作者:月半蔷薇
陈老板盯着眼前的大美人儿眼神都快要直了,陈老板家里条件很是不错,这淮冰路上光是门面,就有好几家。
他活到28岁,自诩见过不少美人,却依然保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优良美德。
然而,他觉得,今天就要破了他曾经的坚持了,因为他一见钟情了。
半小时前,他在店里巡视的时候,发现这边绣坊门口堵着不少人。
本来没多想,只以为这家是在搞什么活动,比如抽奖什么的,前一阵子他家也搞了,当时人比这个还多。
没想到,进去店里才发现,四个员工,只剩下一个平日最老实的。
他当时脸色就不大好,问了后才知道,绣坊那边有个客人,漂亮的跟天仙似的,三个员工都去看美人了。
陈老板听了后,只觉滑天下之大稽,且不说世上有没有这么漂亮的人,就算有,他店里的员工都是女的。
女的看什么美人,不是闹笑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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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定然是他平时太好说话,叫这些个员工一个个都不把他这个老板当一回事。
于是他满肚子怒气的冲了过去,还不待在人群中扒拉出员工,自己也跟着陷进去了。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女人呢?
陈老板的视线着迷的跟着美人转悠了半个多小时后,总算回过神来。
他理了理西装,揣着一颗噗通噗通乱跳的小心脏,鼓起了十二倍勇气,走上前,用着最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与大美人儿打招呼。
却没想到,他仔细斟酌的一段话还没说完,旁边就传来一声喊妈的声音。
最关键的事,他一见钟情的美人,居然对着那个小丫头巧笑嫣然道:“马上啊,妈妈马上就好了,还缺一点。”
说完这话,吉雪又自顾自的埋头选起了绣线。
依然是熟悉的话语,熟悉的配方,好在吉祥这一出也不是为了催促母亲。
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吉祥将视线转到了已经僵硬了的陈老板身上,一双清澈的杏眸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脸色已经如同调色盘的男人。
陈老板盯着小姑娘与梦中情人七八分像似的小脸,做着最后的挣扎:“你们真是母女?不是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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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雪面上乖乖巧巧:“是母女哦,我妈妈三十多了,再说了,我妈这么好看,怎么可能单身到现在?”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居然无法反驳。
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是自己,等大美人18岁一成年,肯定立马将她娶回家,哪里会给外面的野男人机会。
这么一分析,陈老板整个人悲从中来,只是余光瞄到小姑娘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想的,他鬼使神差的问了句:“那你多大了?”
这里必须声明,他真不是变态啊,他只是觉得,自己也才28,等着姑娘长大,他也就三十出头,男人三十一朵花,这样的极品美人,等一等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然而,还不等吉祥从懵逼从回神,付圭就脸色黑沉的出现在两人的身边,然后抬起手,直接将挣扎的陈老板给拖了出去。
将人推搡至门外,付圭才黑着脸看向一脸无辜的小丫头,没有一个省心的,少年磨牙:“过来!”
吉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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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们这边收绣品吗?”买了一堆东西,在结账的时候,吉雪看向特地出来招待她的店长,询问道。
店长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着一袭藏青色旗袍,并不很瘦,却别有一番爽利的韵味。
听到吉雪的问话,她眉峰都未动一下,似是并不意外。
这位客人挑选绣线与绸缎时,一看就是老手,尤其方才她试了新线,手指翻飞间,眨眼就将一根绣线拆分成三十二跟丝。
店长是内行,自然能窥见这其中的道行,所以她没拐弯抹角的必要,笑容爽朗道:“收,不过我也不瞒客人,咱们珍绣坊在全国有好几家店铺,也有自己的绣娘,对于外头收回来的绣品品质要求……”
不用店长说完,吉雪就已秒懂,她转身从身侧的小包中拿出一方手帕递给店长,这是她今日带出来打算自己用的,刚好给店长瞧瞧她的水平。
内行人沟通就是麻利,店长笑着接过手帕,低头这么一瞧,脸上的笑容就滞住了。
她瞪大双眼,仔细观察着手帕右下角的蝶恋花绣图,花样子并不特别,绣的却格外逼真,尤其那蝴蝶的翅膀,若不是亲手用指腹摩挲过,她都以为这是真正的蝴蝶镶嵌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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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这手帕你有多少?我这里都能吃得下。”都是常年与绣品打交道的行家,尤其店长,曾经也做过几年绣娘,能成为店长,旁的不说,这眼光是绝对的。
这年代,大部分人都认为刺绣早已经不再流行,也没人愿意花那闲钱去买这些个不实用的东西,没看人小年轻结婚都选婚纱了嘛,那才是洋气。
再说刺绣这东西,还死贵死贵的,对于很多连三餐温饱都艰难的人家来说,这些个绣品还不如二两油来的实惠。
其实不然。
就好比现在很多年轻人喜欢外国的东西,觉得外国的月亮都比国内的圆。
反之亦然。
那外国人对于神秘的东方国度,也是好奇的紧。
尤其是刺绣,自从6年前,她们店里的老板,在广交会上展示了一副苏绣,一副高2米,宽一米的双面仕女图的苏绣。
一战成名。
之后这些年,他们珍绣坊的精品绣件,基本都出口到国外去了。
用他们老板的话说,赚外国人的钱,可比赚咱们同胞的钱爽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们店铺门庭冷落,却依然屹立不倒的缘由,就他们那老板都快富得流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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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不是没有弊端。
就好比,经常货源紧缺,现在好的绣娘实在难求。
千百年的历史更迭,湘绣、苏绣、粤绣、蜀绣等名家,虽然不断开发出更多精湛新型的技艺,却不能否认,很多古法技艺也消失在历史长河里。
到现今,这个行业的人才越见凋零,真真好手艺,称得上大家的,全国也没几个。
如今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手艺精湛的,哪怕只是这小小的一方手帕,也能叫她看出,此人手艺不俗。
所以店长当然不能错过,甭管是不是眼前这大美人儿的手艺,先稳住人再说。
对于自己的绣技,吉雪还是有几分自信,她笑的坦然:“现在没用了,不过我今天在贵店买了不少材料,我想,很快就能有成品了。”
店长本来就怀疑是不是眼前这个大美人自己的手艺,如今这么一听,她更加热情道:“妹子贵姓?我叫程香梅,是S市珍绣坊的店长,你要是愿意啊,就直接叫我梅姐,朋友都这么叫我,显得亲切不是。”
“我叫吉雪,梅姐怎么叫我都行。”
“哎哟,雪妹子爽快,不瞒你说,你这手艺好,咱们老板是个实在人,所以带的我们这些个下头的人也差不离,姐实话跟你说,你今后要是每一件绣品,都能有这帕子的水平,梅姐就能做主,给你最好的价格。”
这话说的实在,倒不是梅姐真是个傻白甜。
而是吉雪这般手艺,一看就是在这行浸淫多年的内行人,她要是不诚心,反而是将人推走,珍绣坊可不是没有竞争对手的,不远处还开了一间宝绣坊打着擂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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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长有意示好,吉雪也没客气,直接开口询问:“那这帕子,在你这能给个什么价位?”
梅姐在心里头掂量了下才道:“雪妹子是内行,梅姐也不诓你,你这若是一个团扇或者一个桌上的屏风,哪怕只这么点大的绣图,也能值个一两百的,但是帕子吧,雪妹子你也知道,咱们这边最多也就50块一条收,这已经是最高的价格了,妹子不信,也可以再去打听打听。”
吉雪信!
原身之前在镇子上也卖过帕子,她手艺不如自己,但是在那县城里,也是顶尖的了。
她记得是5块钱一条,原身每天可以绣一到两条,后来还是嫌帕子赚的没有大件多,才改绣了旁的。
她这方手帕店长开了50一条,在手帕里,已经是天价。
吉雪也知道,这般高的价位,不止是针对她的帕子,更多的是想交好她这个人。
想到这里,吉雪面上不动声色,又询问了几个大件还有双面苏绣的价位。
店长随着吉雪询问的越多,眼神就越亮,恨不能立马就将人直接签到自己公司才行。
能绣大件,还是双面绣的。
哎呀妈呀,店长捂住心口,她今天定然是走了大运气了。
她不敢多奢望,总觉得想象太美好,容易叫她上不来气,成为总经理什么的,嘿嘿嘿……
梅姐想着,只要,只要这大美人儿能绣大件,并且能保持住手帕上的水平,哪怕没有双面绣,她也知足了呀。
升职加薪离自己更加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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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是被梅姐亲自送上车的。
直到车子开远了,他们还能透过后视镜看到站在原地的模糊人影。
卫谨与严令安还有苟兰辰坐一辆车。
车子启动后没多久,他就控制不住好奇心:“你们说,那店长报的价格是真的吗?一个手帕就50块,一米长的屏风值1000?这是疯了?”
苟兰辰继续跟俄罗斯方块作斗争,他有预感,今天一定能成功闯过第一关。
闻言头也不抬:“我对这个没研究。”
前头刚好是红灯,严令安踩下刹车后才道:“应该是真的。”
卫谨:“你怎么知道?”
严令安:“我妈喜欢这些,家里正好有一个放在桌上的双面绣屏风,前年我陪她去抢购的,只有半米大小,花了三千八。”
“抢购?”
“嗯,好几个阿姨都想要。”
卫谨惊叹:“这么贵,居然还抢购?又不能吃不能喝的,原来刺绣这么赚钱的吗?”
严令安也不精通,不过母亲喜欢,他也懂一点:“这只是极个别少数的,几毛钱的帕子也有,小婶这样的价位的,算是顶尖的刺绣水平了,全国应该都没几个。”
“照你这么一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了。”卫谨没什么形象的斜靠在副驾驶上。
已经是绿灯,严令安松开刹车,一脚油门,便跟上了前面吉普车。
闻言淡声道:“什么意思?”
卫谨拖腔怪调:“付小叔啊,我一开始以为小婶是个农村不讲理的妇女,还是个有拖油瓶的中年妇女,可是你看小婶那长相,反正我觉得是小叔占便宜了,今儿又发现,小婶不仅长得美,赚钱能力还一流,我就觉得,付小叔赚大了,这媳妇找的,太叫人羡慕了。”
严令安轻笑:“你倒是变的够快的,短短几天下来,你已经换了几幅面孔了。”
“嘿!我的心永远向着二哥的。”卫谨肉马兮兮的做出西子捧心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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