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第118章

作者:时镜 标签: BG同人

  看是去看了,可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我不敢肯定,所以这话我没跟廖掌柜的说……”张廷玉在屋里踱了两步,又拨弄了一下半人高的红木圆花几上摆着的一盆兰草,却缓缓道,“我怀疑,那船上死的一船人,都不是沈恙的随从,而是要去杀他的人,他从头到尾就没上过船。”

  第八十三章 小夫妻

  

  死在船上的不是沈恙的仆从,反而是去杀他的人?

  怎么可能……

  顾怀袖是真没反应过来,她一头雾水:“怎么可能是杀他的人?如果没有想错的话,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发现这一点,也就是说他们的装束跟普通的丫鬟和下人没有区别……对了,丫鬟也是一点,难不成丫鬟也是假扮的?若真如你所说,他们是怎么瞒过沈恙的眼睛的?”

  自己身边的随从是什么模样,沈恙肯定是比别人要清楚得多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张廷玉的推测虽然透着一种肯定的意味儿,可顾怀袖依旧忍不住怀疑。

  在她看来,沈恙这人品行不端,可脑子一定没有问题。

  张廷玉那刚才拨弄兰叶的手指,回头伸过来,就往顾怀袖额头上一戳,带着点宠溺的味道。

  他笑了一声:“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那沈恙既然也是个聪明人,为何你不猜是他说谎?”

  说谎?

  顾怀袖被张廷玉手指头戳得往后面仰去,她皱眉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指,张廷玉坐下来,就在她面前,好整以暇得很。

  “我不信沈恙不知情,他只是装作不知情。这件事大约是他设计好了的——我出去看的时候,只瞧见那些人的手,不对。”

  张廷玉观察何其仔细?

  “一般丫鬟的手都很细嫩,尤其是伺候在沈恙身边的丫鬟。更不用说小厮了,江上行船多,可小厮们平时不用划船,船上那些丫鬟跟小厮都是虎口和五指连接着的掌腹处有茧子。不是拿刀的,就是握剑的。”

  一个个死得干干净净,根本没一个活口。

  没看到这些细节的,多半就直接相信了这番说辞,认为他的随从都死了。也就是说,不清楚这件事的人会以为沈恙还会遭到人的追杀,也就是说,廖逢源会以为沈恙还有危险,所以愿意留沈恙在园子里住。

  接着,沈恙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坐在暗处,看看外面到底是谁要害他。

  除了派人去杀他的人,不会有人知道死了的那些人才是要杀沈恙的。

  可如果船上那些人是杀手,到底又是什么人把他们杀了?

  沈恙雇的人,或者别的地方来的?

  顾怀袖想得脑仁疼,她皱着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怎么觉得说不通呢……”

  船在进码头之前绝对没有出过事,也就是说在江上行船的时候,船上的人就已经死了,谁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这时候,张廷玉提醒她:“你想想沈恙说过的话?他这人想得很周密,即便他这是一个谎言,可也保证了最大程度的合理。他说半路上碰到了漕帮的人,一条江上的行船,遇到漕帮的船再正常不过了。所以,他这样说不会引人怀疑。”

  在张廷玉的推测之中,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沈恙登船之前,就有一拨人埋伏在了船上,等待着在河上杀死沈恙,可是被沈恙察觉。

  他在这些人动手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后招,或者干脆是等漕帮的人来了之后才叫人动手,将船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屠戮一空。

  那些人当中,未必没有沈恙真正的仆人,只是里面混入了一些危险人物,而沈恙不敢冒险,只能“宁杀错一千,不放过一个”。

  漕帮的人,也许是他的朋友,也许就是他自己安排的。

  解决了船上的事情之后,沈恙就自己跳下船一路到了廖逢源这里。

  “而且,廖逢源的园子里,肯定有沈恙的眼线。我想廖掌柜的自己也清楚,否则沈恙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来。”

  张廷玉是越分析越觉得有趣,“你说是谁想要杀沈恙?”

  “肯定是前几次哄抬茶价的事情吧?”

  这一个倒是简单,前一阵事情闹得太大,没了过河钱可以收,多少人要少银子花啊?这些人因为银子的事情记恨上沈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想着,也只有官府那边有这样的本事了。”

  能够下这样大的狠心思,整沈恙一个,不知道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呢。

  只是不知道这一段时间,沈恙在暗,他们在明,最后会有怎样的结果。

  别院里没厨子,张廷玉倒是吃了回来的,不过现在只将一顶纱帽往顾怀袖头上一扣,道:“饿了么?我在外头八品斋定了一桌席,走吧。”

  顾怀袖一怔,她被张廷玉拉着出去,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末了,顾怀袖才想起,小石方还在桐城,毕竟不能一路上带着他走,只带了几个丫鬟。

  现在要用晚饭,只能去外头吃了。

  不过这也正好,可以品尝一下江宁的美食。

  张廷玉是回来的时候就去八品斋定下了席面的,挑的是靠窗的位置,在二楼。

  此刻天色渐晚,坐在楼上,往下一望,十里秦淮的水,在桨声灯影之中摇曳晃荡,满河都是灿烂的光华。

  沿河的花船正热热闹闹,迎来送往。

  同别的地方不一样,江南水乡的世界,夜晚方才苏醒。

  迎面吹来的就是远处的凉风,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曲儿的调子。

  顾怀袖道:“这里倒是比桐城繁华多了,也有意思得多。回头无事时,你若不忙,便在这里置下一座大宅也好。”

  张廷玉自然也不是那么介意,桐城有桐城的好,江宁有江宁的妙,顾三喜欢便好。

  八品斋算是这边相当出名的酒楼了,上菜也快,虽不如小石方那样得顾怀袖得心,可真若以一个寻常人的口味来说,已经相当不错。

  将肚皮都吃圆了,也吃高兴了,顾怀袖就放下筷子跟张廷玉走在江宁内城的街道上。

  秦淮河上的艳声,远远地还能听见,他握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回去。

  吃饭的时候,一直都没谈之前沈恙的事情。

  结果刚刚进门,顾怀袖就想起来一茬:“要说谁最恨沈恙,应该是背后的索额图太子一党,他们有能力报复沈恙,你同廖逢源等人走得近,岂不是也……”

  “就你杞人忧天,谁会知道那件事跟我有关?”

  张廷玉叹气,“你是吃多了,所以东西已经塞到脑子这里了,就这几个时辰一下就开始变笨了。”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听得顾怀袖生气。

  她直接踩了他一脚,瞪他:“说谁呢?”

  张廷玉低头一看顾怀袖踩着自己的那绣花鞋,只觉得脚疼。

  “说我成了吧?”

  “那还差不多。”顾怀袖悻悻收回脚,“你倒是说说刚才想要说什么?”

  “……”

  张廷玉没想到顾怀袖这么没骨气,还以为她不听了呢。

  他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忘记我是谁了?”

  “张二啊……嗯?”

  顾怀袖一下明白过来了,怎么也不敢害到张廷玉得头上啊,这一位可是官二代,张英家的二公子。谁要害了张廷玉,这不摆明了要跟张家叫板吗?

  原本张英是不站队的,若是谁将他逼急了,谁说得准?

  顾怀袖使劲按着自己额头:“我一定是舟车劳顿,没休息好,所以没想到这边去。”

  不说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一说就真觉得累了,她直接一脚把鞋给踢了就往床上钻。

  张廷玉无奈,将她绣鞋规规矩矩地放回到床下脚踏边,道:“二少奶奶,你还没洗漱……”

  顾怀袖躺在床上装死,浑身都酸,不想动。

  她摇摇头,没说话,一副“本人已死,万莫掘坟”的慷慨模样。

  张廷玉却不会纵容她,养媳妇儿若是懒得太厉害,往后可不好办。

  他直接转身出去,叫丫鬟们将热水搬进来,倒进木桶之中,又放好了干净巾帕、猪苓和香胰子,他这才走过来,推了她一把:“别睡了,起来沐浴。”

  顾怀袖已经睡得迷迷糊糊,权当自己是死猪了。

  她轻轻蹭了蹭舒服的枕头,呢喃道:“你自己去洗吧……”

  “……”

  张廷玉真是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狠心把她从锦被里挖出来,三两下扒了她衣服。

  顾怀袖被人扒光了,终于睡不着了,睁眼瞪他:“就睡一会儿,张衡臣你欺人太甚!”

  “这会儿醒了?”

  张廷玉双手一抱,就站在床榻前面,看着顾怀袖已经脱得只剩下挂在前面的雪青色锦缎肚兜,雪白的皮肤在透过纱帐的光影之下,滑腻柔嫩,让人想要掐上一指头。

  她两颊透着红,抿着嘴唇,却跟他对峙,一副绝不妥协模样。

  “我没醒,我睡着。”

  睁眼说瞎话,也真是够了。

  张廷玉轻笑了一声,朝她伸出手,“过来,我抱你去。”

  顾怀袖斜睨他一眼,眼神里不知怎地似乎要泻出流光来。她了一双藕臂,却将颈后的细绳给解开,胸前风光顿时一览无遗。

  她伸出手去,大大方方让张廷玉抱自己。

  这一回,轮到张廷玉咬牙了,他负气将她抱起来,大掌烙在她滑腻的后背上,能摸到瘦削的肩胛骨,还有因微微弓着所以透出来的脊骨。双腿修长笔直,也在他掌中……

  顾怀袖双手圈住他脖子,只瞧见他他俊逸的眉峰之间聚着几分终年不散的冷意,眼瞳里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儿,正望着她。

  那唇瓣带着些干燥,可很薄,轻轻一牵便可牵出个隐晦的表情来。

  顾怀袖头钗顺着发间落下,碰在地面上有“叮”地一声轻响。

  她莞尔:“今儿带的是银点翠镶孔雀石三凤绕牡丹钿簪,掉了你要赔。”

  张廷玉温香软玉在怀,声音似乎还挺镇定,只凉凉笑她:“难为你还能记清楚这么长一串的名字,可我见着掉在地上的不过一根小叶紫檀木镶孔雀石的假簪子?也不知是谁说嫌那真簪插在头上重,专找人做了一堆假簪……想来是我记性不好,记差了吧?”

  顾怀袖顿时捶了他一下:“你怎地什么都这样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