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62章

作者:玖拾陆 标签: 爽文 HE 穿越重生

  温宴也在看。

  主屋左右五开间,她能看到的只有明间和阮陈氏在的东次间,其他地方,她不好明着乱闯。

  “她很爱干净?”温宴轻声问温鸢。

  温鸢点头:“要求一尘不染。”

  “看出来了。”温宴道。

  这两间,东西整齐而规整,一时看不出什么端倪,温宴只好往外走。

  等等……

  才走到了明间,温宴又退回了次间,看着她刚才余光瞥见的位置。

  落地罩的角落,有一块泥印子。

  印子太小了,颜色与罩子接近,很难被注意到,但以阮陈氏的性格,这很突兀。

  除非,这是她出事后才沾上的。

  这个早上,屋子进出了些人,但地上没有泥脚印,可见这印子与他们都没有关系。

  那唯有半夜落雨时,踩到了湿漉漉的泥地,才说得通了。

  能做到的,只有这屋里的另一个人。

  阮执在夜雨中把阮陈氏扔下了水,回到房里,他即便点灯也只能拢得很暗,借着那一丁点微光尽量擦干净地面,就漏了这么一处。

  思及此处,温宴走到门边,冲霍以骁招了招手。

  霍以骁进来:“怎么了?”

  温宴指了指那泥印子,轻声说了自己的想法,又道:“这印子只能做个推断,不能盖棺论定,骁爷,还得您出马。”

  霍以骁哼笑了声。

  小狐狸还算机灵,知道她嚷了没用。

  要嚷,也是他来嚷。

  霍以骁把李知府叫了进来,抬了抬下颚,示意他看印子:“李大人,御史巡按到府,来了这么些天了,你的表现实在不出彩。

  顺平伯府你摆不平,比你低半品的知府,你总搞得定吧?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案子断好了,你的考核也能漂亮点。”

  李知府一时没有领会,盯着那印子看了一会儿,又听温宴说阮陈氏极其爱干净,茅塞顿开。

  他近来是倒了什么霉啊,接连摊上这些案子!

  什么侯府、伯府、知府,这个府那个府的,就不能消停点吗?

  心里在哀嚎,脸上却不得不干巴巴笑两声,李知府道:“我可谢谢两位了。”

第75章 还是不提了

  霍以骁大言不惭,答了声“不用谢”。

  李知府一口气梗在嗓子眼里,硬着头皮出去了。

  霍以骁偏头看向温宴,小狐狸晶亮着眼睛看着他,唇角弯弯,带着笑。

  “还是骁爷有办法。”温宴道。

  霍以骁轻哼。

  小狐狸就是小狐狸,嘴巴抹蜜,得了好处还卖乖。

  行吧,总比占了便宜还翻脸不认人的强。

  温鸢从次间出来,轻声问温宴道:“我刚才好像听见李知府的声音了,他怎么说的?”

  温宴道:“十之八九如大姐所想,阮家太太不会自己投湖。”

  一听这话,温鸢神情复杂万分。

  也许有不用背负一条人命的庆幸,也许还有对内宅出了凶案的惶恐。

  五味杂陈,她自己都说不清。

  霍以骁看身边那两姐妹说话,不由地,眉头一蹙。

  主屋的门开着,窗户也没有全部关上,留了一条缝透气,甚至于,刚刚阮陈氏躺着的榻子前后还各放了一个冰盆。

  姐妹两人的气色看着都不大好。

  可比起被吓得脸色发白的温鸢,温宴看起来更糟糕。

  明明裹成了这样,顶多也就是让她能在冬日活动,远远谈不上暖和。

  抱着的那只手炉,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热度。

  霍以骁沉声道:“衙门要接手查案,暂且不用置灵堂,你们这就回去吧。”

  温宴刚要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赶紧问温鸢道:“大姐的嫁妆都还在吧?咱们是和离,回头都要搬回府里的,衙门查阮家,弄得人心惶惶,保不准就有下人偷拿东西跑了。”

  温鸢闻言一怔。

  先前桂老夫人与安氏出事,她是急匆匆赶回侯府的,根本顾不上收拾东西,之后一直没有回来。

  温宴又道:“你要是怕招人眼,这就回你那屋里,把管事嬷嬷都叫过去,借着置灵堂的由头,翻一翻阮家的账本,也对一对你自己的嫁妆册子,弄明白了,我们就走。黄妈妈和胡妈妈帮你一道看。”

  温鸢点头。

  若非温宴提及,她慌乱之中大抵就顾不上那些了。

  可她知道,阮陈氏和阮孟骋没少打她嫁妆的主意,之前阮陈氏指桑骂槐说她,也是觉得她的陪嫁太少,不似个侯府姑娘。

  她离开那天,一来是没有顾得上,二来,若她一箱箱搬东西,还不知道得扯多久的皮,她无法立即回家了。

  现在,确实得仔细理一理。

  再少再不足,那也是她的东西,是家里给她的。

  当初为了多添些嫁妆,安氏求了老夫人又求曹氏,好不容易挤出来这么多。

  如今二房嘴里一直喊着没有银子给温子览疏通,她手上现成的银子,和离拿回去就能用得上,怎么可能胡乱浪费!

  胡嬷嬷在一旁道:“姑奶奶的嫁妆是奴婢经手的,奴婢记得清楚,一会儿好好盘一盘。”

  温鸢深深看了胡嬷嬷一眼。

  胡嬷嬷是来帮她的,还很尽心,这个时候,她不能因那些矛盾而与胡嬷嬷窝里反。

  轻重缓急得分清。

  “那就谢谢两位妈妈了,”温鸢道,“我那屋子在后头,我带你们过去。”

  温宴目送温鸢过去,转头见霍以骁打量着她,她以眼神询问。

  “你……”霍以骁说了一个字,迟疑着顿住了,想了想,后头的话都没有再说,“没事。”

  他本来想问,温宴这些是不是经验之谈。

  她经历过家破人亡,大抵也是见过那些场面的。

  当日牵涉在其中的人家,有多少是主家自己匆忙遣散仆从,又有多少是来不及准备,最后一团乱账。

  人心各有不同,有忠心耿耿与主家共赴死的,有像岁娘那样被黄嬷嬷藏起来、待温宴出大牢后团聚,也有各自逃命、临走前顺手牵羊拿走主家钱财的,人之常情。

  霍以骁还是不提了,提了也只是伤心事。

  另一厢,温鸢把阮家的管事嬷嬷叫来了。

  这是阮陈氏的亲信,根本不愿配合。

  黄嬷嬷绷着脸,道:“不然,这置灵堂的事儿,你来操持吧?”

  对方微怔。

  黄嬷嬷又道:“寿衣备什么样的,棺木买什么底料的,石碑用多大的、雕什么花样、请哪位师父,念经的僧人请多少数、念多少天,来上香的客人备什么回礼,这都得比照着银子来。

  我们姑奶奶没有当过家,委实不知道家里还有多少银钱,用得少了,委屈了府上太太,最后一段路都走得手上不宽裕,用得多了,之后府上还要开销、过日子,总不能饿死大活人吧。

  账本不拿出来,这灵堂,我们姑奶奶置不了了,妈妈你去回阮知府,你自己操办吧。”

  那嬷嬷被黄嬷嬷说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不情不愿地取来了账本。

  黄嬷嬷看账。

  温鸢带着胡嬷嬷点嫁妆。

  胡嬷嬷一面点,一面想,黄嬷嬷说话真真是有理有据。

  契书都在,物什大部分全了,只是压箱底的银子少了。

  胡嬷嬷算完了,给黄嬷嬷报了个数。

  黄嬷嬷道:“他家账面上的银子够抵。”

  她们盘得差不多了,外头突然吵闹了起来。

  阮知府的声音传进来:“李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李知府道:“啊呀,我看弟妹不一定是想不开投了水,其中有些隐情,老弟你也不想弟妹死得不明不白吧?衙门得查明白,你稍安勿躁。”

  温鸢起身走出去,见主屋那儿又进了不少人。

  温宴过来,道:“因着是知府家里,遗体状况与阮知府说的都对的上,先前查得就不够仔细,现在仵作娘子来了,要从头到脚细细查。”

  温鸢道:“我那些东西都对好了。”

  温宴冲黄嬷嬷点了点头。

  黄嬷嬷会意,过去与阮知府道:“衙门查案的规矩,大人自是懂的,今儿看着是置不了灵堂,我们姑奶奶这就先回去了。回头若还要姑奶奶帮忙,再使人往侯府报一声吧。”

  阮知府忙着应对李知府,一时间焦头烂额,根本管不了温鸢。

  阮孟骋青着脸过来,还未及开口,就被胡嬷嬷抢了先。

  “衙门说其中有隐情呀,我们姑奶奶回侯府那么些天了,肯定与我们无关,”胡嬷嬷道,“您揪着姑奶奶不放做什么?您该去关心令堂的死因,也免得再一口一个姑奶奶逼死了令堂。”

  穿堂风吹来,阴冷得让阮孟骋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