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刺北
“没有。”
在程琉看来,季朝舟几乎不假思索便说出了这句。
说不失落不太可能,这几天发生的事,让程琉都快以为两人之间有点升温,但他这句话无疑向她泼了一盆冷水。
算了,没有喜欢她,也没有喜欢别人。
……
到了别墅门口,程琉磨磨蹭蹭下车,试图想找借口去季朝舟家坐坐,她得让他喜欢上自己。
一时半会没想出来,等车都掉头走了,她还站在原地。
程琉摸出手机,用引擎搜索到去心上人家里的理由,立刻跳出五花八门的答案,她一目十行,想找到用得上的理由。
季朝舟微微侧脸,余光望着路灯下站着的人,她正在低头看手机,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从展会出来后,他见到她看手机,便会去想是不是在和那个汪洪洋联系。
她曾经喜欢汪洪洋这件事,越发像一根刺插在他心口,并随着时间推移,不断膨大。
“砰——”
别墅大门突然被关上,程琉听见声音再抬头时,季朝舟已经进去了。
程琉眼巴巴望着季朝舟消失在前庭院,她还没找好理由!
最后小程总只能垂头丧气回六号别墅。
她把鞋一脱,站在客厅内,正准备拆掉脖颈上的黑缎带,突然灵机一动,抬手快速打了个死结,然后大摇大摆去找季朝舟。
程琉按了按门铃,随后用指纹开门,揉了一把脸,控制自己的表情。
走进客厅,季朝舟坐在单人沙发那里,他外套脱了,领带也取了下来,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衬衫,领口最上端的扣子解开了几颗,锁骨若隐若现。
他听见动静,抬眼沉默看向程琉。
“这带子解不开了。”程琉指了指脖颈上的黑缎带,心虚道。
季朝舟起身坐在长沙发上,扭头对程琉冷淡道:“过来。”
程琉走过去,靠着他坐,微微仰头露出自己脖子,睁眼说瞎话:“刚才没解开,不小心弄成了死结。”
季朝舟垂眼望着她脖颈上的死结,之前他怕她不舒服,所以特意将缎带系的很松,只需要抬手一扯便能散开,这分明是人为弄出来的死结。
程琉打完死结,想的是让季朝舟一剪刀剪掉黑缎带,然后她再找机会和他说一会话,最后圆满回去,明天有动力努力奋斗上班。
但程琉没想到季朝舟愿意花心思替她解开死结。
两人坐在沙发上,又靠得这么近,程琉平时再自信,也忽然不敢出声了,她怕自己一开口对面季朝舟就能听见她剧烈的心跳声。
死结易结难解,季朝舟指尖抽出缎带一头,为了看清里面的构造,不得不继续靠近程琉。
两人离得极近,谁也没有出声。
原本脖颈上的触感轻微,但随着客厅越来越安静,程琉感觉这种异样的触碰被放大了数倍。
最关键的是,她垂下眼能见到季朝舟若隐若现的锁骨,锁骨笔直微微凸起,造成上方两抹凹处。
这种无声的引诱让程琉下意识偏开脸避开。
“别动。”季朝舟捏住程琉下巴,他正在解结,手上还握着一头缎带,她这么一动,会勒紧脖子。
“哦。”程琉只好重新坐好,不过这次她学会了闭眼不去看。
否则她担心自己会流鼻血。
脖子上的动静,让程琉知道他在解结,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己心跳声越来越大,不然怎么耳朵都能听见了。
季朝舟花了一段时间解开死结,他手一拉,结便松开了,而对面的人皱眉闭着眼,似乎不喜欢他靠这么近。
“解开了。”季朝舟低声道。
程琉正被心跳声扰得坐立不安,听见季朝舟的声音后睁开眼睛。
季朝舟手指扯这黑缎带一头,抬起手绕着程琉解开带子。
随着他的动作,黑色缎带在两人眼前不断绕过,直至最后一圈也被解了下来。
季朝舟忽然冷冷喊了一声:“程琉。”
程琉下意识抬眼看他,不等她出声,季朝舟靠了过来,倏地拉近两人的距离。
那瞬间,她感觉自己唇上被温软的东西碰了。
未等程琉想明白,下唇突然传来刺痛,她震惊睁大眼睛,含混道:“你咬我……”
季朝舟报复性咬上程琉的唇,又有些后悔,放轻力度改为含着,那只修长薄白的手松开黑缎带,缎带缓缓从沙发上滑落至地面。
第65章 第二十三天
黑缎带无声落地。
程琉有些走神想:原来之前听到的心跳声不是她的。
季朝舟凭着几分薄怒咬了程琉,只是从咬改为含着开始,性质渐渐发生了改变。
两人呼吸加重,周遭空气似乎也变得黏腻暧昧。
季朝舟对亲吻太过生涩,又不愿意露怯,轻轻含蹭过后,便想退后,拉开他们的距离。
这时候的程琉终于反应过来:他亲了她!
季朝舟刚刚退开,程琉唇上柔软温热的触感便消失了,她一抬眼便对上他那双依稀还带着几分冷淡的眼睛,漂亮琥珀瞳仁内有说不清的朦胧雾气。
程琉下意识追过去,她微微偏头,鼻尖已经轻轻擦碰上他,季朝舟却缓缓往后移,她跟着他过去,偏偏他再一次往后拉开微弱距离。
这种速度和距离的撤退,与其说季朝舟是在拉开两人的距离,倒不如说他在引诱程琉一次又一次靠近。
她干脆抬手按在季朝舟侧颈,不让他再后退,径直亲了上去。
没有咬,只有最亲密的触碰。
程琉向来是个优秀的学生,最擅长学习,她不在乎表露生涩,只管大着胆子索取实践。
她觉得呼吸不过来的时候,索性稍稍放开季朝舟,在他脸颊落下一个轻缓的吻,又蹭着亲了亲下巴,再重新继续亲他。
季朝舟长睫垂下,单手撑在沙发内侧,指节透着淡淡的粉,修长手指微微屈起,青筋乍现,指尖用力而陷进沙发内。
他不懂这些,只觉得程琉比自己熟练。
想到程琉和汪洪洋也做过同样的事,季朝舟眉眼再度染上薄怒,用力咬她下唇。
程琉刺痛,低呼一声,松开他的唇,有点委屈:“你怎么又咬我?”
季朝舟掀起眼帘,冷冷望着对面的程琉:“你不喜欢?”
“……喜欢。”程琉总觉得自己在回答送命题,她沉思片刻,试图商量,“不过下次能不能咬别的地方?”
两次都咬同一个地方,不太好,她明天还要上班。
季朝舟偏开脸不去看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黑缎带,扔给身边的程琉:“你该回去了。”
小程总心中叹气:怎么亲完就翻脸?
“朝舟。”程琉忽然认真喊他,正色道,“我喜欢……唔?”
她本来想着趁机告白,早日定下关系,结果话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季朝舟捂住了嘴。
季朝舟耳尖薄红全部消失,神色甚至比平常更淡一些,松开捂住程琉的手:“我不想听。”
他不要这么简单的一句喜欢。
“哦。”程琉也没有问为什么,改口直白问道,“那我以后还能不能亲你?”
季朝舟忽然沉默,心口先是被重重撞了一下,随后又泛起细细密密的酸意,他抬眸望着程琉,冷冷问道:“你以前对汪洪洋也这么说?”
程琉愕然:“关汪洪洋什么事?”
只是提一句都提不得?
季朝舟心中微弱的妒意像是发了芽,不断壮大。
程琉终于明白季朝舟的意思,她举手发誓:“我以前没亲过汪洪洋,真的!”
不知为何,小程总感觉自己最近发誓的频率越来越多了。
“其实那天在机场见到你之前,我和汪洪洋已经三个月没见过面了。”程琉试图撇清和汪洪洋的关系,“我工作太忙,和汪洪洋交往后,连手都没牵过。”
原先客厅内的暧昧早消失不见。
季朝舟听见程琉的解释后,缓缓开口:“你喜欢过汪洪洋。”
以前她喜欢汪洪洋,现在喜欢他,自然以后也会去喜欢别的人。
他不要这种喜欢。
程琉沉默,半年前在游轮夜宴上对汪洪洋一见钟情,即便第二天那种冲动消失了,但她确实喜欢过那天晚上的汪洪洋,这个无法否认。
“对不起。”程琉起身,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季朝舟,认真道,“我以前是喜欢过汪洪洋,但……”
季朝舟骤然仰头望向程琉,再次打断:“我不想听。”
他站起来,避开程琉,转身要往主卧走去。
“朝舟。”程琉下意识握住季朝舟手腕,将他拉回来,“你别生气。”
“……没有生气。”季朝舟说着这种话,却不去看程琉的眼睛,分明有情绪。
程琉忽然上半身前倾,朝季朝舟靠过去,在他脸颊留下一个轻浅的吻。
吻之前,她停顿过,面前的人没有拒绝她的亲近。
“晚安。”
程琉缓缓松开季朝舟,低声说了一句才离开。
季朝舟怔然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刚才他不想听程琉告白,怕自己会答应和她在一起,更怕交换真心后,最终换来的是腐朽枯萎的结果。
这些情感像是禁锢在他脖颈上的无形枷锁,一旦选择和程琉在一起,便代表他愿意将控制枷锁的另一头绳子交给她。
自此由她掌控他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