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暮夕
薛茗为他开道,走两步却发现他没跟上,诧异地驻足回头。
却见他停在台阶上跟一个男人打招呼。
那男人是从侧门出来的,穿一件米色绸质衬衫。
这衣服造型很特别,有点像是今年S家时装周的新款,领口一个大大的法式蝴蝶结,看上去非常夸张,偏偏被他穿出了优雅贵气的奢侈感,一条银色的衬衫链弯弯地垂在身前。
关键是,他手里也拎着一个点心盒。
连那周记的标志,都和他老板手里的一模一样。
薛茗屏住呼吸,直觉气氛不太好。
要出大事儿了。
“蒋老板?”孟元廷惊喜出声,笑着大步上前,跟蒋聿成打了个招呼。
“好巧,孟先生。”蒋聿成淡淡点头,目光下意识落在他手里的点心盒子上。
孟元廷这时也发现了,觉得诧异。
这是来拜访谁吗?可谁能让蒋聿成这等人亲自提着点心盒子上门?
他觉得不可思议,倒也没多问。
两人寒暄了两句,在门口拜别。
回到车里后,孟元廷拿了刚刚忘记的一个礼盒,重新折返。
这条项链上次在巴黎时装周上看到的,感觉和迟溪挺搭。
……
蒋聿成叩门而入时,迟溪正在办公桌前看文件。
午后的太阳有些烈。
她不喜欢毒日头,所以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在桌前开了一盏护眼台灯。
这让室内有一种迷蒙的昏寐,像是在夜间似的,不自觉滋生出一种油然而生的暧昧感。
蒋聿成将脱下的西装搁到沙发上,走过去:“在看文件?”
“嗯。”她点头。
室内的气温比较高,她将外套脱了披在肩头,中衫随意脱在一边,里面是件乳白色内衬。
从蒋聿成的角度低头望去,正好看到她低垂的领口那白色的蕾丝,微微包裹住弧形的山丘。
感觉到他视线的停滞,迟溪怔了下,低头一看。
脸颊不自觉升温。
她忙将西装穿上,眼中有了几分恼意。
“我可不是故意的。”他失笑,似乎觉得她这样的反应很好玩,微微俯身撑在了她身侧。
男人高大的身影落在昏暗的桌面上,形成一道遮天蔽日的巨大阴影。
被笼罩在这一层阴影中,迟溪心脏骤缩,不能自己。
他身上的气势太强烈,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很多天没有过亲密接触了,她以为她不记得了。可这个人出现在旁边时,前几日她极力想要忘却的记忆又铺天盖日地袭来。
她深呼吸,细白的手指握紧了钢笔。
“绷这么紧?我是洪水猛兽吗?”他低头,好整以暇欣赏着她紧绷而柔美的面孔,语气慵懒。
可冷淡里,又透着那么几分漫不经心的恶意。
他是故意的。
迟溪努力平复心绪,不去搭理他。
可她重新握着钢笔要去书写时,蒋聿成将钢笔从她手里抽走,在指尖转了转。
他手指修长而灵活,转笔的动作也是格外赏心悦目。
迟溪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嘛?”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谈合同啊。”他笑一笑,好心地将笔递还给她。
迟溪神情怔松,看着他,犹豫会儿去接。
他这一次没有涮她,笔很容易就到了她手里。
迟溪有点不敢相信他这么好说话。
可是,她很快就意识过来了,世上没什么免费的午餐。
在她低头想要批阅文件时,他猛地用力将她拽起,按在了办公桌上。
男人熟悉的气息轻易就将她包裹地密不透风,让她难以动弹。
她想要反抗,可手已被扣住。男女力量悬殊,这一刻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她羞愤不已。这是她的办公室!
她工作的地方!
她生气的时候格外明艳,哪怕是纯素颜,眼尾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红,还多了几分些微的水润,欲语还休,勾人得很,让人只想狠狠欺负。
工整的西装已经半敞着落在实木办公桌上,露出里面薄薄的衬衣。
穿了跟没穿一样。
他伏低,手掌张开支在她脸侧,青筋微微凸起。
迟溪受不了这种压迫感,又羞耻又难堪。
“蒋聿成!”她怒道。
他不以为意,笑一笑:“你还是生气的时候最漂亮。”
伏低了,他贴在她耳边说,“别怕,窗帘拉得这么严实,没人看得见。”
他话语里的暗示让她心惊,她实在忍无可忍:“你疯了!这是我的办公室!”
虽然她极力想要作出愤怒、凌厉的样子,面上的不安还是出卖了她。
他却好像看不到她面上的紧迫,笑了笑说:“怎么,怕别人进来啊?”
办公门这时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
孟元廷敲了两下,里面没人应。
他还以为没人,下意识伸手去拧门把手。谁知,门居然从外面反锁了。
他怔住,皱眉开口:“迟溪,你在里面吗?”
里面约莫静了半秒钟,迟溪的声音才响起来:“我衣服被水打湿了,我在换衣服,稍等一下。”
孟元廷没有多想,应了声“好”。
他在外面等了约莫有两分钟,然后,迟溪过来开了门。
他笑着给她举了举手里的袋子,正要说点什么,眸光忽顿住了——
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
蒋聿成背对着他站在东南角的书架旁,正拿着一本法语书翻看。
孟元廷的脑子有片刻的迟钝。
迟溪若无其事地说:“这是东信集团的蒋总,也是我的老同学,你们应该见过的吧?”
她的神色太平淡了,平淡到他哪怕多想一些都感觉是对她的亵渎。
他收起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跟蒋聿成打了个招呼:“蒋先生。”
蒋聿成也对他点了点头,合上了书:“我还有事儿,就不打扰了。”
目送他离开,孟元廷心里却更乱了。
总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没抓住。
不过,当时他没有想明白,直到迟溪低头去签文件时,他才蓦然想起——蒋聿成来之前是系了领带的,可他离开时,领口微敞,扣子只系到了第二颗。
领带不见了。
他借着去一旁给自己倒茶的功夫,四下里微微扫视。
然后,目光定格在了一旁的布艺沙发里。
一抹暗紫色跃入他的眼帘,被人胡乱团着塞入缝隙中。
因沙发也是蓝紫色而显得不是很明显。
像蒋聿成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就算摘领带也不可能像这样胡乱团在沙发里。
除非,是在匆忙之中胡乱解下来藏起来的。
他又想起了进门前那几分钟。
他们在干什么?
孟元廷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跳动,不能控制。
那一刻,大脑甚至有些空白。
他从来没想过迟溪会有别的男人。
从认识她到现在,她就是一个自律、冷淡、工作至上的女人。
以前也有不少男明星、小鲜肉对她投怀送抱,不过无一例外都是被无情拒绝。
她除了工作、女儿,对别的都没有什么兴趣,甚至会有一些隐约的不耐烦。
他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那种直觉是那么地强烈。
如果不是,这领带要怎么解释?她在屋子里换衣服,蒋聿成为什么会在里面?如果她是在内置的会客室里换,为什么那扇门是关着的?
孟元廷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都在跳,男人的自尊心第一次这么受挫。
偏偏那是蒋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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