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县令,被迫登基 第23章

作者:红叶似火 标签: 种田文 爽文 基建 穿越重生

  陈云州扭头,看到他们几个抬着一团黑乎乎的玩意儿过来,直到近前,陈云州才辨认出来,眼前这个浑身漆黑,声虚弱的像奶猫叫的东西竟然是黎獐。

  “怎么回事?”

  大刘兴奋地说:“小的听大人的守在后门,火烧起来后,这家伙想从后门逃跑,发现我们守在那,他又缩了回去,直到火势越来越猛,烧到后门了,他才不得不逃出来。但他腿瘸了走不快,被一根断裂的柱子砸中后背,要不是小的几个将他拖出去,他现在已经烧成了灰!”

  其实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黎獐身上大片的烧伤痕迹,尤其是下半身,两条腿都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黑乎乎的,跟炭一样,皮肤与烧烂的衣服粘在一块,稍微颠簸一下就会扯下来一块皮。烧成这样,搁现代恐怕都救不回来了。

  平日里若是不小心被油烫个泡都会痛得要死,他这样大面积的烧伤痕迹,其痛苦程度可想而知,只怕比衙门的酷刑都还要难受几分。

  估计黎獐都恨不得大刘他们没救他,让他烧死在大火中,也比现在这样活生生的受罪强。

  陈云州还真的猜对了。

  看到他,黎獐眼底迸发出欣喜的光芒,张了张嘴,艰难地突出三个字:“杀……了我……”

  想要寻个痛快,晚了!

  陈云州偏偏不如他的意,拍了拍大刘的肩膀:干得不错,动作轻点,一会儿给他喂点水,别让他死得太快!”

  大刘大声应道:“是,大人。”

  陈云州收回目光:“走了。”

  一行人回到县衙,薛剑将罪犯带去了大牢,陈云州则去向杨柏川复命。

  书房中,杨柏川邀请陈云州坐下。

  陈云州简单讲了一下情况。

  杨柏川颔首:“今日多亏有陈大人坐镇,若单是薛剑怕是拿不下齐罡。”

  单是纵火逼出齐罡,薛剑都会顾虑再三,更别提让人在大众之下捅死齐罡了。

  对于齐罡的死,杨柏川是极为满意的。这要是个活口,带回来反倒是个麻烦,齐项明肯定会想各种法子,不遗余力地救他这个独生爱子。

  陈云州拱手谦虚道:“大人过奖了,可惜齐项明太沉得住气了。”

  这么大的事,杨柏川不可能放心地在府里等消息,他也派了人出去盯着这事,所以自然知道陈云州硬刚齐项明的那一幕。当时他还跟管家感慨陈云州到底是少年得志,年轻气盛,不够圆滑,过刚易折。

  如今看来是他小瞧了这年轻人:“你想激怒他!”

  陈云州点头承认:“对,他若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狂,对我动手,我就有理由向朝廷参他一本了,以后他若是向上头参我、针对我,朝廷知道我跟他的这段旧怨,未必会信他。”

  “再说,自我带人围了富泉庄园开始,便是跟齐家不死不休了,哪怕我伏低做小,也改变不了我跟他之间的深仇大恨。”

  这可是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没有回旋的余地。反正都要遭齐项明记恨,陈云州当然是自己怎么痛快怎么来了。

  杨柏川有些惭愧:“陈大人通透,我不及你。”

  哎,可能是年纪大了,做事顾虑多,总想着周全周全,反而失了锐气,不若眼前这年轻人看得透彻活得明白。

  陈云州连忙恭敬地说:“大人说笑了,下官也不过是年少轻狂,任性妄为,也就大人纵着我,换了旁人,下官可不敢。”

  杨柏川明知道陈云州说的不过是奉承之言,听了心里仍旧很舒服。他赞许地看着陈云州,这年轻人,有才华有手段还会来事,绝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必回一飞冲天,有结交的必要。

  他哈哈大笑道:“人不轻狂枉少年,你这样就很好。不过今日齐项明的表现还是出乎我的预料,那种情况他竟都忍了。”

  陈云州也收了笑,赞同:“是啊,他若是当场发怒,对下官喊打喊杀,下官都不惧,他这样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反倒更棘手。”

  连杀子之仇都能忍,说明齐项明这人心智坚定,城府极深,自控力强,这样的对手很可怕。

  正提起齐项明,管家就带来一个有关于齐家的消息:“老爷,刚才齐家派人过来报丧!”

  杨柏川挥手示意他下去。

  等门重新关上后,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都多了一抹忌惮。

  陈云州是庐阳县令,还指挥不动庆川府衙的衙役。齐项明明知这事杨柏川也掺了一脚,也是害死齐罡的凶手之一,他非但没跟杨柏川撕破脸,还派人来报丧示好,如何能不让人忌惮。

  他肯定憋着招在等他们,陈云州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他抬眸看向杨柏川:“大人可有法子解决了他?”

  陈云州问得直言不讳。

  从杨柏川借人给他开始,两人在对付齐项明这件事上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齐项明不死,始终是个祸患。

  杨柏川有些心惊陈云州的杀伐果断,摇头说:“没有。跟齐罡不同,齐项明做事滴水不漏,有这么个拖后腿的儿子,全城的百姓对他都没有太厌恶,由此可见这人平时有多谨慎,父子俩完全是两个极端。”

  若手里有齐项明的把柄,他早把齐项明弄了。

  说到底,还是他来庆川的时间太短,根基不够稳,好在齐罡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这半年来,不少人暗中向他投诚,他也积攒了一些自己的势力。

  陈云州有些失望,但杨柏川都没有抓住齐项明的把柄,那更别提他这个外来户了,干掉齐项明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于是他说:“大人若有了法子,需要下官配合的地方,尽管吩咐。”

  这齐项明不除,终究是个隐患。

  杨柏川也赞同:“好,我会暗中搜集他不法的证据。今日之事,我也会一五一十地上禀朝廷。你也不必太担心,你到底是朝廷命官,他还没一手遮天到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动手。”

  陈云州也明白这点,所以在庄园外才敢跟齐项明叫板。

  庆川不是他的主场,这事主要还得靠杨柏川,陈云州拱手说:“有劳大人了。”

  杨柏川友好地说:“应该的,今天这起案子……”

  两人说起了案子的事,庄园里的奴仆家丁都还好办,根据其所犯的罪行予以处置即可。但如何处置那四十四名女子成了大问题。

  杨柏川指着陈云州:“陈大人,你给我弄了个大难题啊。”

  她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齐罡,不处理不好,但要重罚吧,杨柏川又觉得亏心,毕竟他们都知道,这些女子是受害者,她们杀齐罡情有可原。

  陈云州奉承道:“大人英明,定能想到妥善的解决办法。”

  杨柏川摆手:“你别给我戴高帽,这事我得好好想想。”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杨柏川留陈云州吃了饭。

  到晚上,陈云州才回客栈中,有功夫打开系统看看自己今天的收获。

  只看一眼,陈云州就被这个数字给惊呆了,好家伙,直接破万了,快乐肥宅水不近在咫尺了吗?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了小助手的声音:【恭喜宿主达到一万点拥护值,可抽奖一次!】

  抽奖,这不就是刮刮乐,夹娃娃这一类的乐趣吗?谁能拒绝。

  陈云州咳了一声:【免费吗?】

  小助手:【抽一次奖消耗一万点拥护值。】

  得,白高兴了,陈云州虽然很心动,但还没忘记自己答应要请杨柏川吃烤红薯这事。以后弄死齐项明还指望杨柏川出力气呢,这时候不能失信于对方。

  陈云州直接关闭了系统面板,连能抽出什么好东西都没敢问 ,他怕自己禁不住诱惑,把拥护值给霍霍光了。

  不过没关系,这么快他就攒够了一万拥护值,下一个一万还远吗?

  一夜好眠,次日,陈云州提着“友人”送的红薯去府衙见杨柏川。送完这东西,他就打算回庐阳了。

  他这次把齐项明得罪得不轻,既然不能搞死对方,那还是别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晃,招对方的眼了,还是早点回自己的地盘安心些。

  杨柏川再次看到红薯,而且整整五个,其中两个还是烤熟的,高兴极了,赞道:“陈大人真乃君子也,重诺守信,颇有大侠风范。这样,以后我叫你云川,你也别叫我杨大人了,多见外,我比你年长,你唤我一声柏川兄就是。”

  几个红薯而已,至于吗?

  陈云州警觉起来:“杨大人,红薯和种植方法已送到,既无事,那下官就先告退了。正值春耕时分,衙门事务繁忙,下官明日一早就回庐阳,今天提前向大人告辞。”

  “等下!”杨柏川叫住他,“人是你救回来的,我今日准备审问那些女子,你与我一道吧。”

  陈云州就知道没好事,他索性挑明了:“杨大人,你有什么事,直接吩咐下官就是。”

  别拐弯抹角整这些了。

  杨柏川笑了起来:“云川真是快人快语,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是这样的,我昨晚想了一晚,这些女子不罚也不好,判重了她们这身子骨也吃不消,所以我打算判她们流放之刑。”

  这还不叫重罚?这可是重罪,多少人不堪路途艰辛死在流放路上。

  陈云州不赞同:“大人,这……这会不会判得重了点?此事皆因那齐罡所起,他有昨日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她们。”

  杨柏川清隽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决定将她们流放得近一些,略施惩戒,这样对外也有个交代。”

  那也没必要跟他说啊。陈云州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看着杨柏川:“杨大人,您不会是打算把她们流放到庐阳吧?”

  杨柏川拍手:“还是云川懂我。没错,往南流放一百里,正好在庐阳境内,云川,她们就交给你了。昨日我看了刑狱的审讯记录,这些姑娘受了不少罪,她们不愿意回家乡,怕连累家里人被人看不起。可将她们放到其他地方也会被人轻贱,只有安排到你那我才放心,你就当帮我一个忙。”

  陈云州震惊地看着他,这样离谱的流放也想得出来。

  不过仔细一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既能堵住齐家人的嘴,又能给这些女子一个去处。

  庆川这地方民风虽然比较开放,可这些饱受摧残的女子回到家中还是会招来各种闲言碎语,不若换个新的环境生活。

  而且她们之所以挥刀向齐罡,跟他的教唆脱不了干系。

  见陈云州没说话,杨柏川还以为他是不愿意,极力说服他:“云州,你们庐阳县不是缺人吗?这四十四个女人别的不提,肯定能吃苦,回头你划块地给她们开荒,再种点红薯,肯定饿不死她们。过两年她们情况好转了,再在当地落地生根发芽,这又要多出多少人啊。”

  陈云州心里已经松了口,但看杨柏川这副急切的样子,他可不想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就那么痛快地答应了。

  “杨大人,非是我不愿,实乃不能啊。这开荒中红薯到收获还有好几月,我们庐阳这么穷,衙门里的差役们几个月没发薪俸了,哪里还养得起几十号闲人啊?而且她们都受了不少折磨,身子骨虚,不养一段时间哪挥得动锄头啊?您这不是为难下官吗?”

  见他讲条件,杨柏川便知道这事成了一半,脸上堆着笑:“这样,云州,我做主提前将你这一年的薪俸支给你。这总行了吧。”

  当然不行,俸禄那是自己辛辛苦苦干活应得的,拿他的钱打发他,他看起来那么傻吗?

  陈云州不答应,两人又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杨柏川答应府衙拨一笔青苗费给庐阳,这才谈妥。

  流放庐阳虽然很近,可为了不落人口实,还是按程序来,这些女子并不同陈云州一道出发,而是在庆川这边审判以后由衙役押送到庐阳。

  陈云州先回去,可以提前准备好安顿她们的地方。

  谈好后第二天一大早,陈云州就带着柯九一行人返回庐阳。

  出城后,好巧不巧,他们竟撞上了一支出殡的队伍,队伍很长,好几百人,披麻戴孝,唢呐声哀鸣,黄纸飞舞。

  等走近了,陈云州发现这竟是齐家人,那棺中所抬之人是谁就不言自明了。

  柯九在后头低骂了一声“晦气”。

  陈云州看到披麻戴孝的齐项明,下车若无其事地拱手行礼:“下官庐阳县令陈云州见过齐大人。”

  齐项明眼睛红得几欲滴血,看着陈云州,嗓音嘶哑,语气却平和就像老朋友一样:“陈大人这就要回去了?”

  “是的,衙门里事务繁忙,下官先行一步。”陈云州不欲跟他多说,拱手告辞。

  齐项明盯着陈云州看了几息:“陈大人一路可小心了,咱们后会有期。”

  陈云州心里一突,有种被吐着蛇信的毒蛇盯上的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他敷衍地点了点头,上了马车示意车夫启程。

  两支队伍擦肩而过,驶向不同的地方,越去越远。

  少许,齐项明停下了脚步,回头盯着远去的马车,眼神阴鸷,充满了恨意,他咬牙切齿地问身边的齐虎:“都安排好了吗?