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被卖原女主以后 第66章

作者:启夫微安 标签: 打脸 甜文 穿越重生

  安琳琅倒是没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点点头道:“我姓安,名唤琳琅。赵姐姐不嫌弃,可以唤我琳琅。我在武原镇开食肆做吃食生意。这回跟兄长同行出门,是想去县城办些事情。只是没想到运气不佳,半路上遭遇流寇。马车和衣裳行礼一些金银细软都被抢了,这才那般狼狈。”

  “原来是这样。如今武原镇附近也有流寇。这边离北疆那边还有些路程,倒是没想到能跑到这里来。”赵香兰嘀咕了一句,“这边的官府不管?”

  “武原镇离武安县还是有些距离的,”安琳琅哪里清楚,“武原镇上没有管事的,自然要差些。”

  “这县衙失职,”赵香兰的眉头蹙起来,严肃道:“这武原镇可是链接中原和西域的要塞。总是流寇流窜,阻碍了两边的买卖交易,叫这边的商贩还如何生活?”

  安琳琅听着这话觉得不对,但转念一想,赵姐姐兴许是官家的身份便也没做声。

  赵香兰兀自地嘀咕了几句,抬眸见安琳琅不说话,倒是有些歉意地挠了挠额头:“外子是北疆的将士,我这回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倒是知道些内情。前些时候北疆大营那边出了些事儿,造成了一些动荡和麻烦。许多意志不坚的士兵连夜脱逃,很是闹了一些事情。这是北疆那边没管好,连累得你们百姓遭了殃。说起来,这还是我们做得不对。”

  “哪里哪里,”果然是官家人,安琳琅连忙摆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唉,纸上谈兵的庸才不知天高地厚,本事不大却权欲熏心。若非掂量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如何能给北疆惹出这些个乱子来。若是那位在,哪里容得这些人上蹿下跳的……”

  赵香兰不知是太单纯还是怎么,说话毫不避讳安琳琅。

  安琳琅垂下眼帘只做无辜。

  倒是赵香兰叹息了几句,想起来:“你开食肆做生意?女子也能做买卖么?”

  “自然是可以。”安琳琅笑笑:“镇上许多商铺的东家都是女子。”

  “这样啊……”赵香兰眨了眨眼睛,有些吃惊的模样。

  赵香兰是典型的按照中原礼仪和规矩教养长大的官家子女,家中长辈对她的教养十分严格。在赵家自来的道理便是女子未出阁前贞静娴淑,出嫁后理当守住后院,相夫教子。她虽听说乡野中有那等夫婿早逝扛起家计的女子会做买卖,却没敢相信未出阁的女子也抛头露面开食肆。

  安琳琅做生意的时候可没想那么多:“家中生计困难,恰好有一手做菜的手艺,糊口饭吃罢了。”

  “虽是糊口,凭借一双手,自食其力也是挺好的……”

  ……

  两人说着话,说着说着,倒有几分投缘的意思。

  这个姓赵的夫人脾气确实是不错,对人也和善。安琳琅与她聊着聊着,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夫人十分寂寞的样子。提起自家夫婿,眼神里既钦佩,又难掩落寞的样子。眼看着安琳琅眼袋担忧,她叹了口气:“……可惜我命薄,年仅十九,却已经油尽灯枯……”

  她这话一出,屋子里的婢女都红了眼睛。自家夫人心中的苦闷无人能知晓。

  “夫人,可千万别这么说!”贴身婢女受不了她这般,忍不住插嘴道,“您这回不是遇上好大夫了么?邹大夫可是说了,你这病,旁人治不了,他能治。你可千万被说这种丧气话!只要邹大夫给你治好了身子,您在给大人生几个嫡子嫡女,那些个没脸没皮的狐媚子,一准往边走。”

  这话就说的私人了,安琳琅有点尴尬,正想着是不是该走。

  就听赵香兰自暴自弃了一句:“我这病歪歪的模样,自己能活到几时都说不准呢,哪里还敢肖想孩子?二舅母说得对,大人年纪也不小了,再没有孩子,怕是家里都交代不过去。”

  “那也不能给那狐媚子蹬鼻子上脸的机会啊!”

  婢女苦口婆心地劝道,“夫人,您可得把这事儿给她掐死了。这回回去赵家,无论二舅太太说什么您可千万别应声。也不看看她那女儿什么德行,也配到夫人您眼皮子底下晃。自个儿祸害了钱家一家子,仗着大人的声势和离了。一个破鞋还想巴咱们大人,呸!”

  “芍药!”赵香兰呵斥道。

  名为芍药的婢女一噎,意识到自己说了脸白了白:“夫人我……”

  “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安琳琅头皮都有些麻了,她在这坐着听真的好吗?

  “二舅母那边再闹腾,也不过是欺辱我性子软,大人最近忙着找那位顾不上他们。”她的婢女怕她耳根子软吃亏赵香兰哪里不清楚?往日被娘家二舅母咄咄逼人几回就服了软,她心里也呕得慌,“那位听说很大几率是或者的,大人如今忙着四处找人,哪里有那等空闲去抬贵妾……”

  “夫人心里清楚就好。”

  “唉,也不知那位到底在哪儿?”赵香兰提及夫婿在找的那位,忧心忡忡,“北疆那边再这么由着那几个庸才折腾,迟早要出事。”

  安琳琅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她小心翼翼地开了口:“额夫人……”

  “琳琅你坐,”赵香兰倒是不避讳安琳琅,“大家族里是非多,让你见笑了。”

  安琳琅也不敢久坐了,实在怕自己再听到什么。她于是站起身:“当面谢过赵姐姐的好意,我这就告辞了。”

  赵香兰坐了这一会儿,其实已经支撑不住。她的身子就正如她自己所说,已经快到油尽灯枯。虽然被邹大夫救回来,其实也不过吊着一条命罢了。想健康如一般人几乎不可能,更别提生子嗣。不得不说,芍药那几句话虽然是帮着她,但也戳了她的心肺管子。

  她如今也没精力,摆摆手:“你且去吧。”

  安琳琅出了门,站在厢房门外盯着紧闭的门看了会儿。须臾,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而与此同时,楼下石桌旁,邹大夫吃光了盘子里的东西,摸着胡子盯着周攻玉心里就在盘算。

  其实比起‘夫人’的,周攻玉的情况没有好多少。病情不同,但两人的病症是一样的棘手。但是那夫人被一家上下伺候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体质羸弱,又比周攻玉要差许多。真要治的话,周攻玉康复的可能更大些。但是他已经答应了这家人,要跟过去替夫人治病。

  抹了一把嘴,老大夫为难地端起钵拿起药杵,望着远远走过来的安琳琅:“午膳吃什么?”

  安琳琅冷不丁地从深思中清醒,白了他一眼:“你管我们午膳吃什么。”

  老大夫喉咙一噎,梗着脖子道:“我拿银子买还不行吗?”

  周攻玉站在门边就忍不住笑了:“可以去西风食肆买。往后我们会在县城开个食肆,就叫西风食肆。老人家何时想吃琳琅的手艺了,尽管来,欢迎。”

第七十四章 你让让她,让她赢了就了了……

  当日下午, 邹大夫给了周攻玉一瓶药并嘱咐他三日一粒:“看在吃了你娘子两顿饭的份上。”

  周攻玉接过来,脸上难掩讶异。

  老头儿面无表情的,一点没有自己的行为自是打嘴巴的不自在。他一手摸着胡子一手捏了捏周攻玉的胳膊, 拍了拍又松开来才又问道:“五禽戏可会?”

  “五禽戏?”周攻玉自然是知晓这个。这个世界作者在塑造朝代的部分, 其实杂糅了古代不少先贤, 根本没有区分朝代和时期。此世界不仅有华佗的记载, 还有一些杜撰的野史和诸子百家的记载。此事姑且不提, 且说邹大夫一提,周攻玉立即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略知一二,但不曾练过。”周攻玉何等聪慧, “不过我自幼习武,自有一套练身锻体的法子。”

  果然, 邹大夫点了头:“练武锻体也行。从简单的捡起来,适当的锻体也有益于你强身健体。若想不依靠你妻子的身子和未来子嗣来拔毒,你至少将自己的身体锻炼得足够强健,这般也能撑得住后期的治疗。”

  这话犹如一把重锤砸进了周攻玉的心中。

  他自暴自弃的心如被一只手拨开云雾,邹老大夫一番话倒是突然将他给点醒了。确实如此,即便是徒劳, 也该挣扎一二。

  周攻玉眉宇之中的晦涩渐渐散开, 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先生说的极是。”

  “你的身子虽弱,但好在年轻。还不至于练一练就会一命呜呼,切莫因噎废食。”

  这小子也不过二十一二的年岁,正是一个男子年富力强的时候。体质再弱,也比年纪大的抗造。邹大夫其实也是遗憾,毕竟如此年轻就这么死了确实是可惜:“我观你也是个心思明透的年轻人,增强体质不只是锻体, 还得保持心情愉悦。抑郁成疾也是病,切莫小看。”

  “我省的。”周攻玉自然是满口答应。

  赵家的车队离开,邹大夫当然是跟他们走的。程夫人的身子状况可比周攻玉要差得多,他若是离开,那可是要人命的。事有轻重缓急,安琳琅自然不做那等缺德事,耽误程夫人的病情。只是看这老头儿依依不舍的小眼神,她也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为了叫老头儿对他们的念想更大些,安琳琅还特意送了他一些能带上的小零嘴儿。

  邹大夫尝了尝味道,一双眼睛亮的出奇。他拿着包袱有些不敢相信,怀疑地看向安琳琅:“……这些吃食都是送我的?”

  “不然呢?拿过来给你看一眼?”

  邹无:“……”

  安琳琅难得给他一个好脸色:“能吃一二十日,看在你给玉哥儿药的份上。”

  邹无:“……”小丫头年纪不大,心眼儿都是小。

  四目相接,安琳琅微微一笑。邹大夫默默地将这一袋子的零嘴儿收起来。

  他将包袱扎起来递给身后的小药童,鼻腔里发出几不可见的一声轻哼。虽然软硬不吃,但他心情好可以择情对待这几个年轻人态度和缓些。安琳琅和周攻玉为了表示对他的尊重和感谢,特地将他送出客栈。

  分别之前,邹大夫欲言又止,欲言又止的,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句:“你们说的往后会在县城开食肆,此话当真?”

  “自然是当真,若非沿途路上遭遇流寇,损失了银两。这会儿我们的商铺都选好了。”安琳琅眼中闪烁着笑意,坚定道:“即便最后没筹办起来,我们家开在武原镇的西风食肆也是远近闻名的。”

  老头儿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声,也没说什么,拎着包袱就走了。

  安琳琅跟周攻玉结账离开客栈后特地去了府衙一趟。

  来时他们遭遇的那帮流寇,因她下不了手去杀人逃过一劫。安琳琅虽然不赞同自己替天行道,不代表她就乐意放任这窝土匪祸害镇上往来的商队。武原镇每年往来的商队不知凡几,若不及时处理,指不定有多少人要遭遇祸害。这件事该朝廷来管,她自然是上报衙门。

  衙门先前才经过一次人事更迭,如今做事的态度还算不错。毕竟上头的眼睛还盯着这块儿,衙门里从上至下都在谨言慎行。生怕自己出事被一锅端了。对于安琳琅所说的流寇祸害乡里之事,他们不敢敷衍,直接就将这事儿上报县令。

  至于新任县令会如何处置,这是官衙的事情,就没必要对安琳琅一一道明。

  流寇的事情已经报官就交给官府去操心。安琳琅于是跟周攻玉匆匆又去到县城的牙行。

  来都来了,该办的事情却不能不办。银子丢了不是要紧,可以先看铺子,将附近各大街道的商铺租金都打听清楚。

  周攻玉的精神比起昨日已经好了太多。虽还有些咳嗽,但脸色红润双目清亮,没有半点不适的样子。不得不说,邹大夫的药确实比武原镇的老大夫强。同样是感染风寒,上回周攻玉回去以后就卧病不起,反复高热了一个月之久才渐渐转好。这回只是吃了两粒药丸化水的汤药风寒就差不多好了,如今跟着她到处走也没见难受,确实是厉害。

  两人将县城正规的牙行都跑了一遍。能打听的都打听出来。

  武安县与武原镇一样,西街和南街的商铺要贵许多。有那地段好的铺子更是能贵出一半以上。价格最低最低的铺子,也是八两银子一个月的租金。

  本来还想着若是可以,置办房产才算是真正落脚。买比租用强,如今却果断是租。

  牙行的伙计带着两人和小崽子在县城各大街区转悠一整天,虽然没有最终定下来租用哪一个。但人家跟着忙了一整日,安琳琅也不好意思。将剩下的那点碎银子作为辛苦费给了伙计,几个人回去吃了点东西倒头就睡了。

  次日一早,几人才租了马车返回武原镇。

  这回没有再心存侥幸地走近路,走得是官道。马车吱呀吱呀地前行,安琳琅拿着邹大夫给的那瓶药,打开瓶塞来闻了闻,味道十分刺鼻。许是因为做菜的缘故,安琳琅本人对气味十分敏感。只一闻就知这药丸就是一大早老头儿在院子里磨的那些药材。

  “这老头儿有意思。”嘴上说的狠,却一早就给准备了药丸,口嫌体直也没有这样的。

  不过拖了邹无给药的福,周攻玉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身子有碍不是最致命的,最怕的深知有碍却无能为力地等死,十分绝望。邹大夫还能给药,至少说明他并非无药可医。

  几人回到食肆已经是傍晚,夏日里昼长夜短。这会儿天还没有全黑。

  方老汉夫妇见三人回来,连忙就出来迎。

  见几人形容狼狈,心里顿时一个咯噔。但无论是安琳琅还是周攻玉,都没有将他们路上遭遇劫匪差点出人命的事情给老两口说。老两口胆子小,怕吓破他们的胆子。周攻玉含糊地说出了些意外,银子丢了,让他们给结的账。

  结了账后车夫要走安琳琅还特地留了,让车夫在食肆住一宿明早再走。

  两人没有明说,但车夫这等经常送人往来的人自然是清楚外头的情况。

  他看了看天色,天边的光色熹微,马上就要全黑了。武原镇到县城那条小路上有流寇他知道,虽说他不打算走那条小路,却也担心流寇乱窜夜里跑去官道去为非作歹,怕走夜路伤了性命便也没有拒绝。

  老两口心里正奇怪,但两人全须全尾不像是出大事的样子。以为只是丢了银子便也没多问。

  匆匆吃了点饭食垫肚子,安琳琅便进屋洗漱。只是刚一掀开帘子就被方婆子给喊住。后头跟着的周攻玉也是一顿,就见方婆子一手端了一盆浑浊的水走过来。她另一手拿拿了枝艾草,沾了水就往两人身上洒。嘴里念念有词的,倒是弄得安琳琅跟周攻玉哭笑不得。

  “无事,丢了些银子,人没事。”

  方婆子一边洒水一边点头,直给两人洒了满脸的艾草水才放两人去洗漱。

  安琳琅摇摇头去后厨取了一桶热水回屋,倒是周攻玉立在庭院的月光之下,看着还在门帘那边洒水嘀嘀咕咕的方婆子,忽然眼中涌现了笑意。流落到武原镇于他来说或许不是一桩坏事。

  车夫住了一夜,次日一大早就赶车走了。临走之前,安琳琅向他打听了马匹的事情。

  说起来,这个事在安琳琅心里盘旋很久。从初来乍到就盘算,一直没下得去手。但这些日子出的那事儿让她不禁再次琢磨,是不是该给食肆添置一辆马车。牛车虽然也能运送东西,但到底速度太慢。一个来回下来,牛车跑一圈的,马车跑快点,能跑三圈。时辰能节省一半。再说往后县城的食肆办起来,他们要经常往来县城和镇上,总是租别人家马车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