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44章

作者:玖拾陆 标签: 爽文 HE 穿越重生

  等全部忙完 了? 已经二更过半了。

  北风咆哮着,温子甫搓了搓手,与同僚道:“看着又要下雪了。”

  “是啊,”胡同知道,“得亏都安排好了,有棉被有炭火,绝对都冻不着。”

  温子甫道:“虽说定得急,辛苦是辛苦,但想想,真的挺好的一件事,我看那些考生来衙门里填表登记,一个个风尘仆仆的,好几个都是填着填着就哭出来了,都不容易。”

  “是啊,”胡同知打开随身带着的酒壶,喝了一小口,“下衙了,才敢喝来暖暖身子。我打算再去考生们住的地方看看,温大人,一道去?”

  温子甫自是答应。

  考生差不多都安顿在城北。

  他们到的时候,快三更天了,还有不少屋子里亮着蜡烛光。

  胡同知上前敲门:“赶紧睡吧,早睡早起,不急夜里这点儿时辰了。”

  又问:“不缺东西吧?若有衙门里没有考虑周到的,只管提出来,只要是必需的,肯定给你们配上。”

  还醒着的出来道谢。

  有几个胆大些的,互相鼓舞了一番,推出来一个年轻考生。

  “两位大人,今儿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说去年秋闱……”考生道,“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这样的言论,着实搅乱了不少人。”

  胡同知和温子甫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忙了一整天,压根没有听说。

  “别信那些谣言,”胡同知道,“京畿地区的秋闱,是在京城贡院考的,礼部督办,主考是姜翰林,你们应该都读过他的文章,他也是这次春闱的副考官。

  胡乱评卷,最后总评时候,姜翰林怎么会放过那珍珠里的鱼目?

  至于说泄题,更加不可能了。

  你们关心那些似是而非的传言,除了乱了自己的阵脚,又有什么好处呢?

  心态乱了,之后下场比试的,可是你们自己。

  苦读了这么些年,最后因这么桩事情,浪费三年,不值当。”

  这几句话,倒是说到重点了。

  考生们千里迢迢而来,为的是比试。

  那流言真假不明,也许,是有心思多的人,骗他们的呢?

  胡同知劝好了考生,与温子甫一道离开这里,走得远了,他的脸色倏地阴沉了下来。

  “哪个不知好歹,竟然生这样的是非!”胡同知生气,“不知道流言能杀人吗?还有半个多月,别到时候越传越离谱,整天怀疑这个、质疑那个,他们不好好考、荒废了自己,那是他们自己拎不清,但去年秋闱的所有涉及的官员小吏,全部都得倒霉!”

  “岂止,”温子甫叹了一口气,“姜翰林还是这回的副考,若是朝廷查起了去年,他这个副考也得停,连带着,整个春闱都要受影响。”

  胡同知点头。

  牵一发而动全身。

  麻烦大了。

  温子甫回到燕子胡同时,家里其他人都歇下了。

  他也没有回内院,就在书房里对付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赶在上衙前,又把温辞叫来问话。

  “是有些传言。”温辞道。

  考生聚集的地方,与考试相关的传言就多。

  书院是一处,另则,今年外地的考生几乎都在同一片安顿,也是一处。

  “你留心些,若听说了什么,就告诉我,”温子甫交代道,“这种流言乱传,对春闱没有好处,早些确定、早些上报,也免得之后一步乱、步步乱。是了,你前几天提过,书院里几个同窗……”

  温辞道:“您是说,我当时觉得怪异,是因为他们在嘀咕这些?”

  温子甫道:“谁知道呢。总之,有事儿一定要说。”

  温辞自是应下。

第419章 不配拿她们的戏本子

  书院里,还算是一切如常。

  直到午后,王笙突然来了。

  不说学问难题,也不看推荐文章,王笙冲到了温辞跟前,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

  温辞问:“我的脸怎么了?”

  王笙没有回答,盯了一会儿,转身又跑了。

  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温辞突然明白了过来。

  有大官背景、还在秋闱里翻来覆去的那个人,好像指的就是他。

  而因着王笙的这一番举动,原本还没有寻到目标的人,一下子有了方向。

  温辞没有质疑,亦没有反驳。

  这事儿哪有这么就解释了的。

  温辞当然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舞弊,他没有事先见过考卷。

  后续批卷里动手脚?

  那真是应了友人的话,他那位同知父亲若有这份能耐,早把他塞进国子监里去了。

  秋闱中举,虽然有运气使然,但他问心无愧,考卷上的每一个字,都对得起他十余年的修习。

  只是,别人没有指名道姓地在他面前说,他站出去喊“我是清白的”,更加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么蠢的事情,温辞不可能干。

  至于传言……

  父亲说得是,春闱在即,礼部不可能不管这样的流言蜚语。

  先报上去,且等等看。

  流言长脚一样,还没有天黑,在一些传言里,已经出现温辞的名字了。

  温子甫走出顺天府时,脸比天色黑得多。

  他刚刚,甚至听了这么一番对话。

  “一个同知,有这等能耐?”

  “人家是侯府,岂是普通同知,侄女儿刚刚嫁给了太妃娘娘的侄孙。”

  “也是,跟皇上沾亲,难怪我们之前邀请他儿子来书会,他总推辞,原来是怕学问不行、漏了马脚。”

  “肯定是这样? 我还听说,他儿子很有本事,之前还有郡主去书院那儿找他。”

  “啧!好好当他的仪宾? 还考什么?堵别人的路。”

  温子甫气得一口气梗在嗓子眼里。

  这些考生? 好好的书不念? 听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在那里胡言乱语。

  侯府?

  侯府都不知道还有几年呢,全靠他母亲康健硬撑着!

  跟皇上沾亲? 那是从太妃娘娘那儿沾的吗?他侄女婿来头说出来? 吓死人!

  可朝廷科举,看的是来头吗?是真才实学!

  哪怕夏太傅还在,太傅为主考? 温辞该不过还是不过。

  当然? 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 说不定会把温辞的榜上提名归到太傅大人桃李天下? 考官们看他的面子。

  还仪宾呢?谁稀罕做仪宾?他大哥可是连驸马都不稀罕当!

  那位郡主和她的母亲? 温家有多远躲多远? 全不是什么正气的人。

  只是,这些话,只能在温子甫心里翻滚。

  作为顺天府的官员,他不可能冲出去和考生们争辩。

  哪怕是就事论事,身份上的差异? 也会使得这样的辩论仿若是当官的欺负学生。

  毕之安出来? 拍了拍温子甫的肩膀:“这话本不该我来劝? 论脾气? 我比你都急、都跳脚,但你今儿只能忍着。我回去写折子,不管御史们明天拿不拿这事做秋闱文章? 我总得和礼部,还有姜大人通个气。”

  温子甫忙谢过毕之安。

  他算是当事人,他来开口,不及毕之安方便。

  毕之安道:“赶紧回去吧,劝劝家里人,尤其是老夫人,别被这么桩糟心事给气病了。”

  温子甫也惦记着桂老夫人,急匆匆回了燕子胡同。

  刚进了门,温子甫看到了廊下的岁娘。

  定然是宴姐儿也听说了,才会回娘家来问问。

  温子甫往正屋去,穿过院子时,正屋的帘子挑起,青珠送了一人出来。

  他定睛一看,这是陈大夫,自家进京后,家里人平素有个不舒服,都是请他。

  温子甫心中大骇,一问,果然是桂老夫人给气得头晕眼花、视物不清,不得不请大夫了。

  屋子里,桂老夫人靠着引枕,戴着青色抹额,躺在罗汉床上。

  桌上点了灯,昏黄的光映得老夫人的脸色透出了层灰白。

  温宴坐在边上,想笑着给温子甫问安,结果笑得比哭好不到哪里去。

  曹氏是真的哭过了,眼眶红肿,整个人都奄奄的。

  “我们自家人知道……”温子甫张了张口,想安慰家里人。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的儿子我最知道!”曹氏打断了温子甫的话,“我们家没有给辞哥儿走过关系,辞哥儿的举人,是自己考回来的!老爷,我就是难受,好端端的,凭什么这么说辞哥儿,那么重的污名,他们是要毁了辞哥儿!”

  温子甫道:“不会的、不会的,辞哥儿遭人妒忌,但皇上清楚,考官们清楚,我们辞哥儿秋闱的文章,还被选出来付梓,多少人都看过。”

  “谁知道呢,”曹氏睨了温宴一眼,“清楚,还不是一样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