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 第97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长篇言情

月光之下,火光映衬,美人潇洒自在的畅饮,跟一幅画似得。

酒喝完了,美人蹙眉,一脸懵懂的朝上看,“什么听我的?”

八福晋忙道:“六嫂,那个姑娘说仰慕六贝勒,六贝勒说这事听您的……”

桐桐这才一幅恍然的样子,然后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朝跪在场中的姑娘看过去,然后俯身轻佻的将那姑娘的下巴挑起来,皱眉打量了一番,将这姑娘的脸扭过去叫自家爷看,“……爷瞧着美吗?”

“不及你多矣!”嗣谒脸带笑意,伸手叫她,“不好看,听你的,不要了。”

“好看不好看不重要!”桐桐摆手,朝皇上道,“皇阿玛,美人不美人,这不重要!早前我就说了,长相、才情、性情,我一盖不挑!我就挑一样,那就是身强体壮利子嗣……”

这位叫托娅的姑娘顿时就恼了,“敢问六福晋,哪里看出来我不身强体壮?”

“你说身强体壮那不行,得我说了算。”桐桐回头看她,“我这人不胡搅蛮缠,说什么就应承什么!我的标准就是我,你得胜的过我才行!哪怕不是胜过我,只要跟我打平了,我都八抬大轿接你进门!”

托娅蹭的站起来,“比什么?”

“干嘛比呀?”桐桐顺手捞了七福晋桌上的酒壶,继续往嘴里倒,“比输赢最没意思了!打出来的输赢才有意思呢。”

“打就……”托娅立时就要应下来,可话没还没说完,就被大策凌直接呵斥了,“托娅,不可放肆!”

托娅咬牙,瞪着桐桐不动地方。

泰昆起身去拉托娅,随口只说了一句:“回来,别惹那个女人……”这个女人敢出来这么闹,上面没拦着,谁知道人家打的什么主意。

可谁知他的话才落下,胸口猛的一疼,身子紧跟着就朝后倒去,就听那个女人厉声呵斥了一句:“你管谁叫‘那个女人’?”

从上到下都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桐桐三两步过去,还要追着打么?

泰昆身份非同一般,贴身带着的都是好手,主子被人揍了,受到了了威胁,他们第一反应当然是护主了。桐桐一过去,三五个人顿时就扑了过去。

直郡王、老十、十三麻溜的起身了,可还不等他们动,就听到一身接着一声咔嚓声,紧跟着是惨叫声一声连着一声响起。

抬眼看去,五个好手胳膊都以一种奇怪的姿态扭曲着。

泰昆眼里有了惧意,看着桐桐躺在地上就没敢动地方。

桐桐过去,问她:“你刚才叫我什么?”

“六福晋!”泰昆咬牙,“臣知道错了……”

“要真知错才好!”桐桐轻哼一声,“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力气大,还会点岐黄之术!我要是想要你一条胳膊一条腿,跟玩儿似得。所以呀,放尊重点!得真的放尊重才行,别打量你在这里演戏,谁看不出来似得。”说着,就看向大策凌,“刚才宴席前,他对着我男人跟你嘀嘀咕咕,嘀咕什么呢?当我不知道呢?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人能读唇语吗?算计到我男人身上了,也没问我答应不答应!”她冷哼一声,反手就捏住那个叫托娅的下巴,问了一声,“还惦记我男人不了?”

托娅不言语。

“这是不服气呀!”她哈哈就笑,“本福晋说过的话算数,随时欢迎你来挑战”说着,就撒了手,放了那个托娅,然后转着圈满场的扫了一遍,“我把话撂到这里,以后谁敢惦记我男人,甭管男人还是女人……我都给他卸喽!卸成胳膊就是胳膊,腿就是腿……一件一件的!”

一件一件的……零零碎碎的……散落一地……她是这个意思的吧?

第122章 梦里清欢(122)

满场寂静!

桐桐好似真醉的不轻, 招手叫赵其山,“过来!”

赵其山跟在自家爷身后,这会子都跪下了!他觉得, 自家福晋八成是脑子走丢了, 怎么干下这没谱的事了呢?就是醉酒了也不行呀!闹不好,真会被皇上关在府上一辈子的。这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会子福晋一叫, 他想起身都起不来。

自家爷给了自己一个冷眼, 他利索的爬起来,战战兢兢的过去,“福晋, 奴才扶您回去……”

“你这奴才!”桐桐指着大策凌等人, “人家是客,我一个妇道人家, 办事就控制不住脾气……但咱们的待客之道……不能叫人家讲究咱们……”说着,就指着那几个胳膊被卸了的,“你去……把人家的胳膊给接上……”

“奴……奴才不会……”

桐桐摆手,“不会我教你呀!又不难学……”说着, 就问,“给爷按摩, 我叫你记得穴位都记住了……”记住了!

“那你这样……”桐桐报了两个穴位,“按压……轻拉,快送……”

赵其山发蒙,这就完了?

对!这就完了!

赵其山战战兢兢的过去, 第一个找了半天摸到穴位了,上手就拉就送, 手不稳,三次才给送上去。可第二第三就好了很多, 第四第五个,抓了就拉送,然后胳膊给装回去了。

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看自己的手,这就好了。

嗣谒微微眯眼,众目睽睽之下,她利索的卸了人家的胳膊,转脸叫赵其山,一个什么医术也不懂的,就记住穴位的太监,上手给送上去了。

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呢?

还没来得及细琢磨,那边大策凌说话了,“皇帝陛下,准噶尔是带着诚意来的。”我们的诚意就该被这么对待吗?

皇上笑了两声,朝桐桐摆手,“老六家的,回去坐吧。”

桐桐脚下打飘的回去坐了,坐下就往自家爷身上一靠,睡了。

嗣谒用披风把她裹起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来不及多想,只听皇上怎么说。皇上叫大策凌起来,“你们的诚意,朕也看见了。起来去坐着吧,一会子多喝几杯……”

桐桐就能听到这么多,她是真把自己给摁睡了。

要是猜的不错,夜宴照旧,吃吃喝喝拍马屁,准噶尔被孤立在外。无人驱赶,但也无人与其亲近。

大策凌眯眼朝六贝勒那边看了一眼,不知道这女人闹起来,是她想闹呢,还是这位六贝勒安排了这么一出。

他朝六贝勒举杯示意,然后扬脖把酒喝了。

嗣谒挑眉接了,也喝了一杯。

边上的七福晋就低声问七爷:“六嫂是自己那么干的,还是六贝勒指使的……”

我上哪知道去!

七福晋低声道:“六嫂也不是那么一个不过脑子的人呀!”

是!所以这事它奇怪!

各自交换着神色,尽量叫人看起来,咱一点也没受之前事情的影响,笑语晏晏,言谈有度。然后宾主尽欢,夜宴在一个时辰后,按时散去。

皇上和后宫先回大帐,紧跟着,这些阿哥送客人离开。

大策凌又朝嗣谒看,然后才带人离开。嗣谒没搭理,拍了拍桐桐,桐桐这才睡眼惺忪的起来。

嗣谒给她整理披风,“走吧!跟爷去请罪。”

桐桐被拉着,一脸没睡醒的迷糊样,就这么走了。

直郡王看了理亲王一眼,“过去看看去……”

这俩一动,兄弟们都跟着动。

妯娌们相互对视一眼,大福晋打头,寸步不离的跟着直郡王。

直郡王看福晋,“你先回去吧。”

“妾身得去请罪……”

你请的哪门子罪?

你管我请哪门子罪,反正我得跟着。

理亲王就摆手,要跟就跟着吧,别叫皇上等着了。

果然,进去的时候,老六家两口子都在地上跪着呢。皇上坐在上首,太后和后宫有些脸面的妃嫔都在。

悄悄的站着,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小心的打量皇上的脸色。

皇上看着跪下的两口子,然后视线落在老六媳妇身上,“老六家的,喝醉了呀?”

众人松了一口气,只要定性为喝醉了,大不了就是禁足几年,这事过了也就过了。

可谁知六福晋直接抬起头,然后摇头,“回皇阿玛的话,儿媳没喝醉。”

德妃急的都冒汗,这孩子怎么实诚起来不分场合不分轻重呢!喝醉了,是皇上给你的借口,你顺势应下来,也就完了!你没喝醉,然后呢?

就听皇上问说,“那就是故意闹事了?”

桐桐抬起头看,抿着嘴,好半晌才道:“……蒙古诸部想送女儿联姻这事,儿媳提前就知道,且大家提前都知道,连孩子们都隐隐有所耳闻。那天晚上,弘晖和弘显来安慰我。俩孩子拿着舆图,弘显指着蒙古一带跟我说,额娘,蒙古是屏障,不容有失。弘晖怕我难受,就很懊丧,他说,只有真正的连成一体,才能避免如今的境况。朝廷又是威慑,又是安抚,说到底,还是国力不足。”

皇上的手指微微的屈了一下,两个孙儿的话,都对!这么点年纪,认知的对,志气也大!

是啊!真正的连成一体,这是何等的艰难。

桐桐叹了一声,看了嗣谒一眼,就又道:“我们家爷回来之后,跟我提了准噶尔。他提了两件事,第一,准噶尔从未停止过朝外扩张。第二,准噶尔所占据的南疆,产棉……”她说着,就带上了几分怒色,“我家爷说这个,我听明白了两件事。第一,准噶尔狼子野心,这次来,不安好心。第二,我家爷觉得朝廷需要那个产棉的地方!”

皇上放在腿上的手慢慢的攥起来了,是的!朝廷需要那个产棉的地方。他眯眼,想听听这个儿媳妇还有什么高论!

谁知道人家一张口就说,“我家爷对我好,我发誓我得护好他!谁想害他,我都不能答应。他想要的,只要我有办法,都会给他弄来送他手里……”

皇上:“……”所以,你觉得他们要害老六,你就先收拾人家。你觉得老六说那块能产棉,迟早要干一架的,所以你动手了?

原以为是个女诸葛,却谁知道说的多了就漏气了!

皇上看他家六儿子:“……”人家为你冲冠一怒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嗣谒:“……”我在想这话传出去,爷还怎么有脸见人。

皇上没再言语,这个事怎么处理,他得想想。

桐桐抬眼小心的看了一眼皇上,这才道:“……儿媳在这事的处理上,有私心。宴席开始之前,他们确实冷冷的盯着我家爷嘀嘀咕咕。其实儿媳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

嗯?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会唇语!“诈他们的!”桐桐坦然承认,“但是那个大策凌没有反驳这个话,可见儿媳猜对了,他们就是在密谋算计我家爷。早上出门前,我就有这种担心!我还担心大策凌他们以这次使团全军覆没为代价要杀我家爷……”

皇上头疼,这是什么逻辑这是!准噶尔疯了吗敢这么干?

才这么想完,再想想这个儿媳妇干的事!他扶额,明白了!叫老六家的跟大策凌对调,以老六家的行事做派,她真敢这么干!秉性如此而已!

无畏、果敢,不计代价!

桐桐叹气,“我当时特别害怕,宴席开始之后,所有的酒菜我都是先尝了才敢叫我家爷碰,我就怕有个万一。既然他们不安好心,那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发难……后来又说什么托娅仰慕我家爷!那接下来呢?会不会叫托娅给我家爷敬酒,然后长长的指甲里会不会藏着毒药?我不知道人家的计划,那就我先发难,打乱他们的计划再说!”

整个一被害妄想症!怕人家谋害她男人。

可紧跟着就听她说:“我也不是不怕责罚!但当时我是想了的!我想到小时候,跟祖母去山里拜佛,回来遇雨,在庙里躲雨见到的事了。那天,天还不太黑,从山上下来一头受伤的狼。狼可能是感觉到距离人群越来越近了,就躲在树后,凡是有人靠近,他就呲牙。于是,大家都怕了,不敢近前。可突然有个孩子,拿着块肉过去,狼没呲牙,吃了那肉,却起不了身吃了那孩子,于是大家都知道,这个狼在虚张声势,他其实动不了!于是,这个一棒子那个一锤子,把狼活活给打死了!”

这个故事说完,她就闭嘴了。

可能听懂的都听懂了,她在说:皇上威慑了蒙古,可那只是威慑,我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可越是这样,越不能叫蒙古诸部看出这一点来!准噶尔本就不安好心,这点咱们知道,其他的蒙古诸部也知道。若是对准噶尔的无礼优待了,这不就是告诉蒙古诸部,咱们在虚张声势吗?如此,那之前的威慑便像个笑话!对准噶尔面上多容忍一分,其实风险就大了一分。得防着蒙古诸部里有人一边勾着朝廷,一边跟准噶尔眉来眼去!

如果朝廷跟准噶尔暂时的媾和,得来的是蒙古诸部心存疑虑,这个代价是否值得?

皇上轻笑一声,“既然知道威慑只是威慑,那你可知,如今彻底跟准噶尔交恶,会带来什么恶果?”

桐桐一脸不解的看皇上,“怎么会跟准噶尔交恶呢?儿媳就是一妇道人家!他们给我男人塞女人,我心里不痛快,喝了点酒,撒了一回野而已!”说着,就越发的不解,问皇上说,“难道男人不方便出面的事,不该女人出面解决吗?”说着,她还看向众位妯娌,“今儿那个托娅说是仰慕我家爷,所以我出面了。可我相信,今儿那托娅要说仰慕其他人,嫂子和弟妹也会想法子推脱掉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