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之重启 第256章

作者:林木儿 标签: 天作之和 布衣生活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BG同人

  锁子婶就道:“昨晚上不是带回来这骨头吗?给老支书家送了一根……我们那口子这才听说的,这不,我一早就过来了,就是告诉你这信儿的。”

  “那我去大队上打个电话,叫他回来一趟……这事得抓紧吧?”

  那可不!矿场那么大,职工多了去的,早点报名把稳呀。估计消息灵通的早说定了的。

  林美琴越发的急切,“那这就去吧!咱也别耽搁了。”

  林雨桐没反对叫林大牛回来,她在琢磨,这或许是给林大牛换工作的好时机。可以用自家的名额和谁家换。谁家要是儿子多,乐意去矿上,那就都去矿上。叫林大牛顶了这个缺,去农场算了。相当于放弃一个名额,肯定是可行的。

  煤矿上是苦,但是补贴也高。林大牛这些年一直下矿,肯定也是因为矿下挣的更多的缘故。可如今,不用他这么着养家了,林爱勤说嫁人就嫁人了,林爱俭明春送去当兵,在家也就几个月的时间,自己要是再挣一份,林尚德拿个十分的工分,这就是好日子了。林美琴和林姥姥又不是不能动,她们两人上工,怎么着一个人也能有七八个工分吧,这日子很能过了。可以说比绝大多数人要过的有油水。

  因着林大牛要回来,她也没去镇上,一直等着,等到了晚上了,对方才回来。

  这次回来,锅里有热饭热汤。没用林雨桐提醒,林姥姥特意给单做的留出来了。洗了手,这边饭还进嘴里呢,林美琴就拿了纸笔出来,写了一句话递给林大牛。

  林大牛扫了一眼,林雨桐也还没说话呢,一直看着林美琴写字的林尚德却先把纸张抽了,“不成!我不能要这个名额!谁都不能占这个名额!叫我叔换到井上干活吧。咱送不起别的礼,可以拿这个指标跟矿场的领导交换,只求把我叔调到井上……他啥也听不见,在下面能活到现在都是命大……”

  这话叫林尚德给先说出来了。

  林雨桐轻舒一口气,这家里总还算有个明白人。

  对方都说了,林雨桐也就说了,“我赞成我哥的话,这个指标在咱家可有可无。你就是给我哥了,可人家招人是要体检的。我哥肯定是体检过不了的!好好的养几年,身体好了,学个医挣个轻省饭,不挺好的?就是去了农场,那农场啥都是才开始,建房开荒挖渠,我哥能扛住哪一个?与其这样,倒不如像我哥说的那样,咱拿指标跟领导换去,叫我爸去农场,离家近,也安全。咱家现在也不差那下井的那点补贴。”

  林爱勤弱弱的举手,“我觉得德子和四丫说的有道理……一家子好好的,比啥都强。”林爱俭靠在炕边,嘴里不停的嚼着红薯干,轻哼一声,“那你们可真是不了解妈,妈这会子脑子里不定怎么转着呢。说不定会想着,与其给叔换岗,不如拿指标给德子说个媳妇。谁家的大姑娘要是想去农场当工人,就上我们家来立马跟德子结婚,咱家就把这指标就给谁。”说着,就撇嘴,“妈,您是这么想的吧?”

  林雨桐皱眉,“指标是我爸的,怎么用我说的算……”

  “你算哪个?家里还轮不到你做主!”林美琴拉着脸,垂着眼睑,“那工作是公家的,是你们想换就能换的?拈轻怕重,不肯吃苦受累,你们就对不住公家的饭碗!下井辛苦,可总得有人要下井!咱家的人是人,别家的人就不是人?你们这种觉悟,能干啥?”

  林雨桐给气笑了,才要接话,就听林姥姥道:“你妈说的有道理。四丫得去公家,俭俭得当兵,你们这种想法……在家里说说就算了,出门可千万别说。让人家知道了,就进步不了了!何况,这隔墙还有耳呢!”说着,就伸手过来拉林雨桐的手,“你这孩子,知道你心疼你爸,可咱家就这条件,没法子的事呀!你别怨你妈,你妈是处处都为你想到了,也为你爸想到了。想着你爸舍不得你远嫁,这不,跟你锁子叔和你锁子婶把你的婚事都说好了。就说那两口子是不是厚道人,再说栓子那孩子,人家现在是屠宰场的正式工,人又憨厚又老实。你们俩将来都拿工资,整天的就在你爸身边晃……再没有这么妥当的婚事了。”

  这话一出,除了大牛听不见的,都愣住了。

  把四丫说给栓子?都说好了!?什么时候的事?

  林雨桐一琢磨,就有些明白了。她慢慢的抽回了手,然后笑了,“哦!原来是想要肉骨头给我哥补身体,实在没法子,就把我给卖了,是吧?”诚然,男方家境殷实,只一个独子,独子还是正式工,不过就是人憨一点,实诚一点,长的五大三粗一点,说话有点结巴而已,有点小缺点,但总的来说,综合来看,是个能匹配的好对象。这么好的对象,就算有点小缺点,可看在正好顺便的能帮衬家里这一点上,这小小缺点叫事吗?这么好的对象,你要不乐意就是你不懂事。反正我都看好了,也跟人说好了,你不答应你就是不懂体谅。你就是要看着你大哥去病怏怏的死不成活不痛快,是吧?

  她这心里当真是一言难尽,张口问林美琴和林姥姥,“你们的这种做法,跟当年金家给长子娶了名声不好的郭庆芬,把次子招赘出来,又把女儿卖了好价钱有什么不同?”怎么?人家伤了你,你倒是看出那种人能过的好了,所以跟着学了一把?是这样吧?

  “怎么说话呢?你妈真是为你好,选的都是最合适的!别不懂事!如今找找去,看上哪找这四角俱全的婚事去?尤其是公婆好这一点,你十里八村打听的,没有谁比锁子两口子更厚道!这也是你妈比来比去选出来的,都是为你好!”

  神特么为我好?!

  林雨桐抬手掀翻了炕桌,看着已经吓住的林美琴,“我叫你一声妈,你也是我妈。你的那些过往,我心疼。你要是说一句今儿替你把欺负你的人杀了砍了,我没二话。可你心里有多少不痛快,你冲着叫你不痛快的人去。你今儿就是拿把刀把隔壁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的都捅了,算你能耐。你要是点把火把隔壁烧了,那你还有几分血气。哪怕你动不了手,你叫我去,你说杀谁,我但凡有一声犹豫,我不是爹生娘养的。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你的不幸一辈一辈的往下传。你受的委屈不是因为我才受的,也不是为了我受的。你觉得苦大仇深,那你问问我爸,他招谁惹谁了。就算当年欠了林家的恩情,这些年也还完了。我爸不是傻,不是笨,不是好欺负,我爸只是因为我在家里,只是因为他要去矿上照顾不了我。只是因为我是姑娘,不放心我一个人……要不然……你不拿他当人的时候,你当他拿你当啥?”

  说完,她谁也没理,拉着一脸着急迷茫不知道为啥这母女好好的吵起来的林大牛转身就出去。从这边出去,去了对面屋子将炕上的铺盖利索的打了背包,然后拉了林大牛就走,“爸!您那窑洞还能住人,对不?”

第235章 百味人生(4)

  怎么就走了呢?

  这边屋子里的人都以为父女俩上对面的屋子去了, 谁知道两分钟不到,背着被子走了。

  林尚德急道:“大姐,别愣着呀!这天寒地冻的, 叫叔和四丫去哪?”

  林爱勤终于反应过来了, 转身就追,“叔, 四丫!不乐意就不乐意, 你干啥呀?!这大晚上的, 这么冷的天,会要命的。”

  追出去拉着林雨桐的背上的背包就不撒手,“俭俭,过来帮忙呀!”

  林爱俭出来靠在门边上, “这事赖妈!要是我,我也受不了, 在这家里, 一天都不想多呆。”

  “不想多呆就滚!都给我滚的远远的, 滚了就别再回来!”林美琴没追出来,可声音大的很,别说在院子里的人了,就是隔壁和对门,也都听的清楚。

  没瞧见吗?张寡妇不仅从院子里出来了, 还从大门里出来了, 恨不能扒拉着这边的篱笆墙,看看这家到底是发生啥了。

  四爷在隔壁,也跟着出来了, 站在院子里能看见桐桐拉着林大牛,背着东西, 身后有林爱勤拉着。就见桐桐轻轻一甩,摆脱林爱勤的拉扯,拉着林大牛直接就走。看那个方向,该是村口的方向。

  原主记得,村口的学校边上不远处,有个窑洞。那窑洞应该废弃了吧?怎么住!

  林雨桐也路过过这里,这里外围都是荒草,得有半人高。这会子到了这里,就显得更荒凉了。之前问林大牛的话,也就是问问。林大牛听不见,也不能回答。

  但此刻站在窑洞的跟前,林大牛啥都明白了。他拍了拍闺女的肩膀,拉着闺女从草丛里趟过去。林雨桐看不见窑洞的门,只能瞧见被木板封住的窑洞的窗户。窑洞的门口不知道啥时候被人堆了很多荆棘条枣树枝,还都是细细的那种。这种细枝条上面的刺又密又长又有韧劲,别说到处玩的孩子了,就是鸡羊猫狗都避着这样的地方。

  她看见林大牛站在窗户边上,从墙根下的草里摸出一根细长的竹竿来。这竹竿贴着窑洞外面的墙一直往上平移,举的特别高了,然后娴熟的一挑,那看似杂乱的荆棘堆跟一赌墙似得,直直的朝外倒去。这玩意蓬松,枝条支棱着,倒下去落在草丛里,也没多少动静。然后林雨桐就发现露出来的窑洞门挺完整的。林大牛甚至是摸出了钥匙,将门给打开了。

  林雨桐进去,里面并没有发霉的味道。林大牛伸手摸了摸,不知道从哪又摸出火柴了,划开,一点微光落在油灯上,窑洞瞬间被照亮了。

  窑洞里面的情景叫林雨桐有些意外,这里面不仅不破败,规整的还很好。显然,这些年林大牛一直没有舍弃的这里。

  进了窑洞的门,窗户下面这位置是灶台。灶台上放着一块石头,石头上一块塑料纸。向来平时这火柴就用塑料纸包着放在固定的地方,一是防潮,二是随时回来都能用。油灯没在外面放,是放在灶膛靠墙的位置,这个位置很安全,打翻油灯的可能性不大。灶膛前放着个木桩子,充当小板凳,烧火的时候要坐。靠着墙的位置,支着案板。案板上放了一些东西,此刻上面盖着一层麻布,麻布上落满了灰尘,林雨桐也没掀开看看里面到底有啥。这案板下面是两个粗矮的瓮,瓮上盖着石板,她轻轻推开,避免上面的灰尘落进去,这才发现一个里面是苞米面,一个里面是红薯面。案板在靠里的位置,是个大水瓮,水瓮上面也盖着石板。不用看了,里面应该是有水的。

  而在大门的另一侧,没窗户的这边暗一些,这里堆放着整整齐齐的木柴。都是那种极粗的木棍子砍出来的。这些柴火堆的上面,有两麻袋的干草和细柴,这是引燃用的。再朝里,木柴的边上靠着个小饭桌,边上放着几个小板凳,板凳正放一个,倒扣一个,放的整整齐齐的。

  窑洞里的最里面,是并开的两扇木板门。林大牛把窑洞里的大坑一分为二了,先用木板搭起来从中间分开,一直延伸到炕下面做成隔断。应该这木板不平整,甚至有缝隙。于是,他又用泥把木板两边都磨上,磨平。看起来就跟砌了几道墙一样。

  林大牛也没说话,只推开其中的一扇门,把里面的油灯点上。屋子里的一切都看的清了。一铺能睡两人的炕。炕上铺着厚厚的草席。土墙上用泥草抹平整,又贴了一圈的报纸。炕的一头放着两个没刷漆的原木色柜子,柜子是锁着的。他上去把柜子打开,叫林雨桐看。

  柜子里的东西不少。一个里面放着一床崭新的大红花的棉被棉褥子,一个里面是床单枕巾零七八碎的东西。这些东西上面都印着一个‘奖’字。什么搪瓷杯子搪瓷盆子毛巾手套之类的东西,都是一个样的。

  这应该是单位上给发的奖品,他没给林家拿回去,更不舍得自己用,都给闺女小心的攒着。

  林大牛乐呵呵的,“爸给你攒嫁妆……”

  这都是他偷摸攒下来的。

  这会子他高兴的像个献宝的孩子,“看看下面……下面还有……”

  他的手没洗,怕给碰脏了。只叫林雨桐往下翻。

  在下面翻出个铁桶的饼干盒子,她把盒子打开,里面都是纸票票,用皮筋捆好,各是各的。粮票、钱,油票,布票,肉票……不过期的都在里面了。

  林雨桐还没来得及数呢,林大牛又从兜里掏出两样东西:一块洋碱,两棒润面油,还有一盒子香脂。买这个得要工业券的!

  “厂里发,以前发的我都跟人换别的了……”没叫林家人饿着就行,这些细致的东西他觉得没给的必要。闺女当兵以前还小,小女娃用不上这些。没想到回来的这么突然,马上就要工作了,他给孩子都准备上了,“还有牙膏牙刷牙缸子,这些都不好拿,还在矿上放着呢……”

  可这也不是一个厂矿工人养活一家之后能剩出来的呀!

  怎么节俭,你也省不出来这些。

  她拉着林大牛从里面退出来,然后把小桌子放下,又把油灯挪过来,一人一个板凳坐了。林雨桐这才把之前林家的事写给林大牛看。林大牛先是皱眉,而后是怒不可遏,随后又怜惜的摸了摸闺女的头,隐忍着怒气,起身在窑里走来走去,“你是想咱爷俩出来过?还是想干脆……我跟你妈离了?”

  林雨桐比划了一个‘二’,告诉他自己想选第二种。

  然后写给他:恩早还完了!我大了,不也不用担心我会跟着受委屈了。以后我去矿区派出所,您就在边上的农场。天天咱爷俩都能回家!两人都有口粮,都有工资,我这工作,便是一个人呆着,也没人敢欺负我。工作调动得到年后,您要是不放心我自己住,我可以去乡里住宿舍,也可以去跟村里的女知青挤一段时间。

  林大牛摆手,“不用跟谁挤……”他重新坐下,“我怕离婚你这对象不好找。”

  如今这离婚是特别丢人的事。很难想象,这要是离了,孩子的婚事会怎么样?!如今不答应锁子那边的婚事,可要是这边离了婚,只怕连那样的婚事都找不着了。这就是为啥找根绳子上吊的大有人在,可离婚的却屈指可数的原因。

  顾虑这个?

  林雨桐写了一句:您这一辈子的教训还不够吃的吗?找个不乐意的人成家真就比自己一个人更舒服自在?

  林大牛不说话了,好半天憋了一句:爸好歹有你了!

  所以,这个婚事,我不觉得亏的地方就在这里。

  林雨桐叹气,又写道:这次能为了肉骨头卖了我,要是没卖成,下次呢?

  一次一次的这么折腾,难道不坏名声?

  既然都是坏,那干脆用这样的法子坏。

  林大牛一愣,想想也对,如此闺女只是受父母牵连,又不是孩子本身太挑拣。再说了,知道自家事的,也说不上自己和闺女哪里不好。也确实没做啥对不起人的事。

  至于闺女以后……总能碰到眼明心亮的人。

  “那就离!”虽然离起来不容易,可现在这么着能不叫对方插手孩子的事,也很好了。

  这么一应下来,林雨桐就高兴了。她朝屋里扫了一眼,写道:您这也不是一个拿工资的工人能攒出来的家当。

  那可是要养一家子呢,结果还能攒下这些?怎么弄的?

  林大牛朝窑洞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关好了,才起身,朝另一间没进去的隔间走去。这里也有隔出来的一半炕。炕上也铺着草席。炕头放着个有年头的箱子,箱子里应该是被子之类的东西。林雨桐关注的不是这个,而是林大牛把放在炕边的一个瓮挪开了。这一挪开,就露出个半人高的洞口来。

  窑洞朝侧面挖了个小窑洞出来?

  她跟着猫腰进去,林大牛把里面的灯也点亮了。林雨桐吓了一跳,好家伙,这里放着好些铁块。

  “这是……”

  林大牛呵呵的笑,“煤矸石知道不?大煤矿人家都把这个当宝利用了,咱们这煤矿不大,煤矸石也不成规模,没人重视。乱七八槽的当肥料堆着呢。前些年,我被矿上选上去大矿参观学习,人家弄这个煤矸石我看了……工艺不复杂,其他的好东西我提炼不了,但是黄铁我能弄出来。虽然工艺粗糙了一些,可这玩意就是当废品卖的。就是不敢多拿出来,这里卖一点那里卖一点……有时候还能跟庄户人家换点东西……”

  明白!他这是偷着弄的,不敢拿出来。但是跟庄户人家换点粗粮票票的还行。因为有些供销社也代收购废铁这种东西,拿这些去换,是有很多优惠的。比如要票的东西能不要票的卖给你。

  看着这些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林大牛多累。他除了正式上班,还得在别人休息的时候一点点的跟蚂蚁搬家一样,把煤矿废弃的煤矸石偷摸的弄到煤矿外某个不起眼的地方,躲起来把这些东西连夜里炼出来,然后一点一点攒着。等回来的时候到家的时候永远是晚上,因为得趁着夜里才敢带着这东西进村子,且偷摸的放在窑洞了。找到机会了,还得避开人把这东西给卖了或是换成别的……想想这重量,煤矸石是石头,废铁也是铁,这么沉,走那么远的道儿,一趟一趟的。

  当真是一天也没歇过,要不然攒不下这些来。

  他是个聪明人,心里必谁其实都明白。这么攒着,一方面是给亲生女儿攒家底,另一方面,也是知道,像他这样的,老来怕是无靠。这个年代的人,就没有指望闺女养老的心思。林美琴敢一直一直这么欺负林大牛,其实也是觉得,林大牛将来得指靠林尚德养老的。所以她心安理得。可看林大牛攒的这些,就知道他从没那么想过。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给自己留了这么一个退路。有地方住,有积攒,将来还有退休金,是饿不死的。

  她拉了他出来,“咱再不干这个了!”说着,又写给他看,“岗位得换一下,还是得上农场来。”

  “好!”林大牛一点也没犹豫,她娘就那样,又闹掰了。自己在了,都敢这么对孩子,自己要真有个意外,还指着谁照看四丫吗?指望不上。

  他把水瓮又挪过去堵住洞口,“回头挡个木板,用泥砌住,也不怕人发现。”说着,又转身去打开旧箱子,抱住一床补丁摞着补丁的被子之后,拿了个木匣子出来,“在废品收购站拿的,看着能用。”说着,就打开匣子,取出几块小小的石头来,“这才是宝贝。”

  林雨桐瞧了一眼就知道了,五块小石头,打小不一。有四块都是煤精,这要是叫四爷打磨雕琢,能做成配件。还有一个是黄色的琥珀,不大,但确实是琥珀石。

  林雨桐就觉得林大牛是个极其有见识的人。这个年代谁有心收集这个!好些人就是瞧见了都用脚随便扒拉开,根本就不认识,更不知道这价值。

  大牛嘿嘿笑,“我见过郭家老爷收集这些东西,从煤矿上。就留了个心眼,知道这东西值钱……”

  聪明,有成算,啥都往心里收集,尽可能的去用。

  这样的人要不是那个家拖累,真能过的极好。

  他把煤精石拿了个小个,“我明儿早上去矿上,晚上就回来。回来就再不去了,等农场开了,我明春去农场。”

  是打算拿煤精石送礼吗?

  她没问。爷俩开始收拾屋子,林大牛把俩个屋子的炕收拾了,林雨桐先把外间的尘土都给扫了,然后拿了盆,用水瓮里的水擦洗了一遍。案板上的锅碗瓢盆应该都没咋用过。洗完了,想想林大牛吃了一半的饭就被拉出来了,林雨桐又拿苞米面重新给蒸窝窝。水缸里的水肯定能用,他每次回来都会把水缸里的水更换一次。

  灶膛里的火一起来,里面的炕也烧起来了,一会子功夫,不大的窑洞就暖意融融的。

  不用说话,屋里这烟火气,蒸腾的热气,还有不时从哪里飞出来的灰尘,都叫人觉得温暖又踏实。

  林大牛咧着嘴笑,他从没像是今晚这么快活过!从来没有。

  这一晚林雨桐睡的特别好,天不亮就听见隔壁的响动,林大牛起来了。林雨桐也赶紧起来,因为林大牛今儿要去矿上,在家吃了饭,再拿点干粮路上吃。

  林大牛却操心:“先凑活一天,上厕所去学校的厕所。明儿咱自己盖厕所。”

  林雨桐做饭,林大牛把门口的荆棘挑到一边。林雨桐这才发现,那看似凌乱的荆棘,其中混杂的麻绳可不是无意间混进去的,那就是用来捆绑荆棘的。甚至窑洞上面订着个木桩子,那麻绳挂在木桩子上,风也吹不开。他每次进门用竹竿挑开,然后走时又挂上,一直是夜里来夜里走的,也没人发现这猫腻。如今用不上了,但也没扔,铺排了一圈,把门口那么大的地方都给圈起来了,这就是家里的院子。然后把门口的枯草铲一圈,剩下的一把火点起来了。烧过了,又从其他地方铲土把烧过的地方都垫上干净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