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芊之羽
115万美元，拍卖师的报价声再次响起，谭振华一直注视着倭国人的动作，而这个价格显然已经超过了倭国人的心理底线，他几次伸手，不过在看清了对手是个阿拉伯人之后，还是无奈地选择了放弃。
阿拉伯人全身都笼罩在白色的长袍之中，谭振华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不过从他放松的坐姿看得出来，他应该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台上的拍卖师也喊道了“115万美元第二次”，同时将手中的拍卖槌高高举起。
就在他即将喊出“115万美元第三次”之前，谭振华举手了。
这下就连拍卖师都有些诧异，不过出于职业的本能，他还是喊了出来：“120万美元，这位先生出价120万美元，120万美元第一次。”同时一边喊着，一边将拍卖槌指向了谭振华所在的方向。
全场的观众都有些惊讶，不过最惊讶的显然是那位中东人，他转过脸来，想看看是谁在最后关头突然杀出来与他抢夺拍品，而谭振华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位的容貌。
这人大约三十多岁，因为是坐着的，看不清楚身材，不过看他骨架应该挺魁梧，脸上的线条相当俊朗，眼窝很深，有着阿拉伯人传统的黑色粗眉和络腮胡，双眼中精光闪烁，一看就不是个简单人物。
而现在，这双精光闪烁的眼睛就盯在谭振华的脸上，仿佛想要看穿他的内心。
谭振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甚至还对他微微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而那位中东人盯了他一会儿，居然也对他笑了笑，然后转身冲着拍卖师的方向再次挥了挥手。
面对此情此景，台上的拍卖师一下就激动起来了，因为这种场面，是他最喜欢看到的。
正在竞拍的这件龙首是苏富比进行过最低价担保的拍品，而担保的价格是90万美元，也就是说，无论这件拍品会不会流拍，卖家都已经将其卖出去了，最坏的结果就是苏富比拍卖行自己掏腰包将其买下，价格是90万美元，而如果高于这个价格之上呢？苏富比在正常的百分之二十的佣金以外，还能获得超出部分百分之三十的分成！
仅就目前的价格来看，成交价已经升到了125万美元，超过了最低担保价35万，苏富比已经可以至少获得10.5万美元的分成！
这同时也意味着，做为本场拍卖师的他，将至少获得1万美元以上的额外提成收入！
而且看现场的情形，经验丰富的拍卖师知道，无论是那位出手阔绰的中东富豪，还是那位半路杀出的亚裔青年，明显都没有轻易放弃的意思，在这种情形下，是最容易拍出超高溢价的。
看来今天就是自己的幸运日！
拍卖师抖擞起了精神，大声喊出了：“125万，这位先生出价125万美元，还有加价的吗？”
那个亚裔青年果然举手了，而让他大跌眼镜的是，这位年轻人的手举起后，就没再放下。
这可是不符合拍卖惯例的举动，拍卖师只好咳嗽了一下，同时将拍卖槌指向了他，同时喊道：“130万，这位先生出价130万，130万第一次。”他喊的非常卖力，同时也是想提醒这位年轻人表示他已经看见了他的示意，没必要再举着手了。
可那位亚裔的年轻人却对他的提示无动于衷、视而不见，继续将那只手高高地举着。
他只好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出言提醒道：“这位先生，您刚才的出价我们已经知道了，现在请您放下手好吗？否则我们会误认为您是想再次加价的，虽然那样的话我个人并没有意见。”
他的话引起了场内响起了一点点善意的笑声，所有人都脸含微笑地望向了谭振华，对这位表现得有些鲁莽的年轻人投去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这也不知道是谁家刚刚出道的年轻人，还不太会控制自己对某些东西的欲望……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着。
而令所有人更加诧异的是，这个亚裔的年轻人竟然在听到拍卖师的话后站了起来，就在所有人都在互相交换着疑惑的目光的时候，他开口了：“不，先生，你并没有误会。”
他的脸上带着从容自信的微笑，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我之所以举手就是想告诉在座的所有人，这件东西，我要定了，不管是谁再次竞价，我都会跟上，不过如果有人想要恶意抬高它的价格的话，那我保证，他一定会后悔的！”
人群一下陷入了寂静，片刻之后便突然如炸了锅一般地响起了各种嘈杂的声音，有人高声叫道：“你这是在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还有人已经开始大声地叫保安：“保安，保安，把这位先生请出去，他违反了规则！”
有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安保人员围拢了过来，却被同样站起身的张小花、陆建钢、詹诺竹挡在了外面，双方开始了对峙。
谭振华冷眼看着这一切，丝毫不为所动，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他还看见，那位中东人身边有人骚动起来，看样子想要冲出来做点什么，却被那个中东人摆手制止了，而那个中东人正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眼神中充满了玩味。
“静一静，静一静，先生们，请静一静。”拍卖师拼命敲打着手中的拍卖槌，砸得桌面“乒乓”作响，好不容易才将混乱的场面勉强控制住，然后转向谭振华皱眉问道：“先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么做，是破坏拍卖会的传统和规则的，我想你应该做个解释，否则，我会让保安请你出去的。”
“规则？解释？”谭振华嘿嘿冷笑着，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阴森：“你们想听我的解释，想和我讲规则吗？那好，我就跟你们好好解析一下我的规则。”
他手指着那件在五色灯光照耀下发散着古朴悠远意味的龙首一字一句地说道：“123年前，有两个强盗闯进了我的家里抢走了它，而现在，它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堂而皇之地拍卖出售，价高者得，你们不敢去审判那些抢劫了我家的强盗，却要来和这件东西的真正主人讲规则，哈哈哈哈，你们谁来告诉我，你们所说的规则究竟是什么？”
第717章 重新开始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现场突然陷入了一阵令人难堪的安静，只有还在与詹诺竹三人对峙的几名黑衣保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过也在随后赶来的安保主管的示意下悄悄退出了拍卖会场。
拍卖师也一时不知道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况，毕竟拍品在拍卖现场被人公然指控为贼赃，而发出这桩指控的人声称自己就是拍品真正的主人，这是他半辈子的拍卖生涯中都从来没遇见过的尴尬情况。
这事情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必然会对公司的声誉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而他本人的职业生涯也有极大的可能就此完蛋。
冷汗已经将拍卖师的内衣湿透，他头一次觉得，这么多年以来，他辛苦工作一点点积累起来的那些经验资历对他现在的处境没有一丝一毫的帮助。
然而直觉告诉他，他现在必须做点什么，否则处境会变得更糟。
“先，先生，你提出的是一桩非常严厉的指控，不过你得有证据证明你刚才说的这一切，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而你还这么年轻……”他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
“证据？”谭振华继续冷笑：“证据就在你自己的手上，你还问我要证据？”
拍卖师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发懵，完全跟不上眼前这位亚裔——哦，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是个华夏人了——的节奏。
“我手里怎么会有证据？”他反问道。
“刚才你在介绍这件拍品的时候，非常明确地说明了这件拍品的原始来源——这种造型的龙首是我们华夏特有的，所以，这件东西毫无疑来自我们华夏，这点有疑问吗？”
拍卖师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这件龙首拍品源自华夏，这是他刚才开拍之前特意当众说明的，而且也确实如面前的华夏人所说，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华夏人才会把龙描绘成这副模样。
“而且你还说，这尊龙首铸成时间距今大约200年，原本很可能是人工喷泉的喷水口，而且这件拍品是十二件类似作品中的一件，没错吧？”
拍卖师只好再次点头，这些都是他的原话，为了将这尊龙首拍出一个好价格，他可没少下功夫准备这一套的介绍材料，可没想到，现在都成了对方用来攻击自己的武器。
“那么，拍卖师先生，你知道这十二件类似的作品都是什么吗？”谭振华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追问道。
曾经经过精心准备、查阅背诵了大量资料的拍卖师还真知道，他不假思索地答道：“是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这十二种动物。”
“看来拍卖师先生做足了功课呀，没错，你说的很对，就是这十二种动物，在我们华夏，这十二种动物代表了不同的年份，每十二年轮回一次，又叫做“十二生肖”，而这十二生肖兽首喷泉，原本就安放在我们华夏京城的圆明园海晏堂前，直到123年前有两伙强盗明火执仗地闯进了圆明园将其劫走，而这些证据足以证明，这件拍品，就是圆明园被劫走的“十二生肖兽首喷泉”中龙首喷泉的一部分，是属于我们华夏的东西！”
谭振华再次提到了龙首这件拍品能出现在此地而经历过的不光彩历史，拍卖师不禁有些语塞，不过他能成为苏富比的职业拍卖师，还是有一些急智的，至少在嘴炮方面颇有几分功力，所以在支吾了片刻之后便想到了辩驳的理由：“先生，我只能说，我们拍卖行受到委托拍卖这件龙首的手续是完全正规合法的，至于您提到的这件拍品的来源问题，这不是我们拍卖行可以负责的，而且，就算我们确认这件拍品原本是华夏的东西，您也无法证明您对此物的所有权。”
“所以按照你的逻辑，你们苏富比只会关心自己接受拍品的过程是否正规合法，而完全不会考虑拍品本身的来源问题是吗？”谭振华抓住了拍卖师的逻辑漏洞，尖刻地质询道：“按照你这个逻辑，我可以随便用任何非法的手段获得某件物品，只要在交付你们拍卖的时候手续完备，你们就会承接这桩业务对吗？呵呵，我虽然对法律算不上精通，可也知道，在世界任何国家制定的成熟法律体系中，都有一条罪名，叫做“销赃”！”
眼见自己刚才辩驳中的漏洞被对手抓住，言语中已经将矛头指向从当初抢劫龙首这件拍品的强盗变成了自家的雇主苏富比拍卖行，直接给扣上了一个“销赃”的罪名，拍卖师的冷汗顿时如瀑布般滚滚而下。
虽然他其实非常清楚，在拍卖这个行当里，承销这种来历不明的高价值物品其实是一个人人都在做的灰色业务，而且是一项利润特别丰厚的灰色业务。
嗯，顺便说一句，拍卖行还有另两项获利颇丰的灰色业务——洗钱和行贿。
所以各位童鞋在看到那些被拍出了天价的“古董”或者“艺术品”的时候，请不要再惊讶了，因为你并不知道那些有着数不清多少个“0”的成交价背后，究竟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事情。
这些都是行业的的潜规则，人人都心知肚明，却只能做，不能说。
可今天，却被这来历不明的华夏小子一口叫破，看来，这人不但是来砸拍卖会场子、砸自己的饭碗的，顺带还想砸了苏富比这块招牌啊！
这事儿就太大了，要是让他得逞，苏富比今后的名声可就臭了，而搞臭苏富比名声的这口大黑锅也会明明白白地扣在自己脑门上，那样的后果……恐怕赔上自己今后的职业生涯那都是轻的！
拍卖师越想越怕，赶紧再次辩驳道：“先生，我想您误会了，我们苏富比是信誉卓著的拍卖行，对待拍品的来源问题一向非常慎重，可您也应该知道，这件拍品诞生在200多年前，流传到今天，期间经过了两次世界大战，无论是欧洲还是华夏，都历经无数动荡，更换过好几位拥有者，期间很多的历史已完全无法考证，你刚才那样的指控，对我们苏富比拍卖行来说，实在太严苛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来，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点点哀求的意味。
谭振华冷冷盯着拍卖师，直盯得他浑身发毛，这才忽然一笑道：“拍卖师先生，你最后的这条理由倒也有些道理，我暂时表示接受，你看，我其实是一个挺讲规则的人，不过你有你的规则，我也有我的规则，要不我们相互尊重一下？”
说罢，他施施然坐了下来，冲着满脸不知所措的拍卖师龇了龇白牙，又发出了一阵阴森森的冷笑道：“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刚才拍到哪里了？”
第718章 那也没啥
“刚才是您叫价130万美元……”拍卖师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随即便发现有些不对劲。
不过话已出口，再想改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继续说道：“这位先生叫价130万，130第一次，还有加价的吗？”
现场雅雀无声，谭振华将目光投向了那位中东人，发现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显然在他一番激烈的言辞之后，放弃了继续竞拍的打算。
这让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小谭谭现在确实挺有钱，也不在乎多花点钱用竞拍最高价的方式将龙首拍下，不过，如果竞拍的对手是一个中东土豪的话，他的内心还是有点小忐忑的。
这倒不光是因为中东土豪们大都钱多到就像家里开着印钞厂，更重要的是，在他的印象中，这些土豪们的脑回路普遍比较精奇。
这要斗起气来，谁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那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把拍卖会的事态搅乱，在表明决心的同时，也告诉对手，自己并不是为了斗富才来拍这件龙首的。
看来，这个策略到目前为止还是成功的。中东土豪已经放弃了竞拍，其余所有人也都选择了沉默，毕竟“龙首”这件特殊的拍品，对华夏的意义重大，可对别人来说，也不过是一件只有200年历史的，可有可无的精美铜器而已，犯不着为此而触场上这位看上去不太好惹的年轻人的逆鳞。
台上的叫价重复到了第三遍，拍卖师手上的槌子已经高高地举起，只要这槌子落下，龙首就将正式归属谭振华，也将回到它已经阔别了123年之久的故乡。
然而，这一切却被一个匆匆跑进来的西装男打断了，这人穿着会场中安保人员的标准制服，将一张纸条交到了正要将拍卖槌敲下的拍卖师手中。
拍卖师稍稍愣了一下，不过在匆匆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后却是脸露喜色。
他将手中高举的拍卖槌轻轻放下，然后在全场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诵纸条上的内容：“我谨代表苏富比拍卖行郑重申明，鉴于在本次拍卖活动中，有人对本公司承拍的第13658号拍品“龙首”的合法来源提出质疑，本公司本着遵守法律之一贯精神及对买卖双方负责的态度，将暂停该拍品的拍卖活动，请在座各位谅解。”
念完了这张纸条，拍卖师如释重负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瞥了一眼谭振华的方向，然后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道：“看来，这尊龙首的拍卖活动不得不宣布取消了，好吧，先生们，女士们，但愿这个小小的意外没有影响你们的兴致，接下来还有更加珍贵的拍品即将登场，下面有请！”
这个转折大大出乎了谭振华的预料，他也不得不佩服在暗中主持了这一切那人的手段，不过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再胡搅蛮缠显然是不合适的，“龙首”的拍卖被取消，目的没能达到，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现在他首先需要想一个应急的对策来稳住事态的发展。
苏富比拍卖行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非常重要，而且他们肯定知道很多内幕信息，可惜他们不会轻易地告诉自己，自己前世对这方面关心的太少，全然不知道这家拍卖行到底是何方神圣，那么有必要立即对这家拍卖行着手调查一番，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龙首”只是华夏诸多流落海外的文物中的一件，将来，还有无数这样的事情会重演，自己也许可以提前做点什么。
至于今天已经现身的“龙首”，那自然不能轻易地让它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想到这里，他起身离开了拍卖现场，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他感兴趣的东西了，不如趁这个时间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詹诺竹三人跟着也出了拍卖现场，正打算问问谭振华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却见他并没有急着回房间，而是在上了电梯后按下了到1层的按钮。
去酒店大厅做什么？他有些奇怪，却见谭振华竖起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双唇中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心中越发好奇，可看谭振华的样子显然没打算现在对他解释，只好带着满脑子的问号一瘸一拐地跟在谭振华身后亦步亦趋。
他看见谭振华下到了酒店大厅后直接走向了接待总台，然后问了一句：“请问，报警电话是多少？”
他看见谭振华在得到答案后要过了一门电话拨打了“999”。
他看见谭振华对着话筒大声嚷嚷着自己的东西被偷了……
这样也行？！
詹诺竹觉得自己今天对谭振华的认识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
“你这么做能行吗？迪拜警察恐怕不会来管你这种案子吧？他们也管不了。”
回到了房间，詹诺竹劈头就问谭振华道。
“我当然知道迪拜警察管不了这样的案子，不过他们至少应该会去查询一下苏富比那边的情况，我那样做其实是在帮苏富比下定决心，告诉他们我肯定不会轻易放手，而且我猜，苏富比会很快来找我的，因为他们现在已经知道如果不能尽快说服我的话，我会把这事情进一步闹大，闹到满城风雨，他们是拍卖行，私下里肯定有些灰色的业务，但还是要开着门做生意的，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他们的很多生意今后就不好做了，所以和我私下解决，是他们当前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可如果他们打算和你私下解决的话，为什么不在刚才的拍卖会上直接宣布你竞拍成功？那样不是更简单吗？”张小花不解地问道。
“那不一样。”谭振华耐心解释道：“如果他们勉强将拍卖会继续下去，在当时的情况下，肯定没人再出价，东西必然归我，可那样一来就会给所有前来参拍的人留下一个非常不好的映像，苏富比会被威胁，今后要有别人有样学样怎么办？那他们企业的声誉还要不要了？像今天这种生意还做不做了？要知道拍卖行里最大宗的拍品就是艺术品和文物，而这些东西的来源么，可是复杂的很。”
詹诺竹这才明白了点味道过来，在暗自吐槽这谭小子生的花花肠子有九曲十八弯之外，又不无担心地问道：“说是这么说，可要是别人想的和你不一样怎么办？”
谭振华耸了耸肩膀道：“那也没啥，回头我打听一下苏富比的老板是谁现在啥情况，不行的话就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