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遥情八遐
“因为,因为。”黛茜想一想,实在是想不出什么不坐火车的好理由,“因为我的爸爸就是没有买火车。”
“那么你也没有坐过地铁。”谢尔顿道。
黛茜诚实地摇头,甚至有些为自己浅薄的乘车经历感到惭愧:“没有的。”
“也没有坐过公共汽车。”谢尔顿道。
“坐了幼儿园的大车。”黛茜轻轻地道。
谢尔顿难以置信的眼光让黛茜抬不起头来。
“她又用不着坐地铁。”康妮道。
但谢尔顿提起来,黛茜就很想坐一坐大家都坐过的公共交通工具。
最便利的公共交通工具当然是公共汽车。
哈皮实在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家里就开了辆带小冰箱的车,既不拥挤又很舒适,黛茜却非得坐坐公共汽车。
黛茜还想坐地铁,哈皮说地铁太挤,还是让坐了公交车。
坐公共汽车,就像逛动物园,还要买票。
谢尔顿把座位用手帕擦了又擦。
黛茜坐在床边,只觉坐着坐着,车就停了,溜下来要下车。
谢尔顿拦住她:“停了只是站台到了,不用每次到站都下车。”
“你知道真多,谢尔顿。”黛茜佩服地道。
哈皮站在一旁:“这就知道得多了?票还是我买的。”
他在旁边吃柠檬,黛茜却瞧车窗外的景色,瞧得津津有味。
公共汽车里人很多,空间又不够大,轻易能听见别人说话。
后面的后面的人打电话,黛茜都听着了。
星期天晚上,托尼坐着私人飞机从墨西哥飞回来,小雏菊宝宝兴高采烈跑出来迎接,等爸爸休息一段时间恢复了精神,要给讲讲在谢尔顿家度过的一个周末。
库珀先生和库珀太太很热情,留黛茜和哈皮在家里过了一夜。
“玩得开心吗?”托尼问。
“开心!爸爸。”黛茜道,“坐公共汽车了。”
“坐公共汽车这么让你开心吗?”托尼问。
“有很多人!”黛茜比了个很多很多的手势,“下次我们一起坐车好吗,爸爸?”
托尼对坐公共汽车不感兴趣,但也未尝不可。
“只是要很久以后才坐。”黛茜道。
“为什么?”
“因为哈皮就是哭起来了。”黛茜道。
天知道为了孩子的一时新鲜,哈皮在短短一天时间内陪着黛茜来回坐了多少趟车,把谢尔顿都坐到吐。
哈皮累了,真的累了,哄也哄不好,给汉堡吃都没用。
回家之前,他趴在方向盘上生无可恋,黛茜跟他拉钩,说一个月里都不再坐公共汽车。
这才回的家。
虽然跟哈皮有了约定,但每天坐着豪车上班的富家千金还是对公共交通工具很感兴趣,火车跟地铁都没坐过,想着下一次还要跟库珀家的双胞胎一起体验。
“好吗?”在幼儿园,黛茜亲亲昵昵地问米茜和谢尔顿。
米茜和谢尔顿互相望一眼——这一眼福至心灵,他们仿佛从此刻开始才意识到和对方真的是一母同胞。
因为随后拔腿就跑的反应,简直是一模一样。
小雏菊·斯塔克的公共交通之旅,于是比谁都要快地画上了句号。
第379章
从幼儿园放学回家, 黛茜在客厅里一边吃点心一边看电视。
选秀综艺节目上,有个年轻人正在表演魔术, 一不小心失败了, 露出马脚,引来一片嘘声。
黛茜难得看个不是新闻的节目看得这样入神,舀起一勺布丁, 注意力全去了电视屏幕上,张开嘴巴,发现只咬到空气,再聚拢目光一瞧,布丁快喂到耳朵上。
“啊, 有魔术表演。”温蒂坐过来,“好看吗?”
她随即发现表演魔术的选手已经退场, 不由有些可惜。
可惜着, 又想起自己所知道的表演魔术最厉害的人:“不知道四骑士什么时候再有下一次大型表演?”
去年那场儿童风波之后,魔盗团又销声匿迹,警方掘地三尺,也没能从茫茫人海里揪出他们来。
魔术师就像精彩绝伦的魔术本身, 只要他们自己不揭秘,谁也别想捕捉到哪怕一丁点蛛丝马迹。
这不能让人不佩服。
毕竟魔术跟魔法不一样。
魔法在被证实真正存在之前, 是个遥不可及的童话, 被洛基、史蒂芬等人证实存在之后,也只是少数天选之人的秘宝。
魔术则是连最不起眼的普通人都能够拥有的魔法,人人可做的梦。
当然, 要把梦做到极致,也不是那么容易。
有的人就像电视选秀节目那个选手,缺斤少两弄巧成拙,有的人却能够利用魔术一手遮天玩弄乾坤。
魔术界的人都在问:四骑士去了哪里?
“呼——”
鲁拉在黛茜面前凭空变出一张大大的丝巾,十指灵巧,翻花似的展开,让小孩看清楚,正反两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哦。”鲁拉道。
黛茜还要把丝巾拿过来检查,小手摸着滑溜溜,果然什么也没有。
另外三位骑士跟托尼坐在沙发上,或托腮或后仰,好整以暇瞧着这一幕。
踏破铁鞋无觅处,要找魔盗团,到斯塔克家来就是了。
四骑士得到过托尼的帮助,乐得跟钢铁侠保持联系,托尼的家很清静,防御力又超强,他们偶尔会过来坐一坐。
“没有。”黛茜道。
她把丝巾还给鲁拉。
就在交换那一瞬间,鲁拉将黛茜的手一翻,从丝巾里摸出一朵花来。
那花鲜活明艳,分明刚摘下不久。
黛茜一下子睁大眼睛。
她惊奇的样子尤其可爱,拿了花,还要在鲁拉身边转圈,看是从哪里变出来,惹得鲁拉哈哈大笑。
“没有,没有,没有。”鲁拉摊开手给黛茜看,“你就是找不着。”
四骑士每次来,黛茜都会很高兴,同时也会深深加剧对这个世界的怀疑。
从头顶摘下的帽子只有装着空气,或者装着头皮屑,里头不会有别的东西,这叫常规。
魔术师的存在就是要打破常规。
他们一会儿从帽子里倒出兔子,一会儿倒出鸟,一会儿还从里面拉出一只手。
拉出手的时候,黛茜真是给吓一跳,小身子一个哆嗦,飞去爸爸身后躲着。
“就是人装在里面吗?”黛茜问。
“不。”爸爸不愧是爸爸,还能处变不惊的喝着茶,“是障眼法。”
“什么是障眼法?”黛茜问。
托尼对黛茜展示出他的两只手。
左右手都握住拳头,只各剩下一根食指。
“我要把左手的手指变到右手。”托尼道,“看清楚了。”
黛茜于是全神贯注。
她努力地要看清楚,但托尼的动作实在很快,只见他两只手飞快一碰,左手的食指就没了,右手多了一根竖起的手指。
“哇。”黛茜道,“爸爸,这就是障眼法吗?”
“不。”托尼道,“这只是骗小孩子的伎俩。”
团子很快发现所谓的变手指,只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屈起左手的手指,再在极短的时间里竖起右手的中指,没什么了不起。
“这不是魔法了。”黛茜道。
“当然是魔法。”老父亲懒懒地,“对于幼儿园小孩来说足够了。”
黛茜就是幼儿园小孩,可她觉得不足够。
她有着很大的力气,会飞,在极端情况下双眼还能放出热视线,许多非凡在身,可还是喜欢魔术的非凡。
黛茜也要自己学着表演魔术。
杰克教她飞牌,扑克牌从手中飞出去,能在空气里灵巧地拐个弯,再轻盈落在桌面上。
他管着叫“魔术表演的艺术”,玩魔术也要玩得很漂亮。
黛茜跟着飞扑克牌,牌一出手,直线式坠崖。
光头的梅利特教黛茜催眠。
他拿出最基础的怀表,叫黛茜盯着晃动的表看。
“你已经知道我要迷惑你,心里就得万分警惕,不能走入我的陷阱。”梅利特轻轻地道,“好,现在听我响指声,响指一打,你就睡着。”
黛茜倒是没有睡着。
不过从下面跑上来看热闹的小黄人们倒是在一声响指后轰然倒地,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