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太医 第117章

作者:少地瓜 标签: 宫廷侯爵 爽文 美食 穿越重生

  这些日子太子见多了民生艰难,最听不得这种事,当即皱起眉头,“依我看,这竟不算快,若朝中都是这样的官员,所谓的才子都是这路货色,这天下还有什么指望!”

  洪文失笑,“果然是做了太子的人,气势也不一样了。”

  太子被他说得小脸微红,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努力摆谱道:“孤并没有变,只是恨其不争。”

  他这个一丢面子就该称呼的毛病跟嘉真长公主一模一样,洪文难免爱屋及乌,才要过去掐脸,就听小圈儿在书房外说:“回禀太子、洪先生,肃王殿下带着六公主来了。”

  太子立刻捂着脸从座位上跳起来,离洪文三步远之后才放下手,“快请进来,叫人上茶和点心,对了,一定要有牛乳酥饼。”

  过了会儿,肃王果然带着六公主进来,进门之后看见洪文就是眼睛发亮,才要像往常一样喊“小洪大人”,却马上回过神来,拉着六公主一板一眼行礼,“臣弟见过太子哥哥,见过洪先生。”

  六公主还有点懵,眼巴巴看着自家五哥说着陌生的言语,被拉了下才照葫芦画瓢,奶声奶气道:“臣弟见过……”

  太子都笑了,“快别来这个,我听得头都大了,咱们骨肉至亲,不要生分了才好,你们还像以前那样叫我三哥我才高兴呢。”

  肃王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活泛了,立刻脆生生喊了句“三哥”,又看向洪文。

  洪文笑着点了点头。

  肃王眉开眼笑,“小洪大人!”

  太子拉着他们坐下,“怪热的,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肃王挠着头道:“已经有三天不见三哥了,怪想的,就来了。”

  太子哦了声,“是想我还是想别人?”

  肃王瞅了洪文一眼,嘿嘿憨笑,也不说话。

  太子磨牙,轻轻掐了掐他的腮帮子,“小没良心的。”

  六公主立刻捂脸,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忙说:“他们说,说三哥是未来的皇帝,忙得很,不可以随便打扰。”

  妹妹是不同的,太子摸摸她的小脑瓜,“忙也要松弛有度,你们来我很高兴。”

  父皇曾说孤家寡人很可怕,皇位诱人,但却高处不胜寒,只有身在高位者才能体会那种举目四望不见亲朋的孤寂和可怕。

  而年少时的感情最是纯粹,他不希望儿子犯下自己当年的那种错误……亲人,朋友,一个都不能少。

  洪文都好几天没正经给人看病了,太子东宫上下一干人都被他撸了好几遍,本以为能找出点儿病来治治。奈何隆源帝对儿子忒上心,一干侍从都是千挑万选的,别说有病,哪怕五官不端正都被刷下去。

  这会儿小兄妹俩进来,他立刻左右开弓,两手同时把脉,“嗯,肃王殿下脉象不错,只是还有些急,方才去哪儿了?”

  一说起这个,肃王突然来了兴致,兴冲冲道:“我刚才和六妹去看七弟了,肉乎乎的一团,身上一戳一个窝窝,可好玩了!就是,”他的表情微妙起来,犹豫道:“就是好像有点不太爱干净,喜欢啃脚丫子吃!他是不是饿了啊?”

  虽说大家都是兄弟,不可以相互嫌弃,但啃脚丫子什么的……

  肃王想想自己每天锻炼后带着臭味的脚,表情更复杂了。

  六公主也跟着比划,“就这么啃,两只脚都啃。”

  洪文哈哈大笑,“小孩儿都喜欢这样,说不定你们小时候也这样呢,只不过长大后不记得了。”

  话音刚落,三个小孩儿齐齐变色,异口同声道:“我们才不会!”

  谁要啃脚丫子呀!

  你不要乱讲!

  狠狠逗弄了一番小孩儿之后,洪文当晚睡得都更好了,次日上朝时就容光焕发,引得一干老头儿纷纷打趣。

  而与之相对的,太子却有些精神不佳,眼眶下面微微发黑,众人不禁感慨,真不愧是陛下亲手选出来的太子,小小年纪就忧国忧民,以至于夜不能寐。

  殊不知太子昨晚一宿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地怀疑人生:

  孤小时候真的也啃脚丫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赵志栋:论戴孝子……

第一百零七章

  这些年下来, 洪文虽没能攒得多少身家,但架不住洪崖是个会四处“搜刮”的,之前去关外弄得那些珍宝尚未出手,再加上之前师徒俩去东北大营驻扎时, 进山找的许多积年老人参、鹿茸, 并许多厚重的虎皮、貂皮等物,都是有价无市千金难买的好物, 倒也算很拿得出手的聘礼了。

  世人推崇大雁之忠贞, 是聘礼中必不可少的, 这时节虽不好外头找去,但有隆源帝开后门:直接从珍禽百兽园中提一对来,就算洪文抓的。

  十月十八这日一大早,洪文就亲自带人送入宫中, 意思是聘礼到了。

  难得的大热闹, 莫说隆源帝、太后等几位后宫主子,就连前头六部等各衙门的官员也都嘻嘻哈哈挤过来。

  大家都知道洪文出身艰难, 本也没报什么期望, 可如今一看都是惊羡:他从哪儿弄来这么许多好东西?

  别的不说,就那对银线绘制大象和西洋武士图的波斯琉璃酒尊,精巧无比,比起进献到宫中的贡品也不差什么了。

  嘉真长公主虽不大看重身外之物, 可未婚夫这样尽心竭力, 她自然更加欢喜,怀揣羞涩和对未来生活的期许,回了一副羊脂玉带。

  青雁用托盘捧出来,笑眯眯道:“这玉料还是公主亲自从嫁妆里挑的,又亲手画了图样子, 一点点儿看着玉匠打磨出来。”

  腰带这种东西是有说法的,意思是把人拴住了,众人一看回礼是玉带,便都露出暧昧和打趣的笑。

  也不知谁在人堆儿里来了一嗓子,“哎呀呀,这是仙女要拴人啦!”

  众人不觉哄笑出声,你一言我一语起哄。

  反正自从“仙女”事件之后,洪文隔三差五就要被朝堂上那些老大人们打趣几次,先时还有些害羞,如今早已破罐子破摔起来,当下朝四周拱拱手,“借大家吉言。”

  众人一愣,笑得越发厉害。

  洪文见玉带上面镂空的浮雕并不是常见的纹样,而是许多药材图案,两端兽头钮上刻满平安纹,显然极其用心,不觉心头火热,竟直接去偏厅卸了自己现在佩戴的,换上玉带后才回到正门口致礼。

  按规矩,嘉真长公主今儿不能露面,但她岂是那等寻常扭捏女子?一直从窗缝里偷偷往外瞧,眼见这人换了自己精心挑选的玉带,果然衬得是人如修竹、颜色如玉,也觉欢喜异常。

  隆源帝忽然感慨万千,从今往后,妹妹就真是别人的媳妇了,自己这个哥哥必然会靠后。

  思及此处,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过去二十载兄妹二人相处的画面,心神激荡之下,眼角竟已有了湿意。

  本来太后正低头拭泪,结果余光瞥见儿子吸鼻子的动作后顿觉好笑。

  你一个大男人,又是一国之君,做这幅样子实在是……

  可想想这兄妹俩,也确实不容易……

  今天的流程结束后,接下来专心等大婚就好,洪文顿觉一身轻松,又托青雁传话,说月底休沐出去玩。

  十月底已经很冷了,一觉醒来,地都白了。

  洪文哈着白汽出去踩了下,勘勘没过鞋底,约莫一寸厚,倒也还好,不会影响出行。

  当初来京城时,洪崖万万没想到小徒弟会尚公主,离开的计划一拖再拖,如今已经改到年后了。

  他斜靠着门框,抱着胳膊看洪文站在雪地里嘿嘿傻笑,好像终于有点“徒弟都成亲了,我是不是真的老了”的觉悟。

  可这年头刚一出来,就被他自己火速掐灭。

  老?老子才不会老!赶明儿还要去打老虎呢!

  “师父,我出门啦!”洪文进屋换了一身新皮袄,笑嘻嘻道。

  洪崖顺手给他扶了扶帽子,“不吃早饭?”

  还是去年从东北带回来的貂皮,绒毛又细又密,看着就暖和。

  洪文用手指蹭蹭鼻尖,“我说了要带公主去吃外头的早点。”

  嘉真长公主虽出来过几回,但还没吃过早点呢,错过了多少人间烟火气!

  他决定帮对方弥补一下。

  洪崖失笑,顺手弹了他一个脑镚儿,“行了,去吧,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傻乎乎的。”

  洪文赶紧闭嘴,一双大眼珠子飞快地往门口瞥,意思是那我走啦。

  洪崖笑着摆手,“走吧走吧。”

  人虽在,魂儿早飞了!

  洪文才到约定的十字路口没多久,嘉真长公主的马车就吱嘎吱嘎压着雪面驶来,青雁打起帘子,笑道:“请驸马上车。”

  如今两人已经是正经未婚夫妻,谁见了都说不出什么来,洪文也不矫情,果然麻溜儿跳上去。

  车厢很宽大,中间一个四角铜扣的火炉,炉子上坐着一个铁盘固定的小茶壶,正呼哧呼哧往外喷着白色的水汽。

  车厢后半部是几个连着车壁的小柜子,几层抽屉也都有暗扣,哪怕马车疾行、刹车甚至是侧翻都不止于滑脱砸伤人。

  洪文知道抽屉里除了一应零嘴儿和防止意外情况的备用衣裳外,还装着一套梳妆打扮的工具,偶尔嘉真长公主在马车内小憩后,就会取出来篦发、补妆……

  待来日他们大婚,或许自己也能帮着她打理下头发,帮着描眉什么的……

  “想什么呢?”嘉真长公主轻轻碰了他一下。

  “想着以后怎么给你画眉。”洪文脱口而出。

  画眉?什么时候才要画眉?这样亲昵的话……嘉真长公主粉面微红,嘴角却翘了起来,“你左右善书我知道,可画眉这种事却跟旁的不同。”

  洪文捏了捏她的手,“纵使我蠢笨,公主慢慢教就是了。一辈子这样长,还怕学不会?”

  嘉真长公主白了他一眼,“我忙着呢,谁要教你一辈子。”

  洪文才要说话,却听角落里的青雁扑哧一声笑,递了两盏热茶过来,“是是是,一辈子不够,怕是要下辈子,下下辈子哩!”

  下辈子,多妙的话。

  洪文和嘉真长公主下意识看向对方,怦然心动。

  若得一知心人,一辈子怎么够?

  两人分明什么也没做,可青雁愣是觉得叫人面红耳赤的,忙退回去,从后头车帘子缝里往外瞧。

  “呦,那不是之前什么油饼摊子上的春兰?”她指着外头道,“怎么这样站在大雪里,在等人么?”

  嘉真长公主和洪文骤然回神,也都跟着往外瞧。

  外面雪下的越发大了,春兰也不知在路边站了多久,头发和两肩上都落了厚厚一层白雪,更冻得双脚不断跳动。

  她身后还站着一个陌生妇人,瞧着年纪也不大,约莫二十来岁样子,也如春兰一般满面焦急,似乎十分不安的样子。

  既然是熟人,倒不好这样视而不见,路过她们身边时,洪文探头问道:“大冷天的,怎么在这里站着?”

  一听这声音,春兰猛抬起来的脸上就显出喜色来,可一看那马车却又瞬间暗淡过去。

  她也听说洪太医被点为驸马,既然今儿坐大车出来,必然是与公主一起的,那么……

  果不其然,下一刻,嘉真长公主的面颊也从车帘后面露出一点,“可是有什么急事?来人,将后头那辆小车拨给这两位娘子使。”

  春兰猛地跪下去,才要磕头又忙伸手拉拉还傻乎乎站着的同伴,先在雪窝里用力磕了几下,这才惶恐道:“惊了公主和驸马的车架,民妇该死,并没有什么急事,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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