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太医 第19章

作者:少地瓜 标签: 宫廷侯爵 爽文 美食 穿越重生

  不过这话大多是用来哄小孩儿的。

  但他觉得这位公主的脾性,其实也跟小孩子差不多了……

  、

  嘉真长公主愣了下,眼神有些复杂。

  “确实……好多了。”

  见有效果,洪文也有点小得意,“人是肉/体凡胎,管他公侯王爵还是平头百姓,受伤生病都会难受的,公主日后千万不要这样粗心啦……”

  末了又加重语气道:“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天气湿热本就不利恢复,若公主再不留神,红肿化脓都是轻的,没准儿会烂个大窟窿,要多疼就有多疼,很吓人的。”

  面前的小大夫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嘉真长公主却意外没有揭穿谎言的念头,睁着大眼认真点头,适当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听着这近乎威胁的话,谢蕴沉默半晌,凑过去问姐姐,“他是不是在哄小孩儿?”

  他在军中多年,可从没见谁因为掉了块油皮就伤残的……

  淑贵妃捏了捏眉心,“还不如小孩儿省心呢。”

  宫内外孩童那样多,也没见谁大晌午偷偷爬树的,偏爬树也不利索,又是被毛毛虫蜇,又是弄伤手的。

  淑贵妃觉得遇到这么个病人也够费劲的,于是玉手一挥,“来人,上茶点。”

  又难掩得意道:“暑热难当,本宫特意寻了清凉解暑的方子。”

  在场三人齐齐虎躯一震,眼底疯狂翻滚着恐惧。

  不多时,几个宫女端着托盘上来,乍一看好像就是加了各色干鲜果品的普通冰碗子,行走间还隐约冒着雪色凉气。

  可放到桌上后才发现,碗中本该是乳白色的甘浆竟隐隐发绿……

  殿内迅速陷入诡异的沉默。

  先是嘉真长公主站起身来,万分端庄道:“叨扰贵妃娘娘半日,我也该回去养伤了。”

  走了两步,又对洪文使个眼色,“还要劳烦小洪大夫开些药。”

  洪文猛地一抖,立刻提上药箱,“是,微臣这就去。”

  还留在原处的谢蕴目瞪口呆,浑身上下写满被抛弃的绝望。

  淑贵妃啧了声,出言挽留道:“外头正热呢,吃了冰饮再走吧。”

  洪文和嘉真长公主整齐地摇头,异口同声道:“不了不了……”

  有太阳怕什么呀,晒晒挺好的。

  眼见洪文和嘉真长公主一溜烟儿没了踪影,谢蕴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噌的一下站起来,“那什么,姐,我……”

  洪文二人才走出去一个拐弯,就听背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扭头,谢蕴急匆匆追出来,原本整齐的发髻都有些乱了。

  他扶墙狠喘几口气,指着两人怒道:“没,没义气!”

  洪文叹道:“死道友不死贫道,福生无量天尊。”

  嘉真长公主惊讶道:“绾姐竟肯放你走?”

  淑贵妃闺名一个绾字。

  谢蕴重重吐了口气,“我借口去接他们母子……”

  他今日是带了夫人和孩子进宫谢恩的,一家三口先去拜见隆源帝,然后那母子二人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自己则来找姐姐淑贵妃叙旧。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劫后余生的侥幸,不约而同笑起来。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谢蕴对洪文道,“想请你帮个忙……”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一:

  洪文:巴拉巴拉巴拉,这伤很恐怖的,嗷呜!

  嘉真长公主:嗯嗯【内心,雾草这小大夫过分可爱!】

  小剧场二:

  以前的谢蕴:这是我新认的好兄弟,小洪大夫!

  现在的谢蕴:呸,见鬼的好兄弟!

第十九章

  谢蕴毕竟也才20出头,很有些少年意气,旧伤好得差不多了之后就有些蠢蠢欲动,跑去军营与人比试射箭。

  众人都知他有伤在身,力道和准头大不如前,难得这般有兴致,便都约好了要输得不留痕迹。

  然后……一群人被他一个杀得片甲不留。

  直到这会儿大家才知道,这厮竟偷着去治伤,替他高兴之余又有种被耍弄的憋屈,于是一拥而上把他压着打,又逼问事情经过。

  谢蕴本就存了炫耀的心思,自然有问必答,特意把洪文的医术夸了又夸。

  常年习武的人多少都会有些伤痛在身上,见素来骄傲的谢蕴都如此推崇,众人不免都动了心思,只是却有一个尤为急迫。

  谢蕴有个部下这次也回京受赏,家去之后才知道母亲前两年不小心摔了一跤,因医治不力留下病根,如今行走不便,每逢阴天下雨就疼痛难忍夜不能寐。

  那人是个孝子,难免十分自责,四处求医问药。奈何他不擅交际,官职又低,着实寻不到什么名医,辗转之下硬着头皮求到谢蕴身上。

  “原本我还想拿帖子去请哪位太医,”谢蕴笑道,“如今遇上一个你,何须再舍近求远?不怕我说句你恼的话,他身份有限,这京城又多是非,若贸然请了太医,难保不生出什么事端来,反而不美。”

  洪文笑道:“若为这点事恼,我成什么人了?治病要趁早,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傍晚吧!”

  “你听我说完,”谢蕴却摆手,“这事儿难就难在这里。他母亲青年丧夫,独自拉扯两个孩子长大,性子要强从不肯欠人家的,故而日子过得甚是艰难。如今又在京城住着,开销格外大,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一听要求医问药更不舍得,只日日求神拜佛,胡乱吃些药沫子偏方混着。”

  洪文懂了。

  惊动太医署必然欠下天大人情,若再叫老太太知道,自然更不愿意医治了。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瞒天过海。

  正为难间,却听旁边的嘉真长公主轻笑一声,“这事儿也不难。”

  洪文和谢蕴齐齐看去,活像被风吹动的两把稻穗,“怎么说?”

  嘉真长公主随手掐了一朵月季花把玩,不答反问,“他母亲爱求神拜佛?”

  谢蕴点头,“正是,因长子常年在外打仗,老太太极虔诚的。”

  “这不就结了?”嘉真长公主把手一拍,笑道,“本月十二是城西庙会,想来老太太必然要去拜一拜的,你们只管设摊子做个义诊,既不动声色又解了难题,还能顺便接济下其他清苦人家,岂不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一番话说得洪文和谢蕴都愣了,回过神后都说好。

  谢蕴一拍脑门,“妙计妙计,我竟没想到!”

  洪文就夸赞道:“难怪都说女孩儿心细。”

  传言中的长公主“温柔”固然是不能够了,但“聪慧机敏”着实可见一斑。

  嘉真长公主歪着头看他,掐着那朵红艳艳的月季滴溜溜转,意味深长道:“女孩儿?”

  洪文瞬间福至心灵,朝她做了个大揖,“是公主心思巧妙。”

  嘉真长公主得意一笑,人比花娇。

  三人都来了兴致,索性也不走了,就近找了个凉亭坐下细细商议如何采买药材、如何设个棚子、如何防止有人浑水摸鱼等等。

  嘉真长公主就爽快道:“不必担心开销,有我呢。”

  隆源帝虽崇尚节俭,但作为和亲的公主,嘉真长公主的嫁妆极其丰厚,后来虽未正式成亲,但也顺利接收了驸马泰半家业……

  真要算起来,恐怕放眼整个皇家也没人比她更有钱。

  再抬头看时,洪文不禁觉得长公主周身都萦绕着璀璨而富饶的光芒。

  太耀眼了!

  羡慕!

  谢蕴又说:“只是这么一来,难免大张旗鼓,阿文到底是太医署的人……”

  嘉真长公主点点头,“这也不难,回头我跟皇兄说。”

  洪文看看他,再看看嘉真长公主,啧了声,拉拉谢蕴的衣袖,非常认真地问:“那么谢兄的用处在哪里?”

  长公主与他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呢。

  谢蕴:“……”

  是哦,这事儿分明是我起的头,可到最后我哪去儿了?

  *********

  三人在御花园分开,嘉真长公主刚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有宫女迎上来笑道:“公主,才刚皇上派人送了好些新鲜羊羔肉来,可要叫人做了尝尝?”

  果然好大一块肥嫩的羊肉,怕不下三四斤重,下头铺着一大坨晶莹的冰块,正冒着丝丝凉气。

  “好蠢才,”青雁骂道,“羊肉至阳又是发物,公主手上有伤如何吃得?瞒着陛下就罢了,偏你这蹄子又调唆。”

  若在以往,嘉真长公主必然不理会这些,大不了伤口好得慢一点。

  可想着才刚在常青宫跟那人保证了……倒不忍心叫他失望。

  她略一思索,“青雁,那位小吏目如今在哪里住着?”

  “听说他师父与何院判有些交情,如今就住在何家呢。”青雁道。

  “说起来他治了两次,我都还未曾给过谢礼,”嘉真长公主点了点头,“叫人把这肉送去何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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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太医署后,洪文凳子还没坐热就迎来宁寿宫的人,对方委婉地表达了五皇子的思念之情。

  因天气渐热,宫中不少人耐不住暑气,上头就命太医署做一批清凉解暑的药丸。

  上至太医,下至医生医士全被调动起来,一连数日不得闲。

  所有人都搓得双手红肿,梦里都在赶工团丸子,午夜梦回十分惊悚。

  洪文年轻资历浅,又是吏目,自然更比旁人勤快,难免疏忽了旁的。

  他粗粗一算,竟有足足三天没去了!

  唉,失策,失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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