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是个妻管严》 第220章

作者:时镜 标签: BG同人

  他叹了口气,道:“还是您老谋深算。”

  

  计划便已经这样敲定了,和珅与知府这边密谋了,知府那边却已经将杂合消息知会了个知州漕运盐政衙门,将自己认识的局中人都聚集了起来。

  他们这些人在江南盘踞也不算是短时间里,在漕帮之中都有自己的眼线,这个时候贪官污吏们一联络起来,当真能给人一种力量很大的错觉。

  和珅在自己歇脚的地方听说了这些个贪官们的动静,顿时笑了。

  有一些内线人,知道账本原先是在汪如龙的手中的,于是跑去问汪如龙,不想汪如龙早就跟和珅串通好了,他竟然说:“当初是那王杰逼迫我将东西交出去的,您说我傻不傻?其实这东西根本就不关我的事儿啊,您想这件事捅开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原本府衙里的官老爷们都是熟人,要是忽然之间一下说出来,我这几年打好的关系不就打了水漂了吗……唉,您问我跟那王杰有没有关系?我只能跟您说,我这仇跟他大发了……”

  于是在那打探消息的人无语的表情了,汪如龙满口胡话,说自己的小妾看上了王杰,王杰有什么要求她都能答应,只可惜王杰看不起她,为了讨好王杰,这小妾竟然直接将账本偷给了王杰……

  

  反正事情忽然之间又跟汪如龙没关系了,众人一下便确定了账本当真是在王杰的手里的。

  现在事情一确定,行动便立刻开始了。

  官府这边潜伏在漕帮的眼线全部动员了起来,只能感觉到水面下是暗流汹涌。

  

  周曲按照和珅的吩咐,第三天的时候伪装的运米船便已经达到了扬州河段,放慢了速度,直到暮□□临了才驶入。

  船吃水很重,像是里面载着很重的货物。

  漕帮的旗丁们其实大多都是地痞无赖,在水上横行霸道,没少做那江盗做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看到这一条运米船过来,又看那船的吃水,几艘漕船上的人便动了歪心思,也不知道是谁说那船上载着金子,众旗丁便准备去看看,立刻要周曲将那船停下来,周曲知道这是和珅的计策来了,也不敢说别的,便依了那一群旗丁,将船靠了过去。

  行漕多年的旗丁都是在水上走了很多年的,杀人越货都干过,很多时候跟江盗没什么区别。

  他们也根本不理会这船上人的阻拦,便要他们开货仓。

  此刻,其实这一批人已经中计了。

  

  连霜城的总船便在不远处泊着,官府的人已经打探到了消息,此刻王杰便在那附近。

  这一群旗丁的船刚刚靠近了周曲的船,下面就已经有人暗中准备着了——

  

  周曲应对这些人似乎还很是沉着冷静,一点也不慌乱:“几位爷,我们这小本生意,顶多交一点过路费,这里面装着的都是大米和通州来的土宜,也交不上多少钱啊,您几位就高抬贵手放放我们吧,这南来北往做生意也不容易啊。”

  “你爷爷的,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要你们开仓就开仓,再说爷爷要你的命!”江盗是江盗,这漕运漕船上的旗丁,也是流氓之中的恶霸了,这伙人跟江盗没什么区别,兴许有一点——那就是是他们是有组织的,并且官府承认他们的身份,可是江盗们大多都是散兵游勇,不多时就要被官府扫荡一下。

  周曲现在也是没办法了,便向着自己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按照计划行事。

  

  下面的人去开了仓,没有什么土特产和大米,只有一只只的大箱子,那旗丁上去就将箱子掀开了,结果看到里面全是闪瞎人眼的金银,简直看的那人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那人竟然冲出去,跟隔壁漕船上大喊着:“全是金子,里面全部是金子!你们快把这条船给拉到我们那边去,先把东西给截下来再说!”

  周曲连连告罪,说这是盐商们的金子,可那旗丁眼珠子一转,问他是哪家的,周曲说是汪如龙家的,那旗丁顿时就大笑了一声:“蠢货,你爷爷我抢的就是汪如龙那脓包的!他跟我们帮主是旧仇了,现在我们帮主找到了个好人,怕是立刻就要弄死他了!抢他东西?那是看得起他!兄弟们快动手,别客气!”

  这些旗丁,乃是官府那边规定的漕丁,同时管着征收漕粮和运输漕粮的事儿,本来朝廷里是给了他们田地以作为补贴的,可是随着这年深日久,都被他们典卖出去了,河上的船跟着走,他们也就跟着走,久而久之,因为这水上霸权,便逐渐有了敲诈勒索过往船只的传统。

  他们不仅运粮,还要威胁旁的船只,要他们给过路费。漕帮便是这样形成的,但凡是来往的船,没有不给他们孝敬的,除非是他们要用漕帮的船走货,但那又是另外一种收费了。

  

  现在那领头的旗丁真是一点也不客气,一声招呼,这边便立刻有几个旗丁跳下了水,凫水过去,在夜色里,那身形显得格外矫健,只将周曲他们这一条船往里面拉着,跟快便靠近了那条大船,里面应当是有连霜城的。

  只是他们背后的黑暗里,水面上,不知道何时已经围了黑压压的一片船,便悄然靠近了。

  在这几名旗丁以为自己成功了的时候,却忽然从周曲那船里跳出无数的黑衣人来,便冲着周围的旗丁杀将起来,整个场面忽然就乱了,失控了。

  

  连霜城正在里面跟王杰“谈心”,问他账本的事情,奈何王杰是个油盐不进说不清的,若不是这人手中握着账本,今日的连霜城恐怕直接一把将他放到水里去淹死了。

  好歹还是昔日的同窗,如今竟然走到这相对的地步去。

  不仅是连霜城,便是王杰也觉得讽刺,他道:“你别跟我说这些个问题了,早年你问我的时候,我便同你说了,即便账本在我手里,我也不会给你。”

  “好。”

  连霜城冷笑了一声,“你是个有骨气的,我连霜城奈何不了你——”

  

  说完,他便直接将手中的酒杯一扔,让人来将王杰绑下去,王杰也只是冷笑着看他,当初和珅一箭不过是射中了故意要王杰放在胸前的一块护心镜上,根本就是做戏。当初他被连霜城救起来的时候还在惊讶,没想到,这一会儿竟然反转了。

  

  连霜城看王杰被拉走了,这个时候却听见外面忽然起了喊杀声,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刚刚走出船舱,便感觉到这喊杀声根本是从四面八方来的,水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无数的官船,将他们围住。

  也不知道是哪里丢来了火把,连霜城身边便有一艘船燃了起来,顿时火光漫天。

  

  一人站在远处的船楼上喊道:“连霜城——”

  连霜城下意识地向着那个方向望去,却转瞬之间意识到了不对,这人是在故意寻找自己的位置!只是他反应过来毕竟迟了,一只泛青的箭头已经没入了他心窝子,鲜血渗出来。

  连霜城咕咚一声落进水里,临了了,只想起来,这声音是和珅吧?

  ☆、第七十七章 归途

  

  第七十七章归途

  “和大人当真是好箭法,百步穿杨啊。哈哈哈……”

  “大人过奖了。”

  和珅收了弓,便让人过去查看连霜城的情况,这一箭和珅是没留手的——漕帮的情况他已经了解了不少了,现在起了杀心的和珅,哪里能轻易放过连霜城?

  一开始是他挑选出来的棋子也便罢了,他和珅是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人,可并非对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准备。他一开始选择连霜城,是因为“不疑”,可是在知道连霜城背地里还是墙头草本性几方筹谋之后,便一点也不打算留情了,这便是所谓的“不用”。

  和珅并不是慈善之人,连霜城太有本事,野心太大,这样的人他用不起。

  

  永贵便在不远处,等着时机,眼看着众人已经将这一片漕帮的船给解决得差不多了,便领着人出来,在扬州知府这边的人将王杰给拎出来的时候,无巧不巧地出现,差点将扬州知府给憋出了一脸血。

  和珅也佯作完全没想到的样子,跟那扬州知府一样在背后瞪眼睛。

  王杰身上只有一点轻微的擦伤,这个时候被解救出了船舱,头一句话竟然是:“连霜城呢?”

  眼神一闪,和珅唇角的弧度有些发冷,他一点也不慌乱,很镇定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已经被我一箭射落河中了。”

  

  王杰那眼神,忽然就变得犀利起来,看向了和珅,只是他气得发抖,终究还是一句话没说。

  连霜城的确是错了,当年的同窗,也不知道他怎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咎由自取的。

  长叹一声,便对着这暗黑又看不到边际的长长的大运河,王杰道:“连霜城是我昔年同窗,此人颇有远大志向,只是于科场郁郁不得志,总归与我有几分旧日的相识情谊在……找找吧,生即活之,亡即葬之。”

  这根本就是和珅设下的局而已,周曲的船里面根本没有什么黄金白银,也就上面的一层而已,下面全部是石头,只这一条船便是诱因,之前是漕帮势大,所以很多问题没有暴露出来,现在事情一露,便是死路一条了。

  

  搜索的官兵们终究还是找到了连霜城,这昔日的水上枭雄便卧在那河边苇丛里,还有一丝的余息,王杰跟永贵报备之后,依旧是将连霜城救起来了。

  和珅气得差点砸了杯盘,只能强忍着,一句话也不说。

  永贵问他为何如此生气,和珅只说:“这人不死,我心里堵。”

  还没有他被人算计的时候。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扬州乃至于整条运河周边都了变化。

  消息是九省漕运总舵主连霜城被官兵杀了,整个扬州漕河段完全戒严,这种变故像是瘟疫一样,从扬州这边一路往济宁、淮安、通州,顺着运河一路往南北波及,官府火速地副职了原本连霜城的副手起来,又以官兵帮他稳定了局面,不到三天,整个漕河的局势便重新稳定了下来。

  和珅凭借着自己的智计,周旋于扬州无数官商之间,连霜城死不过是个早晚的事情,那箭头上淬有剧毒,要死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和珅没功夫浪费在连霜城的身上。他叫了汪如龙,首先笼络住了新任漕帮帮主,紧接着却叫了周曲接触现任漕帮帮主的两个副手,将自己在江南的不少眼线安插在了漕帮之中,整个漕帮便已经有一小半落入了和珅的掌控。

  那些扬州官员,都是临时才知道和珅策划的那行动,出去杀了连霜城之后解救了王杰,众人原本是很高兴的。

  

  那扬州知府本来是为着账本去的,只要趁着这机会解决了王杰,兴许就能够将账本拿到手中了。

  可是谁想到,永贵从斜剌里冲出来,竟然破坏了扬州知府的计划,也表面上破坏了和珅一开始的打算。

  和珅这个时候就跟郁闷的扬州知府分析了:“这一场行动我们如此保密,虽然是一开始就知会过永贵大人的,可是具体动手的时间咱们没有说出来。如今永贵知道了,必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消息……大人,我这精心一番谋划,如今功亏一篑……”

  他脸上露出了几分失望的表情,又有几分奇怪的嘲讽:“大人,您身边当真没内奸吗?”

  

  扬州知府是忽然出了一身冷汗,看向和珅:“和大人,您的意思是?”

  和珅从椅子上起来,顺手将那一碗茶放下了,只一笑:“和某人是真不敢跟大人您合作了。我听说皇上在江南是有眼线的,只是不知道,您这里兴许也有,还是和珅大意了。现在王杰那犟驴已经微毫发无损地回来了,他是命大,动手的我却是要倒霉了。大人,您害苦我也。”

  在旁人的眼中,和珅是当日“射杀”王杰的人,现场虽然已经没有了目击证人,可若是王杰一口咬定了和珅,和珅也是要麻烦缠身的。旁人不知道这是下来查案的三名官员早就串通好了的,还以为王杰真跟和珅有大仇。

  

  如今和珅“一计不成”,又是跟王杰苦大仇深,准备抽身而退的模样,一下就让扬州知府慌了神了,他觉得和珅说得是没错的——他们之前策划漕河上的行动,为的便是从连霜城的手中将王杰拿出来,而后逼他交出长账本,可是之前那永贵忽然之间出现,让所有人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和珅的计划完不成,永贵出现的时间太巧,和珅一句话说是他的府中有皇帝的眼线,真把这扬州知府给吓出了一身冷汗:“和大人,这您别忙着走啊。现在永贵救了王杰,您再去打探打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左右您夜半箭射王杰的事情,谁也没看到不是?该死的人都死了,只有一个王杰说是您要杀他,可他毕竟没死不是?更何况,他一个人口说无凭,哪里拿得出什么证据来?您就放宽了心……”

  和珅一声冷笑:“大人,现在您这儿很危险,不是我和珅不愿意合作,而是您得查清楚,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我和珅的计策,从来万无一失,如今冒出来一个永贵大人,我这一番心血,却是已经为永贵那老匹夫作了嫁衣裳,若是永贵得了那账本,或者王杰直接将那账本交出去,我们就完了!”

  

  扬州知府哪里肯让和珅走,他当即觉得事情棘手了,因为他们的一番努力因为永贵的出现打了水漂,背后这一群官员们都是愁得焦头烂额,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解决这个王杰的问题。

  和珅虽然谁被他们坑过来的,当初以为他年轻气盛没什么本事,可是现在才觉出和珅是个智计多的来,毕竟是京城里做官的,虽然不了解这江南的行情,可久了也便能摸到一些皮毛,皇上身边伺候的,总要特殊一些的。

  当下,扬州知府便将和珅拦住,唉声叹气道:“和大人,和老弟,之前在画舫里面算计您是我们不对,我们这不还是仰仗着您一句话过活的吗?若是这件事过去了,您好,我们也好啊。”

  言语之间,便是威逼利诱了。

  这是在逼迫和珅想起当初下贼船的时候了。

  

  和珅若是普通人,兴许还真被唬住了,他也作出了一副被唬住的模样,转眼却叹了口气坐下来:“如今我们的确是一条船上的,解决不了还真是个祸事……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太险,我不敢找您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