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 第342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长篇言情

啊?哦!好的!

这人上下打量了林雨桐一眼,好似有些犹疑,他站在柜台后面赶紧喊,“掌柜的,有人找……”

掌柜的蹭的从里面出来,“林先生,金先生……昨儿就受到电报了,原想着没这么快过来……快!快里面坐。”

林雨桐和四爷跟掌柜的握手,“过来就两件事,一则呢,劳你给厂里发个电报,告知一声,我们安全到了。二则呢,也是看看,药还供的上吗?”

“金陵没受影响。”掌柜的在前面带路,“库存尚且充足。这里新贵云集,各种常备药,也多是咱们家的。各个医院还希望咱们能给医院供货,有时候是医生开了咱们的药,还得病人跑一趟专程买药,费事耽搁工夫。”

“这是可以的!”林雨桐就道,“但是价格得限制!省事了,他们稍微把价格提高那么一点点,这是正当。但过了一定的线,就不成。咱们的宗旨不能变,这个面对的什么客户全体,都一样。”

好!

说了会子话,都是公事。掌柜的手指在茶杯的侧面不停的点着,这是在问林雨桐:还有什么指示或者是需要什么帮助。

林雨桐摇头,回复他:你们做好你们的事,别的事不跟你们相干。

另外也提醒掌柜的:身在金陵,你这铺子里里外外,怕是藏着不少别人的耳目。以后除非必要的消息反馈,任何的事情都不要参与,小心为上。

在药铺没有多呆,有连着驱车看了好几所学校。司机在车上,说的也是学校的事。完了又带孩子去看大学,中午选了一家很有名气的饭店吃的饭。这一通转悠,把半拉子金陵城都看变了。

当然了,这么看的都只是粗略的,但林雨桐觉得不必要再转悠了。很奇怪的感觉,她对这个城市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是那种来过,我清楚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小巷。我知道有些机构设立在什么地方,大差不差的,还就真是那样。刚才在药铺,翻了一下电话边上的黄页,好似黄页上的很多电话号码,她脑子里都有似得。

这一路上,碰上的车不多,但是每辆车子的车牌号只要闪过,她就能知道这是哪里的车子。

所以,熟悉环境这一点不用了。自己现在跑出去,半个小时内甩掉这些人轻而易举。

因此,一到家就叫人准备晚饭,收拾要休息,不叫人上二楼打搅。

回了房,长平得在去看书了,桐桐叫了四爷,拿了纸笔,绘制了一张地图。

这地图上没一条小巷子都勾勒的很清楚,“从这条路走,是距离码头最便利,也最隐蔽的一个路段。今晚上,我试着把这条路走一遍,看看是不是真的通畅。从码头坐快船,往前……在这一段,有数个野码头,经常来往一些不能查的船只。进出码头费用高昂,但没人问你为什么走这边。这属于帮会的地盘。从这里上岸之后,换他们的船……”

四爷点了点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这种野渡的船一般速度没那么口!你是想顺江而下?”

“对!制造点大动静,拖住他们的手脚。”

你的动静得多大?是不是叫他们一时都无法确定咱们是死是活?等发现疑点了,早也得一两天,有这时间,咱都走远了。

对!

“可事有万一呢!万一出现纰漏,你这条路就用不成。码头肯定现在都放着人呢,不仅是码头,船上也可能放人。况且,这船听招呼,一召唤人家调头了。对吧?那么野渡码头就安全吗?知道你是江湖人,你觉得野渡码头能不被打招呼?对!孩子往行李箱里一塞,拎着就走,咱们化妆之后,被认出的可能性很好。可人家要是玩恨的,现在就接管了野渡码头,这又该怎么办?给咱们留条后路。”他的手指在地图上一挪,“这里……”

机场!

对!开飞机很难,很难很难,谁也不会想到,咱们会选这里。所以,这里便是最安全的退路。

桐桐看他,“你确定?”就算是野渡码头被布控了,抢夺之后顺利上船,行一段就过江弃船,就是鱼归大海,想找见?做梦呢!你说的我都考虑到了,这对我来说,真不是问题。你选的这个,看似很安全,但飞机这个玩意,你确定你能叫它……安全?昨儿不才说,你自己谨慎惯了吗?

四爷轻咳一声,“那个……我注意了,飞机上有降落伞。你带着孩子跳伞,问题该不大吧?”

啊?哈!

我不觉得我会跳伞。

四爷就纳闷,为什么我总觉得你高来高去才是正常的?可能是错觉,咱先不提,就这个跳伞的事吧,“不难!我教你。”

林雨桐:“……”我带你到底是过的啥日子呀?!为甚你连跳伞都得学?

是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呀!谁害的呢!?想想那些还没找回记忆的日子,他都有些怕!回忆起来能咋滴?都是血泪史罢了!

第420章 重踏征程(166)

但也不用那么悲观, 飞机故障这种东西,小概率事件而已,对吧?

地图梳理了一遍, 顺手就给烧了。晚上吃了饭, 早早睡觉,夜里还得出去一趟。

从园丁到朱婶和竹心, 六个人都不敢吃家里的饭菜, 一直是外面的酒楼给送饭。几个人凑到门房,轮换着吃饭,防着林雨桐用毒。

可今晚啥感觉没有, 院子里两人值班, 屋里总有一个人守在楼梯口。前院后院都有人盯着。窗户出去肯定看的见,侧面又窗户, 封死了。楼顶的进出口,是用铁板焊接死的。除了想要出去,窗户行不通,走大门的话, 楼梯口有人,前院有人, 怎么出去呀?

壁炉?不可能,晚上八点,林先生下来提醒给壁炉里添柴,然后端了两杯水直接上楼了, 之后再没有下来。

殊不知,他们去后院的角房拿柴火的空档, 林雨桐已经出去了,从窗户上了楼顶。添柴进去的时候, 门窗紧闭,朱婶特别小心的敲门,里面金先生叫进去,洗漱间传来洗漱声,林先生已经开始准备就寝前的梳洗了。她放心东西就出来,夜里按点起来跟竹心换班,还总是拉开窗帘看看前后院,确保没问题之后,才回来的。

林雨桐从屋顶,跃到了侧院的树上,从树上下到隔间墙上,去了邻居家。邻居家的还是被安排好的人,不过没这么紧张就是了,值守也不严格。从这家出去连着翻了好几家,从巷子里翻出去了。这一代繁华,出去还有歌舞厅这样的地方正热闹呢。她进了歌舞厅,换了装束出来,找了黄包车就能走。选了不惹人怀疑的地方下车,这就谁也不用上了。隐在黑夜里窜了半晚上,该看的都看了。

回来的时候,凌晨四点多了,冬天的时候这个点黑,且冷。怎么翻出去的,再怎么翻回来。四爷窗边等着呢,四点半是约好的时间。这个点差不多是洒扫街道的声音,悉悉索索的,隔着窗户也能听清楚。

四爷把窗户打开,直接就出来了,从二楼下去的时候,朱婶正在二楼打盹。看见这么早起还愣了一下,“金先生早。”

“外面什么声音,这么吵?”

扫街呢!

“哦!”四爷还问了一声,“昨早上没听见呀。”

“隔一天能轮到这边。”

“警醒着吧,倭谍比你们想的厉害。”说着,说朱婶,去给我倒一杯水,“我去外面看看。”

朱婶忙去了,四爷除了门,院子里的人跺着脚打招呼,冻坏了。

四爷就说,“看看外面是不是洒扫的,如果是,就安心去睡吧,不行在屋里暖和着也行。我们这都起床了,不用看着了。”

嗳!

两人把前后院看了一遍,侧院也瞧了,回门房去了,真是冻死个人。

桐桐这才翻身进屋,立即回浴室脱了衣服进被窝。果然,四爷上来了,朱婶也上来了,门还没关呢,朱婶在门口看的见里面,床上林先生和孩子睡的很安稳。

四爷接了托盘把人打发了,这才关了门。

桐桐睁开眼,朝四爷就笑,“路我探过了,没问题。”

嗯!没问题就好!这几天就不出门了,有什么想要的叫司机去买,一般都是吃的,用的很少有提。

眼看过年了,朱婶把家里布置的跟过年一样,贴春联、买鞭炮,各种的年货,喜气洋洋的。她觉得这个林先生这次是真没打算走。

瞧瞧,一家三口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客厅里的壁炉边上,金先生带着孩子念书,林先生叫买了冒险回来,她手脚麻利的坐在边上织毛衣,腿上搭着褥子,耳边听着广播,就是居家过日子的样子呀!

胡处长打了电话,“除了第二天以外,没有要求再出去?”

没有!一直在家。

胡木兰拿着电话,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是真不走了?是自己想多了?她低声跟那边道:“你去告诉林先生,就说我打过电话了,这几天应该有不少贵客要拜访她,我这边拦了几天,想着她要休息,要熟悉一下环境,可如今瞧着也歇了几天了。若是有精力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让访客过去,我这边都有登记。如果可以,确定了时间,我好做安排。”

有访客呀?林雨桐头也不抬,“那就来吧!也没什么要收拾的。”

那倒是!

张桥来的最快,他是来邀请四爷的,“……闲着不出门,也终归不是事。知道你耐烦政治那一套,商务部怎么样?再不行,工业部门也是好的。”

四爷没推脱,“才来,初来乍到的,上面什么意思也不知道。等内子跟该谈的人把相关的事谈好,咱们再谈。”

张桥就叹气,“这个老代呀,真是叫人一言难尽。这有些东西,有固然是好。但没有,也要在改良武器上下工夫。他走的是旁门左道的捷径,就觉得只那条路最近便。可这种东西一旦落入别人的手里,对咱们也有同等的危害。就他们自己,身边藏了什么人都不知道,还该触碰这种东西。那边能弄来一个袁苍野,焉知不会有第二个。真叫人家套出点什么去,情何以堪呀?打铁还需自身硬这个道理,跟他是讲不明白的。但不管有那么有那东西,我对金兄和林先生都是欢迎的。枪械的制造,比不是美式的,甚至跟倭国的武器也有一些差距。但这才几年呀?这玩意比汉阳造好了许多了!问题不在设计上,而在技术关卡上。我也是努力在寻找一批留洋在外学机械的学生,希望能通力合作,再往前走几步。在这件事上,蒋公是大力支持的。”

算是送了一颗定心丸来。意思是,没那么东西,咱也不会逼迫了。

这是人在眼皮子底下了,踏实了,知道不会送给共党了,一切都好说了。

成!听听就得了。

第二批人,林雨桐怎么也没想到,是谭中敏。

很多年没见了!

对方进门就苦笑,“我这冒昧前来,不能把我撵出去吧。”四爷起身迎他,“以为你在德国,却不想还在国内,这一点叫我尤其意外。”

汪被刺杀,身中三枪,转而去了德国修养。至今没有回来。

四爷知道谭中敏一直在,但也假装不知,请人坐下。林雨桐没动地方,谭中敏就苦笑,“林先生,此次来是为了公事,不谈私交。”

林雨桐做了个请的姿势来,“坐吧!谈嘛,没说不谈!我在家没出门,就是等着,看看都想跟我怎么谈。”

谭中敏坐过去,这些年他身上的儒雅气一点也没少,不过是头上多了不少白发,可见这位汪先生没少叫他劳心劳力。此人也开门见山,“代和胡处长将此事当真事办,我也姑且有七成信真有这个东西。但您手里有,去没拿出来,这是一种人道。您之所以被代逼的无路可走,问题出在这个东西,也出在倭谍的绝杀令上。您不想叫您身边的人无辜被牵连,所以干脆随了代的心意。林先生,如果我说,我愿意为林先生斡旋,让倭国撤销这个绝杀令呢?”

林雨桐的眼睛一抬,笑了一下,“看来,汪先生跟倭国走的很亲近呀!”

谭中敏叹气,“差距!如果你见到了,你就会明白这种差距不是靠骨气这个东西能弥补的!战端一开,便是浮尸千里血流成河!那死的可都是人命呀!这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到这世间就是得受些委屈的,但只要觉得正确的事,还得去做。就像是秦桧,跪了七百多年了,他冤枉吗?当时确实是议和才能保证南宋偏安。就说吴三桂,他是不是汉奸?没有当初这样的汉奸,我们的民族能融合吗?我们能有这么大的国土面积吗?什么事情,都该拉长时间线去看待。一时的忍辱负重,目的其实一样的。今儿,我跟林先生说的都是推心置腹的话。别的不提,就说李鸿章,此人是汉奸还是英雄?咱得考虑时代背景,对不对!选择合适的,永远比虚无的挣扎更好。我不怕这样的非议,我自己知道,我心里总是盼着救这个国家的。”

这是说,他和汪有意效仿李鸿章。

四爷都懒得跟他掰扯,扭脸看了一眼长平,长平一脸的目瞪口呆,都没来得及收回去。被自己一看,他还跃跃欲试。四爷就笑,微微点头,不要怕说话,不管跟谁,如果你觉得合适,觉得这话必须说,那你就得说。

长平眼睛一亮,正襟危坐,对着谭中敏问了一句:“谭先生,您说拉长时间线回头去看!那么,从古至今,时间拉长数千年,为什么挨骂的总是汉奸?那么些年,来来去去了那么些人,他们都错了吗?若都错了,为何这个民族一直能延续到现在?数千年来,起起落落,只眼前的战端,放在历史的长河里,也不过是浪花一朵。没人惧怕敌人,自来我们也没少过敌人,只要心齐,敌人哪有打不败的?我们不怕敌人,却怕自己人的背叛。背叛者比敌人更可恨,这是要跟秦桧一样,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的。谭先生,一样的骨血一样的肉,为何只你少了那么一口骨气呢!”

谭中敏愣了一瞬,看着眼前的孩子。他的眼睛明亮,闪着两簇火苗,那是冲着背叛者的。他跟谁都能侃侃而谈,可再面对一个挺直了腰背说话的孩子的时候,他突然就气虚了。

这场谈话,因为这个孩子的打岔,是彻底谈不下去了。他走的有些狼狈,林雨桐就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说的好!”

孩子说的好,谭中敏也来的好!

他来之前,一定刚刚洗过澡,身上还有沐浴露的香味。从衣服到鞋袜都是新买的,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怕了自己的嗅觉。

为什么要怕自己的嗅觉呢?因为他怕自己再闻到他身上残留的味道……

第421章 重踏征程(167)

林雨桐喊朱婶, “给你们胡处长打电话,叫她马上来一趟。”

是!胡木兰来的很快,进门就问:“怎么了?姓谭的刚走, 你就喊我, 必是发现什么蹊跷了。”

林雨桐就问她,“他跟你同在金陵, 你就没发现什么?”

胡木兰看朱婶, 朱婶摇头。她刚才就站在距离谭中敏三步远的地方,对方没有瞒着谈话的意思,也一副不怕谁知道的样子, 她也就站着没动, 期间并没有发现谭中敏哪里有问题。胡木兰又看竹心,竹心也摇头。她刚才在餐桌这边, 距离也不算远吧。说话都听的人,茶还是自己端过去的,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呀。

怎么?谭中敏有问题吗?

胡木兰朝两人摆手,“出去等着。”

两人出去了, 门关好了,林雨桐才道:“谭中敏来我这里, 特意洗了澡,换了新衣服。”

胡木兰皱眉,谭中敏没有这样的习惯。一个成熟的男人在一些非官方的场合不会这么穿着的,也会显得没有底气, 过于正式,“许是他今晚顺便还要去个正式的场合。”

嗯!林雨桐点头, “他出了门之后,也会想着选哪个场合露面, 以掩盖穿着的不当。我也就是怀疑,是不是的你自己去查查。上次撕破脸,提了个香水味,这些年,我再没闻到过那个味道。如果他想要隐藏的是哪个味道的话,那么就是说,短期内,他跟那个神秘的一直隐在他身后的人,见过面。”

胡木兰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这些年,我也失去了廖俊山的踪迹。”

廖俊山相当于胡木兰父亲的养子,在明庭出事之后,就消失了。林雨桐曾把他藏在家里养过伤,后来被明庭拉去鲁小姐家给那些游行的学生看伤的时候,在那么一堆学生中间见过此人。再后来,就只是听说他跟明庭一起出现在香江过。后来,明庭出事了,此人便不知所踪。

这些年胡木兰一直在寻找,可一直没有音信。鲁西在当时被谭中敏收揽的话,那么廖俊山一定也是被人也是被此人收揽了。这些年,他究竟去了哪,做了些什么,谁知道。

“我去查!”胡木兰深吸一口气,“此人……不除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