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暮夕
迟溪莫名心虚,打了一张小的牌,这次没有追得很紧。
蒋聿成也接了一张。
看上去,两人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迟嘉嘉这才将跳到心口的一颗心又放下去,也打了一张出去。
到了末尾,蒋聿成甩出了自己的顺子,迟嘉嘉的眼睛这才渐渐瞪圆,然后,难以置信地看向迟溪。
迟溪尴尬地接了上去,亮了自己的底牌。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你们是一对啊!骗子!”迟嘉嘉顿时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蒋聿成和迟溪尴尬极了。
谢平很不称职地站起来说他要回去补觉了,然后拍拍屁股逃之夭夭,把这个修罗场留给了他们。
迟嘉嘉很生气,非常非常地生气。
蒋聿成试图跟她讲道理:“商场如战场,牌局上也一样,既然爸爸妈妈是一对,当然要一起打你了。你自己没有猜到我们是一对,是你的失误,怎么能反过来倒打一耙呢?”
迟嘉嘉鼻子还有些发红,道理知道,可她就是不开心。
“你们好过分!一起欺负嘉嘉。”
蒋聿成岔开话题:“明天带你去动物园玩好不好啊?”
迟嘉嘉哼一声,不理他。
“那带你去吃好吃的?”
迟嘉嘉翻了个白眼给他。
蒋聿成这才意识到,迟嘉嘉其实没有那么好哄,脾气真的上来后,对付小孩子那些招数对她根本没用。
他没辙了,看向迟溪。
迟溪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抱着迟嘉嘉回了房间哄。
哄了好一会儿,她才出来。
彼时蒋聿成还没走,侧对着她站在盥洗池旁边。可能是洗手时沾到了衣襟,他肩膀的地方有些湿了,薄薄的衬衣包裹着略有些凸起的胸肌,手指也有些湿湿的,顺着指骨往下滴水。
迟溪本来还生他的气,这么一瞧,又移开了目光。
气愤被另一种情绪填满。
他手里还勾着一个水杯,修长的手指很自然地穿过杯环,喝一口,静静望向她。
一双眼睛漆黑淡漠,和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
指责的话堵在她喉咙口,她在心底轻叹,不说了。
心道,真要仔细算起来,她也算帮凶。
“还不回去?”她深吸口气,微微后仰着靠到墙壁上,问他。
“你很希望我回去?”
这话有点难以回答了。
迟溪脸颊略有些发烫,忖度着他这话里的意思,没有答。
蒋聿成将杯子里剩下的水慢慢喝完,走过来。
两人间几米的距离,好像就在那一瞬被突然拉近了,像是按了快进键一样。
迟溪可以感觉自己脸上温度的上升,不用看她也知道,肯定红成小番茄了。
她懊恼极了,这实在有损她以往的形象。
偏偏始作俑者这么淡然,显得她好像很不淡定。
她抿着唇,不去看他。
他却捉起了她的手,放在唇上轻轻地一吻。
很轻柔的吻,不带别的含义,像是安抚,也像是致歉。
迟溪怔了下看向他。
“不过说起来,嘉嘉的脾气也太大了。这是随了谁?”他叹口气,语气幽幽的。
迟溪怔了两秒才听出了他话里的打趣,一下拍开他的手,冷着脸要往回走。
腰却被人从后面抱住。
只是轻轻的用力,她整个人已经倒入了他的怀里。
迟溪的脸更烫了:“嘉嘉还在,别过分。”
“想哪儿去了?我只是想抱抱你。”他波澜不惊地说。
可是,语气里那点儿笑意根本就压制不住。
迟溪很难得被人这样调戏。
哪怕是孟元廷那种强硬的公子哥儿,在她面前也是屡屡碰壁。
只有他,能这么肆无忌惮地调戏她。
因为他清楚她的软肋,他太了解她了,知道什么时候该硬什么时候该软。
迟溪无奈地叹息:“困死了,真要睡觉了。”
“明天去动物园?”他没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随便扯着没什么营养的话。
她的身体很温软,被他这样抱着,安分服帖地靠在他怀里。
这是往常很少有的时刻。
有那么会儿,他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无限拉长。
迟溪也没有戳穿他:“不去,乱糟糟的,一股味道。”
蒋聿成想起来了:“对哦,你大一那年暑假,我带你去过。”
去之前她兴致勃勃的,去了后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车往园区开了几分钟她就想跑,说自己再也不来了。
他就笑着安抚她说,动物园怎么可能没味道,忍忍吧,就当长见识了。
每次他们出去旅游时,他都是照顾她的那一个。内园区不能开车,她为了漂亮穿了双新皮鞋,疼得脚都起了水泡,后来那段路是他一路背着她出来的。
头顶的太阳被遮挡在绿茵之外,只在油柏路上筛下细碎的光斑。
随风摇曳,如流动的金沙。
一阵风吹来,将记忆吹散了,蒋聿成的思绪回笼,低头静静凝视着她。
她只穿了件吊带,白皙的手臂细长笔直,比他想象中还要瘦一点。
以前她忙起来就不记得吃饭,和迟嘉嘉完全不同。
想着这些年他不在时她是什么样子的,他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作者有话说:
下午再更一章~还是写亲子活动吧,免得又被锁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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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能不能稍微照顾一下病人的身体?!
其实迟溪当年刚到迟家时和蒋聿成的关系不是很好。
他不是很喜欢她这样心机特别深的小姑娘。
有一次, 她骑马时不慎从马上掉下来,疑似被人陷害,迟浦和非常生气, 把她送到医院后很是安抚了一通。可是后来他才知道, 她是故意从马上自己摔下来的, 只是为了快速在迟家站稳脚跟。
她深知掌握迟浦和的心才能在迟家获得话语权。
“你这样, 累不累?”有一次晚宴上,他语带讥诮地问她。
她也没有生气,拢了拢肩上的狐裘说,像他这样衣食无忧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大少爷, 当然不会明白她这样的人要生存有多么不容易。
然后她又笑着说, 这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一个道理。
恁是漂亮的一张小嘴,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气死人的话。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还一喜欢就很多年。
可有时候喜欢是不讲道理的。
迟溪推开了他:“时间不早了,我要去睡觉了。”
“真无情。”他叹息, 语气嗔怪,“作为孩子他爸, 我连多待一会儿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明天不用去公司?”迟溪不吃他这套,冷淡反问。
蒋聿成只好叹了口气,回到了隔壁。
他也不是死皮赖脸那种人。
第二天, 迟嘉嘉却着急忙慌地过来敲他的房门了:“爸爸——爸爸——”
蒋聿成正吃早饭呢, 连忙搁下筷子来开门:“怎么了?你慢慢说。”
迟嘉嘉有他家里的钥匙, 指纹也录入了, 她都忘记了可见事态紧急。
“妈妈好像病了。”迟嘉嘉红着眼睛说。
蒋聿成心里抽了一下, 撇下她就去了隔壁。
房间里的窗帘合得很严实, 迟溪窝在被子里, 背对着他躺在那边, 无声无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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