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 第65章

作者:偏方方 标签: 宠文 欢喜冤家 快穿 穿越重生

  “侯夫人这些年待在温泉山庄,一是为了陪顾琰养病,二也是因为她在京城过得并不自在。”

  “定安侯对原配其实并无多少夫妻之情,相反他很疼姚氏,以姚氏的出身原是不够给他做续弦的,是他自己坚持要娶姚氏。但他越疼姚氏,越让人觉着姚氏是个狐媚。”

  其实二东家曾见过姚氏一次,那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女人,眼神干净得如见了底的湖水。

  她要是狐媚,那天底下没人不是了。

  ——

  却说府试结束十日后,府衙放了榜。

  考生们一大早便纷纷前往府衙,想看看自己究竟有没有考过。

  府试录取的人数十分有限,数百名考生一共只录取五十人,分甲乙两等,一等十人,余下皆属乙等。

  冯林是被杜若寒吵醒的,杜若寒天不亮就溜出了太守府:“冯林冯林!快起来!输银子了!”

  杜若寒单方面与冯林打了赌,他赌萧六郎考不过,赌注十两银子。

  冯林打着哈欠开了门:“……我还没吃早饭。”

  杜若寒立马往他嘴里塞了个大肉包子,拉着他便往楼下走。

  冯林拿下包子:“六郎也还没吃……”

  杜若寒道:“行了行了!他有手有脚的,难道还会饿死啊!”

  杜若寒不由分说地将冯林拉去了府衙门口。

  那里已站了不少考生,将告示栏围得水泄不通,杜若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着冯林挤到最里边。

  在杜若寒看来,萧六郎这种呆瓜考上的几率真的不大。

  “嘿嘿嘿,等着给我银子吧,冯小墩!”

  “我不是冯小墩!我……我也没和你……”话到一半,冯林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醒目得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的名字上,他蓦地噎住了,指着榜单道,“你、你看!”

  杜若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在一个相当醒目的位置看到一个名字——府试案首,萧六郎!

  杜若寒下巴都要惊掉了:“不是吧?那家伙居然考上了?还是案首?怎么可能?”

  说好的小呆瓜呢?

  三字经都背不完的家伙,居然一跃成为府试案首了?

  府试的案首可比县试案首难多了,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何况这次的考题是他的变态姑父出的,那就更让人无从下手了好么?

  冯林伸出手。

  杜若寒:“干嘛?”

  冯林:“愿赌服输。”

  不是,你不是不和我赌吗?

  你被那小子带坏了!

  冯林带着杜若寒的全部家当,喜滋滋地回了客栈。他把银子分了一半给萧六郎,成绩就不用他说了,报喜的人已经到客栈恭贺过一番了。

第85章 归家

  客栈老板得知在住的考生里出了一个府试案首,当即把萧六郎三人的房费退了,还将几人的伙食包了,都是最贵的酒菜,本店没有的还可使唤小二出去买。

  冯林虽说早已考上秀才,但他的成绩不算拔尖,自然没有过这种待遇。

  此番跟着萧六郎,他算是好生风光了一回。

  值得一提的是,萧六郎考得太好,乃至于他的文章在放榜当日便流传了出去。自然就来了不少想要结交萧六郎的人,全都被萧六郎拒之门外。

  本朝的科考制度较之前朝有了极大调整,前朝的府试过后,要等两到三月才院试,本朝的院试却紧紧地排在府试放榜第二日。

  在等成绩的这十天里,大多数考生都是心惊胆战地度过,好不容易确定自己考过了,却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又得进入下一轮的考试。

  这无疑加大了考生的压力。

  院试一共两场,分别试八股文与帖经。

  帖经的难度与府试相当,八股文依旧是庄刺史出题。

  萧六郎已连拿了两个案首,再拿下院试案首便是小三元。

  平城已有近十年没出过小三元了,府衙所有官员都对萧六郎给予厚望,然而令众人都没料到的是,萧六郎的帖经竟然交了白卷。

  院试帖经与府试帖经的范围区别不大,依旧是要求通三经,只不过题量更大,题型更刁钻,但要说交白卷还是不至于。

  当然了,每一轮的考试都不排除考生可能会出现各种始料不及的状况——曾经有一次,一个学生将秽物弄在了试卷上,导致整张试卷作废。

  那是三年一度的乡试,一个考生三年的努力就这么付之流水了。

  但交白卷还是太罕见了。

  尤其这个白卷的对象是在府试中给庄刺史留下了深刻印象的萧六郎。

  如果庄刺史记得没错,此番阅卷的考官一共十二人,其中就有十一个给萧六郎的八股文判了甲等。

  唯一没判甲等的是庄刺史。

  他给萧六郎的是乙。

  但若是知道庄刺史给别人的全是丁,就能看出萧六郎的成绩有多难能可贵了。

  十一个甲,帖经就算瞎写也能排进前十,偏偏萧六郎排了倒数第三。

  这让庄刺史很意外。

  他把试卷调了出来,结果就发现是一张空白试卷。

  庄刺史让人将萧六郎之前府试的帖经试卷也调了出来。

  如果萧六郎府试的帖经做得十分糟糕,这件事或许就这么过去了,偏偏萧六郎府试的帖经卷是全甲卷。

  也就是说,他一题也没错。

  “而且他只用了半个时辰!”前来送考卷的监考官道。

  这名监考官便是府试时坐在萧六郎正对面的那一位。

  试卷是糊了名的,交上去后便不知道那张试卷是谁的。只不过萧六郎考了府试案首后,他的八股文流传开了,监考官偷偷去过客栈,想瞧瞧这位府试案首究竟长什么样,竟能作出如此旷世奇文,结果发现对方就是那个帖经与杂文都只写了半个时辰的考生。

  庄刺史眼光太高。

  能全部作对在他看来不足为道,但若是只用了半个时辰那就非常令人惊艳了。

  他所见识的人中,能做得比这名考生更优秀的只有已故的昭都小侯爷。

  庄刺史即刻派人去了一趟客栈,找萧六郎问明情况。

  “我没交白卷。”萧六郎说。

  如果萧六郎说的是真的,那么就是有人动了他的试卷,这件事大了。

  科举考试的试卷管理是相当严格的,每位考生交卷时,都有两名监考人员共同前去收卷,并在糊名时同时按下手印,证明这张试卷是他们收走的。

  一旦试卷出了问题,唯他们二人是问。

  值得一提的是,所有监考人员都是入场后抓阄配对的。他们与考生一样,进来便不能再与外面联系,一直到考试结束。

  收买其中一个人容易,但要同时收买两个就太难了,因为谁也不能保证收买的那两个恰巧就能被分在一起,更不能保证他们就恰巧被分配在萧六郎所在的考场。

  尽管如此,罗太守依旧把收卷的人叫过来盘问了一番,二人都表示自己没有任何不规矩。

  “可是白卷?”

  “不清楚,交卷前考生都会在上面盖一张白纸,这也是为了防止我们窥伺他的笔迹。”

  庄刺史点点头,转而对罗太守道:“经他们二人的手后,试卷就是糊了名的吧?一直到所有监考官批阅完才会拆开姓名。那我倒是很好奇,那人是怎么认出萧六郎的试卷并将其成功掉包成白卷的?”

  罗太守想了想,说道:“两种途径:一个是发卷,一个是阅卷。萧六郎是府试案首,院试时他坐第一个,这是规矩。第一张发下去的就是他的试卷,那么可以提前在试卷上动手脚,即便之后被糊名也还是能够辨认出他的试卷来。

  又或者,有考官拿到了萧六郎府试时的试卷,并记下了萧六郎的笔记,在批阅帖经时,根据笔记把萧六郎的试卷认了出来。

  不论哪一种,阅卷的考官里都一定有手脚不干净的!”

  府试与院试的阅卷官不是同一批,就是为了避免有人记住考生笔迹,进而影响了对考生的判断。

  但不排除有人悄悄弄到府试的试卷,毕竟阅卷结束之后,试卷的保密程度就大大降低了。

  除了庄刺史之外的十一名考官皆被押入了密室,接受罗太守的严刑盘问。

  重刑之下,还真让罗太守把真凶给查出来了。

  那是一名姓吴的阅卷考官,在贡院矜矜业业地干了二十年,平日里老实得像个古董,罗太守原本觉得最没可能的就是他。

  看来不背叛不是一个人的道德高,是筹码不够高。

  “那人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让我把萧六郎的试卷毁掉。我原本是准备了墨汁,打算伪装出萧六郎本人不慎弄脏试卷的情况。这种情况我见的多了,都是当废卷处理,没人会去核实。可是我还没动手,被我支开的汪大人回来了。

  我手一抖把墨汁泼自己身上了,再去找别的墨汁也来不及了,恰巧手边有几张空白试卷,我便拿了一张替换了。”

  “那人长什么样?”

  “他蒙着面,我没看清。”

  “声音?多高?”

  “我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

  罗太守把审讯的结果禀报了庄刺史。

  一般来说,科举中出现舞弊的状况,所有人的考卷都将作废重新再考一次,这么做官府伤筋动骨不说,也会令不少考生崩掉心态。

  考试从来都是实力与运气的结合,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下一场一定发挥得比这场更好,更无法保证别的考生不会趁势赶超。

  当然,对于落榜的考生而言,这无疑是一次白捡的契机。

  可问题是,萧六郎就算被人换了一张白卷,他也依旧凭着十一个甲等、一个乙等通过了院试。

  换言之,该录取的都录取了,落榜的本就是该落榜的,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名次可能都往前排了一名,而萧六郎则失去了案首之位。

  罗太守感慨:“那人大概没料到,都这样了萧六郎还能通过院试吧,只是可惜了,萧六郎本该是有机会成为案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