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 第9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长篇言情

一百下两百下三百下,一直也不停顿。没什么要紧差事的下人都凑过来看呢,然后叫好声,鼓掌声,大老远都能听见。

四阿哥正带着他六弟往回走呢,说的也是朝廷的事,“……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一征准格尔未尽全功,如今户部兵部工部多方筹备,看那意思,这二征也就在随后的一两年内,你好好的养身体,下次去,皇上必定是要带皇阿哥去的。叫你跟着去领兵,这不行……”但皇阿哥身上,若没有点军功,爵位到底是不好看!便是老七,如今骑射都上心的很,为的什么,大家都心里有数。虽说是去了肯定不用个个皇阿哥都身先士卒,但必然得叫将士知道,皇上是带着皇子去的。去了便是功劳!去不了,怎么办?

年长的就这么几个,落后人一步也不是个事。

嗣谒也在想这个事情,四哥提的这个,都对!可身体不是一天能养好的,这次变天,没再倒下,就这么慢悠悠的还能转悠,就已经是进步。再想要的更多,怕是不能。想起那把挂在书房的弓,他每日都拉,但进步甚慢。

这种事也不是一两天一两年能练出来的,所以靠着身体好了拿军功,这不是办法!

才要说话呢,就听见自家院子这边欢呼雀跃的,这是自家福晋又干啥呢?

到了门口,他就朝里指了指,“四哥进去坐坐?”

四阿哥抬脚就走,院子里只剩下六弟妹一个主子,没有主子的允许,能那么大的动静吗?必然是六弟妹作妖呢!

不稳重,没规矩!

也还好吧!看爷的福晋多能干,跳的浑身都汗湿了也不停,这会子看见他了,还笑盈盈的,一脸要邀请的表情。

但这个真不行,爷可跳不了这个!

不过跳绳是真的有好处呢,每天几千下,等到七阿哥大婚的时候,衣裳一上身,瘦了!

脖颈有了弧度了,脸也没那么大了,穿上新做的衣服也有了腰身了。

二福晋还问说,“这是在宫里不习惯,瘦了吧?”

五福晋才笑,“整天的能听见她那边山呼海啸的,欢快着呢。听丫头们说,六弟妹跳百索跳的可好了。”

“天冷了,闷在屋里越发的浑身不舒坦。活动活动,出一身汗,觉得哪哪都好了。”

四福晋赶紧说,“挺好的,六弟那边传太医传的少了,可见这么着是对的。”

桐桐就笑,四嫂这人,其实还挺好的。

那边三福晋咳嗽了几声,“我是有些症候,这几日才好些。”

然后说起了养生,之后又招待宗室女眷们。四福晋知道桐桐不认识人,就到哪都带着她,混一混,就把这几日的忙乱混过去了。反正宫里又多了一个满是书卷气的七福晋。

这边的婚礼才办完,就又听说大福晋发动了。知道了就过去吧,这些兄弟里,也就老大家添孩子了!已经生了三个嫡格格了,这两口子盼阿哥都盼疯了,结果呱呱坠地的,还是个闺女。

贺喜当然是得贺喜的,不过……这种事,对吧!当时就叫人感觉,这老天爷咋就不长眼了。给皇上生个长孙怎么就那么难。

看吧!这刚给老七大婚送完礼,接下来该大阿哥家的四格格洗三满月。

桐桐这边正对着账本子发愁,四福晋送来了她准备的洗三礼的礼单,她都不敢看人家准备了啥东西,心里还嘀咕着,那天看册子,好似这两天还有两位庶母妃的生辰要到了,两位虽然都只生了公主,但这意思还是得到的。这又是一笔开销!

于是,整晚上,自家这位阿哥爷就在听他福晋跟她算账,那小嘴吧嗒吧嗒的,翻过了账目就清了,比请十个账房先生都好使。

反正算来算去,把她的全部嫁妆都加上,两人还是缺银子。

银子银子,从哪弄银子?

紧巴巴的日子一直过到了快过年,终于叫他给找到了机会了。

这一日,听到前朝的消息,说是老毛子那边的彼得大帝,派了人带着国书来了。这一队人是荷兰人的商人,一共一百七十人了,从莫斯科到京城,足足走了一年的时候。

因着带着国书,皇上要设宴款待。一下子见那么多黄毛绿眼的人,都好奇呀!都想去瞧瞧,以前的六阿哥不爱凑这种前朝的热闹,这次他也好奇,兄弟们都去,那咱也去吧!

桐桐一听自家爷要去,都恨不能把熊皮大氅给穿上。真有这个大氅,是人家的好四哥得的,给他六弟送来了。可惜,这玩意太沉,他六弟的小身板扛不住。

没法了,就穿小羊皮的,暖炉抱着,坐肩舆的时候把这熊皮的盖在腿上。然后又叮嘱赵其山,“别管别人,要是大殿里冷,就给爷盖在腿上。”

这出一趟门,给折腾的呀!

嗣谒都有点后悔非要去了!可到了那边,他就觉得值了!

因为,他含含糊糊的,总觉得他能理解这些个老毛子边说边比划的意思。翻译这个事,有理藩院那些人去做。他们皇子阿哥的课业里,有洋文。有兴趣的可以好好学,要是精力不济,也不强求。他这情况,一直也没强求,师傅没提过,给他的书他都没翻过。可如今,他猛的感觉像是能听懂对方说的,这不由的就看着对方的时间就有点长。然后对面一个在使团里看起来有些地位的家伙,明显是喝的有点多,举着杯子过来了。

他吩咐了两句,叫赵其山搬个凳子给放在边上,请这个老毛子坐了。

四哥朝这边看了几眼,他微微摆手,表示没事。

然后顺手捞了那边老七桌上的酒壶,给这老毛子满上。不敢叫人家觉得自己太精通,于是连蒙带比划的,跟这人就搭上话了。

这家伙的名字听上去像是‘大安’,那就叫他大安。

大安喝的多了,开始吹嘘起来,什么都说。他说他之前是个船工,在他们国家,造船怎么着,造的船只是什么样的。越听这里面的道道越深,他立刻发现,这个叫做荷兰的国家,造船技术比大清高明。

一瞬间他就知道,这是个机会!

于是,宴席结束,他摘了自己腰上的玉佩送给对方,跟对方称兄道弟,看着他跟同伴吹嘘手里的玉佩,然后一起退出大殿。

兄弟们没急着散,等着看皇上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然后李德全出来了,笑眯眯的,“各位阿哥爷,皇上宣了。”

从老大到老七,过来的都是成亲了的。

皇上坐在上面,应该是多喝了几杯,半靠着在炕上,先问:“老六,正经的功课没学,却花了不少心思学那偏的东西……”

这个只能认了!他站出来,“皇阿玛,儿子跟那位叫大安的荷兰人说了这么一会子话,从他的言谈里发现,荷兰的造船工艺着实有独到之处。儿子就想,能不能挖些船工来,或是购买对方的图纸。他们用船在海上称霸……”这其实已经很危险了!但如今说这个,皇上不会心动。为了叫皇上重视,他只能说,“只要是船,在海上和在大江大河上使用区别有多大?儿臣就想,皇阿玛一直忧心两江漕务……”

哥几个眼睛一亮,没错!船,更好的船是漕务的一个突破口!

于是,桐桐在家,收到了许多皇上的赏赐,除了赏赐的摆件玩件布匹绸缎和一堆杂七杂八之外,另外还有银子一千两!

对的!赏银一千两!

“为啥的?”桐桐狗腿的跟在人家身后,亲自给换衣服,又递了姜茶,把人家塞到炕上叫捂着,“怎么就去看个热闹,挣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傻姑娘!你还当咱占便宜了?那么大的事,皇上不可能叫爷去做的!这些赏赐,是爷得了这个消息的奖励。不管这消息真假,能不能被证实,只爷露出来在洋文上有些能耐的事,皇上就会赏的。只是单学业上的进步,皇上赏赐的没这么大就是了!如今借着这事一赏,那造船这个将来不管又多大的功劳,跟咱都不大相干了,在爷这儿这事就结束了。

“好可惜!”桐桐听的不是滋味。

可惜吗?不可惜!爷叫人知道了,爷没在正途上用心,只一门心思的钻杂学。不上心正途,谁对爷都能多宽容几分。这些话不能说,不是不能跟福晋说,而是现在不能在宫里说!于是,他转移话题,“等着吧,太子爷还有赏呢!”有这些银子,在宫里能安稳的过半年了吧!

桐桐过去给人家按摩双腿,笑的跟朵花似得:“尽量!尽量!”

尽量?要了命了!爷一个人的时候,也没觉得缺钱呀!怎么娶了个福晋,多了一口人,多了这么多开销去。

“其实我挺好养的!”也不是很挑嘴!

呵!

第012章 梦里清欢(12)

外面风卷着雪,从下半晌就下起来了。今晚上歇的有些早,许是每天动的多,福晋贪觉,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自从福晋躺在身边,再也没有半晚上双脚冰凉的情况了。以前是火炕上,依旧觉得自己的腿脚是冷的。那时候常做梦,梦里醒来,有时候都不知道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冻醒的,还是因为光怪又模糊的梦给惊醒的。

福晋说她不做梦了,怪了,自己也不再做梦了。

可是不做梦了,自己却更糊涂了。

福晋将一切不合理的东西都推给了‘病’,说这是有病。

他之前只是觉得不是,但却没有详实的证据证实这不是病。可这次不一样,自己手里的洋文书看没看的只自己知道。那书崭新崭新的放着呢,从那天得了赏赐之后,自己才偷摸的将书给翻了。甚至补了许多的批注,然后又补了许多的作业,证明自己确实用功了。

他怕这点漏洞被人发现,甚至连笔迹做旧的事都想到了。

明明没学的东西,可就是能听能看,就像是那些四书五经,只要过一遍,就能记住一样。以前,他觉得他很聪明,他有过目不忘之能。他小心的掩饰着这份本事,不敢叫人知道。谁叫自己叫胤祚呢?要真是天纵奇才,想来,自己还真就活不到现在。

可这没学的却觉得自己懂,事实上再次翻书的时候,就是觉得这玩意自己能看懂。

生而知之吗?

这可不属于有病的范畴。

如果自己对有些东西是生而知之,那么福晋呢?福晋是否跟自己的情况一样,对有些东西也是生而知之呢?

福晋擅长什么呢?

吃?是的,吃!御厨都被折腾的没脾气了。听她把做菜说的头头是道的,那她做菜呢?这个在宫里没法验证。所以,暂时将这个搁置。

还擅长什么呢?

那个拉满的弓吗?这个应该不是能力,而是恰巧福晋的力气大。

嗯!一定是这样的。自己吃壮了,肯定这方便还是能胜过福晋的。因此,这个也可以暂时搁置。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

医?有可能!但也不一定!她对医的兴趣,可能来自于她对自己有病的怀疑。至今仍然感兴趣也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身子不大康健,她自己着急着找办法才会如此的。要是这么一想,这个是不是也能暂时放下呢?

可要是把这些都排除了,福晋还有什么是拿手的?就跟天生就会似的?

撒娇?嗯!这个应该是天生的。

于是,他扭脸看自家福晋,嘟着嘴睡的正香甜。嘴唇真好看,他伸出手轻轻的点在她嫣红的嘴唇上,轻轻的滑过。然后福晋哼唧了一声,毛绒绒的脑袋又往他怀里钻。

他不由的轻笑一声,自家这福晋一定是一只天生会撒娇的小狐狸。

早上一醒来,小狐狸已经不在炕上了,什么时候起身的自己都不知道。

梳洗出来,问伺候的:“你们福晋呢?”

不等丫头回话,帘子就被掀开了,福晋哈着手从外满进来,一看到自己那脸上的表情就跟花似得,瞬间绽放了:“爷醒了?”

嗯!他伸手去拉她,“一大早的,你去做什么了?”

不想人家一躲,然后嘿嘿笑,“玩雪了,手凉。”

玩雪了?

这么大的人了,哪个福晋跟自家这福晋似得,大早上的又是风又是雪的,她急巴巴出去玩了?

想说这个道理吧,可看她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有多高兴,因此一张口,却只吐出两个字:“淘气!”

说着话,就叫人摆膳。

两人现在差不多能吃一样的东西了。吃的东西一样,但不是说饭量一样。

自己吃了一碗馄饨,一个饽饽。可福晋不是,她也是一碗馄饨,但还吃了两个肉沫小烧饼,一个饽饽,三个象眼馒头,要的菜不多,但也有六样。她一扫而空,一点都没剩下。

凡是剩下一点的,她都觉得好可惜,“粒粒皆辛苦呢,这个不吃了多可惜。”

怎么会可惜呢?主子不吃,还有奴才呢。

结果福晋偷偷说,“咱不给人吃剩饭。要赏也赏干净的。”

合着她也知道这话不能说呀!皇上动不动就赏菜呢,当然,也不是皇上剩下的。皇上吃饭那是有人布菜呢,用公筷,都是干净的。皇上吃三筷子,吃着好的,就给谁谁谁赏了。

她是明知道什么话不能说,在外面也从没失言过。但是对他,那真是什么都敢说。

好似在她的心里,自己跟她,要亲近过任何一个人。这个任何一个人包括父母兄弟!

所以,这是个胆子特别大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