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都不是人 第70章

作者:三蔓子 标签: BG同人

  他喃喃地说着,好似自虐一般。

  秋星一边咳血一边笑了起来:“傻小子,我骗你呢,我要吃人心,干嘛不去吃别人的,挖了你的心留我一个人……我、我才不乐意呢……”

  傅红雪嘶声道:“你说!你说!你怎么样才能好!”

  秋星道:“我中毒啦,中了好厉害好厉害的毒,这世上只有一种东西才能治好我,否则我就只能这样慢慢衰落着死掉啦。”

  傅红雪道:“解药是什么?”

  秋星道:“是……是九命猫妖的内丹,你知道这东西么?江湖上有好多人都知道,可他们找不到。”

  傅红雪的血液忽然在此刻冻结。

  他知道么?他当然知道,他活在世上的意义,除了为白天羽报仇之外,那就是找到九命猫妖的内丹,让白天羽重回人间。

  若他做不到,不仅老天要诅咒他,母亲也会诅咒他不得好死。

  秋星的存在,与他生存的意义,本就有着尖锐的矛盾。他注定要痛苦的活,可秋星却一定要让他属于她,而最可怕的是,傅红雪自己也在渴望着与秋星厮守。

  所以傅红雪才会那样痛苦,才会痛苦得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可现在,他忽然发现,原来这矛盾跟他想的根本就不一样,这矛盾简直已到了无法调和的程度,秋星与他的父亲白天羽,就站在天平的两端,一端升起,另一端就要坠下无边的地狱。

  在这一刻,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了那间漆黑的屋子,那间放着父亲排位的漆黑的屋子。

  神刀堂堂主白天羽之位。

  这就是他对父亲全部的印象了,他的母亲会一直不停的告诉他,父亲是一个多么多么伟大的人,多么多么的雄姿英发、豪气万天,又是多么的温柔多情,是这世上最好的丈夫,最好的父亲。

  ——她回忆的细节是那样的多、那样的温暖动人,所以傅红雪一直以为母亲是父亲的夫人,他们是堂堂正正的夫妻。

  直到他走出那片后山,走上江湖的那一刻,傅红雪才发现,原来父亲的夫人另有其人,母亲只是他的外室,连小妾都不如的玩意儿。而且他惹下的风流债竟是那样的多。

  听说,那丁家庄的白云仙子因被他抛弃,而划花了自己的脸,听说,那桃花娘子被他追逐,三日之后又被弃之如敝履,桃花娘子伤心欲绝,发誓杀他!听说,他的正室白夫人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为了保持家庭的稳定而佯装不知……

  他忍不住去怀疑,父亲真的有母亲说的那样好么?假使他真的那么好,为什么又要使那么多女子痛苦一生?

  但他不敢去深思,在这件事上,深思已成为了他对父亲权威的一种反抗。

  白天羽就是这样概念化的一个人,一个幽灵,永远飘在他的身后,威严得他喘不过气来。

  而秋星……

  她养了一只漂亮的大白猫猫、她身上甜蜜轻盈的味道总让人联想到天上的柔软云朵、她的头发漆黑漆黑,却柔软的像是大猫的毛,她喜欢佩戴亮晶晶的首饰,屋子里也堆了很多金银珠宝,床榻上面垂下来许多软绵绵的毛线团,傅红雪有的时候忍不住去幻想她和她的猫猫一起去玩那个毛线团的场面。

  她好鲜活,鲜活到想要让傅红雪流泪。

  白天羽是他十九年的痛苦执念,秋星却是他短短四五天的美梦。

  他忽然发现,原来比起一个陌生的父亲,他更喜欢秋星,在这两个人里要救一个,他只想救秋星。

  傅红雪垂下头,看到她黯淡的双眼和满是鲜血的面庞,他忽然伸出手,用充满厚茧的指腹去帮她擦一擦嘴角的血,可是她呕出的血是那样的多,多到从他的手指一直流到他的小臂,擦都擦不完。

  这么鲜活的女孩子,为什么会病得这样重?

  傅红雪说:“我去把猫妖内丹找来好不好?我去把猫妖内丹找来给你治病好不好?秋星、秋星……”

  秋星软糯糯地应了一声,放心地晕倒在了傅红雪的怀里。傅红雪抱着她,怔怔地坐了很久,直到听到秋星的呼吸变得平稳起来,他才脱力一般的倒下。

  他抱紧了秋星,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就像他小时候曾看见的,别的小孩子的母亲是如何安抚孩子的。

第62章

  傅红雪就这么搂着秋星睡着了。

  他们两个都狼狈的要命,傅红雪的双膝之上,还留有银镜的碎片,脸上满是泪痕,而秋星满脸是血,身上清洁干净的白衣裳也被染成红色,血腥味十分浓厚。

  秋星睡得很死,她枕在傅红雪肌肉紧实的大臂之上,窝在傅红雪的怀里,像只小猫似得缩着,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可傅红雪却睡得一点都不好,他虽然脱力到睡着,但却总是自梦中惊醒,他每次一惊醒,就要去看一看秋星,见她的呼吸平稳顺畅,这才放下心来,搂着她闭上眼,然后再一次的被噩梦所惊醒。

  他的人生本来就从未得到过什么,秋星是他唯一抱过的女人。

  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他才终于自反反复复的梦里清醒过来,他有些茫然的盯着帐子看,鼻腔里萦绕着的,却依然是血腥的气味。

  秋星仍睡着,脸上满是污渍,但她已经安宁下来了,闭着眼睛睡得很香。

  傅红雪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擦点她脸上的污渍,但血痕已经干涸,又如何能擦得掉?

  秋星似乎感觉到他的手正在抚摸她,在梦里,她也娇娇的蹭了蹭他,嘴中道:“傅红雪……嗷呜!”

  傅红雪的嘴角也忍不住勾了勾,他忽然轻轻道:“我在。”

  秋星又道:“呼、呼……傅红雪,帮我洗澡!”

  傅红雪:“……”

  这梦话,认真的么?

  他发觉秋星其实不太像人类,反倒是有种小动物一样的感觉,而且是那种极漂亮、极可爱的小动物,这样的小动物总是有一种特殊的骄傲和自信,好似只要他们提出来,旁人就一定得满足似得。

  但傅红雪并不讨厌她这样。

  他看着秋星,忽然垂下了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一个轻轻的、淡淡的吻,但却炙热的像火一样,虔诚的像信徒一样。

  他很快抬起头来,秋星忽然嘤了一声,悠悠转醒。

  傅红雪忽然又有些紧张起来。

  他哑声道:“你醒了。”

  秋星刚醒,似乎还有些呆呆愣愣的,她窝在傅红雪的怀抱里,好似无意识之间的蹭了蹭他。

  她总是这样松弛,这样自然的表达她对傅红雪的依赖。

  可傅红雪大臂上的肌肉却在瞬间缩紧了。

  他不是很明白应该如何表达自己对秋星的喜爱,可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他却也已不愿意用冷冰冰的态度去对待秋星,他搂着秋星,忽然抬起小臂,伸手去抚了抚她柔软的长发。

  秋星软乎乎地道:“傅红雪,你抱抱我嘛~”

  傅红雪就低下头看着她。

  她还是满脸都是血污,只是一双绿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某种名贵的宝石一般,他看着秋星,忽然道:“好。”

  然后他就把秋星拢了拢,整个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高挑的女孩子,万马堂的大小姐马芳铃才是高挑纤细的,相反,秋星其实有点矮,是个娇小可人的女孩子,傅红雪虽然年纪小,但一个十九岁的少年,身材早已抽条,他身材修长、肌肉紧实有力,比小小的秋星整整能大上一圈。

  所以他其实可以很轻易的搂住秋星,很轻易的把她拢在自己怀中。

  甚至他会有一种错觉,其实秋星什么都明白,她这样美、又这样的有钱有势,江湖上想要勾引她的英俊少年难道会少?她或许什么都知道,只是总在他身边表现出一种娇憨天真的不设防。

  傅红雪盯着她奶白色的纤细脖颈,那里已染上了几分可爱的红色,他忍不住伸出粗糙的拇指,自她的脖颈侧刮过,秋星仰着头,好似连一点点的危险都没有感觉道。

  傅红雪哑声道:“你不该如此。”

  秋星道:“如此?什么如此?我不该做什么呀?”

  傅红雪道:“你也是江湖人,总该明白脖颈乃是命门。”

  秋星就咯咯地笑了。

  她在傅红雪的衣服上蹭了蹭(把脸上的血污都蹭到他衣服上去了),而后道:“那你呢,如果我要碰一碰你的命门,你给不给?”

  傅红雪呼吸一窒,半晌没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我的心口,难道你未曾揉过?”

  心口与脖颈,就是人身上最重要的命门,一旦击中,不堪设想。这乃是习武之人的常识,早在他第一次握刀的时候,花白凤就这样教导过他。

  可这世上总有人,会另人放弃这些防备的。

  秋星就摇头晃脑地道:“所以说,其实你比我还傻,你就是个傻小子,是不是?”

  傅红雪哑声道:“是。”

  秋星道:“我若说现在要扼死你,你反不反抗?”

  傅红雪盯着她,一字一句道:“难道我曾反抗成功过?”

  无数次的反抗,不过都是徒劳而已,如今,他还不照样成为了秋星的裙下之臣,再也不想着要拒绝她了?

  这个世界上的事,有时候就是这样奇妙的。

  秋星叫道:“那我可要扼死你啦!你乖乖的受着吧!”

  说着,她就忽然凑近了傅红雪,她的呼吸轻轻的,好像是一只猫的大尾巴,毛茸茸蓬松松的晃过来、晃过去一样。她自傅红雪的喉结上落下一吻,然后又咯咯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喉结。

  秋星道:“我扼死你啦!你死了!”

  傅红雪的鼻尖上忽然又沁出一点焦灼的汗,一种带着肉感的喜悦忽然自他的身体里浮起来,让他整个人都忍不住发起抖来。

  他盯着秋星,就好似是一只小狼饿了十多天,第一次看到了猎物一样,眼睛里都忍不住冒出了绿光,只是这小狼实在是很不懂得如何捕猎,它毫无办法的围着猎物转了好几圈,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撕扯才好。

  他只得咬着牙别开了脸,半晌,他忽嘶声道:“我真恨不得登时死了!”

  秋星得意地道:“那可不行,我还没有玩够你,你怎么可以死?”

  傅红雪的眼睛里都忍不住冒出了火来。

  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半晌,才道:“你身上沾了好多血,快去换洗。”

  秋星呜咽了一声。

  这时,真正温柔可人的翠浓也来了,她带着几个小厮搬进了大浴桶,注满热水,然后就退下了,秋星板着脸看着那充满热气的浴桶,尖叫道:“啊!!我好不喜欢水啊!”

  傅红雪:“……”

  傅红雪道:“你快一些。”

  他又觉得自己有点不能理解秋星了。

  秋星不甘示弱地道:“可你的身上也沾了好多血,你为什么不先去洗洗呢?”

  傅红雪:“……”

  傅红雪:“我当然也要去,可是你难道就真的打算这么脏着?”

  秋星:“……”

  秋星是一只爱干净的小猫咪,她听了傅红雪这话,便垮起个猫猫批脸,十分不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