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卫七 第73章

作者:姀锡 标签: 阴差阳错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说完,拧紧了帕子,白着一张脸,转身变匆匆离去。

  在对方跑到一半时,只见郑襄阳背对着将手中的长剑往后一扔,半人高的长剑贴着莫莲的鼻尖笔直落在了她的脚尖处,稳稳地插在地上。

  不过一个手指头的距离,她差点儿就一命呜呼了。

  莫莲吓得双腿一软,当场软到在地,不多时,只拼命爬了起来,连爬带跑跑回了南厢房。

  院子里圆哥儿见了,顿时蹦蹦跳跳了起来,嘴里欢呼着:“好棒,好棒,大姐姐好棒。”

  郑襄阳一脸得意的挑了挑眉,这时,侍女将她的剑送了过来,郑襄阳直接往自己的裙子上擦了擦,随即,将剑缓缓收好,这才看向卫臻道:“刚才她是不是欺负你了,往后你就是我朋友,谁敢欺负你,就是欺负我郑襄阳!”

  卫臻直到此时此刻,终于见识到郑襄阳的恶女做派,不过,她的恶女形象落在卫臻眼里,却是满满的豪气与英气。

  卫臻对其不由有些钦佩,同时心里止不住有些感动,她今日才跟对方相似,可是,却与对方一见如故,原来真正地朋友竟是这样的,简单、纯粹,纯净得像是一张白纸。

  “好!”卫臻毫不客气的冲郑襄阳道,顿了顿,又道:“如果有人欺负你,也只管与我说,我虽然没有武功没有权利助你对付人,但是我的脑袋里点子却是不少的,保管一样令人解气!”

  卫臻说完,只见郑襄阳又大力的往她肩膀拍了拍,冲她一脸豪气道:“好,咱们一文一武所向披靡!”

  “……”

  卫臻嘴角抽了抽,只强制挤出了一抹笑。

  在郑襄阳罩着的地盘里,圆哥儿又开心的蹦跶了起来,这下他不再满足于让婆子牵着纸鸢,他要自个牵着玩,却不想,线才刚到他的手里,纸鸢瞬间就蔫了,圆哥儿手里的线断了,纸鸢挣扎了几下,落在了院子外的大樟树上。

  整个院子的人纷纷傻了眼。

  而此时南厢房里头,莫莲回去吓得魂飞魄散,一进屋禀告,只见自家主子宁芃芃不知何时已经起了,正立在窗前,将方才在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全部瞧入了眼底,莫莲哭得梨花带雨的跟宁芃芃告状,只将那恶女郑襄阳的恶行一桩一桩全部添油加醋的往主子跟前喷着。

  宁芃芃闻言,淡淡的摆了摆手道:“你受委屈了。”顿了顿,只道:“郑襄阳就是个愣头青,没有必要与她一般见识,跟她牵连到一块儿,只会有辱宁家的名声,况且,现在整个京城都拿她这样的人没有任何办法,就连端阳郡主也曾被对方怼得下不来台!咱们今儿个是来行善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忍吧!”

  莫莲却依旧有些不忿,不多时,只咬了咬牙道:“连端阳郡主都奈何不了她,可是有一人可以。”莫莲一字一句缓缓道:“待他日娘子登上了太子妃的宝座,将来再入宫继承了皇后的大统,我看,她郑襄阳还如何狂!”

  莫莲虽说的是气话,却多半是肺腑之言,说这番话时,只见莫莲将下巴抬得高高的,一脸骄傲自满。

  宁芃芃听了,忙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莫要胡言,不过心里分明是受用的,自从上回郡主府的赏花宴结束后,他们全府如今唯一的目标便是将她推入东宫,而宁芃芃想到太子殿下那张俊朗面容,一抹娇羞慢慢爬山脸颊。

  她只用手捂了捂脸,不多时,看着窗外那个身着白衣的小娘子道:“那人,可是卫家七娘子?”

  楼兰仙子的名讳近来在整个京城名声大噪,宁芃芃自然知晓,只是没想到不过那日见了一回,她就牢牢记住了对方。

  莫莲连连称是。

  宁芃芃闻言,只喃喃道:“卫家竟然也来了。”想到卫家六娘子卫绾似乎颇为得太子的青睐,宁芃芃不由吩咐道:“去将卫家六娘子请来,六娘子满腹才情,虽身份低下,却也可结交之人。”

  莫莲立马去了。

第159章

  西院一阵喧嚣四起, 不过好在此时此刻已经到了晚膳时分, 所有人都起了,正在屋子里用斋饭,寺庙里太过庄严寂静了,如今想起了一阵阵嬉笑声, 倒是令人安心。

  卫绾从屋子里出来, 收国公府宁娘子的邀请, 正欲去玩宁芃芃那里赴约, 看院子一角一片热闹,忍不住抬眼瞧了瞧, 这一望去, 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远远地只见有个姑娘家装扮的娘子身着一身深紫色衣裙, 从衣裳的颜色面料可以看出价格不菲,然而此时此刻, 对方却将衣袖裤修微微挽起了, 就跟壁虎似的, 生生粘在了院子里墙院上,顿了顿,只一下一下往上攀岩着, 不多时,对方一个起跳, 竟然直接蹿到了墙院上,顿了顿,对

  方又攀附在墙外的一颗数百年的古樟树上, 正要往上爬。

  大俞注重礼教,尤其是在京城,对闺阁中的女子要求甚是严苛,哪个女子敢像这样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行如此不雅之事儿,卫绾嘴里似模似样念叨了一句:“丢人现眼!”

  正欲扭头往前走,却意外的在哪墙院底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卫绾自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由微微睁眼,看了又看,指着卫臻的身影从一旁的欣荣道:“那人……可是七娘子?”

  欣荣定睛一瞧,顿时大惊道:“正是七娘子。”

  卫绾闻言顿时眉头紧蹙,不多时,只又将目光再次回到了树上之人,赫然想起来了,这人的身高背影,衣裳饰品正是今日在大殿里遇到了将军府嫡女郑襄阳是也,京城有名的恶女,寻常家的小娘子无人会轻易与之为伍。

  她之前叮嘱过这位七妹妹得,未曾想,她完全将她的话当做了耳边风。

  卫绾抿紧了嘴,似有几分恼怒,只拧紧了帕子,提着步子正要朝着那边过去,可是刚走了两步又缓缓停了下来,不多时,卫绾只面无表情道:“冥顽不灵,食古不化,懒得理会!”

  说罢,领着欣荣直接往南厢房去了。

  而院子里凉亭后,郑襄阳爬到了老樟树上,正抱着几个身子粗、大的树干一步一步往上爬,这颗樟树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他的树干怕是两个卫臻都围不住,树的下半身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枝丫,全部得靠臂力及耐力往上爬,郑襄阳边爬边歇,这边院子里的郑如玉跟圆哥儿两人叫着喊着为其加油助威。

  这两个无脑的,卫臻深表怀疑,郑襄阳这般说干就干的性子就是被这两个拖油瓶给惯出来的。

  她们似乎非常相信郑襄阳,或许武人出生本就跟寻常人不同,在她们眼里,遇到任何困难,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危险,不是畏惧,而是挑战、战胜!

  哪怕小小的圆哥儿,不过才三岁,身体里早已经滋长了军人的铁血。

  卫臻却跟她们不同,她在底下看的是心惊胆战,不多时,只随手将怀里的帕子摸了出来,蒙在脸上,拉着冬儿匆匆道:“走,咱们去院子外头守着,万一襄阳若是掉下来了,还有咱俩接着垫着!”

  冬儿听了脑门子突突直响,然而还不待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自家娘子拖出了院子。

  卫臻只有些心急如焚,那颗樟树那样高那样大,从上面掉下来,兴许连小命都恐难保,她领着冬儿沿着院子外七绕八绕的,西院乃女眷院落,前前后后都被搁在了,她们绕了不少弯路,连自己也不知到了哪儿,好不容易在路上逮了个小弥僧,小弥僧亲自领着她们去了,她一过去,远远地只见郑襄阳整个人被卡在了树枝与树干之间,压根动弹不得,卫臻走到樟树底下,只见郑襄阳正在气喘吁吁的徒手劈树枝,好巧不巧,她嫌剑碍事儿,被丢在亭子里了。

  如今,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郑襄阳耗费了巨大的力气,整个人被卡得软绵无力。

  卫臻忙向小弥僧求助,问道:“寺庙里可有长梯,可否劳烦小师傅为咱们搬送一个梯子过来。”顿了顿,指着头顶上的人影道:“此人乃将军府的大小姐,耽误不得。”

  小弥僧听了立马巴巴去了。

  卫臻忙仰头安抚道:“襄阳,你甭急,一会儿梯子来了,你且先忍着!”

  郑襄阳气的咬牙切齿道:“没想到我郑襄阳一世英明,竟然被根破树枝给毁了!”

  两人寒暄着,不多时,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和尚共同抬了一个木梯过来,不过那个木梯并不高,架在树干上,完全够不到郑襄阳不说,还差了一大截,压根起步了任何作用。

  两个和尚年纪也小,头脑简单,又匆匆赶回去另寻高梯。

  卫臻隔着墙跟院子里的郑如玉喊着,让她去寻郑家卫护前来帮忙,要靠谱得多,不过话才刚开口,却见郑襄阳咬牙道:“不准去。”顿了顿,只攥紧了拳头道:“回头让底下那群手下们瞧见了,要让我郑襄阳的脸往哪儿搁!”

  郑襄阳死活不同意,情愿在树上耗死。

  卫臻又见那两个小和尚久不见来,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她无法,只得让冬儿扶着,她亲自怕了上去,试图接过对面院子遗落的郑襄阳的宝剑,然后站在木梯上递送给郑襄阳。

  然而,她有些畏高,才刚上木梯,整个人就已经哆哆嗦嗦了。

  冬儿拼命喊着让她下来,她来。

  郑襄阳拼命嚷着让她下去。

  然而卫臻的脑海中嗡嗡作响,她只抖着身子,闭着眼,咬牙往上爬着,丝毫不敢往下看,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了云端里。

  终于爬到了半道上,接过院子里递来的剑,却不想,这柄剑竟然这般重,她抱在怀里,就像抱了一个秤砣,只觉得天旋地转间,忽而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恭恭敬敬的声音,道:“师……师叔,您……您怎会在此?”

  卫臻听了双脚微微一颤,不多时,只听到一道低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淡淡道:“为何如此行色匆匆?”

  小僧忙朝着卫臻的方向指了指,道:“禀师叔,有位女施主被困在大樟树了,另外那位女施主向我借梯子,想要将人救下来。”说着,挠了挠腮帮子,道:“可惜梯子太矮了,有些够不着——”

  说着,抬眼朝着樟树方向瞧去,下一瞬,小僧登时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恐道:“女施主,当心!”

  卫臻脚下一滑,只觉得脚下踩了一处空地,整个人开始往下滑,她身子一晃,身下的梯子也不稳,跟着摇摇晃晃了起来。

  冬儿拼命扶住梯子,整个人都快要哭了。

  郑襄阳拼命往下伸手,试图抓住她,然而一切不过皆是徒劳而已。

  院子里的人见了,纷纷脸色一变。

  卫臻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这下自己要摔成了烂泥了,却不料不过只滑了一个阶梯,她整个人就被牢牢卡住,挂在了木梯上,以一种极为不雅极为难看的姿势,连自己的裙摆都被勾了起来,露出里头一小截绫白色里裤。

  卫臻心下一突,低头一瞧,原来,是怀里的剑一端抵在了木梯的横梁上,另外一端勾在了卫臻腋下的衣裳上。

  卫臻顿时心下一松,好险,然而下一刻,她完全高兴不起来,她整个人被卡在了木梯跟长剑之间,压根动弹不得,就跟乡下的屠夫杀猪似的,将整头猪悬挂在了木梯间,如今,她卫臻就是那头任人宰割的猪。

  卫臻顿时有些欲哭无泪,正不知所措间,忽而听到冬儿的声音在底下响起,冬儿呜呜啜泣道:“这位……这位师叔,您……您救救咱们家娘子罢,求求您了。”

  卫臻听了,立马转身扭头往身下瞧去,顿时对上了一双如鹰般漆黑的眼眸,对方就立在她的身下,微微挑眉看着她,神色淡然,不过眼里似乎带着某种类似看好戏般的戏谑神色。

  那一刻,卫臻只想去死一死。

第160章

  看到冬儿哭着求人, 卫臻只微微梗着脖子没有说话, 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难堪的,只使了力气努力挣了挣, 然而她一动, 就见整个梯子剧烈一晃,吓得卫臻赶紧闭上了眼, 更是吓得冬儿一把瘫坐在地上, 死命抵住梯子, 固定住梯子。

  这时, 郑襄阳在上面嗷嗷喊着:“喂,这位兄台, 哦, 不对, 这位大师?可否劳烦这位大师赶紧将我这位朋友解救下来, 她有些畏高,快要坚持不住了,再不帮忙, 她就要掉下去了,赶明儿个我定会多多给你们庙里捐些香火钱以示感激的!”

  顿了顿,见对方不为所动,又咬牙威胁道:“你们寺庙里的一芯大师在出家前可是咱们郑家的老将军, 你若不肯帮忙,我保管向他老人家告你的状,让他老人家……关……关你的禁闭, 关上七天七夜,连水都不给你喝一口,你信不信,本娘子可说到做到!”

  郑襄阳像只螃蟹似的,撒开了爪子,拼命张牙舞爪着。

  可是自己被牢牢卡住,越动,却被卡得越加严实,挣着挣着,胸腔被完全挤压住了,只拼命咳嗽起来了,不多时,连涨得通红,只捂着脖子拼命咳嗽,边咳边咬牙咒骂了起来。

  她越骂,自己整个人越发难受,只发出嗷嗷的撕嚎声。

  卫臻有些担心她,只能仰头眼睁睁看着,可是自己却又完全自顾不暇,最终,只咬牙扭头看向身下,抿紧了小嘴,有些恼恨的冲树下之人道:“还不赶紧上来救人!”

  结果,一扭头,却见树下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卫臻愣了愣,心窝子里瞬间滋滋冒火,冲着冬儿道:“那个可憎的丑和尚呢,他死哪里去了,他如何能见死不救!”

  冬儿仰着头,吱吱呜呜的朝着卫臻比划着什么,脸上顿时有些尴尬,边比划着,边朝着卫臻挤眉弄眼。

  卫臻不明所以,正烦闷不堪之际,忽而察觉到自己的一双脚被人单手一把握住了,卫臻顿时吓得尖叫一声,双脚下意识的往下胡乱蹬着,踹着,直到感到双脚一疼,双脚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紧紧捏住了,卫臻双脚压根动弹不得,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声,下一瞬,那只大掌握着她的双脚将她的双脚搁在了木梯的横梁上,随即大掌缓缓松开。

  卫臻的双脚小心翼翼的在木梯上探了探,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依旧是气恼的,只咬牙往身下看去,只见一道魁梧的身影从她身后身下缓缓的攀爬了上来。

  卫臻心里咬牙骂了一句登徒子,怎么可以随意触碰女子的脚,即便对方是个和尚,那也是男女有别的,更何况还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尽管此时天色已暗,又高又远,或许外人看不清楚,尽管为了救人要紧,尽管,她年纪小。

  对方分辨不出任何年纪,背影看着颀长精悍,像是个二十来岁的小郎君,可满脸的络腮胡,瞧着显得有些老态,不过那双眼虽犀利锋利,看起来却并不显老,此刻,正沿着卫臻背后缓缓爬了上来,他动作轻松,显得毫不费力,且每攀爬一步,脚下的梯子都纹丝不动。

  直到完全贴在了卫臻身后,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瞬间朝着卫臻笔直笼罩而来。

  卫臻这具身子还小,不过内里的她却是个实打实的妇人了,她虽性情乖张、阴狠毒辣,却也是个专情之人,上一世,从小到大,她唯一接触过并且痴情过的男人唯有元翎一人罢了,如今,对方一靠近,她通身不自在,不过,对方兴许不过是将她当做一个小孩儿,脸上由始至终没有任何变化。

  男子人高马大,身子颀长,站在她的身后,完全将她整个人笼罩住了,见她用力的攥紧了木梯,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只开口低低说了一句:“松开。”

  温热的气息直接朝着卫臻扑了过去,钻进了她的脖颈里,痒痒的,卫臻有些不大自在的动了动,却见身后之人冷冷道:“莫动。”

  卫臻咬牙攥紧了木梯。

  这时,却又见身后之人似乎有些不悦道:“动。”

  卫臻顿时恼了,只扭头咬牙道:“到底是要动,还是不要动?”

  诚心耍她的罢?

  然后她一扭头,对面的脸就在她的脑后,他们之间咫尺之隔,卫臻先是愣了愣,不多时,脸唰地一下翻红了,只拼命将脸转了过来。

  脸上痒痒的,被他满脸的络腮胡刮的。

  对方似乎也愣了一下,精悍的双目微微眯了眯,然而很快恢复过来,只抿紧了嘴,不多时,单手攥着木梯,另外一只手,缓缓来到卫臻身后,将紧紧夹在她腋下的剑飞快的抽了出来,随即,直接单握着剑,往上一扔,与此同时,一只手扣住卫臻的腰,往后旋转一跃,卫臻整个人瞬间凌空了,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梯子倒了,郑襄阳接住了自己的剑,将树枝劈断爬了下来,而自己稳稳地立在了地上,只是,腋下被磨蹭的生疼,怕是破了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