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芊之羽
难道谭振华准备说的“盾”，蕴含什么玄机？
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自己的办公室了，马哈穆德领着谭振华和陈义坚进了屋，小心地把门关好，这才长吁了一口气问道：“埃里克，现在可以说了吗？”
谭振华点了点头，开始了讲述：“老马，陈总师，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在米国加州读书对吧？”
两人点头，却又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他忽然提起了自己读书的地点有什么玄妙。
“去年，也就是1986年7月，加州曾经发生过一起神秘的坠机事故，地点在贝克斯菲尔德﹒米多斯菲尔德机场附近，这座机场位于加州中央谷地南部贝克斯菲尔德市西北方向的克恩郡，是归克恩郡政府所有的公共机场，机场由该郡机场管理局运营管理，是贝克斯菲尔德地区的主要机场，也是圣华金河谷地区两大国际机场之一。”
由于航空器的特殊性，每一次坠机事故几乎都伴随着人员伤亡，也自然会成为新闻媒体和普罗大众关注的热点，所以每次空难事故不分大小，都会不同程度地见诸报端，哪怕是军用飞机都概莫能外。
比如在另一个时空，三哥家一摔战机，往往几个小时后就会在某度热搜上榜，并在各路军坛上激起一阵鸡飞狗跳……
当然后来这事由于发生的频率实在太过频繁变成了“月经贴”导致热度慢慢降低也算正常现象，以至于要是哪个月三哥居然报了平安，就会有人发出“三哥这个月没完成指标啊”的感慨。
“但这次坠机后，米国人处理的方式非常不同寻常。”谭振华继续说道：“不但现场被严密封锁警戒，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确保没有任何一点残骸被遗漏，而且所有的媒体都被警告，除了几篇零星的语焉不详的报道，在公众媒体上几乎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马哈穆德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身为巴铁装备部的高官，他也多次因为工作关系去过米国，对这个国度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那里是非常强调所谓“新闻自由”的地方，媒体记者不但无孔不入，而且能量很大，甚至有多次涉及到国家最高领导人的政治丑闻都是由新闻记者首先揭露出来的，比如著名的“水门事件”。
能让米国政府和新闻媒体全都守口如瓶的，只可能是真正涉及到了米国国家安全的机密大事，而且保守这个机密甚至让民主、共和两党都能放弃党争达成一致。
“这么看来，坠毁的这架飞机，非常不一般。”他说道。
谭振华点了点头道：“是的，我也有相同的看法，所以在听说了这一事故后，专门找人去了现场。”
“那你有什么发现吗？”陈义坚立刻追问道。
抛开立场不谈，对米国人在航空技术上的成就以及他们的前瞻性，陈义坚是非常认可的，也是他努力学习和追赶的目标，比如成功在即的“飞豹”，在研制的过程中，就大量引进了西方的技术，尽管这些技术的来源各不相同，但究其真正的源头，其中的绝大多数都要归集与米国人的发明和扩散，而那架F14的存在更成为了他研制过程中借鉴经验和激发设计灵感的重要源泉。
“我的人什么也没找到。”谭振华略带遗憾地说道：“米国人带走了一切，坠机现场几乎可以用被“掘地三尺”过来形容，而我也无法组织起大规模的搜索工作，那样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马哈穆德和陈义坚的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说了那么多，卖了半天关子，结果啥也没有，这不等于白说？
除了米国人有一个关于飞机的大秘密，其他的，不还是一头雾水？
这种信息有什么用？
“但是他们还是有一点收获的。”吊足了听众胃口的谭振华终于抛出了他的神转折：“他们通过与当地居民的闲谈聊天，打听到了一个传说。”
“传说？”
“是的，一个传说，传说的主角，名叫夜鹰。”
第1135章 隐身斗篷
“夜鹰？”
没来由的，马哈穆德和陈义坚在听到了这个名称之后，身上都略过了一丝寒意，这个名字天然就会让人将其与阴森、嗜血、惊悚等等代表负面情绪的词汇联系到一起。
“是的，夜鹰。”谭振华再次强调了这个名字：“当地人描述这是一种神秘的飞行器，它们从来只在夜晚出没，有时候是一架，也有时候是两架，但没见过更多数量的编队了，飞行时伴随着类似飞机发动机发出的巨大噪声，但据曾经在晴朗夜晚目睹过这种飞行器的人说，其轮廓形状非常古怪，与常见的各类飞机完全不同，所以很多当地人坚信那不是人类的飞行器，而是外星人的飞船，附近可能隐藏了一个外星人的基地，而那次的“坠机”事件其实是一架外星人的飞船坠毁了，米国政府不但早就知道此事，还获得了这艘坠毁飞船的残骸，他们采取的严格安保措施就是为了掩盖事实的真相。”
“UFO啊！”马哈穆德扯了扯嘴角，觉得谭振华今天的话不但藏头露尾，甚至都开始神神叨叨了。
而陈义坚关心的显然是另一个方面：“振华，你刚才说这架飞行器的轮廓非常古怪，与常见的各类飞机完全不同，能简单描述一下么？到底是什么样的形状？”
“我的人调查得到的描述结果五花八门，不过大多数所谓的“目击者”声称那个飞行器是一个近似于三角形的多边形，出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他们给这个奇怪而神秘的飞行器起了一个绰号——“夜鹰”。”
“一个近似于三角形的多边形飞行器？！”
陈义坚低头开始盘算，试图勾勒出以人类目前已知的科技水平制造一架这种奇形怪状飞行器的可行性以及其可能的外观轮廓和需要注意的关键点，并尝试推导采用这种气动外形后飞行器性能的优劣，不过在经过了短暂的估算后，他无奈地发现，自己的想象力有些不够用了。
于是他总结道：“以米国人的技术，让这样一个玩意飞起来应该是能实现的，但是，我无论怎么算，也无法规避这种不规则外形带来的巨大飞行阻力和气动损失，米国人当然可以用其动力强大的发动机作为弥补的手段，但我还是无法想象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首先我必须郑重声明，我不相信UFO是外星人的飞船。”谭振华用调侃的语气说道：“我是“费米悖论”的拥趸，所以在了解了一些基本资料后，我判断这应该是米国人秘密研发的一种新的飞行器，而这种未知的奇怪外形让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通过别的渠道和手段，我进行了一番调查，并最终推导出了一个结论。”
“是什么？”
“米国人秘密研发了一款战机，这款战机具有极其优异的抗雷达截获能力，就像能在雷达波面前“隐身”一样，所以我给这款战机起了一个名字，叫做“隐身战机”。”
“隐身战机？”马哈穆德和陈义坚在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全新的名词后，都不禁有些微微色变。
“能说具体点么？”陈义坚问道。
“陈总师，所谓的“飞机总体设计”，从来都是在各分系统之间进行性能妥协的结果，至于如何妥协，就要看能否满足任务需求，我这么说应该没错吧？”
陈义坚点头道：“不错，客机需要安全和经济性，歼击机需要高机动，轰炸机需要大航程高载荷，根据飞机执行任务的不同选择不同的设计方向并进行取舍妥协，是对一名“总体设计师”最基本的要求，其实不但飞机是这样，各行各业也都差不多。”
“好，陈总师你刚才算过了，采用不规则多边形作为飞机的外形，必然大大增加战机的飞行阻力，同样的，也必然大大增加战机发动机的功率开销，那么，米国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基于最简单的推理，必然是为了换取某个更加重要的性能需求而做的妥协，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样的性能需求，值得米国人为这款飞机做出如此之大的妥协呢？”
“难道就是你说的雷达隐身？”
“也只有这种可能性了。”谭振华答道：“雷达散射截面（RCS）是度量飞机雷达回波强弱的一个物理量，比如F16，我虽然没有做过测试，但按照它的体积外形，可以大致估算出其RCS值大约在3-6之间，而我们的“飞豹”战机因为体型较大，我估计要超过10，可能达到12左右，如果是民航客机那样的大型飞机，其RCS都要达到几十甚至上百。根据雷达工作的基本原理， RCS值和雷达探测距离的关系是：雷达有效探测距离和RCS的四次方根呈正比关系。打个比方，假设F16的RCS为3，而某型雷达对3平米RCS目标的探测距离是200公里，那么对0.065平米RCS目标的探测距离就只有76.7公里。假设我能设计出一款RCS很低的飞机，比如将RCS降到0.01这个级别，那么现役的雷达几乎不可能在中远距离上发现我，而我却可以悄悄地潜伏到对手的附近，然后从容地瞄准锁定，如此一来，对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想到了那种光挨打却无法还手的可怕场景，马哈穆德和陈义坚心头的那抹寒意再次涌现，在沉默了片刻后，马哈穆德追问道：“埃里克，你如何能确定米国人那架神秘的飞机就是出于降低RCS的目标而设计的呢？”
“就因为它采用了不规则多边形的外表面。”谭振华答道：“在得出了这个假设后，我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和参考文献，发现苏俄人早在1975年就提出了“雷达隐身战机”的概念并做了一些研究，其结果公开发表在其某本权威的航空杂志上，这篇文章中提出，采用多面体外形、锯齿状机体结构，可以引导雷达波向两侧折射；通过对外形的精心计算，还可以使反射波集中于水平面内的几个窄波束，而不是像常规飞机那样全向散射，由于波束很窄，探测方的雷达将无法获得到足够的连续回波信号，以至于无法判断回波究竟是飞机目标还是瞬变噪声。”
“但那是苏俄人的研究成果啊？”
“我都能通过公开的渠道检索到这篇论文，米国人会检索不到吗？”谭振华反问道，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而且根据坠机的地点我们还可以得到另一个结论：米国人不但已经完成了这款战机的研发工作，甚至已经将其列装了——顺便说一句，我个人认为，这款战机的试飞工作很可能是在著名的UFO胜地格鲁姆湖基地也就是51区进行的，而在那里流传的大量UFO事迹也很可能与这架神秘的战机有关。”
屋内又陷入了沉寂，过了半晌，马哈穆德才幽幽地问道：“埃里克，这就是你说的战机的盾牌？”
“雷达隐身不仅仅是战机的盾牌，有时候，它还是隐身斗篷，而获得了这件装备的，一定是极度危险的刺客。”
第1136章 曾经的赌注
这场发生在马哈穆德办公室里的秘密对话进行了很久，也对未来两国的战机研发和装备路线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特别是当一年后的11月10日，米国出人意料地公开了F117A战机，将其大大方方放在内华达州内利斯空军基地公开展出，并以其奇怪的外形震惊了全世界之后，参与了今天谈话的马哈穆德和陈义坚更是对谭振华的预见性钦佩不已——他们哪里知道，谭振华压根就没调查过那桩贝克斯菲尔德﹒米多斯菲尔德机场坠机案，他只不过是凭借着来自前世的记忆将其描述出来罢了，其目的当然是——嗯，这个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潜移默化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陈义坚在单独又与谭振华聊过一次这架神秘的“夜鹰”战机之后，便下了决心，计划在3603所成立一个预研小组，自筹一部分资金开始探索战机雷达隐身的相关领域，当然他还接受了谭振华的另一个建议——这个项目他将与宋文华所在的3611所联合推进，并邀请国内首屈一指的战机雷达专家贲放担任雷达方面的技术顾问。
至于马哈穆德则做了另外一件事——谭振华的话他虽然还是将信将疑，米国人极度保密的飞机他也无从获得确切情报，但并不妨碍他采用一些侧面手段来验证其真伪。于是，苏俄人公开发表的那篇论文连同原版杂志很快放到了他办公桌的案头，而他在仔细地阅读过后，不得不承认，谭振华说的，确有其事。
这立刻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一方面是与阿福汗交界的边境线上，苏俄人肆无忌惮的入侵骚扰依然还在持续，现在虽然以相对老式的“Su-22”和“米格23”为主，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碰上其他型号的战机——万一苏俄人也完成了隐身战机的研发，并将这里当成了进行实战检验的试验场怎么办？那在猝不及防之下，巴铁岂不是要吃大亏？
而对另一方面的担忧则更让他忧心忡忡，众所周知，自从60年代开始体系换装以来，印地的空中作战力量都是基于苏系武器系统建设的，虽然苏俄人卖给印地的装备有缩水“猴版”之嫌，但其数倍于巴铁的装备数量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威慑力量，现在的情况是，巴铁依靠F16战机形成的性能优势还能勉力保持力量的平衡，但如果苏俄人也把这种战机卖给印地，不，哪怕不用这么先进的战机，只是提高其装备战机的性能等级，比如已知的可以挂载多达6枚导弹的“米格29”或者另一未知型号的苏霍伊最新战机，那么……
最关键的一点，F16战机不是想用随时就能用的！
想到了这些，刚上任的装备部长马哈穆德准将就有些如坐针毡——或者，已经被证明可以战胜F16的“飞豹”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买战机可不是买白菜，战机再好，也得有足够的票票才行，马哈穆德可是清楚“飞豹”售价的，同气连枝的大金主壕沙已经下过单了么，虽然壕沙买的是“顶配豪华版”，裸机单价高达2500万美元，巴铁买的时候完全可以取消一些华而不实的配置以降低价格——但再便宜，恐怕也不会低于2000万美元一架，这个价格巴铁根本无力大批量装备，要知道米国人的飞机卖得虽然贵，但其实大部分都是从米国人或者其他金援国给的军援里开支，巴铁不需要掏出多少真金白银，但跟华夏做买卖特别再掺和上那个死要钱的谭振华，可没有军援一说，而且双发的重型战机，其日常的飞行和维护费用原本就比单发飞机要贵上很多！
更何况巴铁已经投资了“超级7”项目，短时间内肯定很难再拿出很大一笔钱来采购其他型号的战机。
此时此刻，马哈穆德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个装备部部长不是那么好当的，也切实明白了谭振华四面开花玩命挣钱的重要性。
没钱，那真是万万不能的。
想到了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略有些酸麻的四肢，同时在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也许，需要与谭振华再好好谈一次，不光是为了“飞豹”的项目，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年轻人，或者也可以为巴铁的经济发展做些什么，只有国家的经济发展了，才能有足够的财力支撑起像样的国防建设。
比如当初被他用开玩笑的口吻拿来当成赌注的向瓜达尔港进行一亿美元的投资，那么现在，虽然是他赢下了赌局，但这项投资也不一定就不能进行的，对么？
那么也许，在与谭振华再次深入沟通之前，应该先与齐亚﹒哈克总统阁下面谈一次。
……
“你说瓜达尔港？”
谭振华皱起了眉头：“老马，你也知道投资瓜达尔港一亿美元是我当时随口说的赌注，当然如果我输了，肯定会切实履行诺言，但如果将其当成一个切实的项目来实施的话——老马，港口建设是一项需要进行长期投资的重资产项目，我当然愿意和你探讨这个问题，但是……”
马哈穆德看谭振华欲言又止，显然心里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于是便说道：“埃里克，我也不瞒你，来之前，我已经与齐亚﹒哈克总统阁下交换过意见，他也很希望能与你合作开发这个港口，所以有什么顾虑，你可以尽管说出来，看看我国政府方面有没有什么能做的。”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谭振华想了想才道：“首先，建设一座新的现代化港口，一亿美元是远远不够的，恐怕再多十倍都不一定够，我目前的资产大部分都用来运作一个重大项目，恐怕短时间内无法筹集到足够的钱，当然这不是最关键的因素，可以有别的解决办法。”
“那最关键的因素是什么？”尽管已经有了预感，但马哈穆德还是追问道。
“瓜达尔港，它在你们巴铁的俾路支省啊！”
马哈穆德闻言不禁心中暗叹——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第1137章 穷山恶水
俾路支省，位于巴铁西南部，面积约34万平方公里，占巴铁国土总面积的43.6%，为其全国面积最大的省份，但却也是人口分布最稀疏的省份，全省只有约700万人口，仅占全国人口总数的5%。
不少面积大却人口少的地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穷，事实上， 俾路支省是巴铁最穷的一个省份，该省经济主要依靠农业和畜牧业，经济总量只占巴整个经济总量的3.5%。
巴铁已经算得上是一个穷国了，在刚过去的1986年，如果按人均排名，人均GDP刚过400美元的巴铁在这颗蓝星上只能排名第111位，为增加一个比较对象以便于同学们理解，在这份排名表上，排在巴铁之前一位的是黑非洲的莫桑比克……
穷中之穷，俾路支省的财政、基础设施、教育、卫生、健康水平的状况可想而知。
财政收入的窘迫导致俾省的社会发展水平很低，其中最让人头痛的恐怕就是该省的受教育状况——该省的初等教育入学率不超过40%，换句话说，有一半以上的人口是文盲。
然而穷归穷，俾路支省的地理位置却极为重要，该省北靠阿福汗，西邻伊波斯，南濒阿拉伯海，拥有1100公里长的海岸线，瓜达尔地区更具备建设天然良港的潜在条件，是东亚通往西亚的必经之路。
但马哈穆德知道，谭振华之所以犹豫，上面这些都还是次要因素，最关键的原因在于，俾路支省，还是巴铁最不安定的地区。
正所谓“穷山恶水出……那啥。”
俾路支省地处伊波斯高原东缘，地形以山地为主，境内遍布高山深谷，水资源匮乏，道路交通等基础设施几近于原始，而民族矛盾却极度尖锐——该省总人口中，约44%是普什图族人，43%是俾路支族，另有13%是旁遮普族及其他少数民族，而在巴铁政府中占据绝大多数职务和话语权的，却是人口占比最少的旁遮普族。
1947年印巴分制时，当时在俾路支省占据实际统治地位的卡拉特土邦曾拒绝加入巴铁，自行宣布建立所谓“俾路支斯坦独立国”，这种分裂行径遭到了当然的镇压，然而，一时的暴动可以被军队镇压，但民族分裂和彼此仇恨的种子却无法被彻底扼杀。
与中立且相对温和的普什图族人不同，另一个当地大族就不那么安份了，一些俾路支人认为本民族在军队、政府和经济领域中毫无地位，受到了“旁遮普人占统治地位的”巴铁联邦政府的歧视，因而要求实行高度自治，并展开了各种各样的反抗当局的活动。
这些活动到1973年达到了一个高潮——这一年，该省一些俾路支部落联合起来发动了武装暴动，参与暴动的部族武装人员总数高达5万余人，时任巴铁总理阿里﹒布托不得不调集了十万重兵平暴，双方激战三年有余，一直到1976年，这场暴动才被逐渐平息。
但这种平息仅仅是表面上的，部族武装只不过是惮于政府军的强大武力而将抵抗运动从地上转入地下而已，接下来的形势大家都能想象得到——部族武装开始转入游击战式的不对称抵抗，而整个俾路支省也因此陷入了动荡和危险之中，渐渐变成了恐怖主义滋生的温床。
直到1977年，齐亚﹒哈克总统上台，对俾路支人采取了一系列安抚政策，宣布实行大赦，增拨发展费用后，矛盾才有所缓解，但这些相对温和政策的实施很难说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一些激进的俾路支人依然坚持不妥协，而该省复杂的地形和恶劣的交通、通讯状况又大大增加了政府对偏远部落山村的控制难度，巴阿、巴印两处边境线上紧张的局势也使得巴铁政府和军队很难把主要力量集中到俾路支省内部，所以，看似缓和的该省局势，其实一直暗流汹涌。
而且马哈穆德还知道，在这些暗流之中，恐怕还有苏俄人、印地人的暗中黑手，甚至表面上目前与巴铁站在同一个战壕里的米国人也不干净。
有一组数字可以从侧面证明这一点：根据联合国禁毒署的统计，1984年，由于齐亚﹒哈克总统颁布了戒严令，采取铁的手腕，使“金新月”地区巴铁一侧，也就是俾路支省边境地区的鸦片产量由1978年的800吨骤降至45吨，但仅仅两年之后，到了1986年，这个数字一下子又飚升至145吨！
马哈穆德虽然从未在情报机构任过职，但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些种植在阿福汗、伊波斯、巴铁三国交汇的“金新月”地区的鸦片是从哪里来的，又要流向哪里！
这样一个地区，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显然都不是一个投资的好地方。
“从表面上看，港口的主要作用是提供船舶的驻泊和维护补给，货物的装卸转运等服务，但其实，一个地区要成为良港，除了水文地理条件以外，还需要有发达的交通配套设施，否则的话，如何保障其吞吐的货物能得到及时的转运呢？”见到马哈穆德沉默不言，谭振华反而开始侃侃而谈：“瓜达尔虽然具备成为一座深水良港的水文条件，其他的配套设施却几近于无，周边的治安环境也不好，所以，除非你们能下大力气整肃瓜达尔地区的治安且能够长期保障一条交通物流线路的安全，在该地区投资才能被提上议事日程，老马，在商言商，这是我站在一个投资者的角度所必须考虑的问题，毕竟这笔投资的金额可能高达数十亿美元，我想任何一个谨慎的投资者都会像我一样慎重地考虑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