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 第282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长篇言情

胡木兰‘嗯’了一声,“你没听错,他在。更叫人生气的是,就在开会的那一天,倭国领事馆领事还专门拜见了蒋,并且对蒋多有赞誉,称赞他治军有方。两人交谈的很愉快,我们也都以为倭军进泉城这个事,就到此为止,可以解决了。谁知道这位领事离开后一个小时,突然之间,就开火了!满大街的扫射,买东西,理发的,出来闲逛的……都死了!”

“蒋呢?”胡木兰叹气,“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未尝不气不羞愤,可到底是人先撤出去了,以图后谋。如此奇耻大辱,难道不该找回来。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你埋伏我们要撤离的部队,那我就叫你们死的不明不白。得叫人知道,谁都不是好惹的!”

林雨桐沉默了半晌就说:“……你是个很难得的人,但我瞧不上你的那位蒋先生。”

胡木兰回了一句,“那依你说,如今国内这情形,除了蒋,谁还能统一这个国家?除了他,迄今为止,再没有可选的人了。那你说,个人的好恶与大局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所以,这便是你选蒋的原因。

在信仰的基础上,在大局的前提下,她的选择错了吗?

快到药铺了,她喊了停,“我从这里下吧,你也看看你的人回来没有。”

那我说的事呢?

“你觉得你们需要,觉得如此更有威慑力的话,那么,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我这边,会马上撤离。”

好的!

可等巴哥几个晚上回来,林雨桐想了又想,还是单独叫了巴哥,给了巴哥一瓶东西,“这事一出,撤军会很快!他们得先回胶州,然后从胶州坐船离开。而坐船……船上最缺不了的就是淡水。这个东西验不出来。如果你觉得可行,可以安排胶州的人员,想法子将这东西混入饮用水中……”饮用水从陆地上灌,总有下手的机会的。

巴哥拿着这瓶药来回的看,问说,“这是什么药?”

林雨桐沉默了半晌,才道:“配出来后,我一直没给取名字。如今要用它,那我就给它取名为‘咒’。”

什么?

“咒!”桐桐语气沉沉,“诅咒的咒。”

巴哥一个激灵,只这个名字,就知道这药性有多邪!

第354章 重踏征程(100)

说撤就撤了!胡木兰说对外公布是她和代干的, 那就他们干的好了。

她也不是图名声的。

撤就撤吧,可要撤了,突然发现槐子不见了。

巴哥特淡定, 没事, 去泰城……等着吧。

小道就诧异了,“您有事您交代我去做呀, 怎么叫槐子去了呢?”到底年纪小。

巴哥点了点枕头下面, 小道不知道什么意思,掀开一看,下面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他有事回一趟胶州, 尽快返泰城, 不叫担忧。

小道这才知道,槐子这是偷着跑了, “有什么事不能商量了再办?这兵荒马乱的,他一个人。”

林雨桐进来的时候,小道将纸条递过来,“您看, 这平时挺稳重的,怎么这会子混蛋开了。”

桐桐拿过来一看, 就跟巴哥对了一眼。显然,槐子是偷着办事去了。

巴哥知道吗?槐子估计没想叫巴哥提前知道,但巴哥要不知道槐子想干嘛,他绝对从巴哥身上顺不走那瓶药。

因此, 纸条她收了,“没事, 去泰城等着吧。”

槐子胆大心细,身手很好, 且熟悉江湖套路,他觉得他去合适,那就这么办吧。

这个事,仅限于自己、巴哥和槐子知道。回去,最多告诉四爷一声。

说真的,这事真没什么心理负担。那些人就是战犯,他们不是平民。

这事不提了,这就回。

药铺这边跟朱光明说了,先不急着露面。便是撤军了,也是一样,不要急于露面。这次的事发展的太快,倭国那边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倭国的间谍必是要跟进调查的。到那个时候,难保不会找出蛛丝马迹来。

药铺停上一年半载的都没问题的,城内百姓用药的事,这个不用愁的。周围的县里本就有药铺,距离泰城又只有半天路程。真不算远,这边没有,自有人会在两地奔波代销售药材。你们可以找人做这件事。但自己就不要露面了。

朱光明一一的应承了,“您放心,没人知道您是谁,这件事知道的就我们几个……”

是自己的人的,回头调离泉城,去别的地方就是了。这是最能保守秘密的办法了。巴哥心里有数,后续就着手处理。

来的时候半日,回去的时候路上依旧是半日。

几人回来,再没有去客栈,而是直接上山,在山上等着槐子。

这是非等到倭国撤军之后,才能走的。

上了山,就被带到了客院。四爷和一老道在下棋,杨子带着长平在玩耍。

长平一看见人,就立马冲上来,“妈——”

这回没哭,被妈妈抱起来傻呵呵的笑。

四爷就问说,“事办完了?”

完了!

老道就收了下棋的手,“诸位回来了,那就好好歇息,多盘亘数日也是好的。”

少不得要叨扰的。

小道去拉杨子的手,“走走走,带哥去你住的地方,咱们一块睡。”别在这里碍眼。“我哥呢?”

你哥有点事过几天就回来。

然后杨子被拉走了,巴哥早就找方云去了,方云闲不住,在后山帮着庙里种菜呢。

人都走了,四爷才拉桐桐的手翻看,“伤着了?”

没有!翻过墙头落地的时候,手被石头剐蹭了一下。

她挨着四爷,在石桌边的另一个石凳上坐了。叫长平坐在她自己的腿上,这次却没有说笑,而是道:“我觉得……这一仗避免不了。”

四爷拿着棋子的手一顿,“老爷子曾经就说过,说这个倭子国,最是反复无常,不知恩谊,只摄于威武,不能对他们有什么好颜色……【1】”

桐桐点头,可见老爷子看人是准的!她嗤笑一声,“从唐时,号称跟咱们学习,可到底是学了个皮毛,装的像个人的样子,可再是披着人的皮,骨子里的东西是变不了的……”说着,又小声说起了‘咒’,“巴哥估计还没有决定怎么处理,槐子八成是听到我们说话了,拿了东西自己去办去了。现在人应该已经到胶州了。昨儿那么大的事,那边的特派员必是要回胶州商议的。有专列搭乘,他混上去应该不难。这会子必然是在胶州了。”说着,就把屁股上跟长虫了似得不停动弹的长平抱好,给他换了个姿势,这才又道:“咒那个东西……一旦中了,会很痛苦。”

怎么一种痛苦?

“人会变的易怒、暴躁、多疑、偏身体又各种的力不从心……最严重的情况就是出现幻觉……”

幻觉一般都跟心里印象深刻的东西或者执念有关。

这些人印象深刻的,除了战场上杀人,看着同伴被杀,还有别的吗?

如果家里的亲人、身边的朋友,出去征战了一次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你磨刀,他疑心你要杀他。你说笑,他疑心你要笑话他。你把这当无所谓的事,可却不知道,他在意了,半夜的时候,他可能会用一把刀砍下你的头颅。等第二天清醒了,他会愧疚、会悔恨,可等间歇性的劲儿上来了,他们依旧会管不住自己。

他们力不从心就上不得战场,可若是在后勤,危害不敢想象。若是被退伍回去,那么受害者不知凡几。

如果一个人成了这样,这不奇怪。如果两个成了这样,也许是巧合。可要是三五个甚至于整个的群体都成了这样,挖掘他们的共同特性之后,就会发现,当年杀了人的只要没死侥幸回去的,都被亡灵诅咒了。

这会叫人心生恐惧!清醒的时候他自己万分痛苦,幻觉来了的时候,跟他有关联的人痛苦万分。

想解除痛苦,除非家里人无法忍受动手杀了这些人。或者是,倭国将其集中处理。若是前者,这些人的家人因着杀了亲人,一生都得在良心的咒里活着。若是倭国由政府出面处理,便是不杀,只集中关在一起,这就相当于叫这些人在里面自相残杀,还不如一人给一枪来的痛快。要是这么做了,这些人的家人得憎恨,国民心里得有怨气。

反正不管怎么做,这都是个解不开的咒。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这些人清醒的时候意识到不对,然后选择自裁。如此也好,就当是以死谢罪了。

可人的脾气变化自身很难察觉,察觉的只是身边的人。

如此的结果就是,一个个的必要遭受刀斧加身、妻离子散、恐惧害怕……桐桐这是不仅要讨回人命债,还要为那些失去亲人的很多很多的正在经历种种的痛苦的家庭,讨要这份债。自家的人经历过的,都该叫对方再经受一遍。

“杀人很简单,若是双方在开战,炸了船就是了。”桐桐这么说着,就又无奈的一叹,“可大局这个东西,确实是不得不考虑的。这个时候叫这些人都死了,这是不智的。”

嗯!不说找个了。先吃饭,吃完饭洗澡,洗完澡睡觉。好好的歇几天,看看槐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一等就是七天,七天之后,一个挑夫大哥捎了话上来,槐子回来了,在山下,他就不上来了,只说在山下等着。

既然槐子回来了,那咱就回家!

山下又繁华了起来,惨案确实是死伤了不少人,但那一晚上的报复行为叫更多的人知道,咱也不孬。

巴哥问槐子,“事办完了?”

是!办完了。

槐子笑着应着,伸手把长平接过来掂了掂,“瘦了!”说着就怀里摸出一包糖来,长平抱在怀里就乐。

四爷拍了拍槐子,没多问。

办完了,那就走吧!

一行人就跟许多的远行人一样,架着马车,一路西行。

这一行人,确实是走的不快,再加上天越来越热,晌午这会子,真就没法赶路。

槐子觉得长平这么一路跟着,可怜的很。路上遇到点什么特色吃的,就想给孩子买。可桐桐觉得其实还好,以后怕是很难有机会这么慢慢的看各地的风景人情了。

前面眼看要出齐鲁地界了,巴哥也放松了一些,“……都说齐鲁……自来出响马,咱这一路……还算太平。”

是啊!确实安安静的,没见土匪。

谁知道一脚踏出齐鲁省,进了豫省还没半日工夫呢,糟了,遇到土匪了。

这天也是一样,早起天不大亮吃了点就上路了,到了十一点多,热了,刚好路过一小村子,村口有凉棚,今儿就在这里歇上半日的工夫,到了下午三四点之后,再动身也不迟。

在凉棚里歇那半日都没事,结果三点半一动身,走了一个来小时,前面就是木桩子拦路,紧跟着一群光着膀子的人就出来了。手里拿着棍子,跟拐杖似得拄着。脚上就是草鞋。除了鞋子,这些人穿的也就一人一条裤子,大裆裤,用草绳当腰带就那么绑着。裤子上补丁摞着补丁。从那光着的膀子看的出来,这一个个的,瘦骨嶙峋的,脊梁杆子清晰可见,肋骨一根一根的。

这会子人家拦住了路,被挡在这里的不仅有自家,还有好几拨行人呢。

被拦住的人里,最前面的那人应该附近的人,操着当地的口音,“俺是三里屯的,东庄的秃子是俺亲舅舅……”

这么一说,此人就被一扒拉,推过路障,摆摆手,叫这人滚蛋了,并不打劫。

下来是个牵着毛驴的汉子,这汉子说话结结巴巴的,“……俺是十里屯的,俺以前……以前常从这里过,不信……不信大哥们去问茶棚子的刘三,我回回都在他那喝茶……”

“爱他娘的喝茶就喝茶去!”土匪里裤子补丁少的这个站出来,“你要走,可以放你走!咱们要财不害命,你可以走,但是毛驴你得留下。你放心,留下毛驴,就是交了你往后一辈子的过路费了,你往后再走这条路,有俺们撑腰………没人敢拦你!”

槐子抱着长平在马车车辕上坐着呢,长平看的津津有味的,还掀帘子,叫妈妈出来看。

这一路行来,这孩子添了看热闹的毛病。

林雨桐伸手将这小子接到马车里了,他还不咋乐意。趴在车帘子边上,从缝隙里往出看。

四爷轻拍这小子的屁股,怎么这么大的胆子。那是土匪打劫,不是街上打把势卖艺的!

长平屁股一扭,烦人家打搅他瞧热闹。

林雨桐跟着凑过去,低声问长平:“好看吗?”

好看!

哪里好看?桐桐看过去,就见这汉子可麻溜了,将手里牵着驴的绳索扔给土匪,扛了毛驴身上驮着的麻布袋就要走。

等等!眼看着人过去,土匪出言叫住了对方,“你这麻袋你装着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