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病弱青梅 第16章

作者:画雾桐 标签: 青梅竹马 甜文 穿越重生

  待他做完这一切回头的时候,便瞧见那脸红红的小青梅无师自通地拆了酒坛子,给自己和他都满上了一大杯。

  与他方才仅试碰到杯底的不同,她倒的时候贪心了些,还洒出来了许多。

  “桃花味的,甜。”

  少女单手握着白瓷杯,一只脚踏在桌子上,一只脚踏在凳子上,学着在话本中看到的江湖人的模样,头一抬,酒杯一撒,一饮而尽。

  “来!阿白白!干他娘的!喝!”

  说着又欢快地挥舞了一下手臂,醇香的酒酿顺着她的领口滑下,透过湿润的领口,仿佛还能看到她衣领下白净的锁骨。

  她动作极大,张扬又放肆,头上的小玉兔簪子歪了,尖的那一头戳到了她的脸颊,小女郎不明所以,捂着脸发出哎哟的声音。

  “李姒初,你是蠢货吗?”

  白季梓像提小孩一样穿过她的腋窝将人抱了起来,正准备放在地上,哪知小姑娘喝醉了脑子迷糊,被这么一抱便下意识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连带着双腿也锢在了他身上,小脸往少年脖颈处一埋,打了个浅浅的酒嗝。

  “我不是呀,我很聪明的。”

  她仍是手脚并用得挂在他身上,明明已经醉了,眼睛却是清亮亮的,眨一眨,仿佛将桃花也藏在了眉间眼里。

  “你看,我还知道你是谁呢,你是白季梓对不对,我晓得的啊。”

  小女郎手指纤细娇嫩,勾在少年的脖颈上,一笔一画地在他的后颈处写下他的姓名。

  ——就像五年前那样。

  “李姒初!你发什么酒疯!放开我!”

  少年人的耳根子已经红透了,下身已经渐渐有了些许的不可言说,他一边厌恶自己一边使劲将李姒初往下拽,折腾了好半天愣是动不了她半分,又不敢碰她,只能贴着桌子站着,以防她会突然松手摔在地上。

  “不放!”

  李姒初酒劲上头,平日里同他犟的劲头也来了,凭什么就要听他的啊,他以为他是谁,他凭什么......唉,他是谁来着?

  她晃了晃脑袋,直起身子,双手捧着他的脸,上下打量:“喂,你是谁啊。”

  少女猛地直起身子的动作太大,险些掉下去,他慌忙从下托住她,碰到后猛然想起那处的万万不可,像触电一般又将手抽了回来。

  “我是你爹,酒疯子,放开你爹。”

  白季梓一边说着一边将她往桌上放,哪知这还没挨到桌面少女便像碰到了什么一样,又弹了回来,八爪鱼一般地缠到了他的身上。

  “鬼扯,你是个屁!”许是因为“爹”这个字触到了她,方才娇软乖顺的小女郎不见了,少女檀口微起,啊呜一下咬在了他肩膀上。

  “你混账,你混账,我咬死你。”

  白季梓再次伸出手扒拉她,哪知这厮却是越发的凶狠,一口一口毫不留情,少年眉头一皱,捏着她的脸迫使她抬起头来,果不其然,少女的虎牙间已然挂了血丝。

  “喂,你这人......”才说出口的话愣是硬生生憋回来了,他怔了怔,在少女脸上抹了一把,果不其然蹭到了一抹湿濡。

  李姒初送开了他,也不闹腾了,只抱着酒坛子的坐在桌子上,眼睛红的像兔子,一边抹眼泪一边骂他。

  “哭什么?”

  “因为你混账!”也不知道她将他认成了谁,竟下口这么凶狠,往日里他们打打闹闹顶多就是留下个小牙印,像这般的见了血的,还是头一次。

  一向暴躁的小霸王头一次没有发火,而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的可怕:“为什么说我混账。”

  “你为什么要和他对着干啊,你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的!”小粉拳一下一下地砸在他紧实有力的胸口,“你明明知道你打不过他的啊!”

  “你在说什么,他是谁?”

  李姒初眨眨眼睛,抬头望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少年,嘴角一弯,泪珠顺着面颊滚进酒窝里。

  “白季梓,你又想让我当寡妇么。”

  他一愣,霎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弯下身子想要再听清楚些,谁料他才弯下腰,少女柔软的双手便托住了他的面颊,一时间两人额头相贴,呼吸缠绵在一起。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挤出一个笑。

  “不对,我记错了。”

  “那时候我没当成寡妇,倒是你,先成了鳏夫。”

第22章 、初二

  梦这种东西,本就是无端端的。

  无端而起,无端而落,不晓得从何处开始,也不晓得会在什么地方结束。

  像风。

  梦中熟悉的人翻开书页,风将油墨香味镶嵌进梦境的每一个缝隙之中,字符与花香在阳光下交融,她直起身子,一点点融进阳光里,一时间竟分不清少女究竟是要去往书中,还是她本就是剧中人,不过是阴差阳错才脱离了台本。

  李姒初伸出手在空中抓了抓,没有抓到散乱的书页,而是握住了另一双娇嫩的手。

  扎着包子头的小女郎回握住她,抽出另一只手用力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小初,你怎么了,这么这般傻愣愣的。”

  李姒初眨眨眼,晃了晃脑袋,才发现自己竟站在御花园之中,穿着薄薄的襦裙,左手握一把小团扇,右手牵在另一个小女郎的手腕上,她轻轻一动,手腕上的青玉镯子叮叮当当地响。

  “小初,你在发什么呆啊?”

  李姒初呆愣愣地望了四周一眼,兴许是她呆滞的表情太过可爱,周围宫人见状皆捂着嘴轻笑出声,然后被小公主推着打着陆续退下,只留下影卫在暗中保护着她们。

  小公主见人都走空了,方才那一直迈不开的步子也迈的大了,抓着李姒初的手就风风火火地往前冲,一边向前跑还一边同她介绍:

  “你看,这个是牡丹花,这个时节是没有的,听说是在花房里养好才送来的。”

  “这个石头据说是从东海弄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从东海弄石头来,就不嫌麻烦的紧么?”

  “还有这个,这个,你看这个,这麻雀好看吧,五颜六色的,没见过吧,我一直想找你来看看呢,但是你贵妃娘娘又总是拖着不让你进宫,烦死了。”

  李姒初捏了捏她的手,看了一眼那所谓的麻雀,终于有机会开了口:“那不是麻雀,是鹦鹉。”

  “哎哎呀,无所谓了嘛,是什么都可以嘛。”

  小公主比她矮上一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闪一闪的,头上的两团小包子轻轻跳动,像小兔子一样。

  好奇怪,她明明不认识这个人,可是她又觉得这样并无不妥,想开口问一问,偏偏这好奇的话一开口便打了个弯,变成了一串轻轻的笑声。

  这一切显得如此顺理成章,好像她们本就该是闺中密友一样。

  “你要带我去哪呀。”

  “去见一个朋友啊,他住在冷宫,我经常去找他玩。”

  小公主轻车熟路地躲开了一众影卫的视线,拉着李姒初一点点往墙根上蹭,遇上巡逻的宫人便在草丛里躲一躲,两个在金丝笼子里长大的小姑娘头一次做这等离经叛道的事情,心跳如战鼓,但还是说不出的兴奋。

  李姒初懵懵懂懂地跟着她钻了好几个宫殿,最终走到了一处破败的宫门前。

  “小凌,小凌,你开开门,我来找你玩呀。”

  她叫了几声都没人应答,最终气恼地跺了跺脚,拉着李姒初走离了那处。李姒初觉得奇怪,走了两步便回头望了一眼,措不及防与坐在树上的少年对上了视线。

  少年眉目冷厉,瞥了她一眼便跳下了树。

  李姒初心头狠狠一跳,伸手握住了小公主的手:“你方才说,你的朋友叫什么?”

  她挠挠头,嘿嘿一笑:“他叫龚凌啊,和我一样,也姓龚。”

  龚凌?她双眸狠狠一颤,霎时间种种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频一频的闪过,小女孩的面容渐渐扭曲,与黑白模糊的战场糅杂在了一起。她跪倒在地上,望着面前的书页一幕幕地翻转,最终停留在一把染血的宝剑前。

  利刃上滴滴答答地淌着血,沾着她至亲之人的血。

  宫门外北风吹的正凶,乌云滚滚,宫中死伤无数,战鼓声声,所有人都在等着这金銮殿崩塌的那一刻。

  看龙椅上风云变化,一黑一白两人缠斗在一起。

  御林军包围了金銮殿,众人手握兵刃,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人。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失手,所有人都在等着他落败。

  他斗不过!他不可能斗的过!他必须死!

  白衣男子仰躺在地上,宝剑插在他的胸口处,御林军一拥而上将尖锐的的矛狠狠往下扎,他双拳紧握,呕出一大口血。

  “诛乱贼!得天道!”为首的将领举起手中高扬的旗帜。

  “诛乱贼!得天道!”身披盔甲的将领们踏着血肉振臂高歌。

  咚!

  一声战鼓,他抽出了插在那人心口的剑。

  咚!

  二声鼓锤,他身披黄袍,加冕为王。

  咚!

  雷鸣滚滚,此乃顺应天道之举,乱贼当株!

  李姒初猛地睁开眼睛,那一声声的鼓锤像是在她的脑海中荡漾不停,她捂着头嘶喊了几声,眼泪顺着面颊一滴一滴的落下。

  少女蜷缩起身子,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快来人......快来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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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小姐体虚,本就不宜多饮酒,她年纪小不清楚也就罢了,你们这些丫鬟也不跟着点,待会儿老爷怪罪下来我看你们这么办。”

  “是,大夫,我们清楚了。”

  李姒初揉了揉眼睛,舒出一口浊气。

  这里是她的房间?哦对了她好像做梦了,梦到什么了来着.....她捏着下巴翻来覆去的想,最后向后一躺,才发现自己脑袋空口,竟什么也想不起。

  哦对了,昨日她好像是去白季梓家蹭饭了,不过她后来不是喝醉了吗,是怎么回来的。

  桌上还温着药,丫鬟们已经不知去向,李姒初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将药碗端起一饮而尽。

  药性极苦,但好在她早就熟悉了这样的味道,尝罢也只是皱了皱眉,倒也不算太为难。

  她穿好衣裳,活动了一下手脚,昨日困扰她的疼痛已不知去向,她如今觉得自己健康的可以吃下好几碗饭,除了有些呼气不畅之外,一切都非常好。

  暖炉上的白粥温的刚刚好,她坐下小小抿了一口,随手扯了放在桌上的黄历看了一眼,在心里头哦豁了一声。

  真不愧是她李姒初啊,别的小姑娘漂漂亮亮的在街上逛庙会她就在这床上睡大觉,这一睡就睡到了大年初二,都是白季梓的错,好端端的给她喝什么酒。

  好吧其实也不能怪他,是她自己贪杯才惹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