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第244章

作者:时镜 标签: BG同人

  怎么可能一瞬间全部帮着张廷玉了?!

  想不通,阿哥们全部都想不通!

  张廷玉在翰林院也没多少年,怎么可能这个出“储相”的地方,最有资格对张廷玉提出质疑的地方,全部忽然转了风向说张廷玉可以了?

  翰林院之中,全是各年科举之中出来的大才之辈。

  如今连他们都没有了异议,张廷玉当总裁官,难道还有哪个武官敢出来提出异议不成?

  找死!

  文官们分分钟喷得你狗血淋头!

  咱们文官的事情要你多嘴!

  你识几个大字啊?

  翰林院之中的人都说没问题,你一个打仗的大老粗这里说不行那里说不行,你自己上来写啊!

  一篇八股不会作,还要来管咱们文官的事情?

  文官内斗再厉害,那也是咱们文官的事,干你一个打仗的屁事!

  众人这么一想,顿时都憋出一口血来,几乎当初反对过张廷玉当总裁官的阿哥,都是气得打跌出来的!

  好不容易看到张廷玉被杖责了,身上血淋淋地回去,还以为能趁机将张廷玉会试总裁官的位置给夺下来,一转眼来了个绝地大反转?

  能忍?

  忍不得也得忍!

  有本事你就去搞定翰林院之中那些穷翰林老先生啊!

  不能?

  不能那您还是憋口血回府再吐吧!

  张廷玉已然邪了门了。

  众人只觉得他不能以常理来度测,唯有胤禛隐约的知道一些,却绝对不会说一个字。

  张廷玉受了杖责二十之行,被宫里太监送回府的时候只瞧着后背都湿透了,全是血。

  顾怀袖早有了准备,虽然还是后怕得厉害,颤着手扶了张廷玉进来,只看着他面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眼底转着泪意:“真是平白来的祸事……”

  张廷玉却还有心情笑:“伴君如伴虎,哪一日旁人将我的头颅送回来,我只盼着你别掉眼泪。”

  他一说,顾怀袖眼泪就掉了。

  她捶了他一下,只扶他面对着墙壁,盘坐在罗汉床上,然后将他外面官服给去了,白色中衣上已经血迹淋淋。

  张廷玉金紧闭着眼,两手搁在膝盖上,“有得必有失……寻常心便是。八阿哥摆我一道,今儿我抽空他在翰林院所有的心血,却不知他要呕多少血,吃多少猪肝才能补回来了。”

  一想起今儿在殿上那漂亮的一幕,张廷玉就忍不住笑。

  将一个人捧到高处,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的时候,再把人狠狠地摔下去,看看谁能痛死谁!

  去年点乡试考官的时候,张廷玉的活儿又不是白干。

  他能提荐一个年羹尧,自然也能暗中提荐了别人,翰林院之中几年,他即便不结党,也是左右逢源。

  一个当阿哥的,要跟一个在翰林院之中混了许久的人拼人脉?

  压根儿就是找死!

  如今翰林院脱离八阿哥的掌控,全部倒戈!

  张廷玉虽被杖责,可却已然是暗握大权。

  如今算是完全平息了所有对张廷玉的反对,文臣都搞定了,带兵打仗的大老粗们还是一边儿凉快去好了。

  也就是说,张廷玉面前已经是一片坦途。

  皇帝也是要考验考验张廷玉的,若是他没本事,康熙爷不可能把他捧起来,所以在这件事上几乎都是张廷玉自己谋划。他要掐着一个度,既表现自己的本事,又不越界,让皇帝讨厌。

  如今万事俱备,只等着今年会试之后,天下士子,皆出于张廷玉门下,而后桃李遍布朝野……

  顾怀袖细长的手指拉住了他中衣的领子,只道:“你忍着……”

  手有些发抖,她强自镇定了一下,才慢慢将张廷玉衣衫褪下来,结实的肩膀,两片宽阔的肩胛骨,只沉默背对着她坐在床上。

  衣料与背部伤了的皮肉分离,又冒出些血来,张廷玉头上冷汗立刻更重,咬了牙没说话。

  修长结实的身躯,背后却是杖痕无数,顾怀袖眼泪掉在他背上,烫得张廷玉微颤。

  他只咬着牙,带着几分笑,声音低沉喑哑:“心肝儿,你再哭,爷就要疼死了……”

  第一七一章 白发

  

  顾怀袖看见眼泪掉下去了,又不敢伸手去擦,只模糊道;“疼死你算了。”

  张廷玉抬手按住了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只道:“我不疼,我心疼你。”

  她破涕为笑,却不再说话了,而是叫人端了水盆进来,将他背上血污擦拭干净,想着去年时候是张廷玉帮自己处理伤口,这会儿又变成了张廷玉自己。伴君如伴虎,这话一点不假,可张廷玉太能忍了。这样重的伤,回来的时候是一声不吭,一点也没有伤重的样子。

  拿了药来给他慢慢敷上,眼看着没冒血了,顾怀袖才停了下来。

  张廷玉已然如同下过了一场炼狱一样,合拢中衣之后只敢侧躺下来,他靠着枕头,嘴唇青白,道:“女人真是水做的,一说就哭。”

  “你们男人都是泥做的,打死你也活该!”

  顾怀袖口是心非,坐在床榻边的绣墩上,手里捏着帕子,眼睛有些发红。

  张廷玉朝她伸出手,“手来。”

  顾怀袖将自己的手伸出去,张廷玉毫不犹豫一巴掌拍到她手掌心。

  “啪!”

  顾怀袖只觉得手板心痛了一下,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张廷玉:“你干什么?!”

  张廷玉道:“该你挨这一下。”

  他注视着她,眼底含着深意。

  “我凭什么该挨这一下?”

  顾怀袖还没想明白,只瞪着他,两只眼睛圆滚滚地,透着几分凶狠,若现在手里有把刀,但怕是已经将张廷玉剁成肉泥和饺子馅儿了。

  “你是不是被杖责到脑子了啊?”

  “手来。”

  张廷玉又伸出自己的手去,让顾怀袖伸手出来。

  顾怀袖刚才被他给打了,现在还发憷,不过一见着张廷玉伸出来的那一只手,她坏心起来,忽然一巴掌落下打张廷玉手板心,咬牙道:“这就叫做现世报!”

  又是“啪”地一下,张廷玉被她打了个正常,他看着自己掌心的茧皮,只道:“你都不觉得打我疼得慌吗?”

  顾怀袖将自己的手背在了身后,假装腼腆羞怯地摇摇头,“不觉得。”

  张廷玉刚刚还笑着,却瞬间面笼寒霜:“手。”

  前面说着还有说有笑,现在怎的忽然又变脸了?

  顾怀袖只觉得他简直是开始喜怒不定起来,索性将自己的手给伸出去:“要打你打个够,打完了咱俩和离!”

  张廷玉原本只是想看看她手心红没红,骤然一听见她把和离拿出来说事儿,气得改变了主意给她一巴掌,然后自己一下起身,竟然没顾着背后的伤,赤脚走在地上,拽着顾怀袖就到了书案前面,然后将一杆笔扔给她:“写。”

  顾怀袖怔住了,她抬头望着张廷玉。

  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当初被他打手板心的时候。

  顾怀袖有些恼:“你干什么?”

  “你敢做,就要有被我发现的准备。”

  对于她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张廷玉一直没有去揭穿她,只因为顾怀袖也没在这件事上有什么别的表现,左撇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张廷玉想着并没什么所谓,结果今天呢?

  平白去了一趟点禅寺,就闹出了一张提醒茶盏有毒的纸条来,旁人不知道,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顾怀袖。

  顾怀袖就像是张廷玉身上一根骨头,她是什么模样,在想什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张廷玉一清二楚的!

  若那纸条不是顾怀袖胆大包天所为,他张廷玉就算是眼瞎了!

  现在还在跟自己装傻?

  张廷玉转身时,背上浸出了几分血迹,他打书格侧面一抽,竟然拉出一条戒尺来,目光平和地看她,弯唇道:“写啊。”

  顾怀袖的确开始心虚了。

  张廷玉前几天就跟她说过,去点禅寺之行,千万要注意别卷入什么风波之中,她却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

  可是当时的情况的确不能容顾怀袖再想……

  她还不确定张廷玉是不是发现了她左撇子的事情,她一直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

  穿来的时候,身体原主是右撇子,顾怀袖自己是左撇子,从来不敢让别人发现。

  她畏畏缩缩地皱着眉,将笔杆子提了起来。

  右手。

  张廷玉一看,笑了。

  好,还在瞒他。

  他手腕一动,戒尺一转,就打在她右手上:“原打你是为你之不学无术,后我知是你藏拙;今日打你是为你写得一手字丑,不若往后我每日让你练字,写不好不许睡觉,不许吃饭喝水,也不许出去玩……写不好就戒尺伺候,夫人以为如何?”

  “你这人怎的如此恶毒?”

  顾怀袖已经有些色厉内荏了。

  “就是家学里的先生也没你这么厉害的啊!”

  张廷玉慢条斯理道:“他们是先生,我是老先生,多一个‘老’字,我乃是状元及第,他们算什么?”

  “老先生倚老卖老没人性。”顾怀袖立刻讽刺他,只道,“人面兽心,衣冠禽兽!即便你是老先生,也没有这样严厉的道理吧?哪家的小子吃得消啊?”

  “我张家历来家教严,张某人不才,被打着长大的,夫人若想要知道个中感受,张廷玉定然愿意为夫人效劳到底。”他似笑非笑地说着,然后拉长声音道,“你写是不写?”

  “写……”

  顾怀袖认了怂,只觉得拿着戒尺的“张老先生”跟学堂里的老顽固老学究一样,说不准哪一刻,戒尺就落到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