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酒的梨子
第38章
“须弥吗？”
在饭桌上，派蒙再次提起之前阿加塔向他们建议先去稻妻的事情，并且就此事询问钟离的意见。毕竟在她看来，钟离作为曾经的岩王帝君，一定能针对阿加塔这位愚人众提出的建议给出最中肯的评价。
但实际上最先建议阿加塔去稻妻的就是坐在他们面前一脸正气的岩王帝君本人。
钟离呷了一口手中的茶，慢悠悠的给出自己的建议：“稻妻，确实是你们现在最佳的选择，不过你们的旅途若要继续，恐怕稍有难处。”
“稻妻现在正处于锁国之中，神明的意志让这个国家周边的海域布满雷暴，你们究竟要如何抵达稻妻，也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近日空和派蒙在等待送仙典仪开办的日子里，没有少在璃月港里来回跑动，自然在码头上听了一嘴有关于稻妻的事情。虽说稻妻局势紧张，但在去年之前还没有到现在这种地步，派蒙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坐在一边，拿着筷子夹鸡腿吃的阿加塔，双手环胸，目光里充满了不信任：“不会这次又是愚人众搞的鬼吧？”
“咳咳咳……”
刚刚咬了一口鸡腿的阿加塔被派蒙突然指过来的矛头吓了一跳，她捂着喉咙咳嗽两声，又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才将堵在嗓子眼的肉给咽下去。
然而罪魁祸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反而将阿加塔的反应当成了一种心虚的表现。派蒙耷拉着眼睛，语调平缓：“哼哼~被我猜中了吧？”
即便派蒙确实猜中一点稻妻的真相，阿加塔也不能承认不是吗？她缓了缓，脸部红心不跳的反驳：“怎么可能，稻妻的封闭是因为他们的神明，雷电将军颁发的一项命令。”
说到这里，阿加塔的语言就顺畅了很多，她将自己的神之眼放在桌子上。神之眼外壳精致，雪色的球体正在莹莹发着光，阿加塔借着自己的神之眼给空和派蒙讲起让整个稻妻陷入混乱的命令。
“其名为「眼狩令」，顾名思义，就是将发放下去的神之眼重新收缴上去的命令，由稻妻的天领奉行负责。”
阿加塔素白的手指搭在自己的神之眼上，她介绍完稻妻目前的状况之后，就由钟离来向两位有些缺乏常识的旅行者介绍神之眼的重要性。
同为神明，钟离对雷电将军的行为不做任何评价，他介绍完神之眼的获得方式之后，这顿饭到这里就算是吃完了。对于空和派蒙来说，这顿饭绝对物超所值，不过现在唯一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如何进入稻妻这个问题了。
几人站在新月轩门口告别，望着阿加塔和钟离一起走远的背影，派蒙突然想起愚人众的势力非常强大，说不定他们就有什么方法能够前往稻妻呢？
空听到派蒙的猜测，无奈扶额，只能委婉的提醒派蒙，他们和愚人众之间的关系可不容乐观。虽然两次他们最后都获得了神之心，达成了他们最初的目的，但这途中少不了空在其中捣乱，更何况这次空还直接击败了他们的执行官。
在这种前提下，空并不认为愚人众能够好心的将他们带到稻妻，破坏他们的计划。
虽然阿加塔否认了愚人众参与进稻妻的乱象，但空觉得这话说出来，就连派蒙都不会相信。
“什么？阿加塔又骗我们了是吗？？”派蒙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空。一双大眼睛里装着的是对又一次上当受骗的自己的崩溃，她望着已经看不到阿加塔背影的街道，愤怒地在空中不停跺脚发泄：“可恶！下一次她再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了！！”
小家伙愤怒的声音引来路过的行人的目光，空只能一只手捂住额头，另一只手抓住派蒙的后衣领，将她带回目前的住处在做打算。
阿加塔和钟离的目的地并不相同，她要回到北国银行继续处理事务，虽然「女士」走了，她少了不少麻烦，但是工作并不会随着「女士」的离开而消失。而钟离则是选择回往生堂，他顶着一个客卿的名头，自然也是要工作的。
两人分别之后，阿加塔回到北国银行，刚进门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达达利亚。男人脸上没有之前轻松的笑意，他看了明显是吃饱喝足才回来的阿加塔，冷哼一声抢在前面进入了阿加塔的办公室。
隔音效果相当不错的办公室的门合上，达达利亚双手环胸，率先向阿加塔发问：“你去哪儿了？”
这种问题让阿加塔不由得多看了达达利亚两眼，毕竟在璃月呆着的这段时间里，“你去哪儿了”这句话通常会出现在自己的嘴里，她还是头一回听到达达利亚问自己。
惊奇的目光看的达达利亚表情有一瞬间没绷住，不过很快就调整了回来，他依旧冷着一张脸，蔚蓝无高光的眼睛盯着阿加塔看：“所以你今天去哪了？”
他对这个问题穷追不舍，看上去像是要解决通敌的下属的执行官。可惜的是，通敌的下属早就从刚刚执行官表情破碎的那一瞬间，察觉出了什么。达达利亚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势，选择靠在阿加塔的办公桌边上，让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有所缩小，方便了阿加塔接下来的动作。
少女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执行官看，绿色的眼睛不带有一丝情绪，明明跑去和旅行者见面的是她，最后却把兴师问罪的达达利亚看的一阵心虚。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阿加塔突然伸过来的手阻止了。
细腻白嫩的手体温偏低，达达利亚不知道这是不是冰系神之眼拥有者的通病。不过比起少女的体温更吸引他注意力的是她在他脸上作乱的双手，现在达达利亚的年龄已经不能称得上是少年了，但阿加塔揉脸的力度却好像他还是以前那个脸上带着点婴儿肥的少年。
“问我去哪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阿贾克斯。”
阿加塔眼睛微微眯起，她的办公室的采光非常好，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让达达利亚产生了一种眼前人的眼睛在发光的错觉。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因为两边的脸颊被扯着所以有点口齿不清：“辣有，唔只不过系问问。”
“哼哼~”
听见他的回答，面前的少女从鼻腔里发出几声哼唧，最后还是选择松手放过达达利亚可怜的脸颊。
虽说阿加塔并没有太用力，但已经成年彻底褪去婴儿肥的男人脸颊上并没有多少软肉，这让她的力气不得不稍微大了一点。阿加塔看着达达利亚嘟囔几声自己伸出手揉已经开始泛红的脸颊，心里一点愧疚都没有。
这段时间达达利亚因为养伤，不得不乖乖的待在北国银行里，正因如此，他对能够出去找自己认可的伙伴玩的阿加塔才有点怨念，所以他才会蹲在大门口等着出门的阿加塔自己送上门。
不过怨念的结果也很明显，这种装模作样的小手段在几乎是看着他成长的阿加塔面前毫无用处。□□脆利落的戳穿的达达利亚也不恼，他随便揉了几下脸后，就开始缠着阿加塔讲讲有关于空的事情。
毕竟空能够打败他，已经具备了足够成为他朋友的条件。身为朋友，达达利亚想知道更多的有关于他的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惜阿加塔没有那么好糊弄，她踮起脚，将自己刚刚祸害完达达利亚脸颊的双手又放到了他的头发上。避开碍事的面具，阿加塔用手指轻轻地梳理着达达利亚的头发，动作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想让达达利亚立马从她的办公室里消失。
“你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吗？需不需要解释一下我走之前办公桌上还不存在的这堆文件的来源？”
“这个……”
原本还飞快跳动的着的心脏突然就平缓了下来，达达利亚微微低头迎上阿加塔的目光，头顶的呆毛突然被攥住，他瞳孔地震，心里还是疯狂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但又由于责问的人有呆毛质在手，达达利亚只能将借口吞了下去，灰溜溜的将自己抱到阿加塔桌子上的文件带回自己的办公室。这一场达达利亚vs阿加塔的无声的战役，由达达利亚的惨败而告终。
不仅没能从阿加塔的嘴里问出有关于空的线索，反而还被揉了脸、揪了头发，甚至最后试图蒙混过关的工作都被丢了回来，结果可谓是惨上加惨。
路过的下属看了一眼这位在璃月惹出大麻烦，导致他们不得不疯狂加班的上司，然后就赶忙低下头让出路，心里还在寻思究竟是哪位高人打了这位执行官的脸？
不过达达利亚也没有纠结太久，毕竟很快和空亲密接触的机会就到来了，虽然这个接触的开始并不是他想要的。
“哥哥！好久不见！阿加塔姐姐在哪？我给她带了礼物！”
一个头上带着至冬常见的毛毡帽也不怕热的橘发小孩像一阵风一样窜进北国银行，将一路上带自己过来的大哥哥甩在了屁股后面。派蒙一路上没少跟这个固执的认为遗迹守卫是独眼小宝的小孩打交道，对小孩的撒手没已经完全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就连他们也没有想到，在野外捡到的走丢的小孩子，竟然会和愚人众扯上关系。
第39章
不过小孩的身份还是让空和派蒙大吃一惊，这个名叫托克的小孩，竟然是执行官「公子」的弟弟。
“什么？弟弟？！”
派蒙的眼神不停的在托克和达达利亚两人之间来回跳转，不可置信的模样让打发下属去找阿加塔的达达利亚看了都有些无语。不过这么对比，倒还真的让派蒙看出了点托克和达达利亚在相貌上的相似之处。
同样是橘发蓝眼，就连眼睛的形状都有点相似，只不过托克的眼睛因为年纪的原因要更圆一点，派蒙看起来更加顺眼一点。
面对总是跟在旅行者身边的小家伙的质疑，达达利亚直接反驳：“喂喂，虽然我是愚人众，但也不是没家人朋友的好吧？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让派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她有些无措的看了看站在一边完全事不关己的空，又看了看皱着眉头好像真的因为她的话而生气了的达达利亚，最终决定摒弃前嫌，向着接到下属的通知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的阿加塔求救。
“阿加塔，你看看他们！”
空只能无奈的看着之前还在说着一定不会再理阿加塔的派蒙飞到少女的身边求救，不过比她更快的还是他们这次来到北国银行的目标人物。
托克比派蒙更快一步扑进阿加塔的怀里，他双手紧紧地勒住少女的腰，抬起小脸露出一个非常明媚的笑容，甜甜的喊着阿加塔姐姐。紧接着他就从怀里摸出来跟空说过的要送给阿加塔的礼物。
礼物并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和现在还被阿加塔待在耳朵上的耳坠一样，都是托克和姐姐一起亲手做的。因为上一次送了首饰，所以这一次他们选择了木雕摆件。虽然有些简陋，但还是能看出是阿加一手一个牵着托克和冬妮娅的小人。
“因为只有我和冬妮娅姐姐动手了，所以小人自然就只有我和冬妮娅姐姐了！”提起这个手作品托克就一脸骄傲，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旁边哥哥的表情，还在兴致勃勃的和阿加塔分享手作品背后的故事。
直到兴奋的小孩被达达利亚双手搭在肩上，小孩的肩膀不宽，成年人的手很容易就能握住。达达利亚已经没有时间去找派蒙的麻烦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挽回自己在弟弟心里的地位。
“托克，哥哥的礼物呢？”
被打断话头的托克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学着大人的模样摇摇头，叹了口气：“哥哥真是的，你的已经被冬妮娅姐姐放到你的房间里去啦！”
小孩子转过身，别扭的指责哥哥的长时间不着家：“要是想看的话，那就记得回家一趟看看。”
达达利亚完全没有想到是这个展开，他低头望着托克有些手足无措，好像最近是因为女皇大人的任务，有点忽略家人了。但他同样明白自己的身份对家人来说也是个麻烦，所以才会长时间不回家，甚至回去也只是会待一小会就离开。
当然了，兄弟姐妹和父母的礼物是少不了的，甚至达达利亚在出任务的途中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都会带一份回家。
现在的他面对弟弟和妹妹别扭的传达想让他多回家看看的愿望，有些不知所措。
阿加塔握着手上的木雕，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有些走神，明明不是真实的心脏在此时也跳动出一丝丝渴望。还没等她想清楚刚刚的异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空开口打破了几人之间的沉默。
旅行者并不清楚几人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故事，他只知道自己带着小孩找家人的任务已经完成，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不过他在告别之前还看了眼托克，应该说他不愧是「公子」的弟弟吗？就连爽快利落掏钱的样子都和「公子」一模一样。
“既然托克已经找到家人了，那我和派蒙就先走了。”
空干脆利落的向三人告别，转身带着派蒙就想去做别的委托。可惜达达利亚这段时间正好在忙，所以根本没有时间照顾托克。他摸了摸托克的头，不再去纠结对方究竟是怎么一个人从至冬跑来璃月的，让他去和阿加塔玩一会，自己和送他回来的哥哥有话要说。
“好！那哥哥记得说完陪我玩哦！”托克点点头，阿加塔牵着小孩子的手将他带到大厅的另一边，接下来达达利亚和空要说的话就不太适合托克听了。
不过好在托克除了在偷偷从至冬跑过来的这件事上比较不听话以外，其他时间都是一个非常乖巧的孩子。他牵着阿加塔的手，兴奋的和她说起自己在海上航行时候遇到的事情。
从只露出一点点在海面上的冰山，再到璃月的海和至冬的海的区别，最后还有璃月和至冬不太一样的风土人情。这个时候阿加塔注意到托克身上穿着的还是比较厚的衣服，小孩子的体温偏高，再加上他今天的运动量也挺大的，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浸湿了。
阿加塔摸了一把还在喋喋不休的小孩子的后背，微微皱了皱眉。托克被她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声音就逐渐弱了下去。阿加塔转身喊来一名愚人众，让她去照着托克的提醒买几身适合在璃月穿的衣服。
嘱咐完这些事情之后，阿加塔弯腰摸了摸托克的头，轻声说：“那托克来这里的一路有没有害怕呀？”
现在明白姐姐刚刚的严肃并不是对着自己的托克松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和达达利亚同色系，但明显看上去要清澈许多的眼睛盯着阿加塔：“没有哦，因为只要一想起哥哥和姐姐也走过这段路，也见过一样的景色，就不害怕了。”
听着小孩子认真的回答，即便是阿加塔也不由自主的柔软了神情，她摸了摸托克的头，语调是空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那这次就先这样，但是下一次托克一定要先和哥哥姐姐说了之后，才能跑这么远哦~”
“好~”
托克虽然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但是实际上心里究竟在打着什么样的鬼主意，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那边空和达达利亚已经商量好托克暂时由他们照顾，得知这个消息的托克已经化作和他送给阿加塔一模一样的木雕了。
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先看了看牵着自己手的阿加塔姐姐，然而姐姐一脸遗憾的说：“原本就已经定下今天离开的计划了，不过为了托克，最多能拖到吃完晚饭再走。”
已经定下的计划不好改变，更何况姐姐已经说了今天吃完晚饭再走，托克只能将谴责的眼神投向最应该陪他的哥哥。
达达利亚注意到托克的眼神转变，刚想反驳就想起自己应该先解释原因，只能挠挠头，语气中带着歉意：“抱歉托克，哥哥的工作也是很久之前就定下的，所以现在先让这位旅行者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等哥哥忙完工作，就来陪你玩。”达达利亚的诚意让托克张了张嘴，完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他很清楚因为自己的任性已经让姐姐将工作暂时延后了，要是哥哥再受到影响，即便是两个最受欢迎的玩具销售员，也会被上司骂的吧？
托克想明白后点了点头，同意了达达利亚的建议，不过最后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的嘱咐哥哥：“一定要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哦！”
“当然了，来拉钩吧。”
这边兄弟两个正在用至冬可以称得上恐怖的童谣拉钩，另一边阿加塔已经在和空说她和达达利亚共同在托克面前维护的谎言了，虽然之前达达利亚已经嘱咐过一遍，但阿加塔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毕竟派蒙的嘴，她还是清楚威力的。
两人拉完钩后，被阿加塔派去买衣服的下属也回来了，她接过衣服，朝着托克招了招手：“托克过来，待会我带着你去姐姐现在住的地方换衣服好不好？”
等到托克点头后，阿加塔站起身，让达达利亚先带着空和派蒙去琉璃亭，而她则带着托克去换衣服。毕竟托克现在穿着的衣服不太适合璃月的气候，再加上已经被汗浸湿容易感冒。
一行人就在北国银行大门分别，达达利亚和空先行一步去琉璃亭点菜，阿加塔则是带着托克一起走向她和达达利亚住着的小院。
最后就连阿加塔都没有想到，托克对璃月风格的衣服适应良好，她当即决定到时候再让达达利亚买几身加厚的璃月风格的衣服让托克带回去给冬妮娅，没有女孩会拒绝漂亮的衣服的。
托克照着镜子扭来扭去的欣赏着自己的新衣服，等到欣赏够了，才跑到靠着门框静静地看着他的姐姐身边，向她伸出手，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姐姐我们走吧！”
达达利亚很放心托克和阿加塔在一起，趁着两人还没有来的时间，他飞快的和空以及派蒙再对了一次口供，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