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 第275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长篇言情

可打死王义,王义也是这个说辞。

这个时候张副军长和那些将领回过味来了,一伙子人面面相觑,这他娘的要不是林三娘在里面搅和了,才见鬼了!

就有人说,这井水不犯河水的,谁也没招惹她呀!

知道个屁!打文物的主意,犯了大忌讳了!瞧瞧,那俩打主意的,这会子都没命了。

副官摇头,“林先生……不至于。”

边上就有人用枪指着王义的脑袋:“马田富给我们送信,叫我们将军商量什么?”

没有呀!不是你们先送信来的吗?副官不说话了,显然,这是入了人家的套子了。这个套子,都怀疑是林三娘给下的,可是没证据呀!

可林三娘难道不知道这么两厢一对,她的计谋就露馅了?她知道,但她不在乎。她是故意叫大家都知道知道,她是为什么出手的。

挖掘皇陵这个事,不经讲究呀!也不敢摆在明面上的。

因此,这事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军费的事,另外想法子吧,那个主意打不得了!手里没枪林三娘都敢玩这一手,更遑论叫她弄去那么一批武器?

副官就问,“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好办!“就说,我部剿灭马田富一部,尽数收编。”

那武器呢?不提了?

提什么提?怎么提呀?说咱们被耍了?被人家给教训了一顿?所谓的打了胜仗也是假的?要是这么着,咱还能从上面报耗损,要各项开支费用吗?

“上报,马田富本一团之力,之后迅速扩充,已有五千人之众。孙大帅亲临战场前沿指挥,身先士卒,不幸殉国。幸而我部剿灭该部四千余人,俘虏一千约人,交战耗损枪支三千余……”

竟是一床大被一盖,全给遮住了。

这糊弄上面的说辞,大家都在玩。谁都不拆穿谁,都是心照不宣的事。

但其实呢,里面的详细情况,该知道的都知道!

包括孙典英所部——里面有没有蒋暗派的人员?有没有蒋暗地里拉拢的人员呢?

有!

因此,自有密报上报。

上面呢,对这些报上来的东西,自来也是信一半,怀疑一半。

这就跟四爷看折子似得,下面的折子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过程得知道,但关键的在于结果。

结果就是奉系又被吃掉一部分,这就够了。

这里面牵扯到的皇陵的事,怎么说呢?要不是上面没钱给下面,下面也干不出这种事来。因此,干脆面上也装起了糊涂。不过是给拨付物质补充枪支弹药的时候,给打个折扣,尽量不叫他们吃空饷,这就行了。

而林雨桐呢,还给上面写信,给报社投稿,呼吁将皇陵以及文物保护正规化。

得了!本来心里还含糊的人,一看这架势,也都知道了,林三娘又杀人了,把打文物主意的人,都给干掉了!

她这哪里是提建议发稿子,她这分明就是正告世人:谁打文物的主意,她灭谁。

代把胡木兰叫办公室里,点着各种搜集来的消息,“你看看,你看看!你的这位挚友呀,这是想干什么?一千多条枪呀,这能装备一个团。”

胡木兰扫了一眼,“那你的意思呢?不给呀?我说了不算,这事你跟张桥张先生说去。张先生给了他们什么差事,只张先生知道。这差事需要不需要武器,也只张先生知道。反正,她吃进去的东西,我是要不出来的。你要是想要,你去。”你不怕她弄死你,你只管去!

代低声道:“自来,不管枪在谁的手里,都不能叫她脱离监管,你说呢?”

胡木兰听懂了,“你想给那边安插人呀?”

代点着桌面,“这是我们的职责。”内部都需监察,更何况她!

胡木兰点头,“那你不用告诉我,省的出事了,你以为我告密。”

代朝后一靠,说了一句,“我希望你以私人的身份提一提这件事。得叫她知道,有些事是越线了!咱们不提,这是人情,是信任,但不能说她做的就是对的!她发现有人打皇陵的主意,她可以找相关的部门呀?现在哪里的门对她不是开着的?可她说了吗?她打从一开始,就打那一千条枪的主意。她是一箭数雕,算的精明的很。”

那是她知道,告诉你们并没有卵用!

胡木兰没把这话端出来,却又沉吟了片刻,而后才点头,“这次我应承你,因为这是我的职责。但因为我们的私交,以后关于她的事,少叫我管。”

好!那这次就拜托了。

于是,胡木兰转天就到了,搭乘运输机来的。

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红桃正在这边帮忙,说走的很突然这件事。

桐桐一边把孩子的衣服往包里塞,一边就道:“你呢,现在是一家团聚了!家里的事,有你公公和妹夫,你也没什么忧心的事。我这是跟着你姐夫走,没法子,嫁了人就是这样的。”

红桃在一边把孩子的小袜子叠了又叠,这才道:“我公爹的腿好的差不多了,下床走动已经不疼了,瘸是瘸了,可是瞧着也就是稍微有些不方便而已。老家肯定是回不去了,去别的地方吧,我公爹的意思是无亲无故的,立足并不容易。想叫一家子还跟着三姐走。”说着,又急忙道,“不是一起住,就是在一个地方,相互有个照应。”

林雨桐有些讶异,而后就问说,“怕是家里有人反对吧?要不然,丁叔和丁婶都是讲究的人,必然会亲自上门告诉我们一声,不会像是这样,只叫你来。你来,不是他们让的,是你自己跑来的,对吧?”

什么也瞒不住您!“是丁旺,不知道怎么想的,只说好容易安定下来了,不想折腾了。”

那你们商量好了再说。

红桃皱眉,“可昨晚,公爹再说要跟着走的话,他却没有反驳。但也没应承,直说要再想想。”说着,语气就忐忑起来,“三姐,我心里是想跟着走的。丁旺朋友的表妹,那个叫白雪的,好似挺喜欢找丁旺的,我心里觉得别扭……”

哦!白雪呀!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

林雨桐就笑,“这个事也不着急,你们慢慢想。我们这一路走的慢,人多嘛!再加上这路不通,这里走走那里停停,等到那边,谁知道啥时候了。你们呢,是一家人上路。反正秦省就在那里,又跑不了。我这人,走哪都有人关注。你们想去的时候就过去,一打听就知道我在哪。倒也不是非得跟着我们一起走。人太多,路上也不方便。再者,我这人惹来的麻烦多,路上未必就安稳。你们要过去,那你们一家单独上路,可能比跟着我更安全些。这个话你回去跟丁叔丁婶说说,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那地方也没规定我能去,你们不能去,对不?”

无所谓商量不商量的事!

红桃一想,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她忙起身,“那我再给孩子做几件褂子路子穿,明儿一早送来。”

成!林雨桐正要起身送人呢,栓子进来了,“姐,胡处长来了。”

哦?胡木兰来了?

林雨桐一边送红桃一边去迎胡木兰,红桃知道三姐忙,出门急匆匆的就走了,那边胡木兰更是走路不带拿眼睛看别人的,红桃过去了就过去了,她一身军装,双手插兜,踩着皮靴子这就进来了。

林雨桐指了指院子里的石桌石椅,“过去坐吧,屋里乱糟糟的,没处下脚。”

胡木兰左右看看,“这才坐过去。”一坐下就眯眼看太阳,然后道,“要是能得半日闲,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喝喝茶,这得多舒坦。”

“你要愿意,天天都是这样的日子。”

嗐!要天天这么过,那也该觉得无聊了。

胡木兰接了栓子送来的茶,抿了一口,这才道:“这次……你那枪要的过分了。”

“我这一路过去,走哪条线路,你想过吗?火车是这里通,那里不通,秦省归内陆,火车道修到童关就再没往里去,距离通车还得个一两年。那你说,我这一路辗转,怎么走呀?我就是有三头六臂,可我是要带家小上路的人。如今这世道,散兵到处都是,这些人比土匪还恶。遇山就有土匪,那你说怎么办?张桥说的倒是好,也确实是把机器装箱给运走了。运到童关,还得我们去再想办法。而且,这运过去的时候,不是明着运走的,那是夹在别的物资里带过去的。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人家要我们做到一个‘密’。所以呀,我这边不高调,那边就得高调。我干了这一票,拿了枪,不就是告诉人家,我得押运要紧的东西过去吗?就算是把这理解为我贪心了,这又怎么了?暗地里干这么大的事,你们连这点配合度都没有。还得巴巴的叫你来警告我一次。这么玩,可就没意思了。”

胡木兰摆摆手,“我就是奉命跑一趟,你知道这事犯忌讳就行。这次,是你干的巧,茬口遇的好,你说的这里理由往上报,也算是有几分道理。但是……”

“不要来但是!”林雨桐轻笑,“我过去在那边扎根,容易吗?二华两县自来出土匪的,我就是强龙,也得有压地头蛇的资本呀!跟我可是什么呀?我看他代某人是一点不知道感恩呀?忘了他的病是谁给的药治好的?”

你就不要脸吧你!强词夺理没你这样的。不提了行吧!

胡木兰把杯子放下,顺势就转移了话题,“这一路打算怎么走呀?”

走近道,那当然是过晋入秦。

胡木兰摆手,“过晋就算了,那位姓阎的长官,相当的有个性。你要过去,要建药厂,你信不信他强留你不叫你脱身。”

是啊!所以,我这一路并不好走。

“那你怎么规划的?”

“不行就绕到齐鲁省,过豫省,入秦。”

这条路线,大致上还是可以的。那就是坐火车,到胶州之后再倒车?

倒车?倒的来吗?

胡木兰就笑,“那怎么办?驾着马车走吗?”

要不然呢!林雨桐真的头疼,“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这一走,路上就往半年上耽搁了。”

成吧!那我祝你一路顺风。

滚滚滚,我顺不了风。

胡木兰就笑,“那我换个说法,‘遇到麻烦了,给我打个电报?’”

嗯!这个行。

两人坐下一杯茶都没喝完,胡木兰就告辞了。

她走了,杨子才牵着长平的手过来,“姐,你看这小子,一说要走了,愣是跑去园子里薅菜。”

手里正抓着一把菠菜,蹬蹬蹬的就跑过来了,“带……带走……”

想把这些都带走。

不成的,儿子,带不走的!

她哄孩子,“佟婶不走,留给佟婶吃。”

“佟奶奶……走……一起!”

“不行的,不能一起。”

“不……得一起。”

还想叫家里的人都一起!

这孩子,她扒拉孩子的小脑袋,哄他,“咱们先走,剩下的人等菜熟了就走,成吗?”

成吧!

孩子念旧的不得了,佟奶奶不仅走不了,连他骑的小木马也不能带了,还有挂在树下的秋千,都不能带走了。上了车了,眼泪汪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把他多少东西给落下了。

在车上还不忘问:“车……车带走?”

是问这辆坐着的小汽车。

带不走!给药铺的人留下,以备不时之需。

孩子不说话了,到火车站了,从车上下来,非不急着进车站。伸着脑袋朝大街上看,等着后面的黄包车都来了,看看家里人,熟悉的人几乎都到了,这才不哼哼了,愿意跟着大人往里面去。

方云就笑,“我们长平是个长情的人。”

再长情的人,该告别的时候还是得告别的,上了车,看着京城远去,再回来,那时候的长平怕也不记得今日之景了!他无需记住如今之景,因为那个时候,这里应该会变成一个跟现在截然不同的城市。

火车一点一点远去,白雪扭脸看丁旺,“老同学,你太自负了。在我说叫你跟着林雨桐一行人走的时候,你就不该犹豫。如今,她走了,我们的顾忌就少了。这世上的意外很多,有些人家睡觉,煤气中毒,说没了也就没了。或者,没注意看好火,那半夜烧死个把人,算什么大事呢?”

丁旺眯眼看她,“你威胁我?”

“没有啊!”白雪笑的温柔又纯情,说话轻声细语的,可丁旺却觉得后脊背发凉。就听她继续道,“这怎么是威胁呢,我就说一个常见的意外罢了,你想哪去了!但是呢,我看出来,老同学你,对家人还是挺看重的。不会想着叫家人跟着遭殃,对吧?”

丁旺笑了一下,“你要说你救了我父亲,以恩来感动我,我可能早就就范了。可你这手段未免太糙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