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疯狂的女主角还能够幸福吗？ 第112章

　　—— ——

　　微笑送别波塞冬和造型师们，我对着梳妆镜做最后确认。

　　“咚咚—咚。”

　　“进来。”

　　一条颜色像柏油路般黑亮，长满放出绿光并且还在不断分裂增多眼睛的蠕虫*用它的触手推开门，举着一块白板——[>100米]。

　　意思是波塞冬暂时离开读心距离。

　　“我知道了，谢谢。”

　　蠕虫像点头一样弯了一下触手，退出去了。

　　被达贡召唤过来当工地的建筑工使用的名为[修格斯（Shoggoth）]的种族，工作效率相当不错，三天就将城堡主堡改造成能够容纳五千人的演唱会会场。

　　轻轻吹出一个气泡，透明的气泡很快就破掉了。

　　一切演员都已经就位，盛大的演出还有不到20分钟就要上演了。

　　镜子里面的小丑莉莉丝开口：【我们的莉莉丝要为了自己一己私欲去弑神了！真棒真棒！完全不管海洋的法则受到重创后会有多少无辜平民失去生命，真棒！这就是我们所渴望的毁灭，去将不幸和毁灭带给全世界吧！】

　　虽然神作为世界法则的载体要是陨落了会对他负责的相应部分造成不可挽救的损害，但是我觉得没有神的大海也不会比有这种神的大海更差了。

　　没有神的世界出现天灾地难，是自然现象。但是异世界有管理自然能量的神，无数海边的渔民、百姓、水手供奉海神以祈求平安，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灾难根本就不是“不走运”而是“不作为”，更不用说神自己就是凶手的情况。

　　我只是进行恶性肿瘤摘除手术而已，法则自身有自愈力，总会再次达到平衡的。

　　【那么来猜猜看会在这一次动荡里死掉的人数？你这个决定可没有征得那些要丢掉生命的人同意吧？】

　　你觉得在超人大战怪兽的地方会没有任何伤亡吗？没有因为公司、房子、财产全部被毁而绝望的人吗？

　　即使如此，超人仍然要战斗，超人打败怪兽仍然是值得称赞的行为。

　　【WOOOH莉莉丝是超人也！当不成英雄后又想当超人啦，将自己讨厌的神当成怪物去讨伐，想象力真丰富！】

　　波塞冬只是顺便，任务主线从来都是旧日教团和克苏鲁、深潜者、还有现在追加的修格斯才是重点。

　　看过未来报纸的我曾经问过达贡如果没有我这个神选之子出现，他们打算怎么复活克苏鲁。回复是虽然没有我这么优秀，但教团内部也筛选出一些能够说完死灵之书咒语再疯的人。大概是查理·伦道夫那种类型的吧，他曾经说过教团不断做着各式各样的实验。

　　所以为了守护这片大海的和平、海的子民平安，海神就应该挺身而出，这才是被人们信仰的生命应该做的事情。

　　【你可是仅凭一人就决定所有人命运走向啊，名副其实的独|裁，谁给你的权力？】

　　命运女神（笑），我这可是最正宗不过的[天赋神权]了。

　　【做了这种事情，你不会被称赞为‘好人’哦~】

　　是非功过的评价就留给后人吧，如果他们能将我当成例子吸取教训从而让未来、让自己变得更好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我，我知道自己所期望的道路前方是和平温暖世界就够了。

　　【Waoooo~真是了不起的举世皆浊我独清的觉悟呢~】小丑的我咧开大大的笑容：【可别失败的时候又难看地怨天尤人说自己本来就做不到这样的事情啦~为什么非要找我不找其他能够做得到人呀~我可从来没有祈求过这样的命运啊~为什么世界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呢？】

　　我也笑了：不，失败的时候就是很难看的吧。全世界的败犬嘴脸都是差不多啦，失败之后首先就是否定失败、否定自己做错了不是吗？

　　【那就别去做就好啦，反正也没有人来求你。命运之轮什么的扔掉了就好，不过是一个无力得只会躲在幕后的命运女神，根本拿现在的你没有办法不是吗？】

　　然而旧日教团的目标是世界啊，我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一员，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可不想等到了阿尔法那种无可挽回的未来时才来后悔，那样是真的难看了。

　　拯救世界也不是为了命运女神，只是出于个人理由的顺手而为罢了。为了守护我才能承受得住去杀戈的残酷和亡灵日夜的诅咒呀。

　　【如同衔尾蛇一样的生存方式，蠢毙了。】

　　哈哈哈，凡人就是愚蠢嘛~

　　好了，时间差不多，我要走了。

　　【那么就祝你屡战屡败，前功尽弃咯~】

　　“咚咚—咚。”

　　变形虫修格斯进来，[<100米，登台]。

　　提起裙摆，拿上麦克风，战斗吧，直至取得胜利抑或身消命陨。

第113章 成为传说的夜晚（中）……

　　“你今晚会和我一起倒数吗？”

　　“你今晚会和我一起步入疯狂吗？”

　　《今夜即是传说》 主唱·作词：莉莉丝, 伴唱：波塞冬，作曲：奈普利斯

　　纯白的深海精灵在漆黑的海底冉冉升起、绽放，披着绯粉色头纱的人鱼用天籁之声唱着动人心魄歌词。

　　这份令人不敢呼吸唯恐惊扰的不食人间烟火美丽, 甚至让下方舞台上的神明波塞冬显得玷污和庸俗。

　　“触手才是纯情, 今夜深海之主与你我共舞。”

　　“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

　　清甜如泉吟的女声和深海巨石嗡动的男低音相互交织，不和谐却让人中毒。

　　“群星归位，星耀灼热。”伸出带着蕾丝白手套的手, 数千名人鱼随着节奏打着粉色和白色的荧光灯。

　　“触手狂热，猥亵纯情。”旋转迤逦的裙摆, 台下工作人员区的柏油色变形虫和深潜者胡乱狂欢。

　　“此刻聆听我的呼唤，回应我的召唤。”像停尸房和恐怖片的阴冷色调世界中群魔乱舞，似人非人的我高声歌唱。

　　“mggoka'ai ya”波塞冬追上来与我对视，我看着他深情对唱。

　　“末日到来，只有深海的主人才是主宰。”

　　“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

　　“无知与愚蠢才是疯狂世界的准则。”回身旋舞间看到在后台幕布后面的奈亚拉托提普和达贡，猜到我要做什么的两者神色形成精彩对比。

　　“在玷污了的梦中堕落, 与脏水濡湿的纯情触手起舞。”但是很可惜一切已经木已成舟, 波塞冬也在我身边, 谁也无法阻止。

　　“你愿意今晚和我一起共舞吗？”愚笨的人鱼大喊[我愿意]。

　　“你愿意今晚和我一起步入疯狂吗？”丑陋的深潜者和修格斯嘶吼狂舞。

　　“群星归位, 普世沦丧。”

　　波塞冬高举海神身份象征的三叉戟，作为舞台背景主题的主堡轰鸣,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 整个王国的象征由统治者之手亲自解体、崩塌。

　　“现在是支配一切的支配者回归之时。”

　　大型魔导装置运转的声响成了独特的伴奏, 巨型魔法阵绽放出比照射灯还要耀眼的光芒, 由海神波塞冬提供能量运转的空间传送法阵发动。

　　那座无比庞大的古老遗迹就在滚滚烟雾中慢慢升起。

　　全体由巨大的墨绿色石材建造的巨石堡垒，它的高到比曾经的海底王国最高点城堡还要高出一倍有余。

　　与过往上百场演唱会令人欣赏、身心悦目的布景不同，巨石堡垒尽管有着宏伟的石像和华丽的浮雕，但是全体建筑风格却完全与世界主流审美相悖, 只是多看两眼都令人产生强烈的厌恶感，在这场由唯美的白色精灵演唱的盛会中散发出强烈的不洁和猥亵气息。*

　　脱胎于黑暗群星的噩梦与恐怖的集合体——【拉莱耶】于异世界阿尔图兰斯登陆了。

　　如果此时波塞冬回身看一眼他大概就会发觉不妥了吧，但是这时他正为找到机会可以搂着莉莉丝的腰在五千名子民眼中甜蜜对唱而沾沾自喜，些许不详的气息丝毫不能动摇千年来最强者的自信心。

　　于是最后的歌词流淌而出——

　　“在万古的永恒中长眠的非亡者，回应我们的呼唤吧。”绯粉色的眼睛看着越加靠近的海神，樱花色的双唇吐出期盼的祈祷词。

　　“I'a I'a.Cthulhu Fhatgn”含情脉脉说出不知含义却莫名可怖音节的海神只想一亲那双樱唇芳泽。

　　这时从围绕新舞台产生的浓浓烟幕中如同神速般刺出一柄凶恶之极的长木仓！那速度如同雷光，捕捉到的时候已经只余下离去的残影，等意识到的时候只剩下被击中的结果。

　　名副其实的【神速】。

　　然而拥有心眼的神却连转身都不需要，持神器的右手往后一转就卡住了带着雷霆一击气势的黑色炎纹长木仓，放开好不容易抓到的粉色小鱼儿的左手伸出一指就止住了与长木仓同时奔袭而来的短刀。

　　波塞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着你们要是能多少看点气氛的话，我还能让你们死得体面一点呢。”

　　来者正是手持弑神兵的拉菲尔·特纳和拿着魔女加护短刀的凯瑟琳。

　　知道自己行动失败必死的拉菲尔·特纳在失败的绝望中疯狂燃烧生命，运转魔力希望哪怕能推进一公分，“死吧！这个世界不需要你这种神！”

　　然而只是一弹指的功夫，波塞冬只是用三叉戟挽了一个花，真正的上古神器紫光一闪，他就连同至死紧握的长木仓灰飞烟灭了，连骨灰都没有剩下的那种。

　　“你真的令我很失望，凯瑟琳。”波塞冬又转头看向另一名袭神者，“看看你的样子，竟然如此糟蹋我赐予你的容貌，这可是触犯神罚的大罪哦。”

　　波塞冬说着又嫌弃地撇过头，“看看你的样子吧，疯女人你现在是整个大海最丑陋的生物了。”

　　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步同伴后尘的凯瑟琳，比特纳烧伤毁容更加惨烈的脸却粲然一笑，因为她看到波塞冬止住自己刀刃的中指破了一点点皮，“咱们彼此彼此吧，虚伪的波塞冬陛下。”

　　这时才读到她内心想法的波塞冬脸色剧变，“你怎么敢——！！！”

　　然而没等他震怒拷问，一头艳红色长发的丑陋人鱼就因为支付代价而化作无数透明的泡沫消散在深蓝的海水之中。

　　映照在海神瞳孔骤缩的金瞳中的是——穿着圣洁裙摆的粉色人鱼捂住嘴巴也难以遮掩的嫌恶之情。

　　“好丑……”

　　小声说出的字眼经由手中扩音麦克风传遍整个会场，甚至反射出阵阵回音。

　　落在波塞冬耳里是连环千雷炸响，他反射性地捂住昔日引以为豪的脸，甚至低下高傲的头颅，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转过身背对观众。

　　魔女的魔法，作为神明可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神作为法则的载体会收到法则的偏爱，凡世种族的攻击对神的伤害实在有限，就算万一受伤了，以神的治愈力和治愈道具也能很快痊愈。

　　但是魔女的魔法本质是对法则的调整，而即使是神也收到法则的制约和无法像魔女一样调整法则的限制，因此一旦受到魔女攻击，这份伤害对于那个神来说很可能是半永久的重伤。而半永久对于拥有永恒生命的神来说就意味着[终生]。

　　所以魔女是唯一让高高在上聛睨一切的神也忌惮的存在，五百年前掀起的名为【魔女审判】大屠杀背后就有神的直接参与，此役过后魔女这个职业也从此成为不能登上明面舞台、被世人厌恶的与邪恶挂钩的职业。

　　我的国家有魔女？！怎么可能！那些疯女人不是都死光了？！这是复仇吗？

　　波塞冬惊恐交加地捂住自己的脸，凯瑟琳跟魔女的交易内容在她死前最后一刻全在心里说出来了。读心只能读取当事人当时思考的内容，无法追溯历史，因此只要能够控制自己想法某种程度就能瞒过读心。

　　凯瑟琳不知道波塞冬的读心距离，所以她应该是做完交易之后就一直控制自己的感情和思考，真不愧是旧日教团的精英和当红偶像，演技真是一等一。

　　在男神里也以俊美无俦的顶级容颜闻名的波塞冬，一想到自己以后会成为神界全神嘲笑的丑陋神明，那颗高于一切的自尊心瞬间爆炸。

　　“这个贱婢！”以温柔和绅士著称的波塞冬狰狞地扭曲了表情，“还有那个该死魔女，当初就应该一个不留地全部杀光，竟然敢来到我的国度。”

　　控制不住发泄的咒骂经由伴唱的耳边麦克风传至全场，演唱会两侧的巨幕投影也放出从指缝间漏出的丑陋无比海神影像。

　　全场哗然。

　　惊醒自己还在万众瞩目的演唱会舞台上的波塞冬马上就要发动神力不顾一切离开此处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