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79章

作者:玖拾陆 标签: 爽文 HE 穿越重生

  温宴看出来了,心刺刺的痛,却佯装不知情,与霍以骁说镯子:“小的时候,母亲说,等我有了心上人,就把镯子给他戴上。”

  霍以骁微怔,思绪被温宴的话给带了出来。

  “后来,我把镯子给一人戴了。”温宴道。

  霍以骁的呼吸一滞。

  他知道,小狐狸说话全是勾子。

  可他开口时,声音还是有那么点紧:“谁?”

  温宴倒也没有卖关子:“给才三个月大的章哥儿,我跟母亲说,章哥儿就是我心上人。”

  刚还有些紧巴的呼吸倏地就松了,霍以骁“呵”地笑了声。

  差点儿被温宴带坑里去。

  前一刻,霍以骁甚至想过,温宴会不会冒出来一句“梦里给你戴过”。

  “那时候小,哪知道什么,”温宴说着上前了半步,挨着霍以骁,踮起脚尖,“现在可懂了,不会戴错了,心上人。”

  随着温宴的话语,白气呼出口,近在咫尺。

  霍以骁看到了温宴眼中的笑意,清晰又浓郁,带着满满的甜。

  就像是汤圆里的芝麻馅儿,香甜极了。

  心底之中,那点儿阴沉与晦暗,就这么散开了。

  是的,他是温宴的心上人。

  他的心里也放了一个人。

  霍以骁伸手,把温宴抱在怀里。

  内侍迟迟等不到人,寻过来,就见四公子站在殿门旁,低着头,没有其他动作。

  他刚要张口,黑猫走过来,圆圆的眼睛看着他。

  好像,是要他安静的意思?

  内侍半猜半蒙,没有开口,退了出去。

  殿内,霍以骁放开了温宴。

  温宴见好就收,没有在宫里调侃他。

  管库房的大内侍将他们选出来的东西一一记录:“四公子、夫人,就这些了吧?”

  温宴刚要点头,霍以骁却转了身,又从大内侍背后的插瓶里抱出几卷画轴来。

  “这些也拿走吧。”他漫不经心地道。

  大内侍试探着问:“会不会有些多?”

  “车上难道还装不下几卷画?”霍以骁反问,“哦,你的意思是我拿多了,皇上也没明确说几件,你要觉得多了,你使人去御书房问问?”

  大内侍笑容讪讪。

  他哪里敢去问?

  就几卷画的事儿,皇上难道还会跟四公子讨价还价?

  他要是去问了,定会挨吴公公训,显得他没有半点儿本事。

  “您拿、您只管拿。”大内侍打开画卷,一一登记在册,也顾不上和四公子掰扯其中有一两卷既不是温家的,也不是夏太傅府的,更不是平西侯府的,统统办好章程,一并交给小内侍,让他们送主子们出宫去。

  温宴挑出来的大件,没有装进马车里。

  而是另寻了辆板车,由骡子拉着,送回了燕子胡同。

  这一路尽是繁华大街,引了不少人来看。

  皇上为了平息定安侯府的怒火,让温家从库房里带出来的,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结果,他们看到了一只樟木箱、一张书案,一盆木雕。

  精美自然是格外精美,箱子上牙雕繁复,还嵌有美玉,书案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造型古朴,木雕半人高,雕了八仙,栩栩如生。

  都是好东西,若是普通物什,抄没时就已经毁了,哪里还会被搬入库房里。

  可再好,也比不了金银玉器。

  它们和百姓们印象里的,皇家的华贵财宝,相去甚远。

  直到,这辆板车从顺天府外经过。

  温子甫闻讯跑了出来,见到那张书案,他微微一愣,而后双眼通红,泪水顷刻间涌了出来。

  “这、这是……”温子甫哽得不行,双手抚着书案,珍惜极了,“是家里的老物什了,听父亲说过,曾祖父就在用这书案了,父亲传给了大哥,我们兄弟几个,小时候被父亲考校功课,都在这书案旁。大哥在京中成亲后,把书案运到了京中……”

第460章 煽动

  温宴与霍以骁的马车就在板车前头。

  撩开帘子,温宴悄悄往后看了一眼。

  温子甫真的很伤心,那股子悲从中来的无力与伤痛,让人无比动容。

  饶是温宴特意设计如此,让人看到定安侯府在这次风波中的克制、妥协与无声的抗议,也被温子甫的这一番真情弄得心中酸涩。

  在人前,温子甫极少失态。

  是有气得浑身发抖的时候,可泪流满面,几乎不可能。

  上一回,也是因为喝醉了,鬼哭狼嚎得让家中管事、婆子们都没眼看。

  “二叔父他,”温宴一开口,声音亦有些哑,她知道是被温子甫给招的,“祖母说他表现技巧不行,这不是还不错嘛。”

  霍以骁“呵”地笑了声:“你把内情与二叔父说说?”

  温宴撇嘴,嗔了她的心上人一眼。

  她可不说。

  把二叔父说愣了,表现不出悲痛,她恐怕还得给他提上两壶酒。

  温宴从车上下去,走到温子甫边上,掏出帕子递给他。

  温子甫没有顾上接,他整个情绪都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里。

  温宴便道:“我小时候,也在这书案前背三字经。章哥儿也是,他那时候小,父亲就抱着他,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

  其实也算不上写字。

  写字跟练功一样,无论是站着还是坐着,都得笔笔直。

  手腕有劲,落笔亦不松懈。

  章哥儿当时才多大?

  个头比书案都矮。

  站着不行,坐着更是够不着。

  温子谅就抱着他,说的是写字,其实是玩闹。

  一大一小,弄得脸上手上全是墨水。

  母亲啼笑皆非地抱着章哥儿去洗手,章哥儿抱着盆、不肯让人去倒水。

  他说:“苏东坡能洗黑一池的水,我也要洗。”

  温宴乐不可支:“那是王羲之。”

  章哥儿被指出了错误,一张小脸通红,却还牢牢抱着他的水盆。

  父亲也笑,逗他道:“外祖父家里有池子,章哥儿和表哥们一块练字,很快就能洗黑了。”

  章哥儿被说通了,千叮咛万嘱咐,让婆子先把这一盆水倒到外祖父家的池子里去。

  乐得一屋子的人跟着笑。

  当时的笑语晏晏,现在想来,都已经远去了……

  温宴原就被温子甫招得酸涩,回忆起旧事来,眼眶通红通红的。

  温子甫此刻根本不讲究官老爷体面,弯着腰,脑袋钻到书案底下,指给温宴看:“这里刻了’之乎者也‘这个字,是你三叔父小时候干的。

  他被逼着在书房里背书,不背完不能出去玩。他背烦了,撒性子,拿了刻刀在书案下捣乱。

  被你祖父发现了,好一通打,打得他直往你父亲身后躲……

  那都是、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们都还在,现在,现在就剩我和你叔父了……”

  温子甫握着书案的腿,泣不成声。

  温宴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她知道书案下刻了字,以前也问过父亲。

  父亲弯着眼一直笑,大抵是要在温宴跟前,给当时并不熟悉的“三叔父”留些长辈体面,并没有仔细说。

  直到现在,温宴才晓得过往。

  这一哭,哭得边上跟过来看的百姓也心中戚戚。

  笑与哭,两种情绪,本就会招人。

  小娘子的泪容常见,可又有几个人见过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大哭?

  先前,大伙儿只觉得定安侯府被皖阳郡主逼得够呛,可那再怎么也是贵人们的事儿。

  即便有求而不得的旖旎来其中,到底也是富贵人家的富贵事,都来看个热闹,却还没有像小蝠胡同那些险些被烧了家的老百姓可怜。

  现在,倒是有些不同了。

  富贵的侯府,听起来也和普通人家一样了。

  孩子被压着念书,淘气了会捣蛋,会跟哥哥求救,当父亲的也一样会打孩子。

  喧闹的、生动的,像是他们寻常人的生活。

  如今,父亲走了很多年了,母亲、便是他们那天见过的老夫人,病容明显,长兄亦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