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叫DIO 第2章

作者:槡茴 标签: 幻想空间 BG同人

等到她收拾好自己,就着水吃完面包后抱着迪奥的衣服放在盆子里搓洗起来,晾好衣服,外面的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

雪莉尔并不想和醉酒的父亲待在一块儿,他不高兴的时候会拿皮带抽她。

雪莉尔翻了翻破旧的衣柜,天气越来越冷,她们需要更加厚实的衣服来御寒。

现在盖的被子显然也是不够厚的,雪莉尔看了眼窗外在下着小雪,她加快了动作准备出门一趟。

离这不远有个纺织工业区,如果去得早可能还有剩下的边角料让床垫变得抗寒一些。想到这里,雪莉尔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要说之前她还不太敢接近他,但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雪莉尔对迪奥有很大的改观: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中,他都是一个很可靠的哥哥。

想通了这一点,她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路上熙熙攘攘的,还有不少熟面孔的孩子。秋天的时候她们的工作还能捡麦秆、挖马铃薯,冬天一到,她们的限制就多了起来。

像她的哥哥,样貌出众又性格稳重,得到了一份比其他孩子更安全而且更轻松的工作——在办公室里给别人打下手。加墨水、给炉子加炭、送文件跑跑腿之类的活计对他而言很轻松,有时候老板心情好可能会多给两个子儿。

雪莉尔将手缩在袖子里,缩着脖子往纺织厂赶去。

她来的时间不晚,和她相熟的伯莎接了纺织厂的活儿:在机器旁边扫除多余的绒毛,顺便将断了的线头重新绑好,让机器能够正常运行。

周围工作的大多是孩子,便宜又好用。

雪莉尔最近没有接到什么很好的工作,她被工厂里的灰尘刺激得捂住了鼻子,伯莎朝她挥了挥手,顺便让开了自己身边的位置。

两个半大的孩子挨着坐在一起,伯莎把自己的袋子拿出来给她瞧,压低了声音告诉她:“我最近拾了不少漂亮的废料,到时候可以做地毯。”

的确都是鲜亮的颜色,拼凑起来的话应该会好看。

雪莉尔从角落里捡起几块,她也不挑,这么冷的天气她需要的只是能够让他们暖和一些的东西,反正铺在床上什么也看不到。

她没有待多久,抱着废料往回走。

这些东西还得用线缝起来才能用,她想拉近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像妈妈盼望的那样……至少她不想自己变成一个拖油瓶。雪莉尔想在迪奥工作做完回来之前,就将这件事情做好。

至少她能证明自己能帮上一点忙。

但越是期盼着什么,就越是事与愿违。

只不过刚走两步,肩膀就被人从后面用力撞了一下。

雪莉尔心里想着事情,一时没准备被撞得踉跄着往前扑,她还没看清人就察觉到自己抱着的东西被一股大力扯去,地面不平,还有被马车轮子碾压过的煤炭屑,如果松手的话她还能勉强用手撑地,不至于弄脏衣服。

但她不愿意松手。

那是她要给哥哥的东西。

雪莉尔越发抱紧了怀里的料子,男孩见抢东西不成功,晦气地松开了手,骂了一句难听的话跑开了。眼看着地面离她越来越近,后领猛地被拽住往上一拉,雪莉尔只觉得呼吸不畅,下一秒就又重新站稳了身体。

她回头看去,金发少年一手拿着要送的文件,收回拉她的手,身姿挺拔,面色不虞地盯着她。

还没等她解释,冰冷的目光转移至男孩跑走的方向,他盯着对方那一头褐色的卷发片刻,随后收回了视线像是无事发生。

他没什么要说的,甚至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转身就走。

雪莉尔只知道他不高兴,尽管不知道缘由,但很快反应过来朝他小声喊:“谢谢……”

迪奥没理她,绕了几条街将文件交给客人,丝毫不胆怯地朝他说明来意。在贫民窟这样的孩子很少接触到贵族的礼节,迪奥不仅知道,而且还做得很标准。

更何况,他还有一张漂亮的脸。

迪奥走在街上,食指拨弄着口袋里客人送的糖果,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2章

在母亲还在世的时候,雪莉尔已经有模有样地学会了编织,对于穷苦人家的孩子来说,多一项技能相当于多一个能活下去的机会。

雪莉尔找出母亲的针线,坐在窗边借着光开始将拼凑起来的废料沿着边缘缝起来,从前母亲会接一些针线活儿,多半是乡郊的富绅太太小姐的衣服或者是帕子。她一向坐得住,就跟着母亲坐在窗户边缝上一天换取第二天的食物。

有时候大方的客人还会多给几个便士当做奖赏,但一般会被父亲抢过去拿来喝酒,母亲不敢反抗但也会偷偷攒点钱,偶尔让她们也能吃上肉。雪莉尔曾经被分过一小块儿牛肉,那味道好极了。

主卧传来男人的鼾声,雪莉尔不敢吵他,轻手轻脚地抱着缝好的小毯子走出去拍拍上面的灰尘。

今天有阳光,还可以晒一晒。

隔壁米尔太太家也在晒衣服,看到雪莉尔打了声招呼,他们家的小儿子探出脑袋来对着雪莉尔做了个鬼脸:“你家的老酒鬼呢,不会醉死在巷口了吧?”

雪莉尔还没回话,米尔太太已经掐着小儿子的耳朵拎回了家里,低斥着:“别在外面乱说话!”

“我又没胡说!那个老醉鬼喝酒把自己的酒馆都喝倒了……”

雪莉尔把衣服掸好,缩着脖子又回了家中。

框格窗还开着,路过的两个男人似乎准备去附近的酒馆喝两口,听到了两句也跟着嘀咕了起来。

“达利欧那家伙,要不是走运救了乔斯达伯爵一家,哪来的钱买小酒馆?”

“你信他的话?那个无赖,指不定是抢的。”

两人声音越来越低,雪莉尔把窗户彻底关上。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雪莉尔还没出生也不知道原委。但母亲曾经和她透露过乔斯达伯爵是个好人,其他的再也没多说。

迪奥回来的时候快五点了。

从雇主那拿回来的面包搁在桌上,虽然家里有壁炉,但他们很少用。

还没有冷到那个时候,再者他们也没有足够的钱买煤。

迪奥不知道从那带回来一些煤炭丢了进去,他脱下外套挽起衣袖,极有条理地将壁炉简单打扫了一遍,随后在连着壁炉的小炉灶上架上水壶,他随手扯了一把坏木椅子坐下,火光在他的瞳孔里跳跃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雪莉尔出去的时候,他也只看了她一眼,然后丢了一包粗制的燕麦片给她:“一会儿煮来喝。”

在这个家中,他一向作为主导,雪莉尔没有异议听话地抱着将燕麦片倒在锅里,直到主卧内听到了男人扯着嗓子喊迪奥,少年慢悠悠地起身,将烧开的水壶取下,挑出男人的杯子倒了热水进去。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秀气的手指仿佛翻开书页将药包打开,按照那个东洋人告诉他药的剂量,撒在了杯子里搅了搅。

雪莉尔愣着看迪奥的动作,轻声问:“爸爸生病了吗?”

迪奥听到她的称呼蹙了下眉,但并没有纠正她,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年幼妹妹天真的脸庞上,敷衍地欺骗道:“他的确需要治治……不需要你多问,雪莉尔。”

她立刻止住了嘴,将锅放在了炉灶上煮燕麦粥。

屋内两人说了几句话,雪莉尔听不清,等到她熬好燕麦粥迪奥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手里端着空掉的杯子,喝得一干二净。

见她好奇看过来,迪奥反倒露出一丝诡异得逞的笑容。杯子在他的掌心滚动了两下下一秒就丢进了脏水池里。

雪莉尔给他拿了最大的陶瓷碗盛了满满一碗燕麦粥,手指细嫩又怕烫,垫着袖子端到了他面前,又去端自己的小碗。

对于这样的分配,迪奥并无异议。

食物是他提供的,自然是要他多喝点。

剩下的粥留给主卧里的男人喝,如今他每日醉醺醺躺在床上爬不起来,有吃的就不错了。

就着面包吃完燕麦粥,迪奥靠在椅背上盯着她看。雪莉尔还在小口品尝着热乎乎的粥,烫红的指尖托着碗边,似乎是察觉到什么朝着迪奥望去。

少年已经收回了目光,重新烧了一壶水准备洗澡。

他一向是不会委屈自己的人。

雪莉尔主动洗了碗,迪奥看到她要碰那个杯子低声制止。雪莉尔还以为做错了什么,虽然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她对这个哥哥态度上有了改变,但刻在本能里的胆怯让她立刻缩回了手,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迪奥瞪着她,他有这么吓人吗?

他瞥了一眼主卧,在水壶发出嘟嘟声的时候嘱咐了一句:“这个杯子单独洗,别和其他杯子搞混了。”

原来只是这件事。

雪莉尔松了口气,她用力点点头,朝着迪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少年不再管她,在桶里倒了热水拎着去了浴室。

正好烧了煤,雪莉尔也给自己烧了一壶水洗澡,但她不像迪奥那样自然,听到水壶发出叫声时立马就拎了下来,担心父亲会骂她浪费柴火。

但主卧里没有任何动静,从浴室走出来的迪奥也没有当回事,直接去了卧室。

他刚坐在床上擦拭头发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

底下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雪莉尔紧张地站在门边偷看,少年湿漉漉的金发长了落在白皙的颈边,如果不是身上那套泛白的睡衣暴露身份,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并不像一个生活在贫民窟的孩子,反而像是落难到这里的富绅少爷。

迪奥发现了门口偷看的雪莉尔,随后一手掀开了床单,在看到是一大块缝制而成的毯子时,眉宇间的阴霾缓缓散去。

脑海里出现雪莉尔要摔倒时,怀里紧紧护着的那些东西。

他背过身朝她投来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雪莉尔呼吸一紧,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最后慢吞吞地走了进来,超小声地询问他:“哥哥坐这个不舒服吗?”

迪奥把被单重新盖了回去,他就靠在床边闭上了眼睛,一针见血到嘲讽的地步:“只是不习惯你对我这么殷勤。”

雪莉尔想到以前怕他到不敢和他说话的事情就脸色泛红。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洞。她不怎么会撒谎,也很直接地回答道:“因为哥哥一直在照顾我,所以想做点什么报答……”

迪奥不信,嗤笑一声:“没了?”

他盯着雪莉尔的发顶,残酷地提出一个他觉得是正确答案的猜测:“你怕我丢掉你,不是吗?”

明明是疑问句,但说出口却是肯定的意思。

雪莉尔不能说不是,但也不全是。她耳尖充血,声如蚊呐:“……也对吧。”

其实主要还是那个梦。

她的哥哥发现她死后像勇士一样找过来替她报了仇,所有的害怕都在那一刻如冰川消散。

“那天晚上……”雪莉尔最终还是将那个梦说了出来,她直接坦白,“我梦到我死掉了。”

迪奥终于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有点惊讶。

“噢?然后呢?”他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手下擦头发的动作没有停。

“然后你出现了,用同样的方式追着那个杀我的人,最后一枪把他杀掉了……”说到这里,雪莉尔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那股情绪涌上心头,眼眶泛热,为了不被迪奥发现异样,她立刻低下了头。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半晌,少年又是一声嗤笑,嘲笑她现实梦境都分不清:“一个梦而已。”

雪莉尔没有回答,她的心跳很快,那里仿佛曾经经受过一次重击,能感受到濒临死亡时的疼痛和绝望。

睡裙罩在她的头顶,雪莉尔抓着遮住脸庞的衣服,听着少年恢复平静但又带有吩咐意味的话:“还不洗澡,水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