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永远炙热 第8章

作者:咬一口粢饭 标签: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青梅竹马 业界精英 轻松 现代言情

  里边的人似乎没想到君达的创始人会亲自参加饭局,三三两两地站起身,走上前同他握手。

  很快,他的周围围满了人,话题不断被拉远。

  符盛从人群中退出,走到钟宿旁边,压低声音说道:“一会儿先去单独敬一杯,懂吗?”

  钟宿擅长交际,很快明白符盛的意思,他拿起两个杯子,等在人群之外,一直到大家散开,他才走上前,想要敬酒。

  只是未等他开口,裴竞序便直接略过他,迈腿朝圆桌那儿走去。走到离许听晚不到半米距离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

  符盛察觉到情况不对,忙问:“怎么了,裴总。”

  裴竞序的视线从那杯深红色的红酒上移开,继而从桌面扫过,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骤然蹙起了眉头,冷声发问:“谁给她倒得酒?”

  作者有话说:

  你是不让她喝酒吗?你是怕她在外面醉了然后抱着别人过情关吧

  字斟句酌细推敲,拈精撮要费咀嚼。半亩方塘长流水,呕心沥血育新苗。———《板书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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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裴总和许同学认识?

  不过是饭局上的一杯酒,有什么大不了的,在座的也称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至于这般正容亢色地发出质问。

  然他们只怔愣了一瞬,很快发现他说话时指向性太强,不像是笼统地在意学生能不能喝酒这件事,倒像是只管着许听晚一人。

  “难不成裴总和许同学认识?”

  一句话导致包间里的氛围凝滞起来,尤其是符盛和钟宿,两人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口。

  许听晚很快就撇清关系:“不认识。”

  “那怎么...”众人的视线不断地在裴竞序和许听晚之间逡巡,也有面面相觑者不断猜测两人的关系。

  “她是裴绍的学生。裴绍去海城出差前,来不了,临走前特意要我照顾照顾他的学生。各位见谅。”裴竞序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神色微敛。

  他俯身拿起许听晚面前的高脚杯,捏着杯挺的手往上抬了抬,便算是给大家告不是的意思了。

  众人表示理解:“照顾自己的学生么,应该的应该的。”

  这话听着无可厚非,却把符盛弄得里外不是人。他也是许听晚的导师,裴竞序一字不提也就算了,甚至还拐着弯骂他,说他带学生喝酒,德不配位。

  此时,他的脸色稍显不霁,但是碍于气候学习计划和帮钟宿说项的私心,不得不继续维持一些场面功夫。

  他给后面上菜的服务员使了个眼色:“拿点葡萄汁。”

  服务员一应把学生面前的酒撤下去,换上了果汁。

  整个合作谈得还算愉快,兴许是氛围不错,符盛就着大家的兴致提起了业界导师一事。在场的人总是乐于劝说别人,成就一桩好事,说要不然就让裴绍老师再扩招一个学生,男女搭配岂不正好。

  许听晚此时正喝着老鸭汤,闻言,忘吹热气,愣生生地烫到舌头。她倒吸一口凉气,抓起酒杯喝了口常温的果汁,喝完放下酒杯的同时,偷偷地往裴竞序那儿看了一眼。今日她正经的业界导师没来,能说得上话的也只有他了。

  裴竞序坐她右手边,与她相隔五个座位,他靠着椅子没说话,只那搭在桌子上的手指有一下没有一下地点着桌面。谁都知道他情面大,只要他愿意开口,裴绍没有不应的道理。

  可他就是不愿去管:“诸位没带过学生,不知个中辛苦。符老师是知道的,为人师者事事替学生考虑,一个学生兴许还带得过来,学生一多,顾了这个忽视了那个,就怕有失偏颇。”

  他将‘偏颇’二字咬得极重,似乎意有所指,却又教人猜不出什么苗头。奇怪的是,许听晚似乎知道裴竞序所说的‘偏颇’是为何事。

  习惯就像是一个顶级的密码破译者,在军队中,破解密码意味着拿到情报,获得主动权,占据上风。很显然,在众人面前,许听晚就是那个顶级的密码破译者。她有直觉,裴竞序正借着裴绍的名义在帮自己说话。

  随着一句‘所以他并没有扩招的打算’,这便是替裴绍摆明了态度。

  /

  这场饭局结束得很早,没有乌烟瘴气的酒肉行径,完全在许听晚意料之外。饭局结束之前,她终于腾出时间看手机,原想着再向裴绍发个消息,感谢他今晚托人照顾自己,顺带表示他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又拔高了一寸,刚点开微信,她就看到了I didn't deserve it先生发来的消息。

  【许听晚同学您好,我是你的业界导师,裴绍。今晚临时代裴总参加了一个学术研讨会,长时间在飞机上,耽搁了半天,所以忘回消息了。总之,很高兴咱们成为师生,未来两年的时间,一起进步。】

  许听晚耳边恍如炸开一声响雷,捧着手机有些发懵。

  不是...如果这个I didn't deserve it先生是裴绍,那一直跟她聊天的Re是谁?

  这个Re,该不会就是栾玉女士提到的方正初吧?

  她快速退出聊天页面,去找Re的对话框。

  那段在出租车上激情写下的文字,出于手滑,意外点了发送,时间停留在两小时前,对方虽然没回消息,但她已经完全没有撤回的机会。

  无声的尖叫充斥着整个胸腔。

  社死!太社死了!

  许听晚往后一仰,心里盘算着要不干脆将他删除拉黑算了,反正她不喜欢这个人,也懒于同他有太多的交集。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这么做的时候。Re回复了她的那段状似挽联的彩虹屁。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

  许听晚感慨方正初什么时候这么坐得住了?非但不揭穿她社死的场面,还能厚着脸皮继续占她便宜。

  本宫决不允许女士:【你转性了方正初?】

  发完,她看见对方‘正在输入’,只是对方输入了半天,也没再发一条信息过来。

  许听晚念了声‘没趣’,熄了屏幕,开始跟着符盛做最后的寒暄,轮到跟裴竞序握手的时候,她只是敷衍地伸了下手。

  裴竞序似乎料到这点,并不在意。只是同她擦身而过的时候,站住步子侧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问道:“方正初是谁?”

  都说雷电集中在五到八月,这都九月了,怎么还有接二连三的响雷在她耳边炸裂。

  回去路上,一连经历两次社死的许听晚客观冷静地分析道:“极端天气频繁,可见气候危机确实严重。”

  冉嘉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虽然是晚上,但是星月明亮,分明是好天气来着,哪里极端了。她不懂许听晚在说什么:“你别是学傻了。”

  “我是有些傻了。”她记起裴竞序后来发给她的聊天截图。

  许听晚怎么也没想到,栾玉女士说的那句‘我找人绑也要给你绑回来’是什么意思。

  原来她找的不是别人,是裴竞序啊。

  她不知道裴竞序怎么跟栾玉女士搭上了线,但她知道一桩,那就是在栾玉和裴竞序的双重夹击下,国庆回南樟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

  裴竞序是言而有信的。

  国庆前一天下午,他换了辆低调的商务车,准时地出现在浦大生活区南门。

  许听晚出校门的时候特地换了带有帽子的卫衣,墨镜口罩一戴,原先是想低调行事,可那架势越看越像女明星,越看越像女明星。而浦大确实出过一个小有名气的小花,有同学误将她当做小花,上前要签名和合照。

  她解释了许久,最后做贼似的上了裴竞序的车。

  “很受欢迎?”

  在外面隔着防窥玻璃,她看不清车内的人,上了车才发现他今天换了一件薄款的黑色薄毛衣,双腿交叠,一手支着车窗边缘,偏头看向她。

  “还可以。”她对裴竞序的问句表示了谦虚的肯定。

  之后从京江回南樟的几个小时车程里,车内很安静,谁也没有开启新的话题。许听晚本想睡一觉,可她只要一想到国庆假期要被栾玉带着四处赶饭局,她就头疼地睡不着。

  裴竞序今日让司机开了商务车,车内空间很大,完全够许听晚在单独的座椅上翻个身。

  侧身后的许听晚正好瞧见靠着引枕闭眼小憩的裴竞序。

  这人的棱角属实分明,从侧面看形成流畅艰深的线条,许听晚觉得有些人生来就好运,被奥古斯特亲手夺下了岁月的杀猪刀,化杀猪刀为神奇的雕塑刀,一笔一划都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只有越来越好看的份儿。

  近三十岁,长相事业都处上乘,这样的人居然还没面对催婚的压力?

  许听晚盯着他看了几秒,顿时很不服气。

  他是怎么睡得着的?

  裴竞序似乎是感受到身边的目光,眼皮子动了动:“打什么主意?”

  他后仰着,喉结因为说话上下滑动,声线有点低。

  许听晚扒拉着一侧的座椅扶手,侧着身子真挚诚恳地问他:“裴竞序,你有催婚的压力吗?”

  “怎么?你有?”

  “你不知道?栾玉女士让你绑我回去,没跟你说是绑我回去相亲?”

  裴竞序愣了一下,缓缓掀眼。

  许听晚继续说道:“你看,你好心帮她办事,她却连目的都不告诉你。我跟你说,你比我大五岁,往后不知道要面临多少催婚的...”

  “所以刚才打的是自己淋过雨就想着怎么才能把我的伞也撕了的主意?”

  裴竞序突然截断她的话,侧首的时候,眉尾微抬,轻而易举地猜中了许听晚的心思。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被揭穿的许听晚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她嘟囔完这句,生怕裴竞序看到她心虚的表情,默默地侧过身子,躺在放倒的座椅上。

  两人都没再说话。

  到南樟是下午两点。他先是把许听晚送回家,又让司机驱车去了几个地方,临近傍晚的时候他才回了趟家。

  南樟统共就这么几个高档住宅区。一个是中滨琉,一个是许听晚所在的君山御苑,另外一个就是顶级豪宅别岸亦庄。

  除非有紧要的事,否则裴竞序很少回别岸亦庄。若不是十月三日日子特殊,他就算回南樟也不会来这儿。

  车子缓缓驶入双开大门,不多时就有人上前开车门。他下车,还没迈进客厅的门,便听见头顶的露天阳台上传来中年男子的声音。

  “你还知道回来?”

  裴竞序站住步子,没抬眼。

  见他不吱声,站在阳台的人又解释道:“阿序。我跟你解释过无数次,你母亲的死完全出于意外,就连尸检报告都没什么异常,这点你不是亲自去调查过了吗?”

  “是意外。”似乎经历过许多遍同类的对峙,他回答得异常冷静:“那么我问您,是谁导致了这次意外?”

  “是潜水事故。”

  裴竞序笑了一声,插兜,继续往前走:“没什么好说的。”

  站在阳台上的男子,推开二楼起居室的门,从楼梯上下来,拦住他的去路:“这事过去五年了。五年的时间,再大的怨怼都该消了吧!我们终究是连带血缘的父子关系,亲子之间能有什么仇恨值得你同我一直僵持下去?我也老了,你母亲走后的这五年我也想明白了,什么家业不家业的,终究没有亲人来得重要,我现在只要看着你成家立业,这便是一个父亲最大的心愿了。”

  要不是同样的对话在裴家轮番上演过好几处,裴竞序差点就信了裴寇宇那父子情深的戏码。

  裴寇宇挡在他面前,一步也不肯让。裴竞序拢着眉头,不耐烦地往沙发上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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