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的团宠日常 第314章

作者:箜之伶/天予昭晖 标签: 清穿 甜文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第139章

  胤祐刚把皇太后送出去没多远, 太后见他心不在焉,知道他惦记康熙,便也不要他送, 让他先回去。

  春晖堂就在前面不远, 太后身旁那么多宫女太监, 况且这里是皇家御园, 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于是, 胤祐向太后行了一礼,从善如流的往回走。

  走到清溪书屋附近的时候,就听到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是他熟悉的太子,另一个也不陌生,是索额图。

  胤祐听了一路, 最后站在路口前, 正要拐过去的时候,哪知道又碰到了急急忙忙走出来的索额图。

  两人打了个照面,胤祐笑道:“索大人, 这么晚了, 还没有回去休息?”

  索额图刚在太子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现在可没什么耐性跟他闲聊:“皇上病危,身为臣子,哪里敢休息。倒是七阿哥,到现在竟然还能笑出来。”

  胤祐偏头:“谁告诉你我阿玛病危, 他服了药之后, 已经好多了。”

  “是吗,那臣就放心了。”索额图敷衍的行了一礼,匆匆离去。

  胤祐还想问一句“我阿玛好多了索大人不高兴吗”, 奈何人家走太快,没有给他借题发挥的机会。

  胤祐想了想,没有走进清溪书屋,而是拐进了刚才索额图出来的那条小径,绕过花丛,看到太子还在树下站着,于是,走到他的身旁,轻声喊道:“太子哥哥。”

  太子转过身来,朝他伸出手:“过来。”

  胤祐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被他轻轻一拽,自己就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太子哥哥。

  胤祐乖乖的靠在太子肩头,太子的手一下一下轻抚他的后背,笑道:“都快跟我差不多高了,还要撒娇。”

  胤祐诧异道:“不是太子哥哥要抱我的吗?”

  “哪有,我就只想拉拉你的手而已。”

  胤祐立刻退开半步:“那是我误会了。”

  太子无奈的笑,又把他拉进自己怀里:“好了好了,说不过你,你没误会,太子哥哥就是想抱抱你。”

  兄弟俩在树下安静的站了一会儿,胤祐靠在哥哥肩头,差点站着就睡着了,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困了?”

  “没有。”

  “行了,快进去吧。”

  太子拉着他走进清溪书屋,来到里间,看到康熙正醒着,半靠在床头,皇贵妃手里端了个粥碗,正一口一口的喂他。

  胤祐扑过去,伸手探了探阿玛的额头,摸到一手的汗,但还是很高兴:“好像退烧了。”

  康熙显得十分困倦,抬起眼皮看了看两个儿子,翕动嘴唇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力气说出口,于是作罢。

  最后,目光又落到皇贵妃身上,艰涩的发出声音:“去休息一会儿。”

  皇贵妃最后又给他喂了两勺,一碗粥吃下去半碗,也差不多了。这才把粥碗递给宫女,扶着他躺下:“睡会儿吧。”

  不用他说,皇贵妃也是打算等他睡下之后去休息一会儿。

  退热只是暂时的,间歇期之后,仍然会重复周期性的畏寒、发热和出汗。

  但这种发热是不规则的,时间不好把握。于是,皇贵妃向太子和胤祐交代:“你们俩今晚就在阿玛床前守着,随时监测体温,一旦升高就让人来叫我,我就在隔壁。”

  太子躬身向她行了一礼:“好!皇贵妃请放心。”

  皇贵妃还是放心不下,又转过身来交代道:“太医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随时让他们进来。如果皇上醒了,没有发热,就让他多喝些水。”

  太子和胤祐点头:“是。”

  临到出门了,皇贵妃再次转身:“他如果说自己好了……算了,他醒过来你们就派人来叫我吧。累了就在旁边的榻上休息一会儿,不用时刻守在床前。”

  “哎呀!”胤祐过去推她:“知道了,你再说两句,我阿玛就真要醒了。”

  皇贵妃走后,兄弟俩就坐在床前,生怕吵到阿玛,也不敢说话,一人拿了本书接着烛光看了一会儿。

  夜已经深了,胤祐拍了拍太子的肩膀,指着屋子另一侧对他做口型:“去睡一会儿。”

  太子摆了摆手,让他去睡,自己守着。

  胤祐摇头,又推了他一把,自己坐到了刚才太子坐的位置上。

  太子无奈,摸了摸他的头,走去了另一边。太监取来一床薄被,太子就这样讲究着眯了眯眼。

  第二日,康熙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一睁眼就看到肩头靠着个脑袋,胤祐正闭着眼,蜷缩着身子,睡在床边,身上搭了条薄毯,像是睡着之后,太监给他盖上的。

  睡了一觉,现在也没有发烧,康熙觉得精神和身体都轻快多了。

  他往里挪了挪,胤祐的身体就跟着往里倾斜了一些,直到胤祐从侧躺变成了快要趴着,他才悠悠转醒。

  小家伙睁开眼,眼神还有些迷蒙,缓慢的聚焦,看到阿玛正冲他浅浅一笑。

  他赶紧坐起来,伸手去探阿玛的额头,脸上露出笑意:“好像没有发烧了。”

  又想起来,额娘说了要多喝水,转身去吩咐顾问行:“快快,倒水……倒两杯!”

  按他说的,顾问行端过两杯水,康熙先喝了一杯,胤祐非得让他再喝一杯:“额娘说了,你要多喝水。”

  康熙从善如流的把另一杯水灌了下去,随后就被儿子再次按在了枕头上,盖好被子。

  胤祐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再睡一会儿。”

  “阿玛睡不着,你拿本书给朕看看。”

  “不行!”胤祐按着他,不让他起来,“额娘说了,你要休息,不能看书。”

  康熙问道:“你额娘呢?”

  “在隔壁。”

  康熙又想了想,他睡着之前,记得太子也在,于是又问了一句:“太子呢?”

  胤祐指了指另一个方向:“刚睡下不久。”

  于是,康熙拍了拍身旁空出来的地方:“你也再睡会儿。”

  胤祐摆了摆手:“我不睡了,你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康熙看了看屋子里候着的太监:“有他们守着,哪儿需要你?快点,陪阿玛再睡一会儿。”

  胤祐想了想,阿玛烧退了,水也喝了,应该没什么大事,于是抱着薄毯躺在康熙身旁,他毕竟年轻,沾枕头就睡着了。

  康熙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儿子都快长成大人的模样了,在他心里却始终记得胤祐小时候的模样,那么粘人,又那么可爱。

  第二日一早,皇贵妃走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太子站在床前,脸上带着些许无奈的笑意,床上,父子俩头挨着头,睡得正是香甜。

  白天醒来,康熙仍旧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吵着叫魏珠给他拿奏折,他要抓紧时间批阅。

  皇贵妃把他拦了下来:“皇上大病未愈,应该静养才是,不易操劳。”

  “朕已经好了,你瞧,精神得很。”

  “没好。”皇贵妃拦下魏珠,“前朝的政务交给太子就是,您就安心歇着。”

  歇了没多一会儿,康熙就发现还是皇贵妃料事如神,他的体温又上来了。

  胤祐去把金鸡纳霜拿过来,递给皇贵妃:“再服用一次这个药,阿玛的病就该好了吧。”

  “哪有那么容易,”皇贵妃拿着药有些犹豫,这药毕竟有副作用,而且副作用还不小,严重者会引起心律失常,二十四小时内剂量不宜超过一克,她问康熙,“皇上感觉如何?”

  康熙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有些耳鸣,看东西也有些模糊。”

  皇贵妃便坐在床边跟他商量:“这种西药虽然对疟疾有奇效,但也有一定毒性(中医把副作用成为毒性),既然皇上现在已经好多了,咱们就先停用,继续服用重要治疗吧。”

  “行。”

  皇贵妃有些诧异,自己跟他商量,他却想也不想就说了个“行”字。

  胤祐却在一旁皱起了眉头:“可是阿玛吃了太医的药,也不见好转,反而是这个西药效果好些。”

  皇贵妃看着儿子,耐心解释:“疟疾在宫里是个罕见病,太医没遇到过,所以棘手。上次听刘太医说,有一位江南名医,尤其擅长治疗温热病,正好来到京城,咱们就请他来看看,开两副药吃吃,皇上意下如何?”

  康熙依旧没有多加考虑就点了点头:“按表妹的意思去办。”

  中午的时候,刘太医就把那位从江南游历到京城的名医请来了。

  这位神医姓叶,单名一个桂字。

  胤祐本以为名医都是像太医院那样,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没想到这位叶大夫却很年轻,目测不过三十来岁,穿青色长衫,官话都带着吴语的轻软,一看就是江南文人的模样。

  不过他生于康熙年间,倒是没有前朝遗民的迂腐。被召入大内为皇上看病,也丝毫看不出紧张,不卑不亢的给皇上、皇贵妃、太子行礼,然后就开始诊脉。

  按照他的说法,皇上素来身体强健,感受淫邪之气,正邪相搏,畏寒和发热的症状要比常人更重一些,现在正处于病程最关键的阶段。

  叶大夫说:“草民建议,用青蒿治疗。”

  一旁的太医听完之后,脸上便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他们还以为是用什么稀罕药材,说了半天,还是青蒿。

  “启禀皇上,一开始臣等诊断为疟疾时,就已经用过青蒿。”

  皇贵妃摆了摆手,温和的说道:“张太医别急,听叶大夫把话说完。”

  叶天士接着说道:“太医将青蒿与其他药材煎煮之后给皇上服用,效果自然不好,臣建议直接用青蒿捣汁服用,有奇效。”

  那位张太医又说道:“青蒿苦寒,不宜生用。皇上乃九五之尊,容不得半点闪失。”

  “……”

  青蒿的不良反应那可比金鸡纳霜少多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这帮老太医和外面那群大臣一个样,说他们谨慎也好,守旧也罢,总是无法接受自己认知意外的东西,生怕别人抢了自己功劳。

  康熙正病着呢,没空听他们扯皮,挥了挥手,让皇贵妃拿决定。

  皇贵妃没听太医们的苦口婆心,只对候在一旁的太监说道:“带叶大夫下去备药。”

  叶桂确实不负江南名医盛名,尤其在温热病方面,是太医院几位医家所不及。

  康熙连着服了三天的腰,第四天,就已经没再发热,只是身体有些虚弱。

  这时候叶大夫又调整了方子,称停药之后胃困则痞闭,不欲饮食。因此接下来的方剂士要以调理脾胃为士。

  叶桂治好了康熙的疟疾,但有太医仍是对他这样的江湖郎中颇为不屑,说他们这些南方来的大夫,只会治疗温热症,对伤寒症一窍不通。

  于是,叶桂负手而立,用他那不怎么标准的官话镗镗镗,把《伤寒论》倒着背了一遍,听得几位太医瞠目结舌。

  胤祐看得有趣,便也坐下来,要叶桂也给他诊诊脉,看看有没有什么隐疾。

  既然七阿哥要诊脉,叶桂也不敢不从,手指搭上他的手腕,片刻之后,只说了八个字。

  当时屋子里除了站着好几位太医,还有太医院其他人员,以及几位太监。

  大家听到他的话先是怔愣片刻,仿佛没有听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