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暮夕
两分钟后,他从东边的步行街过来,到了近前,很自然地接过了她手里的包包:“这么多年,路痴这毛病没改啊。”
迟溪被他说得脸红,这实在太有损她美高老总的威严了。
她下意识朝四周去看。
耳畔响起了蒋聿成淡淡的声音:“放心,我帮你看过了,没有你们公司的员工,你可以尽情地丢脸。”
迟溪:“……”
他带她去的是本地很有名的一家法式餐厅,地点在本市某景区山顶。
餐厅是全玻璃建筑,唯有边角处的支架是铁铸的,远远望去像一个方形的水晶盒子。
进了门,便有侍者领着他们上了二楼。
二楼除了他们之外只有寥寥几人。
餐厅的格调很像那种情侣约会的场所,浪漫怀旧,餐桌旁放置着红木酒架,上面随意摆放着几瓶珍藏的红酒。
玻璃桌上搁着一只水晶瓶,里面,红色玫瑰娇艳欲滴。
迟溪四处看了看,在角落里的位置坐下,忍不住望向对面人。
他似乎是刚刚从某个宴会场所离开,黑色西装裁剪得宜,衬出修长身躯,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时,一只大手微微成拳随意搁在桌上,指骨十分修长。
有路过的女士朝他望来,唇角含着兴味笑意。
迟溪扯了下嘴角,心道:招蜂引蝶的男人。
她去了下洗手间,出来时,远远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棒球服的女生在跟他搭讪。
还是个熟人。
她隔着走廊就停下了步子。
闻雪最近的状态非常不错,比荧屏上还要光彩照人,肤白长腿,皮肤很有光泽,二十好几了还是像二十出头。
她跟蒋聿成说着点儿什么,弯腰时肩上的带子不小心滑落了,红着脸伸手去够。
“这是我的新电影,首映,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来看。”她将一张票子珍而重之地放到了桌上,似乎怕他困扰,又补一句,“也是我爸爸监制和拍摄的,他很希望您能来给点儿意见。”
“抱歉,我没有时间。”可他都没朝那票子看一眼。
闻雪的表情有点僵,稍微平复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我爸爸上次说想请您来家里吃饭,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他最近挺忙的,可能什么时候都没时间。”旁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继而是落下的一道人影,迟溪在他对面坐了。
不止是闻雪愣住,蒋聿成切东西的手也停下来,朝她望来。
迟溪好似看不到他微妙的表情,抬头笑了笑对闻雪说:“你比电视上要漂亮。”
闻雪僵硬的表情舒缓了些,主动朝她伸出手:“谢谢你。”
伸手时,目光也不忘打量迟溪。
从她精致的脸颊往下扫,落在丰盈的胸部和纤细的腰肢上,表情微微有些绷不住。
明明比她还要大两岁,但外貌上似乎稳稳压过她一头。
迟溪今天只涂了个粉底,睫毛膏都没刷一下,但还是明艳照人。
其实她是典型的浓颜,只是平时为了维持在公司里威严的形象,总是画很老成的妆容,要么就是往寡淡的地方化。
她不化妆时,其实反而更加靓丽,吸人眼球。
和闻雪精心描摹的眉眼、努力往上勾才能显得上挑的硬件完全不同。
这会儿,迟溪才知道她俩像在哪儿了。
于是,她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淡淡道:“不过,不建议化这样的妆容,你的眼睛本来就不是很细长,眼线都快飞到太阳穴了,瞧着倒是有点儿夸张。”
蒋聿成正喝水,差点呛住。
他若无其事地抽了餐巾,垂眸压住唇边的水渍,慢慢擦拭掉。
闻雪的脸色黑得就像锅底一样,想要说点儿什么,但到底什么都没说,忍着眼泪快步离开了。
瞧背影,落荒而逃。
“真够损的,人家就一小姑娘。”蒋聿成说着风凉话,唇角的笑意却没有落下过。
迟溪稀奇地多看了他一眼,似乎是不理解为什么他心情这么好。
他很喜欢看她怼人?
她这人挺会伪装的,平时一般不怼人,除非忍不住。
而她之所以会一反常态,还不是因为他?
某种程度上来说,闻雪给她添堵的来源也是因为他。
“你一直知道她故意把眼睛画长来模仿我?”她看他。
“你想说什么?”他并不回避她的目光。
迟溪笑了:“我想说什么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他点点头,道:“嗯,所以我应该阻止她,不让她画眼线?”
他又不是太平洋警察,管东管西没完没了。
有些事儿他早就看穿了,只是懒得计较,因为是无关紧要的人。
迟溪被他这说法逗笑了:“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幽默细胞的啊,蒋先生。”
蒋聿成扯了下嘴角,没承她这看似褒奖实则挤兑的“恭维”。
-
迟嘉嘉五点下课。
下午他们在中环随意逛了一下,迟溪突发奇想地想去看一部电影。
蒋聿成用一种稀奇的目光望着她。
迟溪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拧眉:“我不能看电影?”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很奇怪。你不一直都不太喜欢这种小女生的娱乐活动吗?”纵观过去到现在,她好像从来没有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的兴致。
附近的一个老商场顶楼就有电影院,他们进了门,直接乘扶梯一层层上去。
下午的商场没有什么人,四周空荡荡的,白天也不开几盏灯,视野里一片昏寐。
抵达三层时迟溪已经有些不耐烦,问他为什么刚刚不坐升降梯。
分明楼梯间就在入口处右转。
问出这句话后,她皱着眉朝远处望去,衡量着是继续坐三层的扶梯快捷、还是绕路过去坐升降梯。
手下一秒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了。
迟溪怔了一下,回头。
他在阴影里望着她,不发一言,眉眼却比日光下还要深邃、漆黑。
如化不开的浓夜,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要将她淹没。
迟溪的呼吸不由紧绷,脚步想要后退,但好似失去了力气被钉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望着他俯身按住她的后脑勺,慢慢地吻她。
虽然四周没有什么人,但这到底还是大白天,迟溪心跳快得要骤停了,闭了闭眼睛。
唇上的触感还是很清晰,她才感觉这一切是真实的。
原来他真的在吻她。
老商场里没有开风扇,四周门窗紧闭,徒生一种说不出的燠热。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装在罐头里的沙丁鱼,快要窒息了。
他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随着扶梯的缓缓上升,轻一下重一下地吻着她,用舌尖舔舐、裹着她细嫩的舌尖。
很早以前蒋聿成就发现了,她很喜欢被这样深吻,只是嘴里不肯承认。
每次他这样吻着她,她都像一只贪吃的猫儿一样呢,魅意横生,眼眸里好像能拉丝。
他手里的力道丝毫不松,紧紧拴着她的腰肢。
因为身高差距,她吻她时会弯下腰,动情时幅度更深,她也只能被迫往后倒。
迟溪觉得腰快要被压断了,呼吸也很困难。
好在电梯到了,两人的脚都狠狠磕在了挡板上,差点摔个趔趄。
对视一眼,他们都无奈地笑了,别过头,脸上有些尴尬。
一旁有个在打扫卫生的阿姨也看到了,频频朝他们投来视线,虽然并没有明显的鄙夷,但眼睛里多少流露出“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亲热都不分场合”的谴责味道。
蒋聿成牵着她的手,飞快拉着她逃离了现场。
迟溪一路上心都在急速蹦跳,总感觉那个清洁阿姨的目光挺诡异的。
想到自己都快奔三的人了,还这么……她就想挖个地洞钻下去。
这么想,瞪向前面人目光就是恶狠狠的。
蒋聿成好似后面长了眼睛,回头看她:“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迟溪:“你还有脸问我?”
他不怒反笑,还有心情调侃她:“你不也挺享受的吗?怎么,吃干抹净了又不认账了?”
迟溪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适时调转口风:“不过你是被胁迫的,只能算是被动‘犯罪’,也情有可原。”
迟溪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但也没再搭理他了。
倒不是生气,只是有些窘迫。
而昏暗的环境加剧了这种尴尬感。
真跟偷情似的,荒谬。
往前走了会儿,蒋聿成却忽然停下步子。
迟溪差点撞到他背上,皱着眉头问他:“你干嘛?”
他摸了摸鼻子,轻嗽一声,难得有些尴尬地说:“刚刚走得太匆忙了,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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