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画风总跑偏 第99章

作者:活泼的猴子 标签: 宫廷侯爵 女强 爽文 复仇虐渣 轻松 古代言情

  他说着手上用力,原是想将借力她拉起来,可许安然哭得浑身没力气,根本拉不住他胳膊,竟是直接被掀了个倒仰,整个人仰面摔在地上。

  段晚宁见了,走过去想扶她起来,谁料许安然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一下将段晚宁推开,自己跳了起来。

  “你别碰我!”

  段晚宁向后退了两步,被阮怡扶着才没有跌倒,面上依旧是一副关切的神色:“三姐姐没摔到哪里吧?要不要找府医来瞧瞧?”

  许安然发髻被摔得松动,几缕发丝散落下来,衣服也皱巴巴的,加上她哭得眼睛红肿,看起来狼狈极了。可她顾不上这些,整个人仿佛处在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听见段晚宁的声音就像炸了毛一样,转身就要扑过来。

  许知全方才已经站起来,他也是想要去扶许安然的,到底是自己宠了许多年的女儿,下意识也是要去扶的。可谁料许安然竟是跳起来直接又冲段晚宁去了,那张牙舞爪的架势哪里还有半点公府小姐的样子。

  许知全这人,平日里把面子看的比命还重,极重规矩礼仪,许安然这个模样这可就是许知全不能忍的了。

  当下他吼了一声,上前将人拉到一边,冷声道:“闹够了没有!”

  许安然被他这一拦,一下竟是呆住,旋即委屈地大哭起来。

  坐在上手的老太太揉着眉心终于忍不住发怒,喊了一声:“好了,三丫头,坐下好好说话,要是再哭闹就回你自己院子里闭门思过!”

  老太太平日很少发火,这样疾言厉色不分青红皂白地呵斥小辈更是从没有过,更何况许安然还正在伤心委屈,非但没有等来一句安慰,反而被怒斥一番,更是她想不到的。

  这样吃惊的后果就是,许安然的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被噎得开始打嗝。她抽抽搭搭捂住嘴,低着头坐回到椅子里,脸憋得通红,却也真的不敢再哭出声了。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老太太捂着胸口歪靠在迎枕上,垂着眼没再说话。

  许怀山一直没有开口,此时自座位上起身,来到老太太身边,斟了杯水服侍她喝了几口,又在她身后替她揉起后心来。

  段晚宁询问地看向许怀山,见他也正看过来,朝自己暗暗点头,略略放了点心。只是眼前这场还不知何时结束,看着许安然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她就莫名地有些烦躁。

  “四丫头,叫你的人出去吧。”老太太长处一口气,坐好之后目光首先落在段晚宁身上,“三丫头性子急爱冲动,以后她不敢了。姐妹之间,自当友爱,你说是不是,然儿?”

  许安然虽然不敢再闹,却也不肯服软,她起身道:“祖母说的是,姐妹之间自当有爱,但那友爱也是互相的,许安宁害了我母亲,我自然要讨个说法。还请祖母明鉴!”

  老太太摆摆手,对许怀山示意自己没事了,后者又给她斟了杯茶才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说宁儿害了你母亲,可有证据?”

  许安然等的就是这一句,挑眉道:“祖母明鉴,我自然是有证据的!只是,若我拿出来证据证明就是许安宁害了母亲,您是否可以劝服父亲,将母亲接回府中调养医治?”

  老太太明显不耐烦起来:“若能证明你那母亲是清白无辜的,你自然是想如何便如何。”

  许安然正在激动着,当然听不出这话里的嘲讽,只以为这是老太太给自己的保证。当下便又转向许知全:“父亲,祖母已经这样说了,你呢?”

  许知全一直以为许安然只是任性骄矜了些,却没想到她还能如此强硬。当下脸色难看地说:“我还能说什么,难道我希望自己的妻子真是如此不堪么?然儿,为父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为了你们好。”

  “我们?”许安然冷冷地看他一眼,并未再说下去,只是点点头,“那么然儿多谢父亲了,只不过母亲何其无辜,作为女儿不能将她冤屈洗白清楚,我自没有脸面再叫她母亲了!”

  许怀山轻咳一声,终于开口道:“然儿不必如此激动,二嫂只是去庄子上静养,何来冤屈一说?无论如何,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可以好好说。老太太年事已高,今日陪着劝你已是累的不轻。你父亲又公事繁忙,在内宅耽搁总是不好。你若有什么证据,便拿出来吧。”

  许安然听了转过身来面向着老太太,挺直腰背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我这里有一封信,是当年韩定元。”她说着飞快地瞥了一眼段晚宁,“当年的兵部侍郎韩定元,也就是韩姨娘的父亲,勾结漕帮的证据!”

第 161 章

  161、许府3

  段晚宁望着许安然手中的信,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也许自己从一开始就忽略了漕帮。这个帮派占据水路,勾连官商, 甚至手握江南私盐, 明踩着盐帮,他们在这些事情里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他们是给白家出力的呢, 还是和白家对着干的?

  挽梅庄是漕帮帮主的私宅, 这是江湖上几乎是公开的秘密。点苍派和简寒溪能出入自由且毫不避讳,而苏轻弦也能得知消息,这个漕帮, 属实是不简单。

  正当段晚宁为自己的疏忽懊恼, 寻思怎么补救的时候, 许安然却以为她是心虚,抖着手里的信封得意道:“当年韩定元身为朝廷命官却与江湖帮派私相授受, 至国家法度于不顾,最后落得身死名裂的下场, 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段晚宁回过神来,好奇地望着许安然, 心想,别看许安然平日里骄横跋扈一肚子坏水, 但书还真是没少读,这么一句话里就有好几个成语, 也不知她是怎么记得住的。

  许安然说完,偏头望着段晚宁:“许安宁,我的四妹妹, 你听懂了吗?”

  自然是没有听得很明白,段晚宁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 韩定元是坏人?”

  许安然愣了一下:“也对,他就是坏人。”

  段晚宁点点头:“那又如何?”

  “如何?”

  “是啊,韩定元是好是坏,跟你要说的事情有关系吗?”段晚宁摊开一只手,“你不会是想用韩定元是坏人,证明母亲是好人吧?”

  “母亲本就是好人,何须证明!”

  “那又如何,好人犯错就不该受罚吗?”段晚宁无奈道,“最重要的是母亲生了病,父亲送她去庄子上静养,并非惩罚而是关照。三姐姐,你是对父亲的处理不满,还是弄混了这事的前因后果呢?”

  许安然明显被绕进去了,呆愣地看着她,又看向许知全。后者一副冷淡的样子,让她心里忽然没了底,难道自己真的找错方向了?

  “父亲一片好心被你误会,这且不论。”段晚宁抱起胳膊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说,“三姐姐你口口声声要给母亲洗清冤屈,却又拿出我外祖父和漕帮所谓勾结的信函来,这两件事究竟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你觉得是我为了姨娘报仇所以害了母亲吗?”

  许安然眼睛一亮:“你这是承认了?你来上都就是为了报仇!”

  段晚宁挑眉,故意提高了声音道:“那么三姐姐你也承认,当年是母亲害了我姨娘吗?”

  她说话时眼睛余光一直盯着许知全,后者听了这话明显地不自在起来,眼看着就要说些什么了,却被一旁的老太太出声打断。

  “好了!”老太太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躁,“三丫头和四丫头,你们都安静一会,别吵了。”

  段晚宁转过头面向老太太,眼中的意味深长让她愣了一下,但旋即便镇定下来,拿出大家长的态势道:“三丫头,你脑子糊涂了,你父亲送你母亲去庄子上也是为了她好,你若放心不下,过几日去探望也好,陪着侍疾也好,难道我和你父亲还有不许的道理?现在先回你自己的院子去,这几日不用去女学了,没我的吩咐也不许出门,懂了吗?”

  “祖母!”许安然叫了一声,却不料手上信函被人抢了去,转头一看原来是许知全,“父亲,你做什么?”

  许知全并不看那信封,只囫囵收进袖子里,这才抬头道:“然儿你也胡闹够了,听你祖母的话,回房去歇着。”

  许安然这下完全懵了,不只最初的目的没达到,反而连手中最重要的筹码也失去了,而且还被扣了个胡闹的帽子。她声音发颤地唤了声“父亲”,神情期艾,而后者却连个眼风都吝啬扫过去。

  段晚宁虽然并不在意那封信,但作为现在的“许安宁”她觉得自己还有应该为韩家正名,至少不该就这么让许安然把韩定元给污蔑了去——虽然许家旁人不会起疑,但眼瞅着许怀山已经坐不住了,自己不能不开这个口。

  “父亲。”段晚宁硬着头皮道,“三姐姐拿出来的那封信,能否给我看看?”

  “你?”许知全警惕了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收敛了神色,轻咳道,“这些朝堂上的事,不该你们女孩家过问,你三姐姐脑子不清楚,你也跟着糊涂了吗?”

  许怀山见机插话帮腔:“我到觉着这不是什么大事,韩家早没人了。依我看,兄长不如看一看那封信。”

  许知全皱眉道:“都什么时候,五弟你就不要跟着孩子们胡闹了!”

  许安然却反唇相讥:“父亲怎么能说这是胡闹,我拿出这封信是为了证明母亲是无辜被害的,而害她的人就是许安宁!”她伸手指着段晚宁,眼神里是压抑着的疯狂,语速飞快地说,“韩家原本就罪不可恕,当年却把女儿塞进咱们家,那韩姨娘不止不忠不贞私通外男,甚至想借咱们定国公府为韩定元翻案。可最后被母亲识破,奸计才未能得逞,所以她记恨在心,多年之后让她女儿——也就是许安宁来报仇的!”

  她话音一落,屋里众人俱都沉默下来,每个人神色各异,似乎都被触动了心事。

  如果不是眼下这个环境,段晚宁真是想给许安然拍手叫好,把瞎猜当真事,还这么投入动情,真时是太难得了!

  “扯了半天有的没的,你还是没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段晚宁冷冷地开口,“你说那封信证明他私通漕帮,可我记得朝廷好像没有明令禁止过官员与江湖中人的书信往来吧。”

  许安然情绪已经十分激动,自然分辨不出她话里的诱导之意,冷笑道:“如果只是书信往来,那自然算不上勾结。但如果是他和漕帮共同勾结叛军呢?”

  叛军,大渊立国以来,唯一能被称作叛军的,就只有当年的白虎军了。可韩定元连同漕帮,与白虎军有联系,这似乎不大可能。

  “三丫头!你给我住嘴!”老太太指着许安然厉声喝道,“我看你真是糊涂到发疯了!老二,快把你闺女带回去,抄法华经一百遍,没我的吩咐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母亲请息怒。”许知全起身,“儿子教女无方,这就带然儿回去闭门思过。”他说着便伸手拉住许安然,将人往外带。

  可许安然却不肯跟他走,当发现自己挣脱不开时,便开始矮身往地上坐,同时两手用力去推许知全。

  “为什么不让我说完?你们难道都要护着许安宁吗?许安宁你这个贱人,你害了母亲,你早晚要遭报应的!”

  段晚宁眯了眯眼睛,看向许怀山,却见他一脸迷茫,似乎完全没料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

  “父亲且留步。”段晚宁快步走到许知全前面,挡住了门道,“三姐姐有话还未说完,父亲何必这么急着带她走,若是今日不叫她分辨清楚,只怕她还会记恨我呢。”

  许知全恼道:“怎么,难道你还要忤逆不成?”

  “那可不敢。”段晚宁笑笑,“我只是希望给三姐姐一个机会,否则将来她不止恨我,只怕是连父亲和祖母都要一并怨上了。”她说着又看向老太太,“依我看,今儿这里没有外人,三姐姐再说多少疯话左右也传不到外面去。倒不如就一次把话说开,当年的事我也好奇得很呢。”

  许知全上手要推开她,却不料许怀山已经来到近前,护住了她。

  “宁儿年纪小不懂事,兄长息怒。”

  许知全心头火气:“老五,你还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这质问的语气让许怀山眉头皱紧:“我一口一个兄长地叫着,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兄长你可别忘了,你除了是宁儿然儿的爹,还是咱们朝廷的四品侍郎呢!”

  “我是什么官位用不着你提醒!怎么,四品侍郎在家里就不能教训儿女了吗?”

  “她们是你的女儿,但更是许家的姑娘。”

  “你什么意思?”

  “兄长难道明白小弟的意思,还要明知顾问吗?”

  对于这个五弟的所作所为,许知全早就心有不满。而今天又跟自己在这莫名其妙地针尖对麦芒,更是让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心中火气蹭蹭地上涨,一时按捺不住,抬手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响声让之所有人都呆了呆,许怀山却也不恼,揉了揉脸垂眸道:“兄长的教训小弟记下了,希望兄长将来不要忘记才是。”

  许知全动了手本有些愧悔,可听他这挑衅一般的发言,反倒更加生气:“老五你还没完了是吧?你到底几个意思?”

  老太太手中龙头拐杖“砰砰”地砸着地面:“反了,真是反了!你们,你们就闹吧,闹吧!这许家早晚毁在你们手上!”

  “母亲!”许怀山神色凛冽,“咱们心里都清楚,这许家是早晚要毁掉的,但却必定不是毁在咱们手上!”

  “老五,你!”老太太似是被提醒了一般,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自座位上颤抖着起身想要说什么,可下一瞬忽然扶住胸口,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第 162 章

  162、嫁娶2

  昌国夫人, 也就是许家老太太突发重病——虽然迟了几个月,但眼瞅着确实就是人快要不行了。

  段晚宁眼瞅着众人忙乱地讲老太太送进内间屋里,又是张罗着请太医来出诊, 又是安排人侍疾, 阖府上下着急忙慌地乱了一通,却一直没见到一个人出现。

  许敖, 这个许府里最神秘的人, 此时自己的发妻已经昏迷不醒,竟依然连露个面都不肯。这让段晚宁觉得十分奇怪,而更奇怪的是, 这府中上下所有人, 却没有一个提出异议, 仿佛他本就该如此。

  但无论如何,老太太这一倒下, 小柳氏的事情便就此被放到了一边。许安然咽不下这口气,还想继续争辩, 被许知全命人强行带回自己院子,封了院门不许出来。

  这样一来, 虽然不用担心小柳氏的事提前被发现,却也让段晚宁没机会进一步了解韩定元那封信函的线索了。

  “韩定元和叛军能有什么联系呢?”

  回到西园的住处, 段晚宁终于松了口气,和阮怡细细地讨论起这件事情来。

  “我竟是从来不知道韩定元这个人还与漕帮有联系。”段晚宁把头发散开, 发簪重重地拍在桌上,“这些年章剑铭都是怎么做事的!”

  阮怡劝道:“小姐莫要动气,其实这事也怨不得春风堂。漕帮虽是江湖帮派, 可本就是跨着政商两路,咱们的耳目在运河上向来不好使, 章堂主也有难处吧。”

  段晚宁垂下眼,叹气道:“玲珑虽忠心,到底缺了些历练。眼下春风堂的消息越来越慢,不中用了。”

  “玲珑堂主还管着上都这一片的分舵,日常里事务也是繁杂的很。”阮怡轻轻地帮她梳头,“怪只怪那简家人害了冷堂主,否则咱们楼中四堂主都是个顶个的强。”

  段晚宁瞥她一眼:“冷霜是自己作死,怪简家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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