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几许:陆先生入戏太深 第401章

作者:西风灼灼 标签: 长篇言情

杜盛仪说:“我没吃晚饭,就先动筷了,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我吃过了。”江偌面前摆了一副碗筷,她没动。

坐了会儿,见杜盛仪只吃东西,不说话,她忍不住开门见山问:“不是说要告诉我水火的行踪么?”

杜盛仪一改电话里诚挚的语气,喝了口凉茶,不以为然说:“就算我告诉了你,你觉得凭你一己之力能把他怎样?”

江偌立刻摸清杜盛仪言外之意,对方找她来的目的,并非是想告诉她水火的消息。

“我是不能将他怎样,但警方能。”

杜盛仪冷笑:“他多年前身中枪伤刀伤掉进海里,我也以为他死了,你别把他想得太简单。”

江偌早知杜盛仪说没见过水火是在撒谎,也就没在她突然改口,看似对水火很是了解一事上过多纠缠。

“所以呢,水火在哪儿?”

杜盛仪捏着筷子在碗里戳了戳,“我也不知道。”

江偌二话不说,拿起外套便准备走人,不过就是一个假动作,杜盛仪果然叫住她:“虽然我具体不知道水火在哪儿,但今天他来找过我。”

江偌动作一顿,杜盛仪接着说:“在我今天拍杂志的地方,我在摄影棚外面见过他,尽管隔着很多人,但我确定是他,那地方应该有监控,他之后往哪里去了,你告诉警方,他们一查便知。”

当时杜盛仪打电话找她的时候,江偌想要求证某些事的欲望胜过水火的去向,心里有种急迫,也就没想太多。

这会儿回过味来,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你为什么不自己告诉警察?还能摆脱你和水火是一伙的嫌疑。上次水火出现在你家,已经引起警方的怀疑。”

“清者自清,在我这儿,他们也查不出什么。”杜盛仪继续旁若无人地吃东西。

江偌觉得杜盛仪特意找她出来,应该不是只为了说这一句话一件事,迟迟不开口,要么是吊她胃口,要么是还没好怎么开口。

江偌打算帮她开这个口,“杜盛仪,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了。”

杜盛仪拿筷的手一顿,看向她。

“和当年江氏收购你们家公司有关吧?”

杜盛仪好像来了点兴趣,放下筷子,叠着双臂搁在桌上,好整以暇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就知道这么多?”

江偌:“我在等你告诉我。”

江偌总觉得今天杜盛仪有些反常,以前对话时,杜盛仪让人感到有很强的攻击性,尤其善于用坚定冷锐的目光看人,这次却有一种注意力不集中的感觉。

江偌一直在观察她,发现她吃东西,筷子要将碗里的食物翻来夹去好几遍,迟迟不入口,其外,只要跟她目光稍有接触,她便会立刻低下头去,或是转移目光。

杜盛仪:“你不是说过你不会信我所说?”

江偌气定神闲地说:“你且说着,信不信由我,反正你都要说不是么?”

“陆淮深想把江氏给我。”

气氛变得沉重,空气一点点黏着、沉淀。

杜盛仪望向她,笑意不达眼底,但有着得逞的恶意,“你信么?”

第278章:曾经对陆淮深坚信不疑的自己,有多蠢

江偌没想到杜盛仪会这么直白,猝不及防,单刀直入,不给她预留任何做准备的时间。

江偌以为自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所以不管听到什么样的结果,都不会太意外。

但这句话从杜盛仪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江偌察觉自己原本坦然的表情瞬间僵硬。脸上宛如有一层水泥刹那间冷却,凝结成一张面具,眼角微微堆起的笑纹都原封不动静止在面上。

汤锅煮得热气腾腾,咕噜直响,空气里充斥着辣油和调料的香味。

江偌张了张唇,刚想说话,胃壁挤压,酸水直往喉头冒。幸在反应不强烈,咬牙可以压下的程度。

不知是不是包厢里空气不流通,她感到越来越不适,呼吸也越来越重,这种不适让她分去心神,突然忘记了要说什么。

“别问我信不信,我要是说你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那你还要不要说下去了?说一句问我一遍信不信,你们做这行的说话做事都这么没效率么?不想说就别说了,免得耽误双方时间。”江偌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语气不自觉变得十分冲。

尽管江偌知道,杜盛仪也许就是想看她急眼跳脚,以满足自身卑劣的满足感,如果她此刻失态,才是正中杜盛仪下怀。然而她竭力维持的体面,早就摇摇欲坠,她已顾不上太多。

不过杜盛仪并未表现出江偌意料之中的得意,反而是表情复杂地噤了声。

江偌感觉喉头滞阻,冷静下来,觉得方才那番话,出于情绪本能的攻击性太强,可能让对方感到难堪。如果不是有理有据地反驳,一切发泄性质的言语都形同撒泼。

“我的意思是,杜小姐只打算告诉我结果,不打算告诉我因为所以吗?”江偌强作镇定地笑笑:“对了,据我所知,当初收购案后,杜家的公司被查封,江氏也被牵连其中,损失巨大。但我听你的意思,你好像把杜家家破人亡的责任怪在了江氏头上?”

杜盛仪闻言眼神一厉,蹙了蹙眉说:“我还以为你更感兴趣的是,陆淮深为什么要把江氏给我,他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江偌缄口,不予回应。

杜盛仪平静陈述:“当年我爸的公司破产,江氏虽然不是罪魁祸首,但也跟江氏脱不了关系。当年本就是江行璋趁杜氏遭遇资金链危机趁火打劫,时运如此,我爸也认了。收购合同里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收购完成后,杜氏将是作为江氏的子公司运行,但后来公司被查封……”杜盛仪被迫怀疑往事,嗓音发颤,她咽了咽喉咙,才将按捺不住的情绪咽了回去:“本来当初我爸就是被人暗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江氏毫无作为,甚至暗中动用手段,撇清双方关系。压死骆驼的,就是江氏这最后一根稻草。这些你都知道吗?”

明叔的确说过,公司虽然受到损失,但爷爷做了些事,好在让江氏最终摆脱了这场危机,所以杜盛仪所说应当不假。江氏在这件事上为了保证自身利益,的确做得不厚道。但换做其他人,结局也不会有所改变。

“没有江氏,也有陈氏王氏做这压死杜氏的最后一根稻草。”江偌仿佛不认识自己的声音,耳边嗡嗡,话像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

话音刚落,杜盛仪咬牙,一字一句地打断她:“狡辩!你姓江当然为姓江的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江行璋是你生父。”

他和你爸一样,也是被人陷害。这句话江偌没说出口。

她无言以对,沉默一瞬,问出关键:“但陆淮深跟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陷害我家的,就是陆淮深的仇家,”杜盛仪说着,垂了垂眼睑,手不自觉地摸向手边的香烟,“当年他离开香港后,消失无踪,对方知道我和他谈过,对杜氏下手,是想逼我引他现身,但那时我和他已断了联系,我对他的去向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