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34章

作者:玖拾陆 标签: 爽文 HE 穿越重生

  话说得也是漂亮。

  在场的官员,有富贵的,自然也有穷出身的。

  盘缠是邻里凑的,遥遥上京路,半文都不敢乱花,等到了繁华的京师,也是怎么节俭怎么来。

  想起当年赴考之苦,倒也没有哪个站出来反对说“纯属没事儿找事儿”。

  富贵出身的,越发不好掺和了。

  事情成不成还是两说,此时开口,倒真成了“何不食肉糜”了。

  人多口杂,再传出去,名声倒地,真真应了“朱门酒肉臭”。

  赵太保站在中间,不说话不成,摸着胡子,道:“确实得再想想。”

  说白了,是皇上得想想。

  赵太保不会当堂替皇上拿主意。

  龙椅上,皇上沉声道:“这样,礼部出个计划,怎么安顿、往哪儿安顿,明天拿给朕。”

  赵太保忙应下。

  再无其他事情,吴公公喊了“退朝”。

  众人鱼贯而出,霍以骁他们自然又被叫去了御书房。

  皇上抿了口茶,对儿子们做了一番新年展望,各个都不小了,这一年得比前一年更努力、更踏实。

  训诫之后,亦绕不开观政话题。

  “桓儿和以骁去兵部,你们两个想好了吗?”

  朱茂道:“儿臣打算去吏部。”

  “儿臣,”朱钰硬着头皮,接了话,“儿臣去刑部。”

  皇上颔首:“想好了,就各自做准备去吧。”

  朱茂先退了出去,霍以骁走在最后,见皇上没有留他说话的意思,他佯装困乏,打了个哈欠,又接了一个。

  皇上看见了,眉头直皱:“你给朕站住,朕昨天跟你说的,你左耳进右耳出了?”

  语气里透着不满,听着是要训人。

  朱茂知霍以骁困,不作多想,直接走人。

  朱桓亦大步出去。

  朱钰也只好走,到了外头,问朱桓道:“三哥走这么急做什么?”

  “不急,留在那儿听父皇骂人?”朱桓道。

  事实上,御书房里,皇上紧蹙着眉头,心里气归气,倒也没有骂。

  话是昨天说的,汤圆也是昨天吃的。

  记得那么味儿,语气也就轻了些。

  “作息无序,对身体不好,”皇上道,“你以前是得病,睡不着,没办法,现在病好了,该好好睡觉。你看看,哈欠一个接一个,什么样子!你仗着年轻不知身体矜贵,你媳妇儿也跟着你熬?”

  霍以骁垂着眼,应了声:“您教训的是。”

  态度诚恳极了。

  别说了皇上了,连吴公公都打量了他好几眼。

  这下子,轮到皇上说不下去了,本以为他又要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结果这么正经。

  皇上只好清了清嗓子,随便找话题:“刚早朝上的提议,你怎么看?”

第406章 银子的事儿

  霍以骁没有立刻回答。

  他站在那儿,站姿恭谨,垂着眼,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吴公公揣摩了一下皇上的心思。

  固然是没话找话,先前要出口的教训全被四公子诚恳的认错给堵了,偏皇上好面子,一时半会儿间下不来,干脆顺口问一句。

  提到早朝时的提议,其实也是皇上冷不丁地、只想起了这事儿而已。

  吴公公又悄悄看了霍以骁一眼。

  皇上是顺口一问,搁在以往,若四公子不肯细说、笼统地推干净,那皇上也就不会再问,由着他去了。

  等人一走,吴公公会在皇上的眼里窥到一闪而过的失望。

  这种失望,并非是因四公子对朝政不上心,更多的,是父子之间的无话可说。

  四公子不想跟皇上说话。

  问政务、问家常,都是推拒。

  要是哪天没有推拒,十之八九,是掏刀子扎心窝了。

  刀刀凶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倒是前回,四公子陪三殿下过来,认真说太常寺开支的事儿,让皇上私下里颇为高兴。

  今儿……

  四公子看起来想认真答。

  那么,皇上应是也会仔细听。

  只要四公子别说到一半,又拐回前路去……

  吴公公赶紧给四公子送了一盏热茶。

  霍以骁顺势坐下来。

  不得不说,跟小狐狸学的这一招,不按常理出牌,确实好使。

  刚起来时,他怎么被温宴哽得说不出话,皇上刚才一样有多哽。

  哽得还无可奈何。

  没的夸,也没的训,生生憋回去。

  霍以骁与吴公公道了声谢。

  吴公公笑眯眯地,低声道:“这茶口感不错,四公子多品品。”

  笑容之中,意思倒也准确。

  多坐会儿,好好说话,且热茶提神,别再哈欠连天了。

  霍以骁接了茶,抿了一口? 夸了声好喝,这才抬头往皇上那儿看去。

  他自是故意的。

  故意打哈欠被留下来,故意老老实实、让皇上下意识转换话题。

  还行? 皇上“上道”? 转的就是这一桩? 否则他还得再废口舌提起来。

  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不能显得胸有成竹。

  “我的看法,”霍以骁道? “您知道的? 温宴畏寒,又是吃方子调养,又是日夜烧着炭盆? 若是缺了取暖之物? 她动弹不得。

  她能有此取暖之方? 但那些穷苦的考生? 确实是没有办法。

  这是银子的事儿。

  我听说? 外地赴京? 有家贫的,三五人挤在城隍庙、关帝庙里等开考的都有。

  如此状况,再入考场,能发挥出水平,很是不容易。

  那位提议的官员大抵也有穷出身? 很能体会。”

  皇上靠着椅背。

  最初从温宴开口? 皇上皱了下眉头? 但没有打断霍以骁的话? 后来这一截,中规中矩。

  讲的是所有人都晓得的内容,跟应付先生提问的学生一样? 不出错,没新意。

  缺了些个人的东西。

  他的儿子们很少在他跟前表达出个人的一些想法,即便有,也是谨慎又委婉。

  尤其是政务上,答案向来刻板又规矩。

  刚这段话,由朱茂他们来说,皇上不会有什么不满意,他习惯了他们的慎重。

  可这不该是霍以骁的答案。

  霍以骁在御书房,向来很会表达自己的想法。

  直白又大胆,也不管那些东西说出来,他是不是听得心梗。

  “还有吗?”皇上问。

  他想听些不一样的,听些只有“霍以骁”才会说的话。

  “皇上,”霍以骁短促地笑了声,“我刚刚说了,就是银子的事儿。”

  不由的,皇上坐直了身子。

  霍以骁那点儿漫不经心的态度又露出来了,可皇上没有任何不快,反倒是,心重重一跳。

  来了。

  皇上想,与众不同的发言要开始了。

  心底之中,有那么一丝雀跃,扶手上的手指微微用了些劲儿,皇上问:“怎么说?”

  霍以骁道:“所有人都知道考生不易,不管是什么出身,修学都是苦行。

  而这其中,最苦的自然是家境贫寒,举全家、甚至是全村之力供养的学子。

  春闱前,赴京学子的困难,每一回都存在,只是以前没有人特特提出来过。

  此次提了,还是在大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从大殿站到广场的那么多人提乐,那么,下朝后的现在,这番提议大抵已经在京中有些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