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被卖原女主以后 第62章

作者:启夫微安 标签: 打脸 甜文 穿越重生

  “这样不行, ”安琳琅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他们三个人跑目标太大。玉哥儿身子又不行, 昏沉沉的贴在她身上。下雨天两个人的衣裳吸饱了水沉得要死,她拖着走几步以后就有些走不动了,“得找个交通工具。马车呢?他们把马车抢回来放哪儿了?”

  这土匪窝里哪有什么交通工具?唯一有的, 就是他们抢回来的马车。说起来,他们被抓, 那个车夫还不知在哪儿。安琳琅想到那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车夫该不会被他们杀了吧?

  “我知道马车在哪儿,”小崽子在泥水里滚了一圈,已经脏得不成样子,“在半山腰那里。”

  他当时就是趴在马车上面被拉上山。

  安琳琅摸了一把周攻玉的额头,他整个人已经烫得能煎煎饼了。昏昏沉沉的就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贴。安琳琅担心他烧出个好歹, 只能先把他扶回死人的屋子。屋里存放着两具尸体十分渗人, 但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玉哥儿你在这等着,我去找辆马车来。”

  怕被人发现不对,安琳琅出门的时候还将门给关上了。墙角的血迹被雨水冲掉,只剩一点印子。安琳琅去揪了一把草盖一盖,自己跟着小家伙就往马车的地方跑去。

  这群人已经喝的神志不清,安琳琅偷摸从前头屋子经过的时候瞥见屋里就没有一个站着的。小崽子小刀一把,心毒得很:“我去扎死他们!”

  趁他们病,要他们的命。

  “别, ”安琳琅一把把人给拦住,虽然是土匪但也是人命,小小年纪满手鲜血也太可怕,“找马车要紧。”

  土匪要除,但不是他们来除,官府来管才理所应当。

  安琳琅拉着小崽子从旁边溜到放马车的地方,那马儿被拴在树下,正在噗嗤嗤地打着喷嚏。马车里的东西已经被搜得一干二净。安琳琅解开绳子,牵着马车往旁边走。

  大雨遮掩了所有动静,马儿被大雨淋得暴躁。此时被牵着走表现的很顺从,这倒是省了安琳琅不少事。她上辈子和这辈子就没牵过马,此时紧急的状况下还好遇上一个好折腾的。马车走了一圈到了门口,安琳琅才折回屋子去把周攻玉带出来。

  周攻玉被扶出来的时候人是醒着的。不能不醒,这种状况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安琳琅一个人。强悍的意志力支撑着没昏过去,他虚软无力的坐上马车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放火烧屋,里面的人一个不留。”

  这厮平日里看着温和疏淡的模样,杀人这种事在他眼里轻易的仿佛杀鸡。

  安琳琅不赞同。先不说他们来不来得及放火,就说这些人并非是真的土匪。真是逃兵,连坐也好砍头也罢,惩处他们的也该是大齐律法而不是他们。

  “罢了,”周攻玉也没有一定要这些人的命,只是保险起见,“走吧。”

  小家伙抱着宝石小刀爬上车,缩到安琳琅身后就没动静了。

  安琳琅不会赶车,周攻玉的精神状况是赶不了车。好在马车不是后世的汽车,马儿是活物能自己跑。安琳琅拿着鞭子狠狠地甩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吃痛,一声嘶鸣以后就飞快地跑起来。这寨子已经在靠近山顶的地方了,马儿要跑也只能下山。好在这座山的山道平缓宽敞,那马带着马车一路往下冲。

  几人冲到山下,马不分方向地就钻进了树林中。

  马车之中几个人颠来倒去,抓进了车厢才不至于被甩出去。不知跑了多久,马车终于在卡到一个树枝中骤然停下。车厢中的几个人一个剧烈的翻滚,重重地砸在了车厢壁上,马跑得不知所踪。

  大雨已经停了,空气中还有浓厚的水汽,到处弥漫着一股青草混合着泥土的芬芳。安琳琅从车厢里爬出来,身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周攻玉脑袋重重磕在了木板上,眼前发昏地晕过去。小家伙倒是皮实,蹲在安琳琅身边帮着一起把周攻玉拖出来。

  他此时已经不能用烫来形容,分明已经烧着了。

  “不行,得尽快找大夫。”安琳琅架着他的胳膊望着到处是树木的树林,第无数次后悔走了小路。这里她没有走过,根本不认得,“罢了,还是先找个地方安置一下。”

  她扛着一个大男人这么久,也早已经没力气了。要不是求生的意志力支撑,她都想倒在地上就不起来。

  安琳琅坐在车厢上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歇过气儿再来才打量起这个地方。

  他们走出武原镇不久就遇上了劫匪,说明他们劫匪的住处就在武原镇附近一带。那马儿全速跑,也快不过车子。跑了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应该还在武原镇的范畴之内。知道离得不远,安琳琅就放心了。这么会儿,天色已经见晚,晚上之前肯定是回不去的。

  她于是拍拍膝盖站起来,预备先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凑合一夜。

  “你在这看着,”安琳琅肚子饿得咕咕叫,除了早上一顿,他们到现在都没有进过食。安琳琅带的那些干粮也被收了,连带着换洗的衣裳一起,车厢里什么都没有,“我去找找看有没有露宿的地方。”

  小崽子淋着雨满山跑,这会儿也累了。坐在周攻玉身边眼皮就有点重。

  但知晓目前的状况,他还是听话的点点头。

  安琳琅也不知道往哪里走,只在地上捡了根木棍,一边走一边划拉。想着找到住处以外,还得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能果腹的野果子之类的东西。

  兴许运气好就是挡不住,安琳琅才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树洞。

  这一片林子以为很少有人走动,树木年数都比较大。安琳琅找到的这个树洞,若是挤一挤也能坐下三四个人。离得不远,安琳琅于是赶紧回去将周攻玉扶到树洞来。虽然已经不下雨,但湿透的衣裳穿在身上风一吹透心的凉。安琳琅怕他烧出个好歹,赶紧去捡干柴来烧火。

  一簇火点起来,身上那一阵一阵的湿冷才算消退。

  小家伙靠在火堆旁边已经沉沉地睡过去。山上前前后后跑了那么多趟,他确实很累了。此时靠在树洞壁上,估连打雷都叫不醒他。安琳琅其实也累,可是在睡下之前,她先把周攻玉的湿衣裳给脱下来。刚一动他腰带,一只滚烫的手就握住了她手腕。

  力气还挺大,安琳琅都挣脱不了。

  “玉哥儿?玉哥儿?”安琳琅拍拍他,示意他松手,“给你把湿衣裳脱下来,穿着要生病的。”

  其实已经生病了,烧的人都有些糊涂。

  周攻玉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安琳琅,才缓缓松开了手劲。虽然松开,却也没万千松开。昏沉的意志让他嘴里开始说胡话。他握着安琳琅的手腕,嘴里呢喃着难受。

  安琳琅起先以为是高热难受,等把他外套脱下来,安琳琅才发现不对劲……

  发高热显然不只是淋湿,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能没有别的原因么?那一帮人的头儿是个爱钻屁眼的断袖,抢来的小白脸都是往来商队里最体面的人。他想对那些人做什么,可不得用点东西?

  用的多了,下面的人都清除他是什么路数。以至于后来抢到小白脸,屋里都会点点儿让人听话的东西。

  安琳琅先前闻到的怪味道,觉得辣眼睛的不是粉尘,就是那个东西燃烧冒出来的烟。周攻玉在那间屋子里躺了老半天,吸了不知多少进去。此时身体难受得都要炸了。他那只握着安琳琅手腕的手须臾又用力了,带着她就往不和谐的地方去。

  “等,等等!”虽然情况紧急,但是这情况实在是不对,“玉哥儿,玉哥儿你醒醒!”

  她一只手被周攻玉握着,只剩一只反过来的手是空着的。安琳琅急的满头大汗,瞥了一眼拐角靠着的小孩儿还不敢太大声。只能以别扭的只是趴在周攻玉的耳边焦急地叫他名字:“你清醒一点!你快点,快点清醒一点!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周攻玉他知道个屁!他只知道自己快要受不了了。

  “琳琅……”

  情急之下,安琳琅还听到他嘴里一声很小的呢喃,是在叫她的名字:“是我,是我,你睁开眼!”

  原以为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听不到。或者听到了也听不懂。谁知周攻玉听到她应声还真的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红的有些吓人。

  他定定地看着安琳琅,忽然手下一用力。拽着安琳琅就滚到一边去。

  这树洞里潮湿的很,地上的草被一场大雨浸湿,滚这一圈黏了一身泥巴。安琳琅都要吐血了,压着她的人却半点不知自己干了什么坏事。半趴下来,伏在安琳琅耳边略带哀求地说了一句:“琳琅……我很难受,你帮帮我好吗?”

  安琳琅的心一下子失了序,人都傻了:“……”

第六十九章 帮可以,醒来别怪我

  帮, 怎么帮?安琳琅有点慌,手被人握着,关键是这人还力气贼大, 挣脱不了。她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古代小姑娘, 有些事情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只是安琳琅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 眼下这个人还是周攻玉, 她实在是下不了手。总有种不管被动主动, 动手了就是亵渎了人家的感觉。

  “玉哥儿?玉哥儿你醒醒!”安琳琅心脏怦怦跳,快要跳出喉咙来。

  周攻玉的一双眼睛此时已经睁开,眼尾仿佛被胭脂染了色, 一股子妖娆邪肆的红。

  这是与往日清冷疏淡的周攻玉完全不一样的周攻玉,此时他的这双眼睛里头仿佛有一个漩涡, 看人一眼都能将人吸进去。安琳琅不知为何有些气短,呼吸都短促了不少:“玉哥儿,你,忍一忍吧。”

  “忍不了。”他躺在那屋子里至少两个时辰,吸入的烟尘不知多少,能憋到此时已经是意志力惊人。

  “琳琅, 琳琅……”周攻玉滚烫的脸颊贴到安琳琅的脸上, 烫得很。不知是失去意识还是如何,他嘴里只记得念叨安琳琅的名字。

  清雅的嗓音一声又一声的,叫得人耳朵都要热飞起来:“你帮帮我……”

  安琳琅心跳如擂鼓,有一瞬的无所适从。

  帮是自然可以帮,好歹一个现代人,这年头谁还没看过几部猫片?即便不真的那啥的话,用手也是可以的。但是对象是周攻玉,这个干净得如山上雪崖间风的人, 她要是真动了他总觉得是在玷污。安琳琅瞥了一眼已经被他扯得乱七八糟的衣物,耳边全是自己过重的心跳声。

  “琳琅,琳琅,琳琅……”

  安琳琅实在是被他念叨的有些耳热。

  耳热又无奈。眼看着他的眼睛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红得都要滴出血来。心中不由挣扎,这可是自己花了好多银子和精力才照顾得白胖的人,要是就此伤了安琳琅哪里舍得?

  抬眼又看了一眼树洞外面,外面的小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

  天空阴沉沉的,鼻尖全是混合了草木的土腥味儿,到处都是雨水打在草叶上刷刷的声响。眼看着周攻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鼻息也越来越粗,已经到了受不了要憋得窒息的地步。她咬了咬唇,最后痛下决心:“玉哥儿,我,我帮你也行!“

  紧张之下,她说话差点咬了舌头!

  她也是正常人,正所谓食色性也。这么大一个少见的美男子如此毫不设防地躺在在自己跟前,红着眼睛一声声的哀求,就是柳下惠来了也受不了!她深吸一口气:“但是,你醒来之后不能怪我!我这么对你都是迫不得已的,不是故意占你便宜,你决不能怪我!”

  周攻玉根本就听不见,就算听见了,又怎么会怪她?

  他死死抓着她的手,都已经落到了实处。

  树洞外一道惊雷,电光闪闪。一件衣裳蒙住了角落里睡熟的小鬼头的眼睛,狭窄逼仄的树洞里扬起一声男子轻哑的低呼,随着大雨滂沱的声响,都化作若有似无的呢喃。

  雨打草木,蛙鸣依旧。天不知何时已经暗下来,漫天的雨幕将树洞围成了一个别样安心的庇护所。树洞中的火堆在潮湿的环境中摇摇欲坠,一点火光照亮整个空间。如注的大雨遮掩了所有的动静,这似喜似悲的呢喃与喘息仿佛随着雨水而绵延不绝……

  (以下省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片漆黑。大雨已经停了,树洞里堆砌的火堆不知何时也已经只剩一点小火苗,安琳琅才揉着发酸的手腕停下来,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地上的人总算安歇,他双目紧阖,纤长的眼睫密密地覆盖着眼睑,短促的呼吸已经恢复了平顺。

  安琳琅拿外衫擦了擦手,赶紧替他收拾了凌乱的衣裳。本就湿透的衣裳此时已经被他自身的热力烘干。周攻玉疲惫地睡着,白皙的脸颊还残存着情动的驼红。墨发凌乱,鬓角濡湿,映衬着白皙的皮肤和微微张开的唇。一起一伏清浅的呼吸,叫他整个人却莫名显出一股伶仃的脆弱美感来。

  安琳琅看了一眼就赶紧收回视线,将周攻玉被她丢在一边已经烤干的外衫拿过来替他盖上。顺便替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红肿的嘴唇被咬破了一点皮,嘴里嘀嘀咕咕的,忍不住伸手拍了他一巴掌:“太能折腾了!身子不好还这么能折腾……”

  若非身子薄弱,估计她都能被他糊里糊涂地吃进肚里去。

  安琳琅无比后怕,自己好几次被迷惑了心智。要不是心性坚韧,恐怕此时就早已滚作一团。耗费了一天的体力,她早已肚子饿得咕咕叫。但外面的大雨虽停,这个时辰却也不敢孤身一人去林子找吃食。古代的生态环境还没有被过度的破坏,谁知道这荒郊野外的会不会有野兽?

  安琳琅捂着腹部,又瞥了一眼睡着的人,莫名有种得不偿失亏了的感觉。但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夜里不知会不会下雨,他们在这里缩着指不定会碰上什么。

  想想,还得捡些柴火回来烧。安琳琅不敢跑得太远,洞穴里睡了两个,她只敢去附近捡。

  六月里的夜晚其实不算很冷,只是树林山里总归是比屋子里冷很多。间或一阵凉风,吹得人透心凉。耳边是一片虫鸣声。安琳琅拖着重的仿佛灌了铅的两条腿回来,抬眸就对上一双墨蓝的眼睛。

  苏罗狠狠睡了一觉已经醒过来。小家伙今日跑了一整天,也早已经饿了。他出门的时候还带了些吃食,是安琳琅做给家里人磨牙的肉铺。小荷包装了一荷包,拿出来也就三四块罢了。他一整天没吃,逃出来给了安琳琅一个。而后眨巴着大眼睛乖乖巧巧地贴到安琳琅身边来。

  “你烧了什么木头?”淋了雨,又穿着湿衣服睡了一觉,小家伙说话鼻子有点囔囔的。

  安琳琅的神志其实有些模糊,听到这话骤然回过神来都有点蒙:“啊?什么?”

  “怎么觉得这树洞里有一股味道,”小家伙吸了吸鼻子,像个小狗似的不确定的说,“有点像麝香味儿。”

  安琳琅脸色一僵,欲盖弥彰:“啊,你闻错了吧?”

  她故意深深地吸了吸鼻子,一脸无辜地摇头道:“没味道啊,我怎么没闻到?”

  “哦。”小家伙其实只是随口一问,安琳琅说没有,他也没有非要说有的意思。

  他于是不说话了,两人安静地靠在一处。被安琳琅安排在洞穴里面睡着的周攻玉呼吸渐渐平缓。安琳琅将黏在嘴唇上的头发摘下来,默默扯高了他的衣领。那衣领遮盖的地方,喉结之上有一个小巧的牙印子,小家伙没留心到她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只是昏昏沉沉地抱膝坐在地上。

  身上的衣裳干了以后,坐在火堆跟前烤着其实有点热。但安琳琅不敢贸然把火堆灭了,一来夜里气温低,周攻玉体弱,受了凉指不定就唐半个月。二来这荒郊野岭的,有火光总比没火光好。看得见亮堂才不会害怕,也能吓走一些夜行的野兽。

  好在饿一天不算太难捱,忍一忍其实就过去了。

  周攻玉清醒过来已经是后半夜,安琳琅累了一天,此时靠着树洞已经睡过去,睡得深沉。

  她的腿边,小家伙饿着饿着也睡着了。软乎乎的小身子贴着安琳琅,睡得四仰八叉。周攻玉的身体其实十分难受,受余毒影响,每回只要高烧一场后他都会从骨头缝里透着酸疼。周攻玉咬牙一手撑着地面地坐起身,身上盖着的外衫顺势滑下去,露出略显脏污的里衣。

  他微微一愣,转瞬脑海里闪过什么。他神情一懵,然后一巴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天啊,他到底干了什么事!理智回归以后,周攻玉根本不敢回想。但奈何无数绮丽的画面在他脑海闪现,不断地涌现。从声音,彼此的呼吸,以及总在眼前闪光的一双泛着水色的桃花眼。周攻玉有种压在心里的羞意一股脑儿地涌上来,头发丝都要打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