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礼也
“跟项浩宇说了,待会儿吃晚饭的时候过去就行。”
他们走的是条溪涧小路,路上的垃圾桶里已经有了游客来过的痕迹。銥誮
远远的,陈溺隐约听见了暮鼓钟声。
山腰那有一家小寺庙,看上去建了有一段时间了,应该在度假村建之前。
寺庙是真的很小,但也许正因为度假村的开发,为庙里的香火也添了不少祭拜的游客。
庙宇建筑低矮,殿内只供着两座金色佛像。
山涤余霭,要上山的游客多了起来,经过时都来了这拜佛祈福。
“你怎么会想来拜佛啊?”
江辙牵着她到寺门前到一方池塘边,忽然掐着她腰面对面抱起:“谁说我来拜佛?”
陈溺人轻,离了地面感觉很没安全感。又觉得这是佛门圣地,他们这个样子实在不雅。
她皱眉:“你干什么呀?”
江辙把她轻放在池塘里一片大莲叶上,跟做实验似的:“别乱动啊。”
“......”
陈溺脚下踩着那片大莲叶,很怕踩水里,忍不住叫唤:“我会掉下去的。”
“不会。”他温热的呼吸响在耳畔,确认她踩实后,慢慢松开手。
这片荷花池里种的莲叶全是大王莲,直径长,也很能载重。
先前江辙也就是在网上看见了例图,所以来试试。
陈溺明白过来他的意图后简直无语,反正做他女朋友就是被他用来玩的。
她伸手要他抱自己回去,边掐了几下他胳膊。
江辙做完实验就想带着她直接回度假村里吃饭,陈溺没舍得这么快就走。
本着来都来了,那就随便看看的心理,她跟着穿着黛青色衣袍的僧人进去了。
殿内有游客正拿钱放进功德箱,也有虔诚的人跪在蒲团上。
熙熙攘攘香客云集,陈溺不小心松开了江辙的手。这地方明明不大,但她从偏殿出来后就一直没找到人。
江辙也是个坏东西,就这么懒散地倚在石柱子后边,乐见其成地瞧着陈溺兜兜转转,频频回头找他。
他嘴里咬了根山野间摘的狗尾巴草,终于大发慈悲般跟在她身后喊了句:“这呢,还敢不敢松开手了?”
陈溺拿开他嘴边上的草,鼓了鼓腮:“你故意的啊?”
“谁让你看几尊佛看这么认真。”江辙搂过她腰靠过来,捏着她耳垂,“怎么?要来这做小尼姑?”
她戚了声:“你才做小尼姑。”
说完又觉得这是句蠢话,像他这种一个眼神都带着世俗色.欲的人,哪家寺庙会收他啊。
她刚腹诽完,江辙这嘴已经不正经地开口了,瞥了一眼佛像:“你说那佛祖这么看着我们,会不会也想谈个恋爱?”
“喂!”陈溺急急扯了他一下,示意他别乱说话。
江辙这人凡事随心所欲,百无禁忌,更别说会信神佛,瞧见她脸红的样子就更想继续逗下去。
敲着木鱼的僧人似乎连念经声都停了一下,朝他们这看了一眼过来。
陈溺很尴尬地抿抿唇线,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身边这人好,真是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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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们在热吻
为了避免他再继续语出惊人,陈溺生拉硬拽地把他从寺庙里拖出去。
江辙半点不知耻,由着她边拉还要边喊她:“嗳陈绿酒,你怎么说也是个学过马列毛主义的人,还怕那两尊佛听见啊?”
“闭嘴。”陈溺给他一个白眼,“你不信是你的事,不能跑人庙里来冒犯。”
看她一脸执拗样,江辙敷衍地认错:“行行行,我冒犯他们了。你上辈子说不定真是个座前小尼姑。”
她低眼看向两人扣着的手,嘟囔了声:“小尼姑才不会这样。”
“哪样?”江辙笑得很欠,把人捞自己身边来,低头凑上去亲了她一口。然后自问自答,“原来是这样。”
“……”
陈溺擦了把嘴,很烦地推开他。
落日挂在山际,他们走大石板路返回入住的山庄,路边上有一群人围着一个算命的摊子。
陈溺牵着他好奇地驻足了会儿。
那算命的看着是个道士打扮,幡布上写着“缘来就算”。
坐在椅子前的是个中年妇女,被算命先生问了几句“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太好”、“你和你丈夫近来关系也不顺吧”、“你工作单位有麻烦事了”……
被问的阿姨一脸惊奇,直点头:“大师,您说的这些都对上了!”
算命的捏了两下手指:“你家门口是不是有棵树?”
“是啊!我老公前年种的橘树,这都长到我腰间了。”
“对,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算命的说,“你家这棵正在生长的树给你家带来了煞运啊。”
阿姨有点惊恐:“啊?我老公可稀罕这棵树了,那可怎么办?”
算命先生:“砍树,或者用点物件挡着这煞运。”
那阿姨边上是同一个旅游团,十七、八号人连同导游也在那津津有味地听着。
阿姨着急地说:“砍树太可惜了,长到今年都该长橘子了。”
算命的从桌下拿出一串铜钱:“那你要不交点旺门钱?我和你有缘,想把这串辟邪铜钱送给你。”
这种玄学的东西对迷信思想已经根深蒂固的一部分中年人来说,犹如神的指示。
那位阿姨果不其然乖乖掏了五百块,拿着那串铜钱满怀感激地离开。
人群渐散,江辙没忍住嗤笑出声。
陈溺锤了他一下,想让这人收敛点。刚一拳头砸在他手臂,那位算命的老先生已经看向了她。
说实话,他年纪应该也才四、五十岁。
只是这种明面上靠着周易、命理为生的人总喜欢留上一绺白胡子,穿着上了岁数的暗黄色道袍。
“小姑娘,要不要老朽给你算一卦?”
陈溺错愕地笑笑,小幅度摇摇头,拉着江辙准备离开。
算命先生胸有成竹的声音从后边响起:“你和身边的这个后生仔,谈不长久啊。”
陈溺还没回头。
听到这的江辙不乐意了,侧过脸讥讽道:“老头,非要来我这装神弄鬼是吧?你在这摆摊,工商局的人不管管?”
“……”算命的虚虚咳了两下,挪开眼故弄玄虚,“年轻人真是不识好歹。我和小姑娘有缘,帮她捏了手指算算姻缘而已。”
江辙听笑了,给他一个“你继续编”的眼神:“那你说说,她以后的姻缘什么样的?”
算命先生重重地感叹一句:“坎坷啊。大概要十年后,她身边才会出现一个陪她度过余生的男人。那人是个顾家的,深情的,还会对她唯命是从。”
山林间高大错落的松树被风吹动,发出簌簌的响声。
陈溺听着这算命的形容她未来的丈夫,这几个词和江辙显然没半点儿关系。
江辙直接了当评价一句:“瞎扯什么十年后。”
陈溺站在原地,接过算命的话问:“您是想说我和他会分手?”
“是的,很快就会分。”算命的捏了捏手上的佛珠,看着她说,“小姑娘,从我手上卦相测过的情侣,没一千对也有五百了。何况你们能不能走得长久,你心里也有点准备吧?”
陈溺听得入神,边上的江辙无法理解地晃晃她肩膀:“真信了?”
“……没有。”
她对这些东西没什么信与不信之说。
在她眼里,算命的说法就等于“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会长长久久”、“在天涯海角挂上爱心锁会永远在一起”一样。
江辙顶了顶牙,不爽地看向那个算命的男人。
这种话不管信不信,心里都会有根刺。而且他看陈溺那样,多多少少是听进耳朵里了。
陈溺还在发呆,站她身后的江辙从钱夹里悄无声息地掏了几张红钞出来。
算命的看懂他意思了,笑笑,故意大声说给陈溺听:“男女之间的事,求圆满难啊。”
江辙面无表情,哂了下,又加了几百。
算命的这才仰天长叹:“其实从我这拿点逢凶化吉的东西,也不是不能避免。”
陈溺明白他套路了,淡声问:“您是希望我也花三百块买串铜钱?”
“不是铜钱。”算命的看了一眼江辙的表情,很配合地开口,“不是说了嘛,我和你有缘,这是免费的。”
本来这种东西,沾上钱就没什么可信度了。
但他一说免费赠送,陈溺也免不了迟疑了一会儿。
她自然不知道是江辙在她身后抬了几百块的价,最后从算命的手上拿到了两枚戒指。
其实就是两个破铝合金的素圈,彼此的都不合手。
陈溺的女戒尺寸太大。而江辙的过小,只能戴在尾指上。
头一次接触这种玄理,陈溺回去后看了这戒指好多次。
想摘下来,但又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她一直没空出手去摘。
吃晚饭时,眼神触及到江辙尾指上也戴着。
他手腕上的机械表、食指上的克罗心都是较为奢侈的物件,倒显得那枚戒指格格不入。
饭桌前的路鹿看上去下午玩得很开心,正兴奋地宣布明天去玩漂流和冲浪,把行程排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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