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列车 第321章

作者:条纹花瓶 标签: 灵异神怪 无限流 穿越重生

  记忆断层会被当做程序BUG处理,诺恩斯决定不再用简单的小脑瓜思考太过复杂的事情。

  毕竟芮一禾有多厉害,只看她在规定时间内的任务达成率有多高就可以了。对了,还要看她带队时,玩家的存活率如何。

  一切用数据说话,以个人的感情色彩来评价一位引路使,是不太成熟的表现,也不够客观。诺恩斯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对芮一禾格外关注,很快又把念头抛开,沉寂下来。

  这条墓道很长,没有蔓藤的存在。

  二十几分钟的时间里,芮一禾一直在往前走,渐渐生出墓道没有尽头的错觉。又或者,她一直在原地没动,因为眼睛看到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墙体,没有任何的变化。

  忽然,她看到不一样的存在。

  一个飘在空中的人偶。

  走近之后,她看清人偶不是飘在空中的,红衣绿裙,做古代仕女打扮的人偶脖子上有一圈细线,拴着它,将它挂在墓道的中央。

  “木头做的,”芮一禾观察人偶身上的纹路,吐槽道:“什么木头能三千年不腐,连身上的彩绘也依旧鲜艳无比?这是古墓里本来有的东西吗?不是哪一帮盗墓贼的恶作剧吧。”

  诺恩斯回答:“资料上说惠工擅长雕刻,喜欢制作各式各样的木偶,经他手的偶都栩栩如生,还以他的名字命名为——惠工偶。不过惠工偶并没有保存下来的,只是史料记载而已。他的墓穴里有木偶不奇怪,至于不腐烂……”

  芮一禾截断它的话:“哦,惠工制作的,那就没什么了。九个脑袋的惠工本来就有神异的地方,出自他手的木偶自然也不是普通的东西。”

  继续往前走,吊在空中的木偶出现得越发频繁。

  一股甜香袭来,芮一禾好像听到细微的笑声,若有若无。她恍恍惚惚的,只觉得墓道在晃动,忽觉脖部一痛,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脖子,指间触碰到坚韧的细线。原来笑声不是幻觉,一个人形木偶用千年不腐的丝线缠住了她的脖子,死死勒紧。

  芮一禾纤细的手指延伸出黑色的指甲,将丝线割断。

  若她的反应再慢一步,脖子一定会被勒断。她忍着疼喝下一瓶外伤魔药,虽然不管伤口等一会也会好,但喝下药的话,好得会更快。

  她本来就觉得人偶栩栩如生,有种“活着”的特性。从每一只人偶的下方走过,都有一种被来自身后的视线悄悄的注视的不适感。

  现在人偶真的活过来,她反而不怎么惊讶。

  这一只人偶被芮一禾用火烧掉了。

  一切都是在结界中进行的,诺恩斯没有阻止。

  让芮一禾比较烦躁的是这一只人偶已经化成灰,剩下的人偶们倒变得乖巧起来。那种一直被隐晦的注视着、如鲠在喉的烦躁并未消失,她确定木偶们都在看着自己,但木偶们不动,她也没理由一把火把木偶全部烧掉——她现在的身份是引路使,又不是玩家。

  这种随时会被攻击的威胁,还不如已经被群起而攻之。

  七八分钟后,芮一禾对密密麻麻挂满整个墓道的木偶已近乎无感。

  “我怀疑这里是惠工的手办陈列柜,他一生雕刻的所有木偶全陪葬了。”

  诺恩斯不知道什么是手办陈列柜,只能保持沉默。

  刚刚它还在感慨芮一禾一路顺遂运气太好,立刻就出问题……弄得它有点内疚。

  若芮一禾知道诺恩斯心中所想,一定送他俩字——毒奶。

  很快,墓道出现新的变化。对芮一禾来说,还不如刚刚全挂满木偶。两旁的石壁被凿空,挖出高约一米五的深洞,洞中分别蹲着一只九个脑袋的恶犬。尖牙巨眼,凶恶无比,其肌肉之发达,体型之巨大,说是狗,不如说是长得和狗一模一样的熊。

  “惠工真有意思,自己是九个脑袋的人,就雕刻两尊长着九个脑袋的大狗。”

  他想表达什么?我和狗一样的!

  两只九头犬一共十八个脑袋,齐刷刷转头朝向芮一禾。不过十八双双眼睛里,只有两双是睁开的,剩下的紧闭着。

  “诺恩斯,大延很崇拜狗吗?”

  “……并没有,‘猪狗不如’在大延已经是个骂人的词语了。”

  芮一禾摸摸下巴,透过史料了解到惠工这位牛逼大臣的恶趣味。

  一只九头犬纵身一跃,挡住芮一禾的路。另一只则待在原地,只是尾巴动了动。

  恶犬过于健硕的身形和长着鬃毛的九头大脑袋把墓道堵得密不透风,论战斗力绝对是小BOSS级别。不知是狗有灵性,还是九个脑袋赋予它不同于普通怪物的感知能力,芮一禾用于掩藏气息的结界失效,在九头犬面前,她存在感爆棚。

  还能干嘛?跑呗!

  芮一禾要动真格的,能赢。可她现在的副本契合度只有2,不能动真格的。

  被九头犬缠上,几乎就意味着任务失败。

  她转身就跑,以为挂满墓穴的木偶会阻拦她,却只听到“嘻嘻嘻”的笑声。转头一看,九头犬舌头露在外面,涎水滴得到处都是,她的鼻子也不可避免的嗅到一股臭味,是大狗的口水的气味。

  更让她感觉不妙的是九头犬剩下的眼睛也睁开了。

  八双眼睛绿油油的,盯得人心头渗得慌。

  直到跑离墓道,回到延襄王墓,九头犬才呜咽一声,不再追逐。八双绿油油的眼睛闭上,只留一双深红的毫无感情的眸子,盯着芮一禾看了一会,才慢慢地后退。

  芮一禾靠在石壁上,轻轻舒一口气。她速度不慢,刚刚还是险些被九头犬追上,后背挨了一爪子。她的反应也足够快,立刻唤出圣光盾牌,却没挡下全部的攻击。好在身上的衣服是神奇物品,又卸下一部分的力道。

  衣服都没破,她也没受伤。

  “副本契合度几点能和九头犬一战?”

  诺恩斯经过一番计算,告诉她:“至少要4点。”

  她现在是2点,估摸着明天能到4点。

  可也不能白白的浪费时间,“我找找有没有别的通往惠工墓的路。”

  芮一禾地图画得不错,能在图上确定惠工墓的大致方位。她退回到最外围的虚冢之中,倒也很快找到两个墓室。其中一个布满机关,棺椁放置于水中。她极为谨慎还是误中尸毒,皆因水中有数具故意被放在墓室中尸体,经过几千年的保鲜,腐烂程度竟然不甚严重,恶心的是尸体被用于培养一种毒蘑菇。

  尸毒就是毒蘑菇破裂时散发出来的,她动作很小心,却还是踩到一枚成熟的蘑菇,又不慎沾到千年泡尸水,恶心到麻木,心理承受度又一次飙升。

  另一个墓室倒不是虚冢,埋葬着延襄王时期的一位名臣。虽不如惠工、妙音一样,在三千多年后的世界里,不识字的人多少也听过他们的名号。但也是登上素质教育课本的人物,诺恩斯找的资料里,说他是一位大诗人。文学素养极高,写的诗首首都是经典。

  大诗人棺椁中丰富的陪葬品不提,他保存得相当完好的尸身口中,含着的一支狼毫笔竟然是神奇物品。

  芮一禾明知没有结果,还是忍不住问:“我能拿吗?”

  诺恩斯:“……不能。”

  事还没办好就想拿报酬,世界意识会把你踢出去的。

  芮一禾丧失继续探索的欲望,打算离开墓穴回去吃晚饭。游出暗河,却发现石壁洞口被从外面封住了。

  “谁干的?”

  自然不会有人回答她。

  “有点倒霉……”

  芮一禾自言自语,推开封住洞口的巨石。泥土扑簌簌掉在她身上,把刚从水里出来,身上还没干的她弄得一身的泥。

  诺恩斯:“你可以打开个人面板看看,你好像中了负面BUFF。”

  芮一禾闻言,不慎熟练的操控手机,发现状态一栏挂着一个鲜红的BUFF——【霉运】【剩余持续时间17:11分】。

  不用说,肯定是九头犬。她算知道八双绿色的眼睛有什么作用了,给人加BUFF。

  她在溪水里简单的清洗过后,回到家中。

  小男孩远远看到芮一禾的身影,像个炮弹似的冲过来。拉住她的手,余光瞄到她身后,奇怪地问:“姑,怎么有个木偶抓着你的衣服趴在你背后啊?我帮你拿下来吧……”

第326章 古墓诡情(七)

  “不要动!”

  芮一禾抓住小男孩的手,转头向后看去。贴在她背上的是一只人形木偶,雕刻的是一名臂挽竹篮,灰色外褂、深靛里裙的少女,鹅蛋脸,长相甜美可爱。可它脸上的笑容却十分怪异,让人一看就直冒鸡皮疙瘩。

  小男孩感觉到氛围凝重,模糊的意识到木偶可能不对劲,细细一看,不由得小腿肚发酸打颤。

  他也被木偶脸上不祥的笑容吓到了。

  “姑姑,木偶是不是在盯着我啊?”

  “不是在看你,做木偶的师傅手抖,把它俩黑眼仁点错位置了。一对斜眼,看啥都像是在往脚下看。”

  七八岁矮个子小男孩:“……哦。”

  芮一禾剩下的一只手在脊背上摸索,指尖已触碰到木偶的脚。却见先前一动不动的木偶忽的松手,掉进稻田里。

  “哧溜”一声响,声音细微,却也被芮一禾捕捉到,她心知木偶是在一个劲的往土里钻。

  “咦!明明掉到周围的,怎么没有?它到哪去了?”

  小男孩有点害怕,又很好奇。不敢用手扒土,小声问:“姑姑,我去拿锄头把土掘开?”

  “不用了。”

  芮一禾知道木偶早已溜远,把兜里野山楂给他看:“路上遇见一棵山楂树,回去让嫂子给咱们做糖葫芦吃……她会做糖葫芦吧?”

  “会,我妈会的,”小男孩看到红彤彤散发着酸味的山楂,立刻把奇怪的木偶忘到脑后。

  “再舀一勺干玉米粒,做个焦糖爆米花,我妈做的爆米花可香了。农闲的时候,她总做好一兜子拿到镇上的电影院门口叫卖,不出半个小时就能全部卖完。”

  芮一禾听得心生向往,看到嫂子迎面走来,热情无限。时常挂在脸上的淡漠消失大半,一双杏眼里满是期待:“嫂子,我摘回来一些山楂……”

  小男孩:“妈,做糖葫芦,做爆米花~”

  嫂子:“……好哦。”

  转身回厨房穿上围裙,她一拍脑门,“我刚刚是要出去挑水来的吧?都怪小兔崽子打岔!”

  正要脱下围裙再出去,就见妹妹一手提着一只桶,轻轻松松地放到灶边。

  “嫂子,还要什么?”

  嫂子摇头,只说等着吃饭就成。目送妹妹走出厨房……“我这两天在怎么老在厨房打转???”念头一闪而过,被她抛到脑后。

  天还没黑,老村长提着半瘪的旱烟袋,神情恍惚地走进院里。上下嘴皮一砸,兜中里外一阵摸索,猛然惊醒般一拍大腿:“哎哟!怎么把老伙计给忘了。”

  说罢,匆匆出门。

  十几分钟之后,老村长叼着烟杆回来,双手推开院门,闷头使劲吸一口烟,呛得直咳嗽。进门之后,脱下胶鞋,也不像往常一样搁摇椅里躺着,似乎有满心的焦虑,在葡萄架子下来回踱步也散不去一星半点。

  芮一禾见他一双胶鞋沾满泥巴,混杂有旧屋附近特有的枣红色泥土,便知道他上过山。

  再看村长胸前、衣袖的磨损痕迹严重,沾着白灰和少许的枣红泥,连他指甲缝里也有红泥。他肯定抱过什么重物,重物掉灰还沾着红泥。

  芮一禾知道的符合条件的只有堵住洞口的巨石。

  “咋啦?”

  沉默寡言的女儿实在是喊不出一声爸爸,眼睛虽然被过长的碎发完全遮住,看不清神色,但对老父亲的关心表达是到位的。

  毕竟孙子看他愁眉苦脸的还在一旁傻玩,闺女至少知道开口问一句。

  村长叹息一声:“村里有人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