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太医 第63章

作者:少地瓜 标签: 宫廷侯爵 爽文 美食 穿越重生

  顿了顿又笑,“这话说出去给人笑话,人家金枝玉叶,眼光高得很,愿不愿意下嫁还两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爱长公主,我爱师父!都是我的,我的!

  二合一超极大肥章,虽然今天只有两更,但字数丝毫不比前天的三更少!你们不狠狠夸奖我的话,那就说不过去了啊!

第五十六章

  “大过年的, 算了吧。”

  “大过年的,别吵吵。”

  “大过年的……哪怕天塌下来,也等过了年之后再议。”

  中原人总喜欢这么说,由此可见, 年这种东西着实拥有不可思议的魔力, 仿佛只要到了这两天,管它什么恩怨情仇都可以暂且放一放。

  过得好的自然盼着更好, 而过得不好的人也会大着胆子期盼美好的明天, 管他哪儿来的信心。

  虽没什么证据证明这样乏力的祈祷有效, 但千百年来人们还是烧香点蜡乐此不疲。

  洪文第一次跟这么多人一起过年,兴奋之余还有点不知所措,任凭两位老少何夫人强压着自己脱了旧衣,换上簇新的锦缎袍子。

  “哎呦, 真不错, 本来就俊,这回更好看了。”

  “挺好, 走几步, 蹲下瞧瞧,看大小怎么样?”

  亲情关爱令人窒息……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手足无措的站着,鼻尖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觉得自己像极了耍猴者手中驱使的猴子。

  何元桥朝他挤眉弄眼地笑。往年都是自己遭罪, 今年终于来了个比自己更小的,可算解脱出来。

  洪崖蹲在旁边随大家一起鼓掌起哄,谁知下一刻就见老太太朝他招招手,“来。”

  洪崖傻乎乎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老太太笑了, 温柔唠叨道:“难道还有旁人?大过年的,你这衣裳着实该换一换,头发也梳一梳,胡子也刮一刮,不然天上的神仙们该不高兴了。”

  洪崖扯了扯自己皱巴巴的衣裳,挠挠胡乱拢在一起的头发,又摸摸刺拉拉的胡子,小声嘟囔,“地上多少人啊,神仙哪儿那么多工夫……”

  他足足比何老太太高出一个半头还多,面对面说话时就要拼命压脖子,显出对这位老嫂子十足的尊重。

  话虽如此,可他还是乖乖去沐浴刮脸,出来时炕上已经放了套板板正正的新衣裳,被热炕头烘得暖呼呼。

  他龇了龇牙,本能地想逃避,可到底还是换上,浑身不自在地走出去。

  “呵!”何元桥带头叫好,“进城当日你若就这么打扮,守城侍卫也不会单盯着你一个不放了!”

  何青亭也微微颔首,总算有点人样了。

  原本洪崖不修边幅,穿的是脏兮兮的皮裘,微微卷曲的头发只用一条皮绳随意束在脑后,更兼满脸胡茬,任谁看都是饱经沧桑的野人浪客。

  可如今新衣裳穿了,头发绑了,胡子刮了,露出一张坚毅英俊的脸,亮出挺拔精悍的身板……真一个英俊野性的汉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洪崖听了就有点得意,又问洪文,“好看不?”

  洪文笑嘻嘻冲他竖了手指。

  晚上要守岁,少不得侃大山走困,一群人聚在一处说笑,又让洪崖说些外头的风土人情,直把几个不常出门的妇孺听得痴了。

  其实不光他们,就连何元桥也心向往之,感叹自己不过井底之蛙,天下之大竟没走过一二成。

  平平听着洪崖口中描述的那巍峨高山、汤汤流水、茫茫沙漠,心思都跟着飞出去十万八千里,回神后急忙忙喊道:“我也要当大夫!”

  众人哄笑。

  何元桥顿觉丢人,拉过他来往身上轻轻拍了几下,“说风就是雨,人家做什么你也要做什么,多大了还没个定性!”

  之前学医喊苦,听见谢蕴带兵打仗觉得威风就嚷嚷着要当大将军;后来看英吉利画师保罗送给洪文的油画栩栩如生,便又喊着要当画家……

  如今竟又想着做回大夫了,你怎么不上天!

  平平嗷嗷叫了几声,挣脱开来,钻到母亲怀中求安慰。

  小何夫人失笑,往他脑门儿上戳了下,又气又叹,“你呀,你爹说得不错,一点定性都没有,日后有你哭的时候。”

  小孩子哪里懂什么以后?只捂着脑门儿哼哼撒娇,又要吃年糕,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何元桥连连叹气,一颗老父亲的心深觉疲惫,只好拉过女儿问道:“安安以后想做什么?”

  安安甜甜一笑,“当大夫!”

  何元桥瞬间被安慰,搂着她狠狠亲了口,“真是爹的好闺女!日后爹的衣钵啊,都要传给你喽!”

  洪崖大感惊讶,赞道:“令千金真是有志气,难为你们也肯放手。”

  时下大多教导女子循规蹈矩,学些琴棋书画,日后才好觅得如意郎君,可何家人竟男孩儿女孩儿一视同仁,都一般教导医术。且眼下看着安安的样子,虽比兄长略小几岁,但思维敏捷、胸有城府,保不齐来日便是个女神医。

  何元桥将女儿抱在怀中哄着玩,随口说些病例教导,闻言道:“女儿怎么了,难道不是我们家的骨血?再说了,我们总守不了她一辈子,来日都撒手去了,她总要自己立起来。”

  说到这里,他幽幽叹了口气,“你我都是男人,难道还不知道天下男儿多薄情?三妻四妾的多着呢。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又恋上那个,若安安没个立身之本,再大的家业也守不住,岂不人人拿捏?”

  若女儿出嫁,他们自然有丰厚的陪嫁,但人心难测,未来的生活太不确定。若遇到个真心痴儿倒也罢了,若不能,岂非身入虎穴?可有一身医术就不一样了,头一个,谁也害不了她;

  再一个,不怕说句不吉利的话,万一日后婆家男人靠不住,娘家的人又都不在了,她自己有一技之长在身,哪怕孤身流落在外也不怕弄不来一口饭吃……

  洪崖听了大为触动,唏嘘不已,“真是为人父母者,必为之计深远。”

  何元桥笑了笑,“你不也是一样。”

  师父师父,亦师亦父,洪崖操的这心较之自己也不差什么了。

  洪崖看了看正陪老太太乐呵呵说话的洪文,小伙子双眼依旧清澈灵动,也笑了。

  年轻时他孤身一人四海为家,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确实没考虑过什么将来。

  那么多人马革裹尸沙场掩埋,自己有命活下来就是捡了大便宜,还有什么不知足呢?有一天算一天吧!

  可人算不如天算,那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他意外捡到了一个弃婴,至此,两个人的命运发生了转变。

  他曾用小竹篓背着那个婴孩走遍大江南北,为了给他找口奶吃弄得狼狈不堪,又为他张口说出的第一个字而手舞足蹈……

  可也许是责任感,也许是牵挂,渐渐地他学会了思考。

  自己一辈子这样倒也罢了,可这个孩子实在太聪明太善良,他还这么小,难道就要让他像自己这样浪荡一生?

  人的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最初都曾有无数种可能,但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何谈选择?

  眼下这条路是洪崖自己选的,哪怕再来十遍也不后悔,但这个孩子不一样,他还这样小。如果自己粗暴地斩断所有其他的可能,蛮横地让他走自己走过的老路,那么将来有一天他是否会怨恨自己?自己又是否会怨恨自己呢?

  于是在另一个阴雨连绵的夜晚,洪崖偷偷去见了多年未见的老友,并接受了对方的提议……

  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对了。

  哪怕日后他真的决定放弃现有的一切选择,像曾经的自己一样做个走遍天下的游医,看似殊途同归,实则大有不同。

  他既看遍了民间的山山水水,又经历了人世顶级繁华富贵,心境早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再没什么能诱惑和击垮他了……

  人一多,时间就好像被切成无数块的巨大年糕,被每个人撕扯着吞噬,瞬间消失。

  转眼到了子时,原本静悄悄的城中突然从四面八方炸响了鞭炮声。

  过年了!

  噼噼啪啪,仿佛世间所有的污秽和邪恶都被震碎,无处遁形。浓郁的硝/烟和火/药味拔地而起,氤氲了整片天空,有些吓人,但更多的还是安心。

  因为人们相信这样的响动和烟气会把邪祟吓跑。

  大禄朝有个说法,过年的鞭炮放得越高,这家人来年的运气就越好,所以市面上又高又直的竹竿简直一杆难求。

  何家本来准备了一根八丈多长的,竖起来老高,平时根本没地儿放,就专门在院子里挖了个斜对角的浅沟搁在里头,过年时专门刨出来,用完了再埋进去。

  那竹竿又高又长又沉,需要三两个人合力才立得起,如此高度本来已十分瞩目,但洪崖却觉得不够威风,竟一人扛了跃上房顶,高高举起直冲云霄,引得街坊们纷纷摇头观看。

  “好家伙,这是要炸月亮吗?”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听我说,一定一定一定要有一技之长!!!!!!!不要完全回归家庭!哪怕赚的不多,也要有自己的收入!

  过年啦过年啦!今天还是双更,下午四点更新,么么哒!

第五十七章

  正月初三有宫宴, 五品级以上官员可携家眷入宫赴宴,何青亭正好官居五品,一早就和老太太装扮起来入宫赴宴去了。

  剩下一堆小的懒得应酬,正好躲懒。

  何元桥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洪文师徒也不愿瞎掺和, 正好经年未见,就去街上闲逛。

  虽说好些人都想着过年歇一歇, 但人为财死, 也颇有商家想趁年前后这段日子多赚些, 更兼转过年来就是春闱,故而街上也很是热闹,各色摊位挨挨挤挤,令人目不暇接。

  洪文看了一圈, 笑道:“倒让我想起小时候您扛着我出来玩的情景了。”

  洪崖看着已经长到自己肩膀高的徒儿笑道:“只要你自己不臊得慌, 如今我倒也能扛得动。”

  说着,竟真就伸手弯腰, 作势要去扛人。

  洪文大惊, 师徒俩闹作一团。

  闹完了,洪崖还感慨,“唉,你长大喽, 为师也还年轻呢!”

  洪文:“……是。”

  两人对视一眼, 又是一阵大笑。

  “哎,这不是洪大夫吗?”正说着,街边忽有人欣喜道。

  师徒二人循声望去,洪文眯眼辨认片刻,一拍巴掌, 也是惊喜道:“啊,你不是刘家嫂子吗?”

  那妇人正是当日洪文上门去给冯勇的母亲治病时,被强拉去看为何婚后迟迟没有子嗣的。

  “嗨,早就和离了,如今我是自由身,您只管叫我春兰就好。”春兰摆了摆手,一副往事不堪提的模样。

  “好,春兰姐,”洪文从善如流,见她扎着围裙,头上包着布包头,在个烙饼小摊跟前忙来忙去,便问道,“这是你的摊子么?”

  “是呢,”春兰笑道,“不跟那起子无赖过了,娘家也回不去,好在提前留了个心眼,略攒了几百文,如今另寻住处,攒了这一副家当,倒还能过得下去。”

  说话间,她已麻利地将鏊子上那张油饼揭下,三下五除二擀了一张新的放下摊开,又抓起腰间系着的白布手巾抹了抹前方那张小桌热情道:“看我,光顾着高兴了,竟让您站着,难得碰上,快,您快坐下尝尝我的手艺。”

  同时被婆家和娘家厌弃,几乎走投无路……任何一个人遇到这样的经历恐怕都难以承受,但洪文见她笑容真挚,双目有神,如同挣脱了无形的枷锁,相较当日那个局促畏缩的妇人,竟判若两人,也从心眼里替她高兴,当即拉着洪崖落座,又压低声音三言两语把当日情形说了一遍。

  洪崖听罢大怒,破口大骂刘家人没有良心。

  谁知春兰听了反倒笑了,“多谢这位大哥替我抱不平,早前我也是日夜咒骂,倒把自己气着了。可回头想想,竟也不全是坏事,若不是他们推了我一把,我原也想不到日子还有这种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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