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魔/穿成师徒恋的圣母女配 第3章

作者:启夫微安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此时禁制被人从外头打碎,且势如破竹,第一层到第三层,不过眨眼之间。

  直至一道红影闪进,一掌拍中她的后背。单九在动手的瞬间,胳膊仿佛被什么电击中,痛得一麻,十成功力卸了七成。然而即便如此,华裳裳依旧像个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砸在墙壁之上。若非沈蕴之赐她护身软甲,她必定当场毙命。

  她哇地一口血吐出来,趴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单,单九?!”看清出手之人,华裳裳再没了先前的窃喜和得意。她簌簌地往后爬,吓得魂飞魄散:“谁准你进来的!你,你疯了!居然敢打我!”

  单九一手执剑,逆着光,胳膊痛得失去了知觉。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身份特殊,华裳裳的洞府与沈家弟子不在一处。沈蕴之毫不掩饰对亲传弟子的宠爱,吃穿住行,无一不是最好的。显然这会儿成也萧何,败萧何。华裳裳感受到单九的这份杀意,冷汗汩汩地冒出来。她面上的血色早已褪尽,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此处离得主院不近,华裳裳突然后悔,不该在今日挑衅单九的。单九发了疯,师父根本赶不及救她!

  “你,你要做什么!”面对一个大乘期大能的怒火,她终于晓得怕了。这还是华裳裳第一次意识到单九不好惹。这是个大乘期的修士,杀她易如反掌:“你敢动我!我师父决计不会放过你的!”

  剑尖抵在地上,发出蹭地一声轻响。华裳裳头皮发麻:“你别过来!叫你别过来!单九我告诉你,你动我师父绝对会杀了你的!他会杀了你!”

  单九却仿佛没听到,只提着一把剑一步一步靠近。

  然而就在单九举着一剑挥下,华裳裳即将身首异处,感受到禁制被破坏的沈蕴之及时赶到,给挡下了。

  他一掌击中了单九的后背,一阵风似的抱起角落里呕血的华裳裳闪身躲开,厉声喝道::“小九!你发什么疯!”

  单九中了一掌,当即呕出一口鲜血。

  沈蕴之瞳孔一抖,面上极快闪过懊恼,却不忘呵斥:“你心中有气只管冲着我来,何必跟个孩子计较!”

  单九刷地抬起头,一双眼睛血红。

  沈蕴之的喉咙一哽,斥责的话湮在了嗓子里:“小九我……”

  单九却似乎听不见。身体轻盈跃起,原地几个跳跃散开,忽而蓄力冲过去,挥剑继续砍。

  “住手!”

  沈蕴之不愿与她打,但单九剑锋越发凌厉。每一下都直击要害。他左闪右闪,实在避无可避终于是出手了。

  华丽的洞府中,飞沙走石,山石崩塌。

  单九已然毫无往日温和模样,她双目锁定师徒二人,招招致命。天衍宗第一剑修,自然厉害非常。沈蕴之被逼得无计可施,只能将华裳裳推至一边,认真与她打起来。

  半步化神与大乘期看似之差一个境界,实则天差地别。沈蕴之一出手,重重击中了单九的胸口。

  单九当下又呕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

  沈蕴之面色大变,显然清楚刚才那一击用了多大的功力。正当他飞身过去将摇摇欲之的单九抱住。而单九瞄准时机,手中的剑刺向角落里的华裳裳。华裳裳那点修为如何能避开单九的剑?自然是傻在当场。顾此失彼,沈蕴之脸色铁青。

  便听到噗呲一声清晰锐器刺入肉里的声音,华裳裳便捂着胸口昏死了过去。

  沈蕴之松开单九去救华裳裳,单九便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捂着胸口呕出一口血,心里不免遗憾。刚才那一剑是冲着华裳裳的命脉的,居然半途偏了一毫厘。果然刚才胳膊发麻不是错觉。

  抬起眸,混乱中目不转睛地看着沈蕴之的背影。

  他急忙检查了华裳裳的伤,似乎发现伤势过重,转身对单九怒目相向。

  单九静静地与他对视,脸上无悲无喜。

  这时候没功夫计较,沈蕴之按住华裳裳急忙道,“裳裳,抱元守一,静心。”

  “沈蕴之。”

  沈蕴之看也没看她,只一把打横抱起华裳裳。

  玉床上堆满了小零嘴儿,沈蕴之手一挥将东西掀下去。自己抱着人撩袍坐下,金光一闪,一个透明的结界将他们师徒二人包裹在内。

  结界之外,单九笑了:“不回答也没关系,你听得见,对吧?”

  沈蕴之闭目便为华裳裳治伤。

  “罢了……”单九有种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的认知——五百年的爱恋突然成了笑话也好,命里注定的女配也罢,对于沈蕴之,她是真的可以放手了。

  她轻轻一笑,抬手一道术法冲上天空,清悦的嗓音顿时响彻沈家上空——

  “今日我单九与沈家蕴之婚事就此作罢。往后嫁娶,各不相干。”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呜,都来踩一踩啊啊啊啊~~磕头啦!!!

第三章

  声音传出,沈家各司其职的所有人仿佛被施了定身符。面面相觑之后,惊悚地看向主院的方向。与此同时,结界之中专心治伤的沈蕴之身形猛地一僵,骤然睁开了眼睛。

  从来都心如止水的月见真君此时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单九,仿佛要将她单薄的身体给戳穿一个洞。

  哪怕他未开口,只这一个眼神单九便知道,沈蕴之怒了。

  若是以往,她必定立即认怂。生怕沈蕴之不高兴,不管怎样都先缓和气氛,再绞尽脑汁地哄他。单九此时身上还穿着那身鲜红的嫁衣,泡过了静心池的池水,窘迫地贴在身上。为出嫁而特意请骆玉敏梳的发髻早就散了,疯婆子一般落满肩头。

  两人四目交接,单九静静地与他对视,眼神冰凉。

  沈蕴之注意到单九胸前鲜红的血迹,眉头不由拧得紧了。可华裳裳重伤,他不能不管,只能冷声道:“你闹也闹够了!裳裳也已经重伤,适可而止!”

  那边单九却嗤笑一声,转身要走。

  “解除婚契这种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沈蕴之心里一晃,愈加冷冽道。

  单九脚步一顿,回过头,那张永远笑得灿烂的脸突然间不笑了,竟是如此的冰冷:“沈蕴之,适可而止的是你。告诉你,我不干了,我不干了你懂么?”

  “不管你们师徒如何相亲相爱,我单九,不干了!”

  沈蕴之心口咚地一下,刚想说什么,单九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洞府之中。

  “小九回来!”

  回答他的,是一阵清风。

  ……

  愤怒也好,不甘也罢,这一刻仿佛镜花岁月,破碎后什么都不剩下。

  沈蕴之心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陌生的焦躁让他极为难受。他自打降世以来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不顺心,奈何正在为华裳裳输送灵力,腾不出手来。

  那抹鲜红的背影彻底消失,他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无事,小九只是闹了脾气。他收华裳裳为徒之后这样的闹剧数不胜数。今日不是第一次,也绝不可能是最后一次。单九性子豁达,想通了便会自己回来。等裳裳伤好,他会去找她。是非对错,到时候再说。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他闭上眼……

  离开沈家以后,单九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脑子里有什么枷锁被解开,忽然就清明了。单九从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执着于沈蕴之是例外。怪就怪她这人看脸,当初碰到沈蕴之第一眼的惊艳太过于深刻,以至于纠缠这么久。

  她与沈蕴之之间,剧情也罢,爱慕也罢,今日便彻底清除。

  伤了华裳裳,沈蕴之定然生气。他对华裳裳的爱护已经到了不分是非对错的地步,虽然沈蕴之不大可能报复她,但万一呢?擦掉嘴角的血,单九现在这情况也不适合跟沈蕴之再打一场。宗门也懒得回了,想到师姐那脾气,估计有得烦。

  唔,得找个地方养伤才是。

  长舒一口气,单九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胸口:“下手真狠,果然是华裳裳的男主。”

  沈蕴之的那一掌虽没劈在命脉上,威力不小。居然震伤了她的五脏六腑。单九忍了半天,憋不住咳出一口淤血。她不像华裳裳,身上有一堆的天材地宝。那一掌她是用肉身硬生生抗下来的,自然要付出点代价。索性她皮糙肉厚,只要不是致命伤,基本死不掉。

  从屋顶一跃而下,她最后最后回头瞭望了一眼沈家地界,毕竟两辈子唯一爱过的人。是的。没夺舍谁没穿越,单九是带着记忆投胎来这地方的后世灵魂。不过前世的父母亲人早已忘记,只零星地留下一点记忆。原则上说,她也算灵界土生土养。

  爱慕沈蕴之整整五百年。突然舍弃,多多少少有些空落。

  单九唾弃了一把自己的软弱,然后将一切抛诸脑后。沈家是她永远不会再回去了。

  一身红衣,单九漫无目的地飞。天大地大,没有明确方向。飞了三天三夜,直到身体支撑不住,单九才终于回过神来,浑浑噩噩的,她居然闯入了北州地界。

  北州是林家的地盘。林家在灵界是个神奇的存在,跟沈家王家公孙家并称四大巨头。但与另外三家都有密切往来的正道宗门不同,林家跟魔域牵扯不清。虽然名义上还是正道人士,但林家和北州在其他正道修士眼中,已经等同于魔域的走狗。

  单九啧了一声,头疼。虽然只是路过,但她这等修为,注定一旦有点风吹草动便会引发各界猜疑。不想引起骚动,她干脆避开主城区。

  这破地方到处是人。单九在城外转悠了好几天,才勉强找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小树林。

  这小树林位于北州和荆州的交界处,荒郊野岭,入林口就是一个大坟场,坟包的后头是一排槐树。草木茂盛,林子里时不时传来咕咕咕咕的夜鸦叫声,十分阴森。或许是草木太过于遮天蔽日,以至于林子里常年不被阳光照射而十分潮湿,瘴气很浓。

  这里算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域。一般来说,两个州的城主都可以管,也都可以不管。管或者不管,看对谁有利。瘴气什么的,单九是不怕的。她这五百年走南闯北糙的很,有个地方不被人打搅就行。

  进去转了一圈,单九点点头,好,就这了。

  入了林子,单九寻了个最为僻静的洞.穴,在洞口布上一层结界便坐下打坐调息。

  这一调息才意识到疼,沈蕴之那一掌下手委实不轻。神识沉入内府,仔细检查,才发现体.内的经脉有些已经被震断。单九心里暗骂了一句‘狗男人’,调出一缕灵气,小心翼翼地去缝补。

  这也算单九独创的功法,将灵气转化成线,能轻易地缝补伤口。

  修为高的修士的通病,警惕心高。无论在哪里,神识不自觉地会铺开。大乘期的神识能遍布整个北州,不过单九向来不喜欢知道太多事。此时也只是在自己周身小范围内放出神识。

  然而神识这么一展开,她立即就发现了不对——林子里有一波人,正在急速靠近。

  看情形,应该是仇家追杀。只见一群凶神恶煞的修士手拿着武器,对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穷追不舍。那妇人已经满身是伤,一路跑鲜血一路滴。林中杂草丛生,树木茂盛,她惊慌地在林中穿梭,身上被割得鲜血淋漓。眼看着精疲力尽,一个跟头在倒下去,还死死抱住怀中的孩子。

  洞穴之中的单九缓缓睁开眼睛,那妇人匆忙之下摔倒在洞穴附近。

  那群人还在穷追不舍,单九见那妇人实在可怜,正好她的内伤已经被缝补的差不多,稍许时日便能愈合。

  手一挥,撤了结界。那妇人慌不择路地就跑进来。

  洞穴里黑洞洞的,无光,也无声。那妇人捂着嘴,小心翼翼地在洞穴内摸索。洞穴深处的单九没有露面,这妇人身上没有灵气,是个凡人。单九虽然修善道,但也不轻易掺和凡尘俗世。此时闭了眼睛,沉心仔细地检查内府。

  那妇人再三确定洞.穴里没有野兽,轻轻啜泣了一声,将怀中孩子藏到了石头的后面。而又扯了一把乱草盖住了孩子,低低地对孩子说了句什么便哭着冲了出去。

  单九悄无声息地抹除了妇人的痕迹,便没在管了。

  那妇人冲去外面,对着林子大喊了一声,然后拔腿就跑。林中搜寻的黑衣人闻风而动,立然后这些人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林子里的那帮人被引走,四周也恢复了安静。单九引出灵力化作细线,一点一点缝补起自己断裂的经脉。这是一项仔细的功夫,稍不注意便会缝错。届时灵力运行不畅,必然会出大问题。单九给周身又加了一道结界,隐没自身的气息,专心致志地缝补起来。

  与此同时,那群人在林子里转悠了几圈,没找到妇人,却跟着血迹找到了洞.穴。只是比起妇人对洞穴里的东西一无所知,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洞中的强大气息。大乘期修士的气息,方圆百里的野兽都不敢靠近。这些人得益于凡人之身才能走到洞.口,但也不敢擅闯,只拿着武器在洞.口处逡巡。

  许久之后,只能悻悻地离去。

  单九期间睁了一次眼,扫了一眼石头后面的襁褓。想着那妇人引走黑衣人之后,必定会回来接走这个孩子,总不能叫孩子在母亲回来之前死了。她的伤不致命,但修补起来很困难。左右门口的禁制一般人也打不破。单九干脆又收回了神识。

  然而等她从内府中抽离,已经一夜过去。

  她又扫了一眼洞.穴外面,没有外人的气息,那个妇人似乎并没有回来。单九有些诧异,不由又展开了神识,覆盖整片林子,没有妇人的尸体,也没有活人。那妇人仿佛没有出现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等等,孩子还在呢,人怎么不见了?

  神识去探了石头的后面,气息还在。那孩子没被带走。

  该不会被什么事绊住了吧?想了想,单九皱着眉头,想等等再说。

  然而又一天过去,那妇人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