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 第516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长篇言情

稳婆抱出来,林雨桐亲手接了,“赏!咱们大明的嫡公主出生了!”说着,就看周宝,“快!给皇上报喜。”

紧跟着,四爷赐名启安,册封为‘宸公主’,单就一个字——宸。享亲王待遇,双俸!

这个字的分量,读过史书的都知道!唐高宗想把武则天册封为宸妃,结果没被通过。因为这个字太过于尊崇,自古便敢这么用的。

如今的关外,也还没有宸妃。历史上有,且通过了!那只能说明,在关外那地方,除了皇太极这个读书的,其他的满人也不懂这玩意呀!汉臣倒是懂,可说了人家也得听呀?如此,历史才出现了一个宸妃。

其实这个封号吧,那真是尊的很了。

极受帝王宠爱,才敢为宸。

张皇后侧脸看着躺在边上的孩子,小小个儿的样子,跟着皇子排序,给予‘宸’的封号,位比亲王,这就很好!这就很好了!

她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孩子,这一生,你能随心所欲的活了!只要不造反,不犯法,你便能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今后,我们就你了!有一个你,这叫福。再多一个,便是祸!

所以,你好好长大,然后带着一身荣宠,过完一生。

林雨桐把大人孩子安顿好,叮嘱了再叮嘱,这才回来。可一回来张宫令就追来了,“娘娘,那边的意思是,希望太医调理的时候给用药干预一下……说是生子太损伤身子了,有些怕生了!能不能用药……”

这种事怎么能追来问我?

林雨桐叹气,“刚生完孩子,养身体要紧。叫太医好好调理,不要让胡思乱想。”

张宫令得了话出去了,一出去就碰上疾步追来的崔尚仪,两人走了个面对面。崔尚仪左右看看,见没人这才道:“您怎么拿这事问娘娘?”

老糊涂了吗?这事你叫娘娘怎么说?

张宫令就道:“皇上和娘娘宽和……这样的事怎……”话没说完,反应过来了!也真是宫里太过宽和了,以至于战战兢兢的一辈子,老了老了,怎么犯了这样的蠢呢?!

她白了脸,如今可怎么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张宫令叹气,“这事……不要告知张皇后了。”是自己没把事办好。

崔尚仪点头,是不能再把这事挂在嘴上。

张宫令一边朝前走,一边道:“……天冷了,我自来这腿脚也不好。好容易看护着公主出生了,真撑不住了。”

关键是后宫里,用自己的地方已经不多了!主子真不是刻薄的主子,事也就是那么一些事!章程订在那里,其实谁都能干。

崔尚仪默默听着也不言语。

张宫令就道,“我先病上半个月。年节时候,宫里年年放人。今年我想出宫。”

不能什么也不说就出宫,这也会叫娘娘多想的。

张宫令就叹气,“回头我就跟娘娘说去……大长公主守寡多年,我想去陪陪大长公主。”

崔尚仪跟着点头,如此也好!

他们都是皇爷时候的老人了,张宫令那个时候跟着皇后,大长公主是皇后所出,张宫令出宫陪着旧主,相互作伴,也挺好的。

“如今的皇宫,不是当年的皇宫了。”张宫令慢慢的穿行在皇宫里,“咱们这些老人……若是懂规矩,就该早早的退了。”其实,还是贪恋权利了呀!

人老了,难免有糊涂的时候。林雨桐失笑摇头,但也没追究的意思。确实也是,张皇后身份尊贵,用那样的药,下面的人不敢承担这样的责任。然后惯性的,就来问自己了。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出去了她就能反应过来了。

至于张皇后要不要再生,说实话,四爷和自己都不甚在意。

生姑娘,他们安心。心里有寄托,还没有风险,这是最好的结果。

但要是真生了儿子,孩子就在宫里教养。我能把孩子养坏了?情况会很复杂是事实,但也不至于就草木皆兵,好似多大的事一样。

真没这个意思。

可这些话,说给谁听谁也不信呀!自家不怕,闹不好真生个儿子,张皇后先怕的不行,日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那又何必。

所以,她的宗旨就是:她乐意,她高兴,她想怎么着都行。

回来她就跟四爷低声嘀咕这个,“……这世上的事,往往就坏在‘多心’二字上了。”

是啊!多心、妄自揣摩别人,这就是一种病,得治!

林雨桐:“……”谁又得罪你了?!

第622章 明月清风(198)

一看四爷这表情就知道, 这必是又出事了!

她就知道,这个大明啊,消停不了!真的, 真就是生个孩子的工夫, 把四爷惹着了。这事小不了,毕竟到了四爷这个份上, 能叫动怒脸上都挂上色的事, 真不多了。

这边军队的调整才开始,军事学堂里那些还没教过来呢,这又是哪里出事了?

武将才摁下头去了, 冒头别又是文臣?

“哼!”四爷冷哼一声, 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下了。

这还真是?

林雨桐就说,“别气!气不过来了!启明都懂给的好脸太多不都是好的的道理, 我看呀,咱们也一样,翻上两次脸,就知道什么叫害怕了!”

四爷揉额头:“这不是翻脸的事。”

还不能翻脸?林雨桐皱眉, 给四爷把茶续上,“身份特殊?”

四爷问说:“可知道张溥此人?”

张溥?叫我想想。林雨桐在脑子里拽了半天, 想起个人来,“复社?”

对!复社!

林雨桐特别惊讶,“现在还能建起复社?”

四爷摇头,“倒是没有明确的说是什么社, 但是张溥这样的人,到底是露头了。”

林雨桐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这事它棘手的很。

要知道这事棘手到什么程度,就得张溥是何许人也。

此人要是有的一比的话, 林雨桐将他比做是‘学生运动领袖’,他属于激进的政治狂热分子。此人生在官宦之家,在家里行八,生母是个婢女,他是家里的庶子。庶子,在家里普遍不受重视。要说被嫡枝欺辱,肯定有!但是此人有一股子狠劲,越是打压,越是要出人头地。于是,幼年乃是青少年阶段,此人好学,肯学、勤学。怎么学呢?凡是读过的书,都要抄录。抄录完了,就焚烧掉。如此再抄,再焚,往复七次,‘七录七焚’说的就是此人。天再冷,哪怕满手冻疮,也没有停止读书。

后来中了进士,没当两年官,就跟不少的读书人成立里复社。他们动辄数千人集会,抨击时政。当时那个阉党为患的时候,他们算是最大的在野党。要是只集会,这本没什么。可到了后期,这个张溥连同复社,已经在干扰朝政了。从科举取仕,到官员任命,没有他们不插手的。当时的首辅阁臣周延儒就是他们推举上去的。

说起来,也是戏剧的很。周延儒还是万历朝的的科举状元呢,张溥是周延儒的学生。但这对师徒,都算不上好!张溥对周延儒颐指气使,直接甩一张名单到周延儒面前,告诉他科举该录取的名单,叫他照这个录。或者是哪些官员该提拔,哪些官员该罢免,名单一甩,叫阁臣照办。

而周延儒被张溥拿住了把柄,他呢,又在朝中跟温体仁党争不断,还有依仗张溥的地方。但是张溥越来越放肆,最后据说是被毒死了。他手里捏着的官员太多了,太多的人容不下他。

但可想而知,当年此人的能耐怕是跟他的狂妄一样的大。

四爷在屋里转圈圈,这会子屋里只两人,四爷才道:“从崇祯二年起,到大明灭亡,十六年间,他们集会二十三次,每次都闹的朝野震动,天下哗然……”

林雨桐倒是不知道具体的数目,可要是这么算,平均大半年就闹一次。上一次的影响朝廷刚应付过去,又是一拨。而这些人想干什么呢?他们就是觉得天启朝的时候,东林执政的时候好。别说现在几乎没东林了,就是崇祯那个时候,东林也被消耗完了。

四爷就道,“这些人出身江南世家大族,多为官宦之后……”

明白,就是那种有钱有背景的愤青。

林雨桐就不明白了,“如今已经变了,没有所谓的阉患,也没有所谓的倾轧党争。便是朝中有争议,但一冒头,也都是尽快在解决。或是叫他们争而不斗,这已然没有他们成立复社的条件了呀!不是不给他们出头的机会,勤勤恳恳任事,不管什么立场,朝廷都在用呀!连黄宗羲那大放厥词的,都在用,这些到底在愤青什么?又拿女子这点事说事?”

四爷摇头,人家的初衷始终没变过,就是攫取权利。

“张溥如今……是什么情况?”她压根就没关注过此人,要不是他冒头,谁还能刻意想起他不成?

“前年科举中了进士……”四爷这么说的。

林雨桐越发皱眉了,中了进士必然是安排了职务呀!虽然说这几年书院的兴起,官员从里面简拔的多。但因着安抚老的读书人,科举并没有停止。该考你去考,考了之后,朝廷一样会简拔任职。现在这读书人才占了几成?啥时候都缺的,“他是对什么不满?”

四爷看桐桐,觉得她说的知道张溥,也仅仅是知道!因此他就道,“你觉得历史上此人建复社,是对当时他的境况不满?”

难道不是?

“不是!此人野心大,企图一步登天!”四爷摇头,“历史上此人,在没功名之前,干成的事情就不少。组织人冲击过衙门,纵火烧过城,你见过的后来的那些学生运动……有些是真的,有些是从众,就是偶尔闹个绝食静坐,那不也偷着换班吗?他们闹的那个,跟张溥这种不要命只求名的闹法能比吗?”

那不能!纵火烧城?这他娘的得是一什么人呀!

“后来他科举中进士,当官是要熬资历的!他不想熬,那就继续跟朝廷对着干!接着就是组织读书人,可怎么能把读书人组织起来呢?你知道复社之前叫什么?”

“应社!”

对!为什么叫应社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能记住叫应社就不错了。

四爷才道:“你可以理解为,它的全称是科举应试社。”

林雨桐睁大了眼睛,“专门研究科举的社团?”

对!这能不吸引大量的读书人吗?

林雨桐就皱眉,“那后来改为复社……懂了,科举复考社!”

是的!毕竟一次考中的人太少了,没考中不要紧,来呀!咱们一起研究复考怎么能考中。

林雨桐眼里就有了几分敬佩,“这人的脑子真好使。”他们的人多,人多聚在一起抨击时政。他们出身高,家里有钱,朝廷不能一杀了之。为了平息他们,朝廷甚至不得不妥协,私下的跟他们沟通,比如录取的时候,多少人得出自复社。于是,这就成了一个循环。

先聚集,人多就闹事,闹事朝廷就得平事,想平事朝廷的一些官员就得跟他们妥协,然后复社的人员考中的就多,多了就更吸引人,于是人越来越多,于是,又聚集,又闹事,又跟朝廷掰腕子。如此往复,终其崇祯一朝,都没把这玩意给压下去。

当然了,这里面不乏真的单纯就是为了科举学业或是关心时政的人,可这些人相对也简单,成了野心家手里的棋子。

可现在,朝廷已经不太重视科举了,他不管是应社,还是复社,都组织不起来了。

四爷生气不就是生气在这里吗?“人家能打着研究科举的旗号聚集人,难道就不能打着研究怎么考中书院的旗号而聚集人?”

林雨桐:“……”还真是随着朝廷的指挥棒走呢!朝廷重视书院,他们就专门研究书院的考试,然后帮助想考取书院的学生,针对性的训练,以达到考取的目的。

可若是书院录取的都是他们专门培训过的人,那么敢问,这人是朝廷的人,还是他们的人?

四爷就道:“他们准备的东西已经不单单是科举的东西了,许多是军事学堂的必考科目资料。”

往军事学堂送人?这些人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四爷就说,“所以才说,有些人就是想的有点多呀!”他叹了一声,“董其昌是启明的书法先生……”

就是那个大书法家董其昌,在书院教书,也兼职教导太子书法。

所以,他们认为,进了书院,有董其昌做先生,可以接触到太子。可这跟军事学堂那边有什么干系?

“董其昌和袁可立相交莫逆!”

林雨桐:“……”袁可立是军事学堂那边的先生,教的还都是高级将领。所以,进书院,拉董其昌入伙,进而认识太子和袁可立。可董其昌又不傻,此人很会做官,如今都七十多的人了,万历一朝那般乱,他数次腾挪没沾是非上身,他们怎么就笃定董其昌会入套呢?

四爷就道:“早二十年的时候,相传万历朝的时候,董其昌致仕在家,被同乡的百姓把家给抄了……”

民抄董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