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郁雨竹
太后哭起来,一把将皇后推开,指着殿下的魏知怒道:“什么杀人灭口,子虚乌有的东西,就凭两个黄口小儿张嘴一说你们便信了?他们才多大,他们能查得出来这些东西,结果你们却一无所知……”
太后说到这里福至心灵,眼睛一亮道:“对呀,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两个小儿都知道的事,结果你们却一无所知?”
满宝道:“那是因为益州王封锁消息做得好,太后娘娘,您不知道益州百姓的日子过得有多苦。”
满宝仗着自己年纪小,心中此时又怕又恨,干脆就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益州水患的时候,百姓们为了躲洪水便逃出了益州,益州的水一停他们就回来,结果回到家的时候,他们的房子被占了,田地也都被占了,全被益州王变成荒宅野地收拢,有拿不出房契地契的,就被益州王府赶走,有拿得出来的,就被打一顿,硬是把东西抢去烧掉……”
益州王瞪圆了眼睛,怒道:“你污蔑本王——”
“这就是真的,”满宝比他更大声的吼回去,道:“益州城的百姓心里不知道有多恨他,但恨也不敢说出口,就怕被王府的人听见了抓去做苦力,骂也只敢在心里骂。”
“不信您看,”满宝指着脸上的伤道:“这道伤,就是刚才在花园里,我不小心说了一句益州王的坏话,云凤郡主抽的,不信您问五殿下和长豫公主,我脸上的伤是不是云凤郡主打的。”
众人一起看向殿上还站着的五皇子和长豫郡主等人。
俩人硬着头皮不敢说话,季浩却跪在了地上大声回道:“我可以作证,就是云凤郡主打的。”
跪在最前面的季相:……
老唐大人跪在地上,见四下无人说话,便伸手拧了前边的魏知一把,魏知高声道:“季相老家便在益州,这些事情季相应该知道一些吧?季浩不是才从益州来吗?”
季相:……
季浩抬头看了一眼跪在最上面的白善和周满,咬了咬牙后道:“其他的事小民不知,但小民知道,益州的流民很多,至今没有很好的安排好。”
皇后扶着太后道:“母后,太医来了,儿臣先扶您回屋休息吧。”
太后伸手将皇后推到一边,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气道:“好好好,你们是特意找了今天给我寻不自在的,我倒要在这里听听,你们还准备了什么东西?”
老唐大人知道,太后在这里,那这案子就没法审下去了,于是高声道:“太后娘娘,此事涉及国本和国运,是是非非一时也说不清,不如先将人带下去,再彻查他们带来的证据。”
太后就指着白善和周满问,“你们信两个黄口小儿带来的东西?”
“是真是假,待查过后便知了。”老唐大人坚持,“还请太后莫干涉国事。”
“我要是硬要过问呢?”
老唐大人便看向皇帝,沉声道:“陛下!”
皇帝便对着太后弯腰,“母后且回宫去,您放心,我一定还老五一个清白。”
太后气得扬手就要打他,结果手抬到一半却迟迟打不下去,她只能红着眼低声道:“二郎,我生了四个儿子,如今就只有你和老五了,你可不能,你可不能……”
皇帝垂着眼眸道:“母亲放心,儿子都明白。”
皇后便扶着太后下去,她悄悄给尚姑姑使了一个眼色。
尚姑姑悄悄的退下。
她出了大殿,招来一个心腹小宫女,低声在她耳边耳语起来,她便悄悄的退下去,一出了大殿,拔腿便朝宫门那边跑去。
太后被扶下去了。
皇帝这才叹息一声,回身坐回椅子上,沉声道:“好了,有什么话现在便说吧。”
季相磨了磨牙,只能率先拱手道:“陛下,臣想看一看他们收集的账簿。”
皇帝瞥眼看向古忠,古忠悄悄的点了点头,皇帝便颔首道:“传下去吧。”
古忠便摸出一本账册拿下去,为免拿错,他还悄悄的掀开看了一眼,确定是原件后便送到季相手上。
这是铁矿的那本册子。
季相翻了翻后转身递给刘会。
刘会接过翻阅……
重要的几个大臣传阅起来,本来就信了三分的众臣一下便信了七分,再看向益州王时,目光全变了。
五皇子和长豫公主也跪到了地上,他们两个到现在还有些不可置信。
所以,周满是一开始便和皇叔有杀父杀母之仇了?
难怪她会说皇叔无耻。
五皇子悄悄的抬头看向上面的父皇,想起现在还收在他怀里的字条,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白善可是他领着出去的,所以这是……
五皇子咽了咽口水。
长豫心中则只剩下满心的惊奇,觉得哪儿哪儿都惊奇。
躲在殿外的明达拉着六皇子转身离开。
六皇子小声的问,“姐,我们不进去吗?”
明达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们去看皇祖母和母后。”
这里的事情,他们进去了也没用,留在这儿也是跪着发呆而已,还不如去找母后呢。
第1142章 失控二
殷或和白二郎到了宫门口便被拦住了,便是他们手上有皇后的牌子也出不去。
一来,他们面生,二来,此时里面正在举行寿宴,看门的侍卫可不敢随便放人出去。
这要是平常,拿着牌子进出也就算了,今天却不行。
所以俩人纠缠了好久都出不去,而送他们过来的太监只负责送他们到宫门口,可不敢代明达公主给他们打包票。
正纠缠不清,一个小宫女低着头走过来,拿一个牌子给守门的将卫看。
将卫检查过牌子,看了一眼殷或和白二郎,侧身让到一旁让他们出去。
殷或和白二郎都看着那小宫女,白二郎直接问道:“你是谁?”
小宫女将牌子收好,小声道:“郎君们快走吧,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掉了。”
殷或一听,立即拉着白二郎走了。
宫门外停了不少的马车,车夫们都坐在自己的车辕上等候,或是相熟的几个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话。
白二郎他们刚从宫门内出来,大家便不由一起看过去,远远等候的大吉看见,立即打了马车上前,看了一眼他们的身后,惊疑不定的问,“堂少爷,少爷和满小姐呢?”
白二郎把殷或扶上车,自己也快速的爬上去,然后低声道:“大吉,快回家。”
大吉目光一凝,扭头看了一眼皇宫大门,打转马头便凌空抽了一鞭子,让马快跑起来。
整条皇城大道只有他们这一辆马车在飞驰,所以大吉毫不顾忌的让马快跑起来,出了皇城便是内城,街上有了行人,他慢了一点儿速度,但速度依旧很快,他呼和着让人让开,一路跑回到了常青巷。
马车还没停稳,白二郎便撩开了帘子,马才嘶鸣着停下脚步他便跳下马车,推开大门便拔腿往里跑去。
殷或才撩开帘子,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
白二郎一路跑到后院,庄先生正在和刘老夫人下棋,没办法,他们担心孩子,又实在没事做,便只能下棋了。
白二郎冲进后院,庄先生和刘老夫人吓了一跳,问道:“二郎,你怎么回来了?”
白二郎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他扑上去跪在地上,一边抹眼泪一边道:“先生,堂祖母,他们告状去了,满宝让我告诉你们,今天就是个顶好的日子,朝中大臣,甚至各世家宗主都在。”
刘老夫人脸色微白,手微微颤抖起来,“可是,可是今天是太后寿辰啊,你们在宫里出什么事了?”
庄先生心思电转,算了一下从皇宫到常青巷的时间,打断刘老夫人道:“老夫人,此时不是究根底的时候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去找他们吧。”
刘老夫人反一时不能下定决心了。
这件事,她想了十二年,盼了十二年,可事到临头,她却有些怕了,白善还在宫中,他还在宫中……
“老夫人,”庄先生大声叫着让她回神,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善宝和满宝都在宫中,箭已在弦上,若是不发,必遭反噬。”
刘老夫人这才回神,她咬了咬牙,转身道:“我这就去。”
庄先生略一沉思便道:“老夫人稍待,我与你一同去。”
白二郎愣愣的,抹着眼泪问:“你们去哪儿?”
庄先生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去给满宝他们找帮手,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就老实留在家里,别到处乱走,知道吗?”
白二郎乖巧的点头。
庄先生和刘老夫人快步往外走,正巧遇见殷或过来,俩人也没来得及和他说话,略点了点头便走了。
殷或行了一礼退到一旁,继续去后院找白二郎。
一到后院便见白二郎正坐在地上哭,他走上前去拉他,“地上那么凉,你要哭也得找个好位置呀。”
白二郎顺势被他拉起来坐在凳子上,哭道:“也不知道白善他们怎么样了。”
殷或问:“他们要做什么?”
白二郎看了他一眼,今天过后,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会知道了,所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他道:“他们要告益州王,益州王要造反。”
殷或眨眨眼,“这与他们什么相干?”
“益州王还杀了堂叔,杀了满宝的父母,皇帝要他们告御状。”
殷或张大了嘴巴,“皇帝也知道?”
白二郎点头。
殷或眉头紧皱,“皇帝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他们告御状?”
白二郎:“白善他们说是为了名声,皇帝得位不正,登基后为了扭转这个印象,对仅存的几个弟弟都很好,这时候他要是再杀益州王,别人或许不觉得益州王造反,而是会觉得他容不下手足。”
殷或:……
白二郎抹着眼泪道:“都怪我,我们计划着先让白善和满宝扬名,等他们名气大了再告御状,没想到今天这么突然,也不知道白善他们怎么样了。”
白善他们现在还跪在地上,不过已经没多少人在意他们了,此时大家都在翻阅皇帝传下去的两本册子。
益州王也跪着,此时他正想着事情呢,虽然对白善和周满恨极,却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白善见没人在意他们,便扭头看向满宝,从怀里拿出手帕来给她擦了擦脸上的血滴。
李云凤的鞭子上带着倒刺,所以才抽得这么厉害,白善也没敢碰到伤口,就把旁边的血迹擦了擦。
满宝小声问,“你没事吧?”
白善摇头。
坐在上面的皇帝将殿中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他轻咳一声道:“众卿看得如何了?”
作为百官之首的季相就代表所有官员问白善和周满两个,“这证据你们是从何处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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