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白切黑剑尊后我死遁了 第92章

作者:山野行月 标签: 玄幻仙侠

他的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滴落在司黎的脸上,滚烫得令她觉得有些灼疼。

晏行寂始终看着她的眼:“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他低声呢喃着,清润的声音颤抖的不像话:“我被师兄弟们欺负的时候,你扛着大刀对我说:师弟,起来。那时候我觉得你很假。”

“你一次又一次缠着我,因为你的好意与关照,那些人嫉妒我,欺负得我更狠,那时候我觉得你很烦。”

“我一百岁的生辰是你给我过的,那是我第一次过生辰,那时候我觉得你很莫名其妙。”

“我中毒躺在床上生死未知,你去苍梧山从火凤喙下取来七霞莲,那时候我觉得你很傻。”

“你为了我忤逆宗门,替我打擂台赢得入剑阁的机会,那时候……我心动了,万劫不复。”

其实是更早,或许在初见,便心动了。

可是太晚了。

他颤抖着唇,眼泪汹涌得止不住,想到成亲那晚司黎在他身下揽着他的脖子,明明是洞房花烛夜,她却背着他无声痛哭的那一幕,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我其实很早就喜欢你了,可是宗主说得对,我这人天生不详,克死父母亲友,喜欢什么便失去什么。”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般畏手畏脚的时候,去信一些迷信的东西,担心我真的是天生罗刹,害怕你在我身边枯萎凋落。”

“你在我身边磋磨那么久,宗主下定决心要为你再择良婿的时候,师兄来找过我。”

方秉青说:“阿黎真心实意只喜欢你一人,你若是因着那些没有虚实的恐惧,便舍得看她在一个不爱的人身边磋磨终生的话,那便这样吧。”

晏行寂狠狠闭了闭眼,鼻息不稳,“我不愿意,我最想看的就是你快乐健康、平平安安活在我身边,我怎么会愿意呢?”

当晚漫天大雪,他跪在宗主的门前,少年身姿挺拔如松,第一次虔诚尊重地拜一个人。

“弟子晏行寂,求娶青霄剑宗前宗主之女,阿黎。”

他跪了三天两夜,一次又一次叩首:

“弟子晏行寂,求娶青霞剑宗前宗主之女,阿黎。”

“弟子晏行寂,求娶青霄剑宗前宗主之女,阿黎。”

宗主终于开了门,居高临下对他道:“一年内,成为第一人,才配站在她身边。”

他是天生剑骨,彼时的他已经是大乘期修士。

他准备闭关,临行前第一次破例,拥抱了她。

他说:“等我一年,定不负君。”

万年难出的天生剑骨,一年内成为世间唯一的渡劫修士。

他娶到了她,成亲那日,在婚堂上,天不怕地不怕的渡渊剑尊第一次颤抖到握不住她的手。

阿黎,阿黎。

晏行寂闭了闭眼,哽咽地埋首在她脖颈处。

司黎已经完全愣住了。

她以为晏行寂娶她是因为叔父的逼迫,原来……竟是他自己求娶的?

脖颈处湿润滚烫,他的气息灼热喷洒在肌肤上。

——阿寂,你爱我吗?

他回答:“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胜过生命。

他一遍遍呢喃着,“我爱你。”

晏行寂爱司黎。

晏行寂最爱司黎。

晏行寂只爱司黎。

那尚且年幼的少年不敢说出的话,由三百年后的他一字一句说。

他抬起头,颤抖着去寻她的唇,泪珠顺着鼻梁滑落,恍若沙漠中迷失的人看到水源一般渴望。

他说着那些迟到了几百年的情话。

“我爱你。”

“我爱司黎。”

“晏行寂爱司黎。”

少年时期笨拙的表达令她委屈不堪,在她走后他疯狂、破碎、挣扎着将那些爱意一遍遍说与她听。

他跪地向上天祈求,求它施舍他一回,将她还回来。

那高高在上的九天佛陀,他愿终生供奉它,求它,也救他一回。

他在那三百年里终于明白,在生命仅有的这段长河中,爱意不应该被掩埋在心底,它应该人尽皆知。

晏行寂再一次覆上她的唇,像个圣徒在吻自己的神明。

“阿黎,我爱你。”

汹涌的爱意在这一刻迸发,将他燃烧殆尽。

他探入进去,眼泪砸落在少女的脸上,青年满脸泪水,颤抖着长睫紧闭着眼。

司黎能感知到唇齿间那内敛珍重的触碰,他在用这种决绝的方式,说着他的悔恨与爱意。

晏行寂爱她。

她无比相信。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晏行寂:“我爱你,我只爱你。”

司黎:“老铁换个人喜欢吧,我在尼姑庵刷了八年盘子,心早已和瓷器一样冰了!”

第51章 晚来风雨十四(修)

◎阿黎,如果有心……你会要我吗◎

他的眼泪断线般砸落在她脸上, 唇齿间血腥味逐渐蔓延开来,青年额前的几缕碎发垂下,扫在她的脸颊上有些痒。

晏行寂脸色苍白脆弱, 长睫潮湿,明明他们在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可他看起来毫无情动, 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使劲地亲着她。

司黎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

晏行寂动作顿住, 纤长的睫毛轻颤着睁开眼看她,眼尾泛着艳丽的薄红。

他移开头,重重吐了口气, 颓然埋首在她脖颈处。

司黎感知到脖颈处的潮湿,以及身上的人颤抖的身躯。

她茫然地看着头顶的帷帐,不懂晏行寂到底是怎么了?

他在那须弥芥子之界里面,看到了什么吗?

“晏行寂,你怎么了……”

青年只是埋首在她脖颈处, 周身的气压低沉悲哀。

她便也不再说话,安静躺在那里等着他情绪稳定。

床笫间寂静无声, 只剩下两人相互交错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 他终于开了口,可声音却沙哑的不成样子。

“阿黎,你应该恨我的。”

司黎抵在他胸膛上的手缓缓放下。

晏行寂抬起头来, 脸色惨败地笑道:“你是青霄剑宗的大师姐, 那么多宗门想要与之联姻的人,可怎么就眼瞎看上了彼时一无所有的我?”

“我对你那么不好, 成亲前让你追着我跑, 成亲后未曾回应过你的喜欢, 那十一年里给你的只有委屈, 你应该恨我的。”

他俯下身,蹭了蹭她的鼻尖,像个孩子一般脆弱:“你留下一纸书信说要与我离契,听闻你离开雾玉崖的时候,我觉得天都要塌了,这一生一百载,从未有过那般害怕的时候。”

他在半路截住了司黎,第一次蛮横地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带了回来。

他看着她板着脸与他对峙,苦口婆心说不喜欢他了,让他放过她,撕心裂肺的疼痛几乎要将他吞没,一股窒息感让他喘不过气。

彼时的他眼前一片模糊,强自忍着疼痛道:“我还要去魔域,这几天我们先冷静冷静,等我回来。”

他逃了。

以去魔域作战为由,逃了。

可没想到,刚从魔域回来,便听到了司黎与人“苟合”的事情。

他当然知道那是假的,与阿黎相识这么些年,他清楚地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消息他一听便知道是假的。

他只是……难过她为了离开他,连自己的清誉都可以不要。

晏行寂呼吸都在颤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时候。

彼时的他重伤吐血,经脉几乎断尽,在床上躺了许久才醒,醒来便听闻阿黎已经离开了青霄剑宗前往人界游历。

那时屋内清寂,他呆楞了许久。

方秉青还想办法修补两人的感情:“行寂……阿黎或许,有自己的苦衷……”

晏行寂只是低垂着头,因着连月的颓靡瘦削许多,面色苍白宛如厉鬼。

是啊,当时不仅他,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何一个人会突然变了。

明明她以前,最是爱他。

而此时,晏行寂呼吸喷洒在司黎的脸颊。

青年仿佛被打折脊背,“阿黎,我直到现在才真的明白,为何我们会走到这一步了。”

不是司黎变了,是他让她失望了。

他作为局外人,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伤害她的。

少女第一次热烈地喜欢一人,被心上人屡次恶语中伤,偏生还只能自己强自忍耐着消化掉负面情绪,又笑盈盈地来到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