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就不行 第27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长篇言情

水仙低声道:“说是法喀大人意图染指保富大人的夫人……”

啊?

水仙点头,“不知道谣言打哪起的。”

对于这种京城圈子里的豪门,桐桐当然有了解。这个法喀,是遏必隆的第三子。前头两哥哥早折了,他其实是实际意义上的长子。他额娘是侧福晋,那时候的侧福晋权利还是很大的,属于‘妻’,钮钴禄皇后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如今薨逝的这位贵妃,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也就是说,这位法喀才是老十嫡嫡亲的舅舅。

而这位法喀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太子的姨夫。没错,他娶的是元后赫舍里氏的亲妹妹。

水仙刚才说的保富,是遏必隆的第五子,是个庶子。娶的是一个满人状元家的闺女。如今的意思是说,法喀觊觎弟媳妇。

谁在这种时候放出这种流言?不管真假,贵妃刚没了,这就把刀对准贵妃的亲哥哥,想干嘛呀?关键是,以法喀娶了元后的妹妹来看,太子之位稳固的时候,他是哪一党的?必然是太子党的呀!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才见鬼了。

桐桐就说,“这事听听就算了,别多打听。”感觉隐私。

这钮钴禄家很复杂,也很显赫。显赫到哪种程度呢,反正极其牛就是了。

家里出了一个钮钴禄皇后,出了个温僖贵妃,老三法喀娶了元后的妹妹,老四颜珠娶了佟佳氏皇后的妹妹。还有个老七,阿灵阿,他娶的是谁?娶的是德妃的庶妹!也就是说,阿灵阿是自家爷和四阿哥以及十四阿哥的姨夫。

这般联姻的结果就是,钮钴禄家的后代子孙,大部分跟皇家这些皇子阿哥都是沾着血亲的老表关系。

虽然皇家有时候认的不那么真,可血缘的纽带叫谁看,那都是天然的阵营呀!

桐桐突然想起来了,“阿灵阿算是嫡子吧?”

对!遏必隆娶了三房妻室,第三任继妻才是阿灵阿的生母。法喀的生母生了一个皇后一个贵妃,可依旧是侧室。

这里面有个爵位继承的问题!

“哪里是只爵位的事。”自家爷回来气冲冲的,应该也是知道这事了,“阿灵阿跟揆叙相交莫逆……”

桐桐一脑门的官司:揆叙是谁?

“纳兰揆叙。”知道是谁了吗?

“明相家的?”

是的!明珠的次子。

桐桐明白了,“那流言是阿灵阿放出来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懂了!自家爷的姨夫阿灵阿跟明珠的次子关系好,就意味着这位姨夫是大阿哥一党的。而今,大阿哥一党的这位姨夫,矛头对准的了太子的姨夫法喀。

这让自家爷以及四阿哥就会很尴尬,当然了,十四还小,他还并不知道什么是尴尬。

尴尬是一方面,关键是,很生气!我们哥仨都不值得你押注?这么迫不及待的掺和进来!

是有点难堪吧!估计德妃娘娘这会子也会觉得有点难堪。

桐桐就说:“这种事,只看皇上怎么看了?”

其实这种事是查无实据的事!而且,保富的夫人,都多大年纪了。以法喀的身份地位,什么人的女人没有?疯了去觊觎弟媳妇?

这种事,皇上懒的去分辨是非。如今只看哪一党的势大,若是太子一党势大,那法喀就得完蛋。反之,阿灵阿就得被处置。

可紧跟着,被处置的是法喀。

桐桐就发现他家爷睡不着了,她听他喃喃的说:“没想取而代之……”

是!他没想把太子取而代之,哪怕那种奇奇怪怪的梦,也没叫他生出这种心思来。可照这个势头发展,太子继位,确实希望渺茫。这不是你愿意扶持太子就能扶持的。这种时候,越是过度的扶持太子,太子完蛋的越快。“还得是做个纯臣……”得稳住才成啊!

第035章 梦里清欢(35)

宫里没了贵妃, 有什么影响吗?

有影响的应该也就是老十了!这有额娘和没额娘,当然是不一样了。但对于其他人来说,顶多就是他们这些皇子和福晋要为庶母守孝一年。

守孝一年的结果就是, 大部分阿哥是没事不去后院了, 人家住到前院的书房去了。

自家爷没去,毕竟身体还需要自己调理嘛!

这个可以赖过去, 但是饮食这个, 却当真没法子了。吃素吧!守孝嘛!

能习惯才见鬼,可不习惯也没法子,御膳房那些御厨还得要命呢。这个丧事, 一持续就是三个月。

这期间, 唯一叫自家爷有点反应的就是皇上设置了虎枪营,可一听说, 分隶上三旗的时候,他什么话也没说,但桐桐感觉到了他的疑惑,随即便释然了。

“是弩的事吗?”

嗯!以为是装备了虎枪营, 谁知道只隶属上三旗,那就不是!弩的事, 不知道到底如何了。皇上不说,他也不好再问了。

康熙三十四年的新年,就是在丧事中度过的。中间的宫宴都停了,所以, 桐桐见额娘的机会,也就没有了。

守孝嘛, 禁绝一切玩乐。在宫里又不比宫外,老实守孝别言语, 要不然,那就是一场政治灾难。

所以,都鸟悄的。

桐桐正好不想叫人想起献药的事,都猫着挺好,等能出来的时候,这事就被忘得差不多了。每天唯一不变的就是练箭术,寒暑晴雨不辍。

“爷,我想练。”她眨巴眼睛看他,“许是你不信,但我真觉得,我有了劲儿,好似心里就安稳了。”

爷不能叫你心里安稳?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一种不一样的安稳,好像真要是事来了,我就真的能是那根护着咱们的矛。”她的声音小小的,“好像我手里握着利器,我才是完整的我。你说怪不怪?”若这真是轮回,那我前世到底得是个啥样的人?

我一定有着绝世的身手,有着出神入化医术,我甚至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话本上那些除恶扶善的侠客!

她家爷:“……”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怎么不叫你练。这不是觉得你辛苦吗?

可我不觉得我辛苦呀!我要一天不这么出身汗,我就觉得这一天一定有一件大事没干。

这样吗?

嗯!

感觉很明显吗?

那可不!

“这倒是叫人……”意外了!如果自己是那个人,那桐桐是怎样的出身,才能又是懂医又是懂药,偏还身手不错。而这样的人又是怎么到自己身边的?

很多东西对不上呀,很不符合常理!不过没关系!凡是想不通的,那就不要想。疑神疑鬼要不得,福晋还是福晋,一切不通的地方都是我笨,我没找对方向。而不是福晋本身不通。

于是,很愉快的决定了,“那就练吧!”只要你高兴,怎么都行。

而重新练开的桐桐,特别好脾气的叫了赵其山,“帮我把那个靶子挪动挪动。”

赵其山笑眯眯的,殷勤的过去了,手才抓到靶子上,结果就听带着疾风的气流声,紧跟着是箭簇嗖的一下到了面前,然后咚的一声钝响,箭羽还在眼前颤颤巍巍的。量一下箭头没入箭靶的那个点距离自己抓着靶子的一双手的距离,半指长。

自己要用劲,身体倾斜,脸几乎跟手的位置在同一面上。

啥意思?也就是那箭距离自己的脑袋也就半指。

只要偏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今儿就得殒命了。

无意的?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有意的?可我啥时候得罪福晋了?

他噗通一下先给跪下了,然后脑子转飞快,想啊想的,想我怎么惹着女主子了。

就听那个甜甜的声音说,“哎哟!瞧你,手脚多不利索,差点伤着了吧。没事,我新配的药还没试过呢,伤了我给你用药。”

吓尿了好吗?

他要说话,结结巴巴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福晋,或是做的不如福晋的意了。

就听福晋道:“你说我要不要跟爷把你要来,你这么个能干人,咱们家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爷要是出门了,我自是放心的。可这家里,也得个能干人料理呀!”

请福晋明示,奴才愚钝,实不知哪里做的不合适了。

“没有!你哪里做的都很合适。”桐桐又在搭弓,好似正在选箭,吓的赵其山几乎趴在地上。桐桐就笑,“怎么现在胆子这么小了?才说你这么个能干人,出门帮爷办事极体面的。听说,这内宫里上上下下,都给你几分面子。就连行宫,想办事,也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趴下了呢?你说我这要是不小心,手抖了,那万一要是把你的小命搭进去了,这是能说本福晋恶意杀人呢,还是说就是个事故?这搭弓这事,初学者,或是力不足者,被弓弦扯的先丢手的多了去了……这个院子不叫进人,怕的就是这个。这样的事故,我也不想出呢。”

话音才落,箭簇带着摩擦出的火星子落地,斜斜的插进他前面的砖缝里,把大青砖都给撬起来了。

赵其山终于明白了,谁能想到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福晋现在才发难。当时他说行宫里有宫女的时候,其实就他跟阿哥爷。他不信阿哥爷会无聊的说这种事,那只能是守在外面的哪个人把他给卖了。

谁呢?

是谁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件事把福晋惹着了。福晋早前没收拾自己,应该不是不想收拾,而是箭术没练到家吧!

从这里能看出来,自家这位福晋肯定是个能动手恐吓,就绝对不会跟你浪费唇舌瞎比比的人。细想想,福晋又能有什么办法收拾自己呢?自己是自小跟着阿哥爷的。敲打之类的,对自己这种,好似效果确实不大。

但是自己是真怕死!自己和福晋比起来,自家爷绝对会抛弃自己奔着福晋的。尤其是这半年,两人真就是两口子,这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所以,怂吧!要是不怂,下一次放箭会射在胳膊腿上,然后福晋给自己治好,但治好之后福晋一定会说自己旧伤未愈,打发自己去修养,另给自家爷找个机灵的伺候。

照福晋这么练下去,这个威慑就一直在。

“奴才错了,借奴才两胆子奴才都不敢了。”赵其山眼泪都下来了,“以后再出门,奴才一定看顾好爷,爷的身子要紧。”

是的!爷的身子要紧!可得记住找个话。

“凡是不考虑爷身体的人,本福晋就把他调来扶靶子,紧张能叫人清醒,对吧?”

对哒!对哒!打从明儿开始,您说羊能把狼吃了,奴才也绝对认为那是对哒。

“那就去吧!顺便告诉爷,就说本福晋已经罚过你了,请爷就不用再罚了。”

是!是!这就去,马上去!

吓的腿软的都站不起来,还是扶着靶子站起来,然后遛了。

一进书房,噗通就给他家爷跪了,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奴才错了,福晋罚过了,请爷责罚。”

他家爷皱眉,“你怎么得罪福晋了?”

赵其山这次真害怕了,“去年巡边,奴才多嘴,说什么行宫宫女的话……”

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码事。看来福晋这憋在心里时间不短了,终于练好了,然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恐吓赵其山。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他利索的起身,路过的时候说赵其山,“罚俸半年,以观后效。若是再不着调,惹了福晋生气,爷就亲自把你送到福晋手里……”

不敢了!一切雌的,奴才都不往您身边送了。不是怕您罚俸,真的,奴才不缺那几个钱。奴才是真怕福晋手里那家伙式!那玩意能要命。

桐桐正练着呢,前一秒还兴高采烈,觉得有进步,可下一秒下面的人一说:“福晋,爷过来了。”她这边马上停下手,转过头来,就见自家爷背着手过来了。人一来,她的眼泪迅速聚集,然后滴答滴答,左边一滴右边一滴,左边的没落地,右边的又下来了。

把人给吓的赶紧过去,就抱她,“好了!好了!什么事也没有这怎么还委屈上了。”

赵其山是坏人,“要不是看在他是初犯的份上,我就用四箭射在他胳膊腿上,牢牢的把他把钉在墙上。”

说的好不吓人的人!可你不也就是吓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