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空间小神医 第108章

作者:一抹冰绿 标签: 长篇言情

  梁来弟没想到遇见了安夏,眼泪流得越发急促了。

第二五五章 屠夫

  “安夏,安夏你、你还好吗?”

  见到安夏,梁来弟抹了一把眼泪,紧紧握住安夏的手,眼中带着惊喜。

  “我很好,只是来弟你怎么回来了吗?出了什么事,你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

  听到安夏关切的话语,本来擦干的眼泪又迅速掉下来,梁来弟用手去擦眼泪,极力忍着不哭,甚至勉强露出一抹笑意,“我都这么大了,谁敢欺负我。倒是你那几个舅舅,有没有再让你饿肚子,你外婆怎么样了?过年的时候,我妈非不让我去你家,说、说你外婆快死了,丧气!”

  “我外婆已经好了,而且我跟我大舅断绝了关系,他就是想欺负我也没机会了。”

  “啊?你跟你大舅断绝关系?你好厉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走,我们找个地方说话,我把我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你呢要告诉我为什么哭,出了什么事。”

  梁来弟哽咽地“嗯”了一声,擦擦眼泪,两人找了个僻静位置说话,安夏把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引起梁来弟阵阵惊呼,还有一声声不敢相信的追问。

  “好了,来弟,我说完了,到你了,你在你外婆家过得怎么样?”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梁来弟眼泪啪啪直掉,安夏叹了口气,以来弟这么软弱的性子,又是长期寄人篱下,虽说是住在外婆家,可外婆跟她大舅和大舅妈住一起,吃别人家粮食,就要看别人家脸色。

  “我挺好的,只是安夏你要是走了,还会回来吗?我还会见到你吗?”

  “你哪里好了,你要是好就不会大晚上哭着跑出来,你怎么……”

  “啊!”

  安夏说到激动处,一把攥住梁来弟的胳膊,然后梁来弟传来一声痛楚的呼声,安夏这才发现,大热的天,来弟穿的居然是一个长袖衬衣,梁来弟还来不及遮掩,就被安夏迅速拉开袖子,白嫩的胳膊上,是一条条长长的红痕,有的地方破了皮,还有血渗出来。

  “来弟,这是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这是谁打的。”

  梁来弟抽出自己的手腕,连忙放下衣服,“夏夏,你别急,这就是小伤,不算啥的,我从小挨过的打比吃过的饭还多,养两天就好了。”

  听到来弟说挨打比吃饭多,安夏眼眸中凝聚着愤怒,愤怒下藏着心疼和难受,“来弟,咱们是不是最好的朋友。”

  梁来弟重重点头,“是,从小到大,你都是我唯一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那你就不许隐瞒,一五一十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梁来弟咬咬牙,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来,“安夏,我好怕,我宁可被我爸打死,我也怕跟那个人结婚,他、他就是屠夫,变态。”

  安夏一边儿平复着来弟的情绪,一边儿弄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

  原来梁来弟的大舅妈有个远房表弟,今年三十多岁,是个卖肉的屠夫,按说这样的人家,条件都不错,也都早早结了婚添了娃。

  可这个卖肉的屠夫,老婆死了三年都说不上媳妇,三十郎当岁,这年纪娃都十几岁了,他却没人肯嫁,大家都说,这屠夫的第一人老婆就是被他活活折磨死的,这个屠夫住镇上,周围邻居每天晚上都能听到他媳妇的惨叫,一开始大家还以为夫妻吵架,有那热心的嫂子上门相劝,但这屠夫打开门,拎着一把菜刀,谁还敢权,嫂子们全都吓跑了。

  这个媳妇一开始还出门,后来连人都见不到,要不是晚上还能听到她的惨叫,大家都以为她被屠夫剁了卖肉了,偶尔也有人看到过这个小媳妇,也不知造了什么孽,被屠夫拴在院子里跟猪在一起,身上到处青紫,没有一块好肉,眼神也是呆呆地没有神。

  再后来有一天晚上,众人都听到小媳妇叫得格外凄惨,可大家也习惯了,谁都不会多管闲事,第二天一早,屠夫就说自己媳妇晚上得急症死了,要立刻发丧。

  小媳妇娘家上门理论,那时候还吵得十分厉害,小媳妇娘家人哭着说,自家孩子是被屠夫活生生打死的,死的时候七窍出血,他们要去告屠夫,最后许是屠夫塞了钱,娘家人不管了,屠夫当天就把自己媳妇下了葬,这事情就不了了之。

  从那时候起,大家都穿这个屠夫生生打死了自己的媳妇,然后再说亲,别人上门一打听,都不敢把姑娘嫁给他,他第一个媳妇连个孩子都没留下,就这样过了三年。

  因为屠夫是梁来弟大舅妈的远房表弟,所以有时候宰了猪,他会留下一些下水、内脏啥的,梁来弟就被大舅妈派去拿这些东西,有时候给点钱,有时候给点吃食,梁来弟每次都不愿意去,看着那个人一脸坑坑洼洼的横肉,她就没来由的心慌害怕,但她拗不过大舅妈,她是在别人屋里端碗吃饭的,又不得不去。

  好在这么些年,一直没出什么事情,直到近半年,她发现自己每次去的时候,那个屠夫总是深深地盯着自己看,就好像看一盘菜一般,也不似以往把下水给她就完了,还会跟她说话,她只要稍稍露出害怕的情绪,那个屠夫似乎就很快活,甚至还会哈哈大笑。

  然后她拿下水回去的时候,手上就会多一刀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她不要但屠夫硬塞给她,说是带给她大舅妈,也就是屠夫自己的表姐吃。

  因为多了五花肉吃,梁来弟就被自己的大舅妈越发频繁的派去市场摊位上,再然后有一天她突然发现,这个屠夫居然出现在自己外婆家,望向自己的眼神里是毫不遮掩地贪婪。

  屠夫带来很多好东西,一大块猪后腿,一个大猪头,还有几包点心,大舅妈拼命对自己说屠夫多好多好,说自己有福气,梁来弟再不懂,也察觉不对,果然屠夫走后,大舅妈难得和颜悦色地拉着她的手说,自己要给她说门好亲事。

  当得知这个亲事的对象是屠夫,梁来弟吓得差点晕过去,哭着说自己不愿意,然后害怕地跑回家中。

第二五六章 想办法

  可让梁来弟更加惊恐的是,她在自家也看到一个大的猪后腿,一样有一个猪头,母亲跟父亲看到她,难得没有骂她,甚至破天荒的露出笑容。

  父亲好似打量商品一般,把她从头到脚仔细瞅了几遍,连连点头,最后还是梁来弟最小的弟弟跳着笑着说,姐姐要嫁给屠夫了,自己以后天天有肉吃。

  梁来弟浑身冰冷,三伏天出了一身冷汗,她刚说了句自己不想嫁给屠夫,就被暴躁的父亲抄起小棍子毒打一通,边儿打边儿逼着她同意,这就有了刚才她跑出家门撞到安夏的一幕。

  “安夏,我好害怕,我怕我嫁过去,也被这个人打死,他长得好恐怖,脸上还有一大块黑色胎记,就跟电视里演得恶鬼似的,可我爸妈外婆他们家全收了屠夫的礼,我爸说不管我愿不愿意,不愿意就把我绑起来嫁过去,反正他已经同意了,还说下个月就让我们结婚。”

  安夏搂着梁来弟,感受到她浑身颤抖,眼中凝结着厚厚的冰霜,不用说这又是一起卖女事件,梁家大姑娘不就被嫁给一个老头了吗?还不是因为老头给的彩礼高,现在他们又要用相同的办法卖掉梁来弟,以后梁家五姑娘梁有弟一样会面对同样的事情。

  这些家庭生女儿不过就是为了养大后卖钱,所有的东西都是留给儿子的,为了可笑的传宗接代,家里任何资源都倾向于儿子,这些女儿长大嫁人后,还要继续成为被儿子吸血的工具,一旦她们稍有反抗,就被骂成不孝,就被骂自私。

  可实际就连她们的父母都没有对女儿投入哪怕一分的真情,女儿在他们眼里就是攫取金钱的工具,养到半大可以干活,长大了可以卖上一笔好价钱,甚至就是嫁去别人屋中,一样是他们要钱的工具,只不过给上一口粮食吃,就能换来巨大的效益,尝到甜头的梁家,有模有样地继续卖第二个女儿。

  “安夏,我不嫁,我不嫁,我会被打死的,我、我宁可投大水库死了,我也不嫁!”

  梁来弟眼含恐惧,宁可死都不愿意嫁给屠夫。

  大水库,安夏的心突然刺痛,妈妈就投了大水库,难道自己的好友现在也要投了大水库吗?这个社会对女子何其苛刻。

  “来弟我帮你,咱们一定不嫁给这个屠夫,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逼死。”

  “可我妈说,明日王婆就要上门正式提亲,我愿不愿意他们不管,反正他们答应了,我就得嫁过去。”

  “这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旧社会包办婚姻。等等,你说谁,王婆?”

  “嗯。”梁来弟擦干眼泪,“我妈说那人请了王婆上门提亲,只要亲事一定下来,我就得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待嫁。”

  “这个死老婆子,不干一点好事。”

  安夏此刻思绪有些混乱,虽然她第一反应是让来弟跑,跑的越远越好,可以来弟的性格,本来就软弱,这也是跟她的原生家庭有关,造成她这幅性子,再加上初中都没有上完,除了会种地并无一技之长,自己现在也没有安定下来,想帮来弟也是有心无力。

  思前想后,安夏觉得可以从王婆那边儿做突破口,至于梁家,对于这样重男轻女的家庭,她不觉得自己几句话就能让梁家父母改变心意。

  可王婆那里该怎么办呢?安夏决定先去找王婆,至少不能提亲,其他事情再说,想到这安夏拍拍梁来弟,“来弟,你别担心,我去找王婆说说,让她先别去提亲,然后你回去找找你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都在哪里,找到这些东西把它们藏起来,一旦你父母还是要把你嫁给屠夫,你就拿着你自己户口和身份证跑去程家找我,我送你离开这。”

  “跑?我能跑去哪,我什么都不会,安夏,我好怕!”

  安夏一把搬过梁来弟的肩膀,“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外面的世界不论是什么样,都比你那对要卖女儿的父母强,都比你天天待得外婆家强,更比嫁给那个屠夫强。”

  黑暗中安夏的眸子格外亮,坚定的目光带给梁来弟无穷的力量,她害怕的内心慢慢不怕了,“你说得对,还有啥比死更可怕,我、我就是在外面给人当小保姆要饭,我都不要嫁给那个屠夫,我不要嫁给那个变态,别人都说他的老婆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安夏心头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但消逝得太快,她一下没抓住。

  “你放心吧,你先回去,别跟你父母起冲突,把户口本和身份证找到,贴身藏着,一旦避无可避,你就直接跑,跑到程家,谅他们也不敢在程家叫嚣。”

  “嗯。”

  梁来弟擦了把眼泪,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软软地喊着安夏,她是把自己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安夏身上,她没想到在这种场景下遇到安夏,安夏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每次都能让她安心不再害怕。

  “你还敢回来,死丫头,要不是看你还值两个钱,我现在就打死你,你要是想过两天好日子,就老老实实在家待嫁,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嫁过去。”

  梁来弟瘦弱的身体颤抖着,慢慢低下头,梁父见她服了软,棍子一丢,让她滚回自己的房间。

  天已经黑了下来,安夏加快脚步来到王婆家,院门已经锁上了,她砰砰敲门。

  王婆这几日头疼病犯了,前几日恨不得下不来床,疼到吐,也就昨稍稍好了点,还接了门提亲的活,她本来心里还挺高兴,这个提亲的屠户特别大方,包了一百块红包给她,她还以为今天是个好日子,自己病也好了,还有财上门,谁知天黑之后,头疼突然发作。

  外面的敲门声机械冰冷,带着执着,王婆本就疼得下不来床,不想理会敲门声,可声音十分执着,透过墙壁钻进她脑袋里,就连神经都跟着敲门的节奏一跳一跳地疼着。

  “来了,来了,别敲了。”王婆嘶哑着嗓子,踩着拖鞋艰难下床开门。

  天空传来隆隆雷声,刚打开门一道炸雷响起,闪电照亮了眼前的人。

第二五七章 前程往事

  大晚上,安夏白嫩嫩的皮肤在闪电下看着青白青白,要不是扶着门框,王婆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而闪电照亮了安夏,同时也照亮了王婆,安夏才发现,王婆的脸色怎么那么差,黑白黄三色全都出现在脸上,这是重症的表现之一。

  “王婆,不认识我了,我是安夏。”

  听到说话声,王婆才缓过神来,要是安夏不说话,她差点以为是什么讨债的厉鬼,自从上次跟乔冬梅联手害过安夏,被安夏收拾后,她真的有些惧怕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可手段十分邪性。

  每每睡不着的夜晚,想起之前的事,她总觉得跟做了一场梦一般,要不是当初身上的青斑那么明显,她真的以为安夏是吓唬自己,也让她觉得安夏诡异,诡异到她不敢接触。

  “你来干嘛,我啥都没做。”

  安夏暗笑一下,这王婆胆量这么小,以前是怎么敢做害人的事情的,“我来自然有我来的道理,你是不是最近又想害人了!”

  王婆后退一步,“你、你到底是人是鬼?你不是安夏,你是附在她身上的鬼。”

  安夏没想到王婆一炸就炸出来了,还真是做了亏心事,“我就是安夏,你做了亏心事,我就找来了,做了亏心事的人,都要把心脏剜出来,因为她不需要心。”

  “啊!”

  王婆听到这话,浑身发冷,心紧紧揪在一起,突然觉得喘不上气,人软软倒在地上。

  安夏愕然地盯着倒在地上的王婆,有些郁闷,自己有这么可怕吗,她还被自己吓晕了不成,算了算了,先把她弄进屋子里,弄醒了赶快谈事情,她觉得还是不跟王婆开玩笑了。

  可当她吃力地把王婆扶到屋里放在床上后,她才发现王婆的脉象有问题,脉搏仿佛被人用脚踩住的橡皮管,一会儿脉搏微弱一会儿正常,而且这个微弱到正常之间的节奏混乱,脉浮于表。

  安夏又仔细检查了王婆的眼睑、手掌心,再次拿脉后,她终于明白王婆脸色这么难看是怎么回事了,她脑袋里有阻滞气血流动循环的东西,压迫神经,这东西也许是实物也许是淤块,或者是组织液积压之类的。

  王婆闻到一股浓烈的薄荷油味,在清凉中慢慢醒来,看到安夏坐在床头,她吓得拼命摆手,“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还没做,我啥都没做。”

  安夏好笑地看着王婆,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怕鬼,“王婆,你最近是不是总是头疼?”

  “啊?”王婆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这个疼痛来时,是不是觉得脑袋发胀,胀得就跟要爆炸似的,可胀过之后,有仿佛有人用密密麻麻的小针扎你的后脑勺,整个脑袋连摸都不能摸,疼得无法入睡。”

  “对。”

  王婆突然反应过来,安夏给自己吃毒药还能解毒,现在又把自己发病的症状说的分毫不差,难道她、她会看病?

  “求求你救救我,安夏,你能看病对不对,你能发现我生病,你一定能救我对不对。求求你救救我,上次的事情是我错了,但我最后按你说的,我全交代了,我这辈子没做过丧良心的事,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求求你救救我。”

  安夏突然推来王婆的手,一双眼睛阴沉不定地盯着王婆,盯得她心里发毛,低低的声音响起,”王婆,你这辈子真的没有做昧着良心的事?到现在了你还敢骗我,我凭什么救你!”

  安夏凌然的目光,仿佛能洞穿王婆的灵魂,她只觉得自己的一切,在安夏的目光下避无可避,她这辈子真的做过一件缺德事,可、可她一直觉得这不算件缺德事,要不是她,安家业也未必能娶上媳妇,从某种角度说,那时候已经接了三房儿媳妇的老安家,穷的叮当响,要不是她撮合,安家业不知道要打光棍到什么时候。

  “我、我……”

  王婆目光闪烁,安夏一看,居然还真有,这个老婆子真是不死心,每次都想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