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空间小神医 第31章

作者:一抹冰绿 标签: 长篇言情

  “爸手头没这么多钱。”安家业窘迫极了,他全身上下加起来就几块钱。

  “你看我干啥,我身上就二十块,穷的我都不敢打牌,下个月我妈生日,你赶快想办法。”

  安家业咬咬牙,在夜色中朝门外走去,他去找几个哥哥要钱,上次从妈家出来后,三个哥哥都说要给钱,可谁都没给,他也没好意思问,现在不得不要了。

  走了大半个村子,安家业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来,三家谁都没给钱,大哥说才看了病,手上没钱,二哥哭穷也不给,三嫂话说得漂亮,半天不拿钱,他也不好一直要。

  回到家里,面对不耐烦的儿子,安家业一筹莫展地蹲在院子里,听着老婆的冷嘲热讽,心比三九天的冰碴子还凉。

第七十章 卖血

  安家业去找了三个哥哥,想讨要他们答应给的今年的种子化肥钱,大哥不在家,大嫂话里话外都是没钱,就把他大发了。

  二哥倒是没推脱,可二哥说家里没这么多钱,打算过几天去镇上办事的时候取钱了再给,三哥一问大哥二哥没给,他也不肯先给,生怕吃亏。

  三个哥哥谁都不给钱,他拿不出钱给儿子,就去找几个关系好的开口借钱,可大家刚买了种子化肥,谁家手头也不宽裕,人家也要过日子,也拿不出钱了。

  满身疲惫的安家业,在院子里一直枯坐到下半夜,心中充满绝望,却想不出一点办法。

  “爸,后天必须交钱,你到底啥时候给钱?”

  一大早,吃着荷包蛋的安定凯,朝自己父亲嚷嚷,神色极其不满。

  “凯凯,爸想办法,到时候给你送去学校,你先去上学。”

  “哼。”安定凯不满地冷哼一声,“这么点钱都拿不出来,我跟弟弟在学校吃的最差,穿的也最差,天天被人笑话,头都抬不起来。”

  “行了儿子,算你命苦,你爸没本事,就只会土里刨食,所以妈让你好好读书,考上技校就能分到工厂当工人,一个月最少七八十块的工资,还管吃管住。”

  安家业看着妻子跟儿子一人一碗炒米饭,上面还有个荷包蛋,他望了望空空的锅,“媳妇,还有吃的吗?”

  ”吃啥吃,家里的米都让你给安夏了,没饭了。”

  安家业知道媳妇这些日子不痛快,他叹了口气自己从柜子里拿出挂面,煮了一碗面条就着咸菜吃饭出门。

  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心里想着儿子的伙食费,安家业居然走过了自家责任田。

  “家业,家业!”

  一个体格强壮,浑身古铜色的汉子喊他,安家业停住脚步,回头一看是跟自己关系最好,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张来宝。

  “家业,想不想赚钱?”

  一听赚钱,安家业猛地盯着张来宝,眼神发亮呼吸急促。

  “想,咋地,来宝,你有办法?”

  “想赚钱就跟我走,我包你今天能赚八十块。”

  八十块?安家业瞳孔迅速缩小,有这笔钱就能给儿子交伙食费了,还有他的书本费也齐了,这下什么都够了,为难了他一晚上的困难,他一筹莫展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办法,现在来宝告诉他能赚八十块。

  “来宝,你不哄我?”

  “家业,咱两从小一起长大,我哄过你吗?走吧,我也是没钱了,要不昨你来找我,我肯定借给你钱的,你看我家平日里吃喝开销多大,都是我赚回来了,走吧,今我也把这方法告诉你。”

  安家业被张来宝搂着肩膀头,二人朝镇上走去。

  ……

  早上起来,安夏发现外婆在医院开的药剩下不多了,因为外婆摘了胆囊,医生开了一种药出院后还要吃一个月,她照顾外婆吃了早餐,说了声后拿着药瓶去镇上诊所买药。

  镇上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走路也要半个小时,待安夏走到镇上,正是早上热闹的时候,可是诊所没有这种药,她看了看时间,应该来得及,于是坐小巴去区里大医院问问。

  晃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到了区里,安夏赶忙跑到区医院,找大夫问清楚,挂了号把后面半个月吃的药开出来,这才松了口气又朝客运站赶去,她怕晚了耽误做饭时间。

  且说安家业跟发小张来宝一起做小巴到区里,车票还是张来宝掏的,因为他口袋就几块钱了,安家业不敢花,到了二道口,张来宝喊他下车。

  二道口这一片全是私房,里面各种小路如蜘蛛网般密密麻麻,住的人也是鱼龙混杂,还有不少卖东西的铺子,张来宝带着安家业轻车熟路地直接来到二道口路边儿的一个诊所。

  ”来宝,你病了?”

  “家业,我壮得像头牛,咋会生病,这里就是来钱的地方。”

  “这里?”

  安家业望着小小的诊所,里面竟然挤满了人,大部分是男人,也就小部分女人,看着都是三四十岁的样子,他不禁有些惊讶,这诊所一大早这么多人看病。

  “拿号,排队,一个个到后面去,不要急,出来凭号拿钱。”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胖女人扯着大嗓门喊道。

  “哎,我先来的。”

  “大哥,我急用钱。”

  “谁不是急用钱,去去去,后面去。”

  听到这些对话,安家业越发不明白了,这些人都来诊所拿钱?

  张来宝拿了两个号回来,看安家业一幅茫然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拉着安家业从诊所出来,把手里的号塞给他一个。

  “家业,我跟你说,这地方是血站,不过这是私人血站,咱们去乡镇府医院啥的,都是八十一袋,这地方八十五,所以我都在这卖,卖一袋血八十五,干啥能有这个快。”

  “卖血?”

  “嗯,不然我家里哪有钱经常吃肉,我还能隔三差五喝点小酒,都是从这里换的钱。”

  张来宝得意地拍拍胳膊上粗壮的血管,“家业我告诉你,抽点血没事的,我们抽多了,血就跟泉水似的,抽完以后还会长出来,只要不抽的太频繁,对身体一点影响没有,而且医生说经常抽血还对身体好。

  你说又能换钱,又对身体好,上哪里找这么好的事!”

  “行,我卖!”

  安家业别无选择,儿子读书要钱吃饭,他不能让儿子饿肚子,现在只要能给他钱,别说抽血,就是抽骨髓他都干。

  “对嘛,咱们来晚了,要等好一会儿,你在这等我下。”

  张来宝说完钻进箱子里,进了一家小卖部,安家业站在马路边儿看着张来宝消失在小卖部中,不一会儿端着两个搪瓷缸子出来。

  “家业,这个给你,全喝了。”

  安家业瞅着黑乎乎的一缸子水,刚想问是啥,突然闻到一股红糖味。

  “抽血前多喝点红糖水,这样抽起来咱们才划算,好歹掺点水再卖。”

  安家业没想到卖血还有这么多名堂,他跟张来宝站在路口,慢慢喝完糖水,又看着张来宝去还了缸子,不一会儿里面喊道张来宝的号,二人又慌忙进去。

  坐小巴士路过的安夏,正好看到四舅转身跑进诊所。

第七十一章 不许卖血

  “师傅,麻烦停一下,我有急事,把票退给我。”

  安夏担心四舅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急着下去看看。

  “干啥啊,出来过车瘾,真是的!”

  售票大嫂不乐意地从身上背着的军绿色挎包里掏出几毛钱,给了安夏一个大白眼,安夏也不计较,接过钱就匆匆下了车。

  张来宝先进去,安家业的号在他后面。

  “家业,别怕,一会儿你就等着看哥们拿钱吧。”

  张来宝脸上带着轻松地笑容,进了帘子后面,安家业有些担心,盯着眼前的白帘子,大脑一片空白。

  他还没来得急多想什么,也就两根烟的功夫,张立宝就出来了,拿着号码牌在旁边儿一个坐着的女人那领了八十五块钱。

  “家业,咋样,快吧,几分钟就完了,一点事没有,你看钱立刻到手了。”

  “来宝,你有没有啥不舒服,你怎么脸色白了。”

  安家业见小伙伴脸色发白,整个人也没刚才进去的时候精神,甚至脚步都有些虚浮,没刚才走路有劲。

  “没事,刚抽完都这样,一会儿吃顿肉就好了。”张来宝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

  “下一个,下一个!”

  “哎,兄弟你去不去,不去我去了。”

  后面的人等不及了,催促着安家业。

  “我去。”安家业下定决心,掀开帘子走进去,这时候安夏也走进诊所。

  怎么这么多人?安夏皱皱眉头,诊所里一股味,而且她觉得好奇怪,怎么看病的都是三四十岁的壮年男子,她越发觉得奇怪,目光四处搜寻,没找到四舅,突然看到站在前面的张来宝。

  “来宝叔。”安夏边儿叫边儿挤进去。

  “我四舅呢?他怎么了?”

  张来宝一愣,在这里怎么碰到安夏了,他连忙扒开身后的人,让安夏走过来问道:“夏夏,你也来卖血?”

  “卖血?”安夏拧着眉头奇怪道。

  “啊?你是不是也没钱了,谁带你来的,你不行太瘦了,你不能卖血,抽着抽着再晕倒了。”

  “是啊,小姑娘,你这样的我们不收,你去别的血站问问。”接话的是旁边儿发号的。

  安夏彻底明白,这地方根本不是诊所,是打着诊所旗号的私人血站,八十年代开了好多血站,其中公家的居多,很多人日子过不下去,就卖血换钱,全都是穷闹得,她没想到四舅居然回来卖血。

  “我舅呢,我舅呢!”安夏急了。

  “夏夏,你别叫,你舅刚进去,一会儿就出来。”

  张来宝话还没说完,安夏拉开帘子冲了进去,看到安家业坐在椅子上,针已经缓缓扎进他皮肤了。

  “住手,我舅不卖血,你把针拔了,快点!”

  这一刻,安夏想到的是自己前世看过的一本书,叫《许三观卖血记》,那里面写了各种人物,因为不同原因走上卖血的道路,很多人靠卖血养活着一家人十几年。

  安夏并不是反对抽血,适当献血对身体是有好处的,可现在九十年代初,消毒和卫生都不过关,这个小诊所根本达不到卫生要求,很多人就是在这种小诊所抽血染上肝炎、艾滋等各种通过血液传播的疾病,而这些得了病的人,或被家人抛弃,或传染了其他人,最后都过得很凄惨,甚至在隔壁邻省专门出现了艾滋村,这个村的人全都是卖血的,最后全都感染了疾病。

  想到这,她心里一个激灵,“快点拔针,快点!”

  抽血的护士见安夏瞪着眼睛扯着嗓子地叫,眼神里带着狠意,着实有些吓人,再说每天来卖血的人那么多,少一个不少,她立刻手脚麻利地把刚扎进去的针抽出来。

  “不卖就不卖,你冲我嚷嚷啥,下一个!”

  护士不耐烦地撵安家业起来走人,安家业急了,“护士,我是来卖血的,你抽我的血啊,你别听她的。”

  “四舅,我不许你卖血。”

  安夏急了,上前一把拽着安家业往外走,安家业心中焦急,不卖血哪来的钱给儿子交伙食费,“夏夏,我有事,你这孩子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