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日热吻 第72章

作者:礼也 标签: 情有独钟 现代言情

  陈父他们硬要留人在这吃饭,还让陈溺好好招待人家。陈溺想了半天终于弄出个理由:“不行,我还有事。”

  “你有什么事啊?”

  陈溺瞎扯:“你们不记得我还要去南洲岛的庙里还愿吗?”

  被她提起,潘黛香才有了记忆。

  当年陈溺还叫“陈绿酒”这名字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他们夫妻俩除了请高人给她改了名字,当初还去了一场寺庙里求福袋。

  按说这个还愿不应该都快二十年了才去还。

  但之前那座庙迁了,最近潘黛香才知道原来那家庙的主持现在在南洲岛上的一家小庙里。

  上了年纪的人都迷信,尤其是陈母。

  她一听也是:“那你去吧,小辙在家吃个饭。”

  江辙婉拒了:“陈姨,我陪小九一块去吧,正好我也想去求求佛。”

  潘黛香许少见正当年轻有为的男人信这些,起了兴趣,问了他一句:“你想求什么啊?”

  陈溺在玄关处的动作一顿,听见那人慢悠悠地吊人胃口。

  他语气缓慢,视线往门口那看,声线低沉又带着点吊儿郎当:“想问问佛祖能不能把我攒了二十七年的生日愿望给兑了,求个姻缘。”

  “……”

  两人一前一后一起出了小区门,陈溺回过头:“把你银行卡号发我。”

  他懒着声提醒道:“你把我拉黑了。”

  陈溺面不改色拿出手机把他的号码拉出来:“好了。”

  “我想用微信发。”

  她听出他得寸进尺的意思:“你找茬?”

  “不加算了。”江辙插兜跟在她身后,眉梢都透着股松散,“我就喜欢你欠着。”

  陈溺闷着气,几秒后转过身把二维码递给他。

  好友申请出现在新消息里时,她瞥见他还是那个号,连头像这么多年也没换过。

  通过好友申请后,江辙也没急着把卡号发她,反倒发来了好几张截图。

  全是登机牌的航班,全是些沿海城市。

  她停在车前,问他:“这什么意思?”

  “这些城市的机场和港口都在同一块地方。”江辙走近她,低了眼说,“夏天的雪看过了吧?那我带你去机场等船。”

  “……”陈溺看着他下颔被自己贴歪的创口贴,有些怔。

  他单手撑在她身后的车顶上,声音缓缓:“你说得不可能的事儿,在我这都是可能的。”

  悠长的夏日,绿意昂扬。

  胡同口两棵大梧桐树,阳光从罅隙里照射下来,投在两个人之间,像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分割线。

  但江辙偏要再往她近一步,越过那道线。长腿跨入她腿间,后脑勺逆着日光:“那我和你还有可能吗?”

  陈溺刚要说话,又被他截停:“算了,你说了不算。”

  “……”

  他动作很快,拉开她径直上了副驾驶,厚着脸皮还要客气一句:“麻烦了。”

  “你上我车做什么?”

  “说过了,和你一块去拜拜佛。”

  陈溺气得摔开车门,坐到驾驶位上,被逼得骂他厚颜无耻:“神经病。”

  面前一道阴影覆盖,江辙凑过来盯着她的嘴:“陈绿酒,你来来回回就会这几句?”

  他现在就跟打通任督二脉似的,满血复活,活像十九、二十出头那会儿的无赖。

  陈溺语顿:“你再继续跟我说话,就滚下去。”

  他混混地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靠在椅背上,痞得不行。

  不过这一路到后边,车里还真算得上和谐,安静得像没半个人似的。

  南洲岛的那座庙在山脚,群山环绕,寺庙面积不大。但暑期的香客很多,香火正旺盛。

  庙堂门口有一棵百年的参天大树,枝干上挂满了红色丝带和木牌。

  陈溺下车之后就没管过他,错身和来往拜佛的人擦肩经过,没那好奇心去看经幡和木牌上的俗愿。

  她只顾着找当年那位方丈,还自己的愿。

  江辙也没到处乱逛,两条长腿迈进去,只静静地鹤立在偏殿等她。

  潭水悠悠,人群熙熙攘攘。他听着耳边喃喃梵语,突然回想起过去的声色犬马,百无禁忌。

  童年时的乖戾孤傲,少年时的放荡不羁。

  时光割裂,生途淬凝成土,从光鲜沉到谷底也不过寥寥几年。

  又想起有年暑假,他和陈溺途径一个小佛寺。

  他以观光玩乐性质踏进去,她明明也不信神佛,却嗔他嘴上无忌讳,没有半分敬畏心。

  往事在这一刻重念起,总觉得有些讽刺。

  江辙眼睛被香火气醺得发涩,隔着缕缕青烟和被清风刮乱的香灰看向她低眸时的干净侧颜。一如那些年里,她眼睛望着自己时,总是安静又专注。

  他忘了说。

  他已经很久不敢再谤佛,怕佛听到,对她不好。

第53章 .一更你让爷给你买内裤?

  从寺庙还完愿出来,陈溺瞥见庙前那棵大树下不少香客正在系红丝带,上面用毛笔字写着各种愿望。

  大树另一侧,一堆人里,个子最高的那个男人正把写好的红丝带挂上去。

  他侧脸立体,鼻骨高挺,一双寡冷的眼难得染了点世俗温情。望着树上红丝带时,跟深情得在看什么情人一样。

  挂完自己的,边上还有人请他帮忙把姻缘木牌挂高点。

  江辙这人的气质太闲适散漫,整个人看上去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痞气,连带着眼尾那颗淡色小痣都有点不正经的斯文败类味,在一群诚挚祈祷的香客里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回过头,陈溺也没等他。

  正要开车离开时,他倒是来得及时。

  也没抱怨她没等自己,江辙自顾自系上安全带,问她:“你小时候生的什么病?”

  “不记得了。”陈溺脸色很淡,随意地回他,“我是早产儿,出生的时候很小一团,随便一场病都能要我半条命吧。”

  江辙愣了一下,声音有点犹豫:“听说早产儿容易智力发展不全。”

  “……”

  陈溺真想开着这车把他一块载海里去。

  他手指摩挲着下颔那个快要掉了的创口贴,索性撕开了。回头看了一眼缓缓驶离的庙宇:“这庙真有这么准吗?”

  “信则灵。”

  江辙习惯她冷冰冰的敷衍样,反倒一笑:“那你完了,我把我俩名字写那树上了。”

  陈溺轻扯了扯唇角,要不是她看见他求的是平安符,还真要信了他的胡话。

  来时正当下午,走时已近暮色。

  两边的车窗降下一半,略带着潮湿咸味的夏日海风从南面吹进来。

  陈溺今天出门走得急,家居白衬衫上衣外加了个浅色马甲,随手拿了条高腰牛仔裤。头发也没整理,一开窗倒吹得更凌乱。

  她生得清纯,不化妆比化了妆更清妍秀丽。典型的南方淡颜女孩,吃这种长相的总被迷得移不开眼。

  江辙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了,历届女朋友交往的都不是这种类型。

  可就跟被风迷了眼似的,偏偏觉得她够劲又够妩媚。

  想起她那时候一点也不像个乖乖女,骂人“蠢货”时,头发丝都较劲嚣张。但和自己谈恋爱时,说来也是真的乖顺。

  陈溺余光瞥见他在看自己,开着车也没转头:“开一下你前边的储物格。”

  江辙问:“拿什么?”

  “发圈。”

  他从一堆杂物里找到了一个小发圈,没等她停下就上手帮她绑。

  陈溺对他没打招呼的靠近僵了几秒,等再反应过来时,长发已经被绑好了,她只好说了声“谢谢”。

  “陈溺,我以前是不是对你不够好。”他这种性格的人,受着万千宠爱,很难有对一段过往恋情反思的时候。

  陈溺想说不记得了,张了张口却是一句:“挺好的。”

  “是吗?”江辙手撑着窗口,垂下漆黑浓密的睫毛,侧首看着她,“你是不是记反了?”

  红灯前,陈溺停下车,回视他:“没记反。只是和你在一起太累了。”

  两个人在一起,看着是他感情热烈。

  其实他懒怠又冷颓,一直是很无所谓地在谈恋爱。习惯了独来独往,也没想过和谁能长长久久。

  什么都要她推一把,不主动问就不会提,更别说时刻记挂着告诉她。

  逼急了才会跟施舍一般表露出几分真心,可始终太迟。

  他生得太好了,又在两方相处上总被人惯着。在新鲜劲上也顺风顺水,没吃过恋爱的苦头。

  玩世不恭的大男孩,爱起人来都太不认真。

  她说和他在一起太累,他仔细想想,好像交往过的女孩都这么说过。

  说他爱玩,不专心。不知道这是不是年轻公子哥的通病。

  “那真是辛苦你。”江辙偏过头,晃了晃神,冷隽的脸上有了几分说不清的疲感,“你这几年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