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农女大当家 第51章

作者:凤栖梧桐 标签: 长篇言情

  “可不是,放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要我说,学这真心没啥用……”袁氏嗤了一声,很是不明白,非要花那大把时间学什么刺绣干啥,一坐一整天不挪屁股不说话的,还不得把人给憋死。

  裴氏得了沈氏的许诺,心情大好,哪里理会袁氏这些话,只心念着天气赶紧暖和,又想晚上等孩子他爹回来要跟他商量商量,两个孩子学绣活,绣线跟绣棚可不能也让二房出,他们得自己买,刚开始学,绣线肯定用的废,还得多买点备着,这可又是一笔要出去的费用。

  苏海棠见三人又闲聊起来,沈氏也没说让她出去玩的话,不由气恼的摔打着绣棚,绣棚蹦跳着朝棉姐儿扑了过来,苏木槿一把抓住,丢了回去,正打在苏海棠手背上。

  苏海棠痛呼一声,抬头瞪着苏木槿。

  “三姐,你为什么拿绣棚砸我?”

  苏木槿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能拿绣棚打棉姐儿,我为什么不能打你?”

  苏海棠一愣,想到方才绣棚确实是朝棉姐儿飞过去的,不由申辩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是故意的。”

  淡淡的说完这句,苏木槿垂下眸子,将适才教棉姐儿认的字又教了一遍,棉姐儿笑盈盈的点头,清亮的读着,“苟苟……”

  苏海棠愣愣的看着苏木槿,似乎不能从苏木槿那句‘我也不是故意的’话中反应过来,听道棉姐儿那声狗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娘,三姐欺负我,还教棉姐儿骂我……”

  沈氏叹了一口气,抬手扶了扶额头。

  裴氏见状,麻利的起身告辞,顺带拉走了想看戏的袁氏。

  苏海棠哭的一抽一抽的,好不委屈。

  沈氏无奈的开口,“棠姐儿,你知不知道那绣棚打过去会打到棉姐儿的头?”

  “我不是故意的!”苏海棠尖声反驳,“三姐是故意的!”

  沈氏看苏木槿,苏木槿摇头,“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跟棠姐儿一样随手一丢……”

  她说完,斜了苏海棠一眼。

  这一眼,更让苏海棠炸毛,她跳着脚,比划着,“你是故意的,你明明就是故意的,看我的手在那,故意打过去的!”

  苏木槿叹了口气,“娘……”

  沈氏摆手,“娘知道,你是无心的。”

  苏木槿没在说话,继续教棉姐儿读下面的句子,“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沈氏一愣,旋即看了大女儿一眼,目光再落到叫嚣不止的棠姐儿身上,心中一叹。

  “棠姐儿,你跟娘来。”

  她起身,带着棠姐儿去了隔壁他们夫妻的房间,不知道跟棠姐儿说了些什么,棠姐儿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看苏木槿的目光满是怨愤。

  苏木槿不以为意,与棉姐儿说说笑笑的教着三字经,只当苏海棠不存在,一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随后几天,她依然视苏海棠如空气,不搭理不理会任其自生自灭。

  苏海棠憋了一肚子的气,直到几天后,彻底爆发了。

  吃完早饭,她趁苏木槿去茅房,抱着棉姐儿处出了院子。

  那么冷的天,为了引她出去,她居然将棉姐儿塞到一个被大雪覆盖潮湿不堪的麦秸垛里。

  苏木槿寻到棉姐儿时,棉姐儿冷的浑身都在发抖,脸白唇紫话不成句,“三……三姐……冷……”

  她忙脱下自己的棉袄上前将棉姐儿包起来,“棉姐儿不怕,三姐来接棉姐儿回家了,回家就不冷了……”

  她抱着棉姐儿疾步往家走,在半道被苏海棠拦住。

  “三姐……”

  “是你把棉姐儿藏到那儿的?”苏木槿冷声问苏海棠,“你知不知道这么冷的天,棉姐儿会生病?”

  苏海棠嘟着嘴,有些心虚的看了眼棉姐儿,梗着脖子不认错,“是棉姐儿自己跟我出来的……都是三姐的错,三姐疼棉姐儿,一点都不疼我了,明明以前三姐很疼……”

  啪!

  苏木槿甩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打在苏海棠的脸上。

  力道大的,让苏海棠的半边脸上几乎是应声起了几个手指印,脸也跟着红肿起来。

  苏海棠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捂着脸委屈的大声哭了起来,“三姐,你为什么打我?棉姐儿是你妹妹,我也是你妹妹,你怎么……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你明明……”

  “你不是说我疼你吗?”苏木槿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余光扫了不远处躲在某处的熟悉身影一眼,嘲讽一笑,“以后,姐会好好疼你的。”

  她明明笑着,苏海棠却从她眼底看出了冷冽的肃杀之气,还没有说完的话一下子不敢再说了。

  “让开。”

  苏海棠委屈的朝某处看了一眼,低头抹着眼泪,惨兮兮的往一旁踉跄着退去。

  苏木槿大步往回走。

  却再次被斜地里窜出来的东西给拦住。

  “苏木槿,你站住。”

  苏木槿抬头,瞧着李成弼紧蹙眉头一脸震惊的模样,凉凉一笑,“李秀才,有事?”

  苏木槿这种比先前更加淡漠疏离的态度,让李成弼很不舒服,很没有一家之主的威严,他蹙着眉冷冷的开口,“你方才动手打你妹妹了。”

  他说这话时,目光扫向捂着脸的苏海棠,苏海棠立刻配合的放开手,让他能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的指头印和红肿。

  苏木槿点头,“是啊,我打她了,我自己的妹妹,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有意见?”

  李成弼一愣,似没想到苏木槿这般破罐子破摔,不由沉了脸,张口想说什么,却听苏木槿继续道,“有意见保留,这是我们苏家二房的事,与你一个外人无关!”

  说罢,越过李成弼就走。

  李成弼半天没有回过神。

  怎么过了一个年,苏木槿还是这个臭脾气?还愈发的嚣张了?!

  李成弼扭头去看苏海棠,苏海棠眼神忽闪的说道,“三姐该不会是脑子受伤没有好,直接坏掉了吧?”

  李成弼的眉头拧的更紧。

  他抬眼看着苏木槿走远的身影,霍然抬脚又追了上去,“苏木槿,你后脑勺的伤是不是还没好?不然怎么会动手打棠姐儿,你以前不是最疼她的吗?”

  苏木槿脚步不停,只余光扫了他一眼,淡道,“我现在一样疼她,你问问她疼不疼?”

  李成弼,“……”

  打人一巴掌,还那么重,是个人都会说疼!

  李成弼试图跟苏木槿讲道理,“槿妹妹,我以后是要当官的,你是要当官太太的,身为官太太是一方百姓中妇女的代表,要温柔贤惠,谦逊恭顺,上孝敬父母,中善待兄弟姐妹,下养育儿女孙辈,你现在这个模样怎么配得上官太太的身份,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将一大家子交给你……”

  苏木槿笑着看他,给了他一个‘你该不会是个傻子’的眼神,“我早说过,你可以换新娘子成亲,我一点儿都不介意你们家先开口退亲。”

  说罢,扫了不远处小媳妇一样亦步亦趋跟着李成弼的苏海棠。

  苏海棠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成弼,丝毫没发现苏木槿看过来的目光。

  李成弼面有怒色,正义凛然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定好的亲事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休妻……”

  “弼哥哥,你跟三姐还没成亲,只能算退亲不算休妻。”苏海棠忙更正的插嘴打断李成弼的话。

  李成弼瞪了她一眼,转头对苏木槿道,“总之,这亲事我是不会退的,你就老老实实等着进我李家的门吧!”

  说罢,甩袖离去。

  苏海棠叫了一声弼哥哥,李成弼头都未回,苏海棠跺了跺脚,瞪了苏木槿一眼,“都是你!”

  苏木槿一个冷眼瞪过去,苏海棠捂着脸气呼呼的跑了。

  见人都走了,苏木槿抱紧棉姐儿,正要往回走,耳中忽然听到草垛后细微的声响,不由眉头一蹙,冷声道,“出来吧?”

  草垛后,先探出了一个马头,紧接着,走出来的是一身月牙白掐襟水蓝色长袍的少年,顾砚山。

  顾砚山身后,跟着与其年岁相当的少年,文家少爷,文殊兰。

  见是二人,苏木槿面上的神色稍缓,笑问,“你们怎么来了?”

  “来寻你进山打猎,不过,倒是凑巧看了一出好戏。”顾砚山嘴里叼了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干草,上下摇晃着,“你妹妹……可真够多灾多难的。”

  文殊兰笑眯眯的打招呼,“苏三姑娘。”

  顾砚山斜了文殊兰一眼,将嘴里的草吐了出去,对苏木槿道,“赶紧的,把你妹妹送回去,我们这就进山去,时间还早,我们能在山上消磨一整天……”

  苏木槿点点头,“你们先去那边山脚下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顾砚山摆了摆手。

  苏木槿转身离去。

  等回到家,苏海棠正抱着沈氏的腰哭,见到她回来,躲瘟神一样,露着夸张的惊恐神色,“娘,三姐说以后要好好疼我……”

  沈氏,“……”

  苏木槿点头,这话没毛病。

  “娘,棠姐儿把棉姐儿抱出去放在了麦秸垛里,棉姐儿好像受凉了,你看着她,我去煮一些姜汤来。”

  苏木槿将棉姐儿放到被窝里,穿了棉袄去灶屋,不一会儿端了一大碗姜汤进屋,小心的喂棉姐儿喝了,将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才与沈氏道,“顾公子与文少爷想进山打猎,我去带个路,可能晚一些回来,娘多看顾点棉姐儿,别再让她出门受凉了。”

  沈氏看了苏海棠一眼,到底没有当着苏木槿的面说什么,只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你多小心,别往深处去,带他们在外面转转就好。”

  苏木槿应了,拿了苏连华特意给自己做的弓和箭,出了门。

  苏海棠还要再闹,被沈氏一巴掌拍到背上,“棉姐儿刚受了惊吓,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你居然带她出去受冻,你姐姐打你是让你长记性,你却回来向我告状,断章取义的让我误会你姐姐,棠姐儿,你认不认错?!”

  沈氏动了怒,下手一点没放水。

  苏海棠被打的后背生疼,哇的哭了起来,“娘,你也打我,三姐以前明明很疼我,可她现在看都不看我一眼,你们都是这样,我也不想棉姐儿被人拐走……她都已经找回来,三姐为什么还生我的气?她还说以后好好疼我,娘,她打的我好疼的……”

  沈氏又好笑又生气,“该!你要是不做错事,你三姐怎么会不喜欢你?出了事就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先是番薯害你三姐被老太太打,这次出事害的棉姐儿差点……你三姐不生你的气才怪!她要不生你的气,那就不把你当妹妹看了……”

  沈氏摇了摇头,丢开苏海棠去看顾小女儿。

  苏海棠想着沈氏的话,脑海里却不觉浮现出苏木槿打她时,那双冷冽的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的眸子,身子蓦然打了个激灵。

  ……

  苏木槿赶到山脚时,顾砚山与文殊兰正在扯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削削草,小心翼翼的拉扯着,眼见要成型了,忽然断了。

  文殊兰得意的晃悠着手里扯成四方形的削削草,“哎呀哎呀,打仗你在行,这种精巧活你可不如我,瞧瞧咱这四方桌……”

  顾砚山丢给他一个嫌弃的白眼,“男子汉大丈夫不上战场建功立业,整天缩在闺房死读书,你羞不羞?”

  “我不羞,我才十七岁已经是秀才了,先生说我过两年下场稳稳的举人老爷,再出门历练一番,回来怎么着也能混个进士出身,那可是一辈子前途无量的事儿,我干嘛要羞……”文殊兰得意洋洋的炫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