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162章

作者:玖拾陆 标签: 爽文 HE 穿越重生

  却是他前几年在沉闷的皇城生活中,永远不会去注意、去观察的生机。

  是温宴,让他重新看到了这些。

  一如数年前,也是温宴,在死气沉沉、又互有牵制的皇宫中,对他展露了善意。

  那份善意,远比万两银子更重。

  温宴回过了神,赶上了霍以骁。

  两人回到花厅,温宴问岁娘要了一个小小的瓷罐。

  “弄了些新茶叶,我闻着是挺香的,”温宴一面说,一面打开盖子,轻轻嗅了嗅,又把瓷罐递到霍以骁跟前,“骁爷闻闻。”

  霍以骁刚坐下,小瓷罐凑到了鼻前,也不用他特意闻,随着呼吸便是清雅茶香。

  是个适合春日的味道。

  温宴煮水,泡茶。

  茶碗里,细尖的茶叶在热水中舒展、绽放,一如树上生机勃勃的芽儿。

  霍以骁没有喝,指尖在碗沿上轻轻弹了弹,清脆的声音中,展开的茶叶在水中慢悠悠地转。

  他想,像极了西子湖面上秋风拂过的涟漪。

  “温宴,”霍以骁开口,道,“你不知道我作息无序,是我在你的梦里,没有这毛病?”

  温宴眨着眼睛看他。

  难得,霍以骁会主动跟她说“梦”。

  这人呐,嘴里说着一个字都不信,说她是胡言乱语、瞎编故事,其实呢?

  真不信她,又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温宴很想戳穿他,但是必须忍住。

  霍以骁难得开口,她若是直接把台阶给他搬空了,即便这次哄回来了,以后,霍以骁就不会再提了。

  那就实在太可惜了。

  前世,他们一块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有苦辣,也有酸甜,一桩桩都记在了她的心里。

  真就一个字不提也就罢了,已然与霍以骁开了口,那温宴就想在之后的岁月里,一点一点地与他分享。

  这是她的乐子,她不可能损了。

  温宴忍住了笑,佯装若无其事,接下了话。

  “确实没有,一直都歇得挺好的,”她道,“我想,可能和你婚后没有住在漱玉宫有关。”

  他们之前怀疑霍以骁用的茶叶有问题,而他日常用的这些东西,都是宫里准备的。

  朱桓早他两年出宫置府。

  他当时就提过搬回霍家,皇上没有同意,依旧要他住在漱玉宫。

  霍以骁没有为此闹到底,反正安排归安排,他夜里要歇哪儿,皇上也不能让三四个小内侍押着他,总归一旬里有七八天时间是出宫的,干脆阳奉阴违到底。

  等到霍以骁与温宴成亲,他才算正式搬出了漱玉宫。

  两人的宅子在霍家大宅不远,在大宅里头,也依旧给他们留着院子。

  离了漱玉宫,霍以骁的起居不再由小内侍们照顾,茶叶自然也就换了。

  “我用什么,你也用什么,你的茶叶都是我备的,当然不会有那些问题,”温宴想了想,道,“至于漱玉宫的茶叶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知道,也许,与长公主有关。”

  霍以骁挑了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长公主身边,用药的能人不少,齐美人是一个,”温宴道,“若不是黑檀儿盯着她,她能伪造二殿下醉酒身亡。”

  同样的,前世,霍以暄也是死在了伪装之下。

  明明是中毒,却像酒后风寒。

  虽然,想对霍以暄动手的不是永寿长公主,对霍以骁的茶叶动手脚也不一定是她的意思,但这个主子那个主子的,一群人互相算计,谁知道是哪个借机想出来的阴损主意。

  温宴问:“骁爷近来歇得好些了吗?”

  霍以骁道:“过得去。”

  毕竟,近些时日的夜里太热闹了。

  又要打架,又要抓猫。

  “说到齐美人,”霍以骁顿了顿,道,“我下午得的消息,吴公公审她,她先咬了三殿下,后来又咬了诚王,我猜,皇上可能会盯上诚王。”

第199章 鬼的礼尚往来!

  温宴抿住了唇。

  诚王在先帝的皇子之中,行十七。

  先帝子嗣多,可惜养不住,好几位皇子、公主,都是不及成年就夭折了。

  好不容易成年了,又先后因为病痛,而走了好几位。

  沈氏嫡出的两个儿子,就是成年后病故的。

  诚王序齿虽后,但他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在立储之争最凶的那些年,他不大不小,掺和不上,反倒是在血腥争斗里片叶不沾身。

  皇上登基之后,没有为难这个弟弟,让他做了个闲散王爷。

  “他没有多少野心,”温宴道,“皇上查他,可能什么也查不出来。”

  霍以骁摇头,道:“他也许没有野心,但他和三殿下有些往来。”

  作为朱桓的伴读,哪怕这几年朱桓对他心生隔阂,没有那么信任,但霍以骁还是知道朱桓一些事情的。

  朱桓与诚王这对叔侄,关系挺不错。

  他们兴趣相投。

  朱桓是个很刻苦的人,从小到大,唐昭仪对他的学业抓得很紧。

  习渊殿授业,几位殿下之中,其实朱桓的功课最是突出,只是他惯常藏拙,不愿成为靶子,经常把头筹让给朱茂,自己当个第二。

  但朱桓最感兴趣的不是这些,他喜欢丹青和碑铭。

  诚王在这两业上颇有造诣。

  皇上让他闲散,他就不在朝堂上做文章,他收拢天下画作、拓印碑铭书法,以作研究收藏。

  朱桓得空时会去诚王府与诚王探讨。

  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技艺,霍以骁也陪同朱桓去过几次,知道这些。

  若没有其他事端,皇上对此也不会说什么,钻研画艺与书道,这是修身养性,又有何不可?

  可偏偏,齐美人又是咬朱桓,又是咬诚王,给皇上心里埋了线……

  皇上一旦疑心诚王,恐会生出其他想法。

  温宴听霍以骁一说,就明白了这其中弯弯绕绕。

  “那齐美人,也是厉害了,到了这个时候,还能为她主子效命,乱咬他人,”温宴来回想了想,道,“除了想让皇上起疑,她还想断了冯婕妤的后路。”

  前世,朱晟之死,冯婕妤一直疑心朱桓,使得恩荣伯府倒向了朱钰。

  直到温宴借题发挥,把一切都甩到了永寿长公主身上。

  也就是说,长公主需要冯家扶住朱钰。

  这一点,今生应该也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朱晟活下来了,可他再无希望,冯氏一门要寻找出路。

  齐美人乱咬,让冯婕妤对朱桓存疑,自不可能投向他,那她又能向着谁呢?

  “可惜,”温宴咬了咬下唇,“齐美人不吐露长公主的身份……”

  现在不似前世,永寿长公主还没有麻烦缠身,齐美人不制造这个破口,温宴就没有办法如法炮制,把事情甩给长公主。

  端起茶碗,温宴饮了一口。

  茶汤浓郁,入口微涩,又有回甘,让她有些急切的心情一点点平复下来。

  以前是走一步看一步,抓到一点线索就顺藤摸瓜,速度慢,也平稳。

  现在不一样,她知道的很多,想打倒的人也很多,使得她恨不能有三头六臂,一起动手。

  当然,她是不能那么做的。

  一来,脚步太大,一不小心会被人钻空子,二来,缺少些引子。

  温宴絮絮吐了一口气。

  该快要快,该稳也要稳。

  之后几日,最是心烦的成了朱桓和唐昭仪。

  风声多多少少传到了耳朵里。

  若是明确的指控,朱桓还能想法子去自证清白。

  偏偏只是些闲言碎语,皇上不曾问朱桓,习渊殿里也没有人提,连朱钰都跟不知情一样,一个字都没有说。

  如此一来,弄得朱桓不上不下,解释了,显得心虚,不解释,又怕这罪名莫名其妙就落到了脑袋上。

  朱桓情绪不佳,越发的寡言少语,做什么事都不用霍以骁跟着。

  霍以骁这位伴读,每日下课后都无事可做。

  西花胡同里,霍以暄抿了一口温酒,好笑不已:“你原本也常常都无事可做,他不喜欢你跟着,你也不喜欢跟着他。”

  霍以骁哼了声。

  还行,前回险些因酒丧命,都没有让霍以暄杯弓蛇影。

  该喝还是喝。

  就这豁达又乐天的性子,也是暄仔的长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